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瑞乘也來了g市出差,聽說穆溪在這裏之後,晚上邀請他出來吃飯。兩人定了一家能夠看到海景的餐廳,何瑞乘一見到穆溪之後就嘰裏呱啦吐槽個沒完。暑假的時候莫遠進了沈銘的公司實習,何瑞乘則進了另一家公司,他實習半個月之後才知道這家公司是許延華他舅舅開的。“……這小子開學後就不常常在宿舍住,每次住宿舍都橫眉豎眼的挑毛病,就一暴發戶,老子看不慣他很久了。”穆溪一邊慢慢的喝著紅茶,一邊安靜聽何瑞乘講話。何瑞乘和許延華從開學的時候就不合,彼此看不慣對方,因為私下裏見麵機會不多,倒沒有什麽大打出手的機會。“這次他也在他舅的公司實習,我算是栽到了他的手裏。當著公司好多人的麵,我被他當眾嘲諷過兩三次,如果不是為了一份實習證明,老子早就撂攤子走了。”何瑞乘忿忿不平:“這次出差是一個公司前輩帶著我倆。許延華簡直有毒,他們兩個住星級酒店,讓我住最便宜的連早餐都不提供的賓館,晚上睡覺有蟑螂爬我臉上。”穆溪想了一下:“今天的晚餐我買單好了。”何瑞乘瞬間開心起來:“還是你對我好。不過,你怎麽突然染了發?這個顏色挺好看的,很快就開學了,開學後你會不會染回來?”穆溪自己也沒有想好。他感覺還不錯,再染回來還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學校對學生發色沒有任何要求,就算不染回來也沒有關係。他輕輕搖頭:“可能不染回來了,等新的頭發長出來再說。”穆溪的頭發會長很快,幾個月就會恢複原來的狀態。何瑞乘簡直想拿起手機給他拍照:“學校那些妹子如果知道你染發了,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麽樣子,你這樣看起來就像長著翅膀頭頂聖光的小天使。”穆溪繼續喝茶:“太誇張了。”“絕對沒有,可惜你不能全天候拿著鏡子欣賞你自己的美貌。”何瑞乘壓低了聲音,“難怪沈大佬