按照薑浩的預計,自己身負天師上品修為,修為穩固,各種戰技實力不俗,就算是對上兩三個大天師,也有一戰之力。


    最不濟,也能抽身而走,不會陷入苦戰。


    再者,狗皇帝現在實力大減,肯定龜縮在皇宮之內,努力恢複修為。


    因此,此行風險極小。


    薑浩的判斷出現了嚴重的偏差,他太不了解狗皇帝,但是狗皇帝卻特別了解薑浩。


    ……


    那一日,僅憑薑浩展現出的步法,冰玉天就明白,薑浩肯定得到了逍遙門的傳承。


    這讓他後悔到了痛心疾首的地步。


    大意了啊,當初剛有苗頭的時候,就該狠狠出手,把這個小子碾成碎渣。


    其實也不能怪狗皇帝大意,他之所以一直沒對薑浩動手,是因為,他也得到了逍遙門的傳承。


    而且是在重創了當時的掌門——水承天之後——得到的。


    幾十年以來,他一直秘密搜查水承天的下落,更是把逍遙島搜索了上百遍,直至把逍遙島炸沉。


    但他一無所獲。


    關鍵的是,在重創水承天一年以後,冰玉天搶到的一個儲物球忽然沒有了禁製,這讓他明白,水承天終於死了。


    因此,麵對薑浩的種種不俗表現,冰玉天覺得,薑浩另有奇遇。


    他一直關注薑浩的動靜,想慢慢弄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奇遇?對皇家子弟有沒有什麽好處?


    最終,他明白了,薑浩的奇遇,就是逍遙門的傳承!


    這說明,水承天還有其他的傳承法寶,而這法寶,最終被薑浩得到了。


    順著這個思路,冰玉天開始琢磨,薑浩是在哪裏得到的法寶?


    薑浩的人生軌跡極其簡單,老家蹉跎數年,進了玲瓏學宮才嶄露頭角。


    結合薑浩在簽立甲子狀前後的種種表現,冰玉天很容易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薑浩得到傳承的地方,是在他的老家!


    時間,是在他簽立甲子狀之前!


    隨即,地乳洞廳一案,瞬間湧上冰玉天心頭。


    他火速派人把江淵江娸押到京城,一番審訊之後,得知薑浩確實參與了盜取地乳。


    隨後,他又把皇孫冰寧遠從玲瓏學宮接回,一番威逼利誘,得到了諸多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薑浩曾在叛逃路上,第二次去過地乳洞廳!


    咦?為什麽要去第二次?


    難道,這小子第一次得到傳承不完整?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當時他修為低下。


    那麽,他會不會去第三次?


    要不,逼他一下試試?


    於是,各種消息散布出去,一張大網徐徐拉開。


    為了確保薑浩能上鉤,冰玉天甚至耐住了性子,嚴禁任何人去搜查地乳洞廳。


    ……


    為了掩人耳目,薑浩一路徐徐而行,足足耗費了十多天,才趕到了南辰郡境內。


    他尋了個城鎮歇息,次日扮作農人模樣,甚至專門買了一副擔子,挑著一些米麵鹽巴之類,開始趕路。


    又用了兩天時間,在昏暗的暮色裏,他終於風塵仆仆到了老家所在的村子。


    村裏的變化不大,熟悉的茅草屋,熟悉的街巷,村子周圍的田地裏,零落的農人在辛苦的勞作。


    薑浩遠遠的看了看自家的院落,院門緊閉,這讓他有些感慨。


    也不知道造反之後,大兄薑維亮是不是還住在這裏。


    他挑著擔子,快速的穿過了村子,像極了暮色中匆忙趕路的行人,在村東一片小樹林邊,他放下擔子,坐在路邊歇腳。


    片刻之後,發現左右並無異常,他閃身進了樹林,把擔子扔進儲物戒,接著摸出玉螺螄,隱身其內,細細觀瞧這外麵的情況。


    此刻,暮色更為濃重,勞作的農人陸續收工,扛著農具往村子趕去,牧童騎在牛背上,吹著亂七八糟的曲子,嘰嘰喳喳的小鳥四下而來,沒入小樹林中,尋找各自的巢穴。


    薑浩緩緩鬆了一口氣,在玉螺螄中盤膝而坐,靜靜等待夜色降臨。


    他不知道的是,幾個剛剛收工的農人,此刻正匯集在他家的院子裏,低聲商量著。


    “是不是他?”


