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降臨,冰寧遠匆匆離開。


    傳送陣陸繼續亮了四次,出來了淩雲山兩個修士以及伏魔嶺的胡大強和一個同門。


    四人都走到王震平跟前,躬身致謝。大家這才知道,王震平在勇奪三甲的同時,還救助了幾個人,其中包括雪皓然。


    很快,更全麵更勁爆的消息傳出,原來薑浩和王震平等人,一路上多次施以援手,救助了包括世子殿下在內的好幾個人。


    聯想到剛剛過去的風波,很多人表示看不懂了。


    這算什麽?恩將仇報?還是另有隱情?


    雪獨行鐵青了臉,吩咐手下給雪皓然傳話:去向薑浩和王震平等人致謝,立刻!馬上!當眾!


    雪皓然不敢忤逆,乖乖的照做了,王震平出麵應和了他幾句,而薑浩則據說深受重創,一直在角落裏打坐休息。


    以於東離為首的學宮諸人,圍成一團,把薑浩和金毛獸護在當中。


    之後,傳送陣許久沒有任何動靜,天色完全黑了。


    修秘樞安排了值守官差,現場還留下了一些心存牽掛的門派師長,其餘眾人大都散去,去客舍休息了。


    玲瓏學宮諸人租用的客舍還算寬敞,薑浩分到了一個單間。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吃了一頓晚飯,之後於東離和溪玉斌來到薑浩的房間,詢問薑浩受傷之事。


    “你手背上黑黑的,怎麽回事?”於東離問道。


    薑浩不由苦笑:“我不小心中了一種奇毒。”


    說著,他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猙獰暴起的黑線。


    於東離和溪玉斌不由大驚,立刻追問起來。他倆都知道薑浩試煉之前神魂出竅之事,現在再加上身中奇毒,這不是要命嗎?這可是我玲瓏學宮最具潛力的青年才俊啊!


    薑浩大概講了幽暗之林的事情,說是不小心中了冥靈樹的葛針之毒,至於他得來的那些好處,當然沒提。


    冥靈樹?葛針?


    於東離和溪玉斌簡直難以置信,那不是傳說中的樹木嗎?尤其是於東離,他曾經參加過魔域試煉,也曾穿越那片幽暗之林,想不到那整片密林,隻是一棵冥靈樹而已。


    他猶豫片刻,問道:“薑浩,我能不能幫你把一下脈?”


    薑浩卻搖搖頭:“於長老,心意我領了,隻是不知這奇毒會不會通過經脈皮膚傳染,我們還需小心對待。”


    於東離立刻道:“我去找錢老頭,讓他幫著看看。”


    薑浩趕緊攔著:“於長老,暫時不用,我不想鬧得動靜太大,而且現在我感覺經脈和神魂還算穩固,我想自己慢慢化解。”


    “能行嗎?莫要逞強啊?”於東離有些擔心。


    溪玉斌也道:“對啊,還是謹慎為好。”


    薑浩隻好道:“其實我已經緩緩化解了一些,隻是會很慢,我慢慢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是假話,他根本沒有化解之法,隻是不想暴露千年血蓮的秘密,更不想沾染毒修名頭,所以現在隻能盡量低調行事。


    於東離沉思片刻,點頭說道:“也好,那你小心行事。另外,按照慣例,這幾天修秘樞會詢問試煉經過,你把這冥靈樹的消息報上去,也算大功一件。還有你這頭靈獸——”


    於東離指了指趴伏在一邊的金毛獸,笑著說道:“千百年來,還沒有人從裏麵帶出如此威風凜凜的大家夥呢。”


    金毛獸在昏睡,從傳送陣出來就一直在昏睡,此刻聽見有人誇讚,竟然勉強抬起頭,喉間發出咕嚕之聲,惹得三個人大笑一陣。


    於東離和溪玉斌離開後,薑浩找到了王震平,向他誠懇表達了謝意。


    是的,勒索冰寧遠的財物,挖個坑看看世子殿下跳不跳,是王震平的主意,是他在勸薑浩放棄魁首的時候,一起提出來的。


    最後的結果,讓人慶幸,也讓人無奈。如果沒有這個後手,或許真的就要被冰寧遠得手了。


    “王師兄,他明明寫了文書,怎麽還敢翻雲覆雨?”薑浩無奈問道。


    王震平指了指四下的牆壁低聲道:“我們不說這個,你的傷怎麽樣?”


    薑浩擺擺手:“沒什麽大礙。剛才於長老說,修秘樞會詢問試煉經過,你看我們——”


    “放心,我和大家都說了,我們如此這般……”王震平趴在薑浩耳邊叮囑了一些事,這讓薑浩大為放心又欽佩不已。


    想不到這個曾經蓄著滿臉大胡子狀如莽夫的師兄,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


    接下來的幾天,薑浩一直待在客舍中打坐調息,靜靜的回想腦海中的丹道典籍,試圖尋找破解體內奇毒的辦法,可是卻一無所獲。


    期間,他短暫應付了修秘樞的差官,講述了試煉行程。差官聽完之後,鄭重提出,以後在任何時候,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試煉經過和細節,違者嚴懲不貸。


    最後還讓薑浩簽署了一份文書。


    薑浩感覺好笑,不得透露?那冰寧遠是怎麽知道許多秘辛的?


