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白須老者的詢問,薑浩避而不答,而是皺著眉頭問道:“這轟天陣是你弄出來的?”


    老者微微一笑,拱手說道:“閣下果然是認識轟天陣的,另一個陣法中心的玄鐵,想必也在你手中吧?”


    薑浩依然不予理會,他左手擎出烈焰棍,右手握緊涅盤劍,旋風一樣攻了上來,嘴中喝道:“老匹夫,受死吧!”


    白須老者哈哈大笑,雙手握棍迎擊,嘴裏大聲道:“那我就試試你這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鏜——


    烈焰棍和通天棍撞擊在一起,薑浩覺得左臂一陣發麻,心中暗自心驚,他右手順勢斬下,那老者卻雙臂一擰,通天棍在他手中詭異的一轉,格擋住了閃著三尺劍芒的涅盤劍,薑浩右臂也是一陣酥麻。連帶著右肩也劇烈的疼痛起來。


    薑浩心裏涼了半截,一招過後,他清楚的意識到,無論是修為還是戰技,自己都差得太多了,而且那通天棍極其堅韌,涅盤劍的三隻劍芒竟然奈何不得。


    所幸珠子還在,隻能出大招了。


    薑浩後退兩步,凝神站立片刻,心中觀想七彩琉璃珠和玄天劍法,珠子立刻興奮的接管了薑浩的招式,瞬間鼓蕩起五尺劍芒,劍尖飛快的凝聚起絲絲縷縷的白氣,這白氣急速升騰凝結,眨眼之間就在空中幻化出一柄三丈大小的巨劍,對著白須老者狠狠的斬落下來。


    那老者大驚失色,身形卻被剛烈的劍氣壓製,雙腳絲毫動彈不得,他雙臂奮力的舉起通天棍,內力瘋狂的灌注其中,那通天棍竟然也飛速變粗變長,轉眼就有碗口粗細,兩丈長短,而且散發出明亮的白光,極為耀眼!


    鏘啷啷啷——


    巨大的撞擊聲轟然而起,那巨劍直直的砍中了通天棍,發出更加耀眼的白光,就像一道浩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瞬間就把老者吞沒了。


    片刻之後,白光散去,空中的巨劍消失不見,那老者依然雙臂高舉著通天棍,那通天棍也恢複了原本五尺長短的樣子。老者的頭上卻騰起絲絲縷縷的黑煙——他的須發全部燒焦了,臉上也黑乎乎一片。


    薑浩安靜的站在一邊,身上沒有任何變化,心中卻震撼不已。


    無往而不利的玄天劍法第六層,終於遇到了對手!


    對方不但接住了劍招,而且連兵器都沒有任何損傷,隻是不知道他的內力消耗如何?


    倒是薑浩的消耗極大,內力幾乎虧空一半,他再也不敢再施展一次玄天劍法了。


    “哈哈哈哈——”那老者猛然笑道:“痛快!痛快!”


    薑浩冷冷說道:“是嗎?你現在須發皆無,眉毛都燒焦了,是夠痛快的。”


    老者一愣神,抬手在頭臉一摸,立刻勃然大怒:“啊——我要殺了你!”


    說完一個縱躍,長棍狠狠對著薑浩頭頂擊落!


    薑浩不閃不避,左手烈焰棍猛然激發,一大團火光對著老者迎麵而去,他嘴中還沒忘了說些損話:“來,小爺再給你燎燎剩下的短毛。”


    那老者猛然頓住,身形一晃避開火光,轉從側麵攻來。


    薑浩不由一樂:怎麽?落下毛病了?怕火?


    他稍稍後撤,連續催發烈焰棍,瞬間在四周揮舞出一片火牆,那老者果然不敢近前,手中的通天棍遠遠出擊,卻沒有任何威力。


    在這一片火光之中,薑浩悄悄地往涅盤劍的劍柄上纏上了天蠶絲,然後緩緩的甩出去,那涅盤劍就好像一條靈巧的大魚,在流水劍法的操控下,詭異的遊過火牆,直奔老者的麵門而去。


    鏜——


    老者倉皇擊開幾乎觸到鼻尖的涅盤劍,匆忙往後一躍,嘴裏驚叫道:“隔空縱劍!你竟然練成了隔空縱劍!”


    薑浩哈哈大笑:“知道厲害了吧?我今天定要取了你的狗命!”


    說著,抖動手中的天蠶絲,掉落在地上的涅盤劍瞬間又翹起頭,像靈蛇一般斬向老者麵門。


    老者驚慌失措,連連躲閃,卻終於看見了劍柄上隱約的絲線。


    他趕緊穩了穩心神,定睛再看,不由氣急敗壞,大聲罵道:“豎子!欺世盜名!宵小之輩!”


    說著身形一晃,繞到涅盤劍之後,狠狠砸下手中的通天棍。


    錚——


    就好像琴弦斷裂的聲音,那絲線陡然斷開,涅盤劍一下子掉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哈哈哈,薑浩,你也算小有名氣的青年才俊,竟然施展出此等下作伎倆,實在讓老夫失望!”


