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七星來到皇宮都十天了,還是沒等到聖皇召見。


    不但沒見到聖皇,就連高內侍都沒見到,更不要說王爺之類的人物。


    來的時候,錢七星使了些靈晶,從差官那裏大概知道了此行的職責:和七皇子有關。


    而七皇子變黑的事情,在皇室根本不是秘密,尤其是那些皇室的貴婦,她們可都是錢老頭的忠實客戶。


    客戶向掌櫃的分享一下家裏的趣聞,這很合理吧?


    就像當初分享雪家的趣聞一樣。


    什麽?長舌婦!


    皇家哪有長舌婦,都是貴婦!貴婦!


    對於七皇子的遭遇,錢七星覺得罪有應得。他知道雪家五侍女的事,也知道這是七皇子的手筆。


    現在因果循環,七皇子乃是活該。


    因此,錢七星打定了注意,決不能承認自己會煉製改良的煥顏丹。


    這不僅關乎當初對薑浩的承諾,更關乎道義。


    ……


    打定了主意的錢老頭,當天被安置到了皇宮之內一處偏僻的院落,等著聖皇召見。


    錢老頭也不是第一次來皇宮,安然住下了。


    結果,當天晚上皇宮內就不太平。


    空中不時有人飛來飛去,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皇宮之內啊,有禁令的。


    遠遠的還有嘈雜的呼喝之聲和淩亂的腳步聲。


    很快,就有皇宮護衛前來,警告錢七星待在屋內,不得擅自走動。


    隨即,一隊護衛進駐小院,嚴密警戒。


    錢七星明白,皇宮出大事了!


    能是什麽大事呢?難道是有人造反?或者有人行刺?又或者——薑浩他們來解救雪千秋?


    是的,錢七星知道雪千秋關在皇宮,很多門派的首領都知道。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和錢老頭的關係都不大。


    他老老實實待在屋裏,等著聖皇垂詢。


    這一等——就是十天。


    院裏的護衛撤了,錢老頭也獲準在院落周圍活動了,依然沒等到召見。


    錢老頭不免想打聽一二,結果,不論是送飯的還是打掃的,無論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所有人都諱莫如深。


    而且,錢老頭慢慢感覺到,皇宮內的氣氛極為詭異,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潛伏著無數的暗流。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裝著沒事,但每個人都極其緊張——甚至是恐懼。


    錢老頭逐漸明白——事大了!非常大!


    進而,他猜測,出事的是聖皇本人!


    否則的話,高內侍早該出現在自己眼前,解釋一二了。


    這樣的結論讓錢老頭瞬間慫了,他像縮頭烏龜一樣待在屋裏,連院子都不去了。


    ……


    和錢老頭的困頓不同,薑浩很是忙碌。


    他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四峰山頂山腳的法陣布置完畢。


    隨後,他立即開始在地乳洞廳和陣眼處布置陣法材料,又忙碌了四五天,終於布置完畢。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薑浩自己能做的了。


    首先要刻畫地乳洞廳的法陣紋路,接著刻畫陣眼的紋路,最後就是激發大陣。


    而這三件事,都需要運轉逍遙長短陣來完成。


    他決定休息幾天,拿出最好的狀態,一鼓作氣,完成護山大陣!


    剛休息了一天,沈閣老和於閣老一同趕來,帶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消息——淩天涯死了。


    薑浩有些納悶,死就死唄,他早該死了。


    於東離眼見薑浩神情不解,趕緊補充道:“修秘樞的公文說他是暴病而死。”


    恩?薑浩覺得不尋常了。


    淩天涯修為不俗,怎麽可能暴病?難道是走火入魔?又或者中了奇毒?


    於東離低聲道:“我覺著奇怪,讓探子稍稍打聽了一下,結果,打聽出了許多事。


    首先,修秘樞府衙發生了十分嚴重的爆炸,不但修秘樞夷為平地,周圍方圓五裏都是斷壁殘垣;


    其次,皇宮也發生了很神秘的事,最近十幾天皇宮高度戒備,所有護衛和宮人嚴禁外出,官員也不許上朝;


    還有,東平王府邸和七皇子府邸也戒備森嚴,沒有任何人進出;


    最後,睿王在修秘樞爆炸後去了皇宮,一直沒有回家,他的府邸也戒嚴了,但府裏的氣氛還算平和。”


    薑浩沉思片刻,得出一個結論:“你的意思是,皇室出了大事?”


    於東離點點頭:“我認為,修秘樞的爆炸不但炸死了淩天涯,還炸傷甚至炸死了皇室的人,而這其中,甚至有聖皇!”


    薑浩大驚:“真的?”


    於東離搖搖頭:“僅僅是推斷。我覺得,如果聖皇沒事,早就應該發出法旨了。但現在,強撐局麵的似乎是睿王。”


    薑浩不由望向沈山河,眼神中滿是期冀。


    沈山河搖搖頭:“我和東離說了雪掌門的事,我們一致認為,就算是聖皇在爆炸中受傷,此刻皇宮高度戒備,我們也無法動手。”


    薑浩脫口而出:“如果他死了呢?”


