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來了,薑浩看到了周圍出現了隱隱的火光,應該有人燃起了火把。


    他藏身的這個地方,是一塊岩石下麵的淺坑,周圍枯葉層疊,雜草叢生。


    薑浩有兩個打算,能躲得住就躲著,躲不住就跑,剛才的那種丹藥,他還有好多呢。


    恩,好像有幾個人咳嗽不止,估計是中毒了,嘿嘿,那要恭喜你們了,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退出搜尋,忙著保命了。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有高手能覺察到他的氣息,怎麽才能盡量長時間的屏住呼吸呢。


    咦,這樣的辦法有啊,玄龜大法啊!


    薑浩這才發現,原來用於修煉防護術的玄龜大法,竟然還有這樣的妙用,他趕緊運功行法,氣息立刻收斂了很多,和山林中的那些小蟲幾乎差不多了。


    有腳步聲緩緩靠近,薑浩心中砰砰直跳,他手中早已備好了丹藥,但凡有一絲不對勁,他立馬就扔出丹丸,奪路而逃。


    隻是那樣的話,會引來更多人追擊,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剛才在天上還不是順利逃脫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薑浩能分辨出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嘴裏嘶嘶拉拉的倒氣,估計是受傷了,薑浩默算一下,或許是被師姐灼傷的那兩個倒黴蛋中的一個。


    腳步聲更緊了,在山石附近停了下來,薑浩凝神靜氣,努力控製著氣息,手中的丹丸隨時就要扔出去。


    這時,就聽一個人低聲道:“怎麽就不見了?是不是跑遠了?”


    另一人道:“嘶——應該就在附近,嘶——讓我捉住那倆人,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尤其是那個小娘子,我絕對不能輕饒了她,我要……嘶——”


    “你沒事吧?”


    “嘶——這烈焰棍之前也見過,嘶——沒這麽厲害啊,我臉上火辣辣的,怕是會留疤。”


    薑浩覺得有些好笑:留疤?那太便宜你了,師姐用的那根烈焰棍威力也不小,你不趕快救治的話,那張臉會爛得比鬼都難看。


    很快,薑浩笑不出來了,那個爛臉的家夥竟然解開衣袍,對著近處的山石撒起尿來。


    唉吆喂,一股刺鼻的尿騷味瞬間彌漫開來,就算薑浩屏住了呼吸,依然被熏得頭昏腦漲。


    他瞬間想到了一個事實:這人灼傷之後,肯定喝了大量的水,因此便溺較多,而烈焰棍散發的光團中是有熱毒的,所以這人的便溺就腥臊無比。


    這還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作繭自縛知多少。


    另一人好像受到了傳染,也解開衣袍嘩啦啦放水,這人選擇了一個大樹,距離薑浩較遠,尿騷味也很淡,這讓薑浩覺得……啊呸……同樣難以忍受。


    放水完畢,兩人在附近逡巡片刻,很快就走遠了。


    薑浩心裏不停的咒罵著兩個混蛋,琢磨著是不是該挪個地方。


    還沒打定主意呢,腳步聲又回來了,而且同來的有好幾個人。或許是聞到了附件的尿騷味,竟然又有好幾個人解衣防水,薑浩心中恨得發狂,幾乎要跳出來揮劍斬了這幫家夥。


    放完水之後,幾個人卻沒走,有人低聲道:“我們追的還算及時,那家夥肯定藏在附近,並未走遠。”


    另一人道:“按理說是這樣,可是卻一點氣息都沒有,怕是躲到法器中了吧?”


    有人附和:“有這個可能。”


    有人追問:“那怎麽辦?法器這麽小,天色又這麽黑,沒法找啊。”


    有人若有所思,緩緩說道:“倒也不是沒辦法。”


    “什麽辦法?”好幾個人齊聲問道。


    “放火。”那人緩緩說道。


    薑浩心中大驚!放火?這麽歹毒的主意你怎麽想出來的?


    還別說,大部分的防護屏蔽法器都怕火,比如玉螺螄,隻要火勢一起,很快就會失去作用。就算是雷霆壺這樣的法器,外殼堅硬無比,或許燒不壞,但裏麵的人必然忍受不住高溫炙烤,要麽在裏麵咬牙等死,要麽隻能逃出來。


    薑浩緩緩調動心神,打算取出涅盤劍和烈焰棍,先打死兩個混蛋,最好能打死那個說出放火的家夥,然後再扔下丹丸,繼續跑路。


    就在此時,有一個聲音說道:“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向……那個誰請示。”


    “對對對。”有人附和道:“這片地方非尋常之地,一旦火勢蔓延,那就是禍事了。”


    “就是,派人去問問。”


    就這樣,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漸漸走遠了。


    ……


    確認那幫人離開之後,薑浩匆忙從淺坑中翻身而出。


    這裏不能待了,必須躲到更遠的地方去,如果對方真用火攻,自己就窮途末路了,還得搭上師姐的性命。


    剛走出兩三步,頭頂一個詭異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嚇壞了吧?”