    傳送陣那邊的消息不時傳來,據說今年完成試煉的修士特別少,很多人都是捏碎了保命玉牌回來的。


    並且,有大量的修士殞身,據說已經有幾十人了。薑浩這才知道,修士身隕之後,保命玉牌同樣會破碎,而修秘樞這邊則有專門的法器,可以收到對應的信息,知道是哪個修士殞身,何時殞身等等。


    據完成試煉的修士所言,大部分殞身之人,都喪命於黑水河之上,那些水獸怪魚實在是太凶猛了。


    薑浩得知這些消息,不由想起自己在黑水河上的複仇之舉,心裏不免有些內疚。他基本可以確認,水獸持續不斷的暴虐,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他還想起了之前捏碎玉牌保命的藍向吉。這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裏,於長老和溪師父這幾日從未提及。


    看來,雖然捏碎玉牌可以保命,但總歸是怯懦之舉,實在是不讓人待見。


    這一日午後,薑浩依然在盤膝靜坐,金毛獸伏在他身邊,躁動不已。


    這幾日金毛獸吃了不少安神定魂的丹藥,已經基本沒事了,縱橫山林日久,此刻這小小的客舍就像牢籠一般,讓它實在是難以忍受。


    它提出要吃些增進氣血的丹藥,被薑浩無情的拒絕了。


    開什麽玩笑?這裏是京師客舍,萬一你吃了之後實力大進,興奮的大叫大跳,引來別人嫉恨,豈不是沒事找事?


    所以,一切等回到學宮再說,到時候天大地大,隨便你折騰。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動之聲,這讓薑浩有些煩躁,這幾天總有些閑人來拜訪,實在是無趣之極。比如錢七星,幾乎每天都來。


    “何人?”他淡淡問道。


    “赤眉豹。”門外之人輕聲說道。


    薑浩不由愣住了。赤眉豹?這是他和魔域錢越多定下的會麵暗語,而這裏又是京師,難道……


    咦,有點不對,應該是我說赤眉豹,他說過薑龍才對。


    想到這裏,薑浩打開房門,門外是一個小廝,短衣打扮,端著一個茶盤,其內是茶水和點心。


    見到薑浩,小廝眼神中頗為激動,嘴上卻客氣的說道:“客官,上好的靈茶,您嚐嚐。”


    “端進來吧。”薑浩淡淡說道。


    “欸。”小廝爽快的答應著,進了房間,放下茶盤,噗通跪倒,臉上容貌變換,果然變成了錢越多的樣子。


    薑浩取出玉螺螄,激發開來,低聲道。“赤眉豹。”


    “過江龍。”錢越多的聲音有些嗚咽:“參見……王爺。”


    薑浩皺了皺眉:“我問你,之前發生了那麽大的事,為什麽你還在天朝?”


    錢越多趕緊道:“王爺,你或許知道了,他們抓住的那個人並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已經安全返回,我作為離未國外使,自然有了很多騰挪空間,加上我在天朝多年,上下都熟悉,一番疏通之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薑浩鬆了口氣:“壇子還好?”


    “好,好著呢。”錢越多趕緊摸出一個信封遞上來,“這是太子殿下讓我交給你的,我揣在身上很久了,後來打聽到你在這裏,就趕緊過來了。對了王爺,這是你要的玉靈砂。”


    錢越多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碩大的玉壇,小心的放在地上,繼續道:“七霞草和彩虹果還沒有消息,一旦找到,我就帶到山穀集市上去。”


    薑浩大喜:“好好好,七霞草可以稍緩,盡快找一下彩虹果。”


    錢越多驚喜道:“王爺得到七霞草了?”


    “別瞎問。”薑浩故意板起臉。


    “嘿嘿,不問不問。王爺,我是支開一個夥計過來的,得趕緊走了。下個月我在山穀集市等你。”


    “也好。”薑浩取出一些丹藥,遞了過去:“我隨身帶的不多,下個月多給你一些。”


    錢越多千恩萬謝的磕頭,薑浩撤了玉螺螄,任由他離去。


    接著,薑浩打開玉壇,入目先是一層靈晶,大約十幾枚的樣子,他會心一笑,隨手收起來,又看了看壇子裏的玉靈砂。


    不錯,晶瑩剔透,入手沉甸甸的,就好像是磨成沙礫狀的靈晶一般。


    好啊,有了玉靈砂,有了七霞草,加上萬能的冥靈果,就算是現在想煉製瀲灩丹,也是萬事俱備了。


    他收起玉壇,打開信封,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文字,不由大搖其頭。


    這哪裏是字,分明是荒草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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