    沈山河苦笑一下:“如果沒有其他的嚴重創傷,僅僅是修秘樞的爆炸,他還死不了,最多是損傷修為。”


    薑浩恨恨說道:“最好能降到天師以下,那我們就能救出掌門了。”


    沈山河擺擺手:“我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護山大陣要盡快。”


    薑浩有些不明白:“他們應該自顧不暇啊?”


    沈山河搖搖頭:“如果那狗皇帝死了或者重傷,天下或許會大亂,我們雖在離未國,也要防範於未然。”


    於東離接著道:“萬一狗皇帝沒受傷或者傷得不重,為了平息議論,或許會征戰一番,我們也不得不防。”


    薑浩明白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明日激發大陣。”


    ……


    於此同時,天朝皇宮內,昏迷了半個月的聖皇終於悠悠醒轉,長長的出了口氣。


    睿王立刻膝行而進,輕聲問道:“父皇,你醒了?”


    冰玉天催動了一下經脈,暗自歎了口氣,他隨即坐起身,望著跪在眼前的兩個人,沉聲道:“峻兒,峰兒,你們受累了,都起來吧。”


    睿王和東平王道謝起身,少不得又溫言恭維兩句,說些父皇神勇之類的話。


    聖皇擺擺手:“其他人怎麽樣?”


    睿王趕緊道:“冰淺和冰寧遠都沒事,高內侍和淩天涯——殞身了。”


    “唉——”聖皇歎了口氣:“都怪我一時貪念——”


    睿王和東平王嚇得再次跪下了。


    “好了好了!”聖皇擺擺手:“不說這個,外麵怎麽樣?”


    睿王回道:“封鎖了消息,沒什麽大事。”


    聖皇點點頭:“那就好,你們能穩住局麵,也算大功一件。峻兒,你兒子年歲已長,也該封世子了。峰兒,你還是遷為親王吧。還有,擬一道法旨,讓雪獨行出任修秘樞禦使。”


    東平王不由心驚,最近他搶了雪家不少地盤,現在難道要還回去嗎?


    他努力壯了壯膽,低聲道:“父皇,那雪家——”


    聖皇倒也沒生氣,緩緩說道:“雪獨行說過,人各有誌,這句話很好。”


    心中卻不免嘀咕:如果是雪獨行在位,怕是不會鬧到如此局麵。淩天涯雖然聽話,但毫無主見啊!


    兩個兒子唯唯諾諾退下,聖皇下了床,在殿內緩緩而行,心中不由悵然。


    修為退步了啊。


    本想著再進一步,現在卻退了一步,沒有個三年五年,是別想恢複如初了。


    此刻回想起那一場驚天爆炸,冰玉天依然心有餘悸。


    有一點他想不通,就那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傳送陣,為什麽有如此大的威力?


    這不符合常理。


    難道那小世界也潰散了嗎?


    可是沒有啊,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小世界明明好好的。


    如果小世界在自己離開之後潰散,也根本影響不到傳送陣啊。


    不對勁,這裏麵有貓膩,是不是魔域有人潛伏在小世界,做了什麽手腳?


    可是,隻要天朝的傳送陣正常運轉,魔域的人就進不去啊。


    一念至此,冰玉天悚然而驚!


    不對不對!天朝的傳送陣毀了,魔域的人就能進入小世界了!


    可恨啊!


    前輩們好不容易搶來的小世界,竟然莫名其妙的還回去了!


    怎麽辦?


    能不能再搶回來?


    ……


    魔域小世界內,模糊不清的小老頭看著幾個探頭探腦的家夥,心中不由大恨!


    沒完沒了了是吧?


    原本送走一條大蛇,結果,又來了個壓製修為的大天師。


    那個大天師竟然試圖外放修為,你是多想讓這小世界潰散?


    這是我的小世界!我的!


    小老頭很生氣,動用了無數草木,小心翼翼的感應那個大天師的一舉一動。


    麵對大天師修士,他不敢明目張膽的窺視,隻能通過草木來感應那個人的氣息。


    他發現那家夥先去了大蛇的巢穴,又四處亂逛,像是在找東西。


    肯定是在找血蓮花!


    既然知道血蓮花,肯定是從薑浩那裏知道的消息!


    最後,那個大天師獵殺陰陽猿的舉動,更是堅定了小老頭的想法。


    因為,薑浩也曾獵殺陰陽猿!


    這樣一來,此人必是薑浩的師長!


    滿懷恨意的小老頭,感應到那個大天師急速傳送離去的時候,不由哈哈大笑!


    讓你不規規矩矩的走傳送陣,非得捏碎玉牌是吧?


    那就別怪我了!


    小老頭悄悄的釋放了一股浩大的力量,隨著那人的身影鑽入虛空,接著,巨大的爆炸聲遠遠傳來,把小世界都震蕩的一陣抖動。


    小老頭費了些許力氣,牢牢穩住了小世界,隨後放聲大笑!


    好了,都滾了!傳送陣也毀了!這裏徹底是老子的天下了!


    可是,這才消停了幾天,竟然又有人族出現了。


    你們怎麽進來的,這麽快修複了傳送陣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葬琉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竅玲瓏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竅玲瓏豬並收藏葬琉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