    薑浩如聞驚雷,瞬間跳出老遠,往上望去,隻見一個隱約的身影蜷縮在一棵大樹的枝杈上。


    那黑影飄然而下,嘴裏甕聲說道:“這個法子還真不錯,我們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試,竟然真的把你驚動了。”


    薑浩心中又恨又惱,他聽出來了,這人正是使棍的那個家夥,他憤憤說道:“前輩何必苦苦相逼?”


    那人氣息一滯,甕聲道:“倒是當不起前輩二字,今天既然迎頭撞上,為了保住一些秘密,不得不取了你性命。”


    說著,再次擎出長棍,擺開了架勢。


    薑浩同樣握緊烈焰棍,毫不猶豫的衝上去,猛然激發出碩大的光團,同時往光團中扔出了丹丸。


    那人卻嘿嘿一笑,毫不閃避,手中突然多了一個盾牌一樣的東西,接著揮動寬大的衣袖,兩三下就把剛剛冒出的煙霧扇得幹幹淨淨。


    薑浩卻並不吃驚,他預想到了這種結果,但卻不想放棄這次嚐試的機會。既然老辦法不管用了,他隻能再出奇招。


    他飛快的摸出一枚火靈丹塞進嘴裏,快速催發藥性,喚醒珠子,緊接著收起烈焰棍,雙手握緊涅盤劍,激發出三尺劍芒,全力斬下,嘴中大喝道:“去死吧!”


    那人冷笑一聲:“你確實有些本事,但想殺我,還早著呢。”


    說著揮舞手中長棍迎了上去。


    漆黑的密林中,明亮的劍芒散發著耀眼的光,清晰的照亮了近處的一切,薑浩的心神已經躲到了一邊,現在揮劍的是七彩琉璃珠。薑浩緊盯劍尖,他欣喜的看到,劍尖處有絲絲縷縷的白氣在遊走著。


    玄天劍法第六層!


    對麵使棍的家夥卻被劍芒刺得眯起了雙眼,根本沒有注意到劍尖的異狀,其實就算他看到了,也不會多想。畢竟引動天地靈氣這種事,實在太過稀奇。聽過的人不少,見過的卻沒幾個。


    在薑浩眼中,一切都變慢了,涅盤劍好像是一分一毫的往下移動,對麵的長棍也是一點一點的往上迎擊。


    隨之而來的是,是經脈中清晰而急速的內力流失,這讓薑浩很是揪心,如果真像以前那樣,揮劍之後就萎靡倒地,就算斬殺了眼前的家夥,也會被聞訊而來的人擒獲,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全力以赴的守住經脈,死死的護住心神,他必須做到既斬殺對手,又保存實力。否則,此刻的全力以赴就是自尋死路。


    有這麽一瞬間,薑浩清晰的感到七彩琉璃珠卡頓了一下,揮劍的動作也出現了明顯的停滯,但隨即又一切如常,涅盤劍依然迅疾而下。


    於此同時,薑浩猛然覺得頭腦間一陣清明,經脈中的力量流逝雖然還在持續,但明顯放慢了速度,那種感覺就好像……珠子聽懂了他的心聲。


    劍尖的白氣還在絲絲縷縷的凝結著,在薑浩眼中緩緩幻化出一柄虛空長劍。或許是珠子控製了力道,這柄長劍隻有一丈大小,比在火靈島演練的時候小了很多。


    但在對麵的人看來,這柄巨劍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突兀而詭異,等他感覺到森然劍氣的時候,那柄巨劍輕易就切斷了他手中的長棍,從他頭頂猛然劃下!


    他幾乎沒感覺到痛,整個人就被劈成兩片,轟然倒地。


    這個貪功的家夥,就這樣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如果他及時通知同伴,估計就不會搭上性命了。


    最起碼不會這麽快。


    另一邊,薑浩一個趔趄,勉強站住,空中的巨劍立刻消散,七彩琉璃珠也隨之隱去了。


    薑浩隻覺得全身虛弱無力,經脈中的力量十去八九。珠子雖然手下留情,但薑浩依然無法承受玄天劍法第六層的巨大消耗。


    遠處有呼喊聲和腳步聲匆匆而來,顯然是被剛才的劍芒所吸引,薑浩飛快的環顧四周,奮力拖動著虛弱的身體,艱難地爬上了一棵大樹。


    剛剛藏好,幾個人就到了樹下,火把跳動的火光裏,地上的慘狀引發了數聲驚呼!


    任誰也想不到,隊伍中實力最高的人竟然被劈成了兩半,而且雞蛋粗細的棍子也被斬為兩截,那可是精金打造的啊!


    “不對,有高手過來了!”有人驚呼道。


    隱在樹上的薑浩不由暗笑:高手?是在說我嗎?


    正得意間,他的眼神無意中落到了自己的手背,借著樹下火把的亮光,薑浩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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