    “太遠看不真切。”


    “不管是不是,周圍十幾天沒有出現陌生人了,準備行動。”


    “好,我去通知。”


    ……


    夜色濃重,薑浩換上了一襲黑衣,撤去了玉螺螄,發動隱身術,向著村外的小山包走去。


    周圍很安靜,薑浩不由加快了腳步,在他的預想中,此行並無風險,所有的防備隻是為了避免一些小麻煩,以免駭人聽聞。


    片刻之後,薑浩就趕到了地乳洞廳附近。他止住身形,隱身術發揮到極致,緩緩的圍繞著小山包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當初那個轟天陣的洞口依然還在,上麵積滿了灰塵。


    很顯然,這處地乳洞廳,已經完全廢棄了。


    薑浩緩緩進入了洞口,沿著向下的石階慢慢行走,洞內也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常。


    洞內昏暗,薑浩摸出一個小巧的夜明珠,繼續前行。


    其實以他的目力,根本無需照路,但此行是為了取回水承天師父的遺蛻,他不想有任何遺漏。


    很快,他就來到了當初推倒的那堆亂石跟前,細細查看一下,隻見上麵灰塵厚重,沒有任何翻動跡象。


    他暗自鬆了口氣,把夜明珠放在一邊,開始小心的搬動那堆亂石。


    足足兩刻之後,那些石頭才清理幹淨,水承天端坐的遺蛻清晰的閃現出來。


    薑浩雙膝跪地,認真磕了三個頭,低聲說道:“師父,我帶你離開這裏。”


    說完,摸出一塊巨大的白布,把水承天的遺蛻包裹幾下,小心的放到了儲物戒中。


    包裹搬運之時,不免望向遺蛻的雙腳,腳上有殘破腐朽的鞋襪,並不能看到是否有儲物戒。


    薑浩倒也不急,回去慢慢看唄。


    隨後,他再次望向遺蛻棲身的石龕,確認沒有其他東西,才退後幾步,快速往洞口走去。


    大事已成,無需遮遮掩掩了,飛快返程才是正理。


    他瞬間就走到了洞口下麵,望著上麵黑魆魆的洞口,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絲警覺。


    不對啊,剛才進來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啊。


    驚疑之下,他右手摸出了涅盤劍,左手抓著一把毒丹,緩緩向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很快,他就走到了洞口之外,周圍還是靜悄悄的,毫無異常。


    薑浩不由苦笑一下,心中自嘲道:這幾日心神勞頓,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收起涅盤劍和毒丹,心神往儲物戒探去,打算取出靈舟趕路。


    就在此時,一片刺目的紅光突然升起,瞬間就把薑浩籠罩起來。


    薑浩心神狂震,毫不猶豫的擎出涅盤劍,瞬間激發出巨大劍芒,對著身前的紅光斬去。


    哧——


    那紅光瞬間破開一個口子,薑浩靈動的身影閃身而出。


    誰知,一片更耀眼的黃光再次升起,籠罩了薑浩的身影。


    薑浩手中的涅盤劍再次猛烈斬出。


    哧——


    黃光同樣被展開一道口子,薑浩第二次逃了出來。


    緊接著,更為炫目的白色光幕升騰而起,同時,一聲悠長低沉的鍾聲猛然響起。


    咣——


    薑浩瞬間感覺到神魂一陣刺痛,他強忍著,手中的涅盤劍第三次斬出淩厲的劍氣,向著眼前的光幕衝去。


    嗖——


    那劍芒刺入光幕,光幕扭曲之下,竟然毫發無損。


    緊接著,一道詭異的氣息順著涅盤劍的劍芒衝進了薑浩體內,薑浩大吃一驚,激蕩起經脈之力對抗而去。


    兩股氣息猛然撞上,那股詭異氣息瞬間折返,而薑浩的經脈之力卻好像被勾住一般,也順著那股氣息向外衝去。


    薑浩亡魂皆冒,拚命撤回靈力,卻無濟於事。


    體內的靈力順著涅盤劍的劍芒,飛快的向白色的光幕衝去,極短的時間之內,薑浩經脈中的靈力就減少了半成!


    薑浩費力往回抽,涅盤劍卻牢牢的吸附在光幕之上,根本抽不回來。


    此刻,那巨大的光幕也瞬間收攏,變成了隻有一丈大小的圓球,牢牢的把薑浩困在裏麵。


    隨即,鬼魅一般的人影從四下閃現出來,都是一身黑衣,圍攏到圓球周圍,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而站在薑浩眼前的,同樣一襲黑衣,赫然是聖皇——冰玉天!


    此刻,他滿臉笑意,對著薑浩問道:“薑副掌門,感覺怎麽樣?”


    薑浩並不搭理對方,心中急速琢磨著脫身之策。


    很顯然,這是一件傷及神魂抽取靈力的困敵法器,而且,抽取出來的靈力,進一步成了困敵的力量。


    各種困敵法器的名字瞬間從腦海中一掠而過,某個法器的名字頓時閃現數來——大笨鍾!


    各種繁雜的信息隨即出現,包括大笨鍾的煉製、刻畫陣法、激發、使用及功效……


    這麽一琢磨,體內的靈力很快又去掉了半成!


    “想辦法的吧?”冰玉天揶揄說道:“別白費力氣了,最多百息之後,你就會化為一具幹屍,別說是你,就算是大天師境界,也得束手就擒!”


    就在此時,薑浩的心神瀏覽到了大笨鍾的脫困之策——


    竟然是——


    可是,有點冒險啊,我晉級天師上品才十幾天啊。


    要不要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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