    老者大聲譏諷著,一手拖著通天棍,慢慢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涅盤劍,嘴中繼續說道:“涅盤劍在你手中,也算明珠暗投了,可惜可歎啊。”


    “住手!”薑浩憤恨大喊,匆匆撤去身前的火牆,向著老者飛奔而來。


    “哼,後悔了吧?修行一途,最忌諱這種小聰明。”老者不為所動,手指幾乎觸碰到了劍柄。


    “老匹夫!住手啊!”薑浩神色慌張的往前衝,心中卻已經樂不可支:你這可是自找的,別怨我啊!


    隨著他急速的奔跑,距離涅盤劍越來越近,神魂之力如水銀瀉地湧動過去,終於捕捉到了和涅盤劍的那一絲感應。


    薑浩立刻順著這絲感應,神魂猛然一個震動,落塵劍法瞬間發動,地上的涅盤劍猛然一翹,旋即向左一晃,劍刃直接斬向老者的脖頸!


    那老者大驚失色,神色驚悚,嘴中發出難以置信的嗬嗬之聲,手中通天棍鏜啷倒地,身子往右前方猛然撲倒。


    就這樣,涅盤劍生生被他壓在了左臂之下,瞬間斬傷了他的臂膀,一股血泉頓時噴出老遠。


    薑浩看得真切,心中大為遺憾,他再次凝聚神魂之力,勉強操縱著涅盤劍從老者身下撤出,對著老者後心狠狠刺下!


    那老者卻有了防備,身子狼狽的在地上一滾,然後倉皇爬起來,騰空而起,頭也不回的跑掉了,連地上的通天棍都沒來得及揀。


    薑浩大喊道:“哪裏走!”順勢追出去一段,卻也是虛張聲勢罷了。


    一記玄天劍法,兩記隔空縱劍,已經讓他頗為疲憊,就算是追上了老者,也就沒有任何便宜可占。


    好在,老者被嚇跑了,危機已然解除。


    遺憾的是,如此精心謀劃,甚至不惜主動暴露出絲線控劍的手法作為引誘,竟然沒能取了那老者的性命,由此可見,這老者的實力確實高超。


    薑浩來不及細想,飛快的折返回來,撿起地上的通天棍,又把玉螺螄當中的那些差官全部扔出來,獨獨留下一個冰寧遠,然後他騰空而起,連衣衫都來不及更換,縱起飛劍急速而去。


    小小的山包在身後越來越遠,薑浩心中那份牽掛的感覺卻依然清晰,珠子也依然在經脈中雀躍歡騰,這讓薑浩明白,那幹屍身上還有重要的東西,自己並未拿到。


    但現在這裏的動靜太大,東平王的靈舟或許就在附近,所以絕對不能再回去細細翻檢了。


    唯一期盼的是,洞廳不會被搜索的太仔細,幹屍的秘密可以繼續在坍塌的洞廳中掩蓋下去。


    況且,這地乳洞已經廢了,毫無價值,應該不會有人耐心搜索的。


    夕陽之中,薑浩一邊飛行,一邊糾結著這些繁雜的思緒,終於在黃昏的時候,遠遠看到了雪師父一行人。


    他趕緊變換了相貌,急速追上去,眾人看到他平安回來,紛紛點頭致意,紫落塵更是毫不避嫌的飛到他身邊,仔細打量一番,看到他身上沒有傷痕,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眼看暮色降臨,雪千秋下令駐足小憩,眾人選擇了一片小小的樹林,先派人進去打探一二,發現並無埋伏之後,才一湧而入,各自吃些東西,飲些靈水。


    片刻之後,雪千秋召集了天師修為之上的修士,加上薑浩,商量接下來的行程,她提出了一個主張:今夜就在這小樹林過夜,天亮再走。


    沈山河有些擔心,怕再有人來圍攻什麽的。


    雪千秋認真說道:“根據我對師兄的了解,第一撥阻攔是他的試探,動用了一個假的東平王,第二撥阻攔是全力以赴,動用了真正的東平王,甚至搞出了兩個巨大的光柱,這兩次失利的戰況估計已經傳到他案頭了。


    由此我估計,在到達邊關之前,他不會再做無謂的消耗,而是會把最強大的力量集中在邊關,我甚至覺得,他極有可能會親自出手,不過他或許會喬裝打扮。因此,接下來的行程,我們可以走走停停,養精蓄銳。”


    薑浩立刻插話道:“對了,我回來時路過了一個地乳洞穴,那裏有兩個轟天大陣,那兩個光柱就是轟天陣打出來的,聽那邊的護衛私下議論,為了這兩個大陣,整個地乳洞的靈力都被抽空了。咦,對了,我還帶來一個人。”


    薑浩說著,趕緊從玉螺螄中放出了冰寧遠。


    冰寧遠癱軟在地上,眼神驚恐的打量著四周,一個字也不敢說。他知道雪千秋造反的事,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他也不會出現在地乳洞內,更不會被陣法抽空了經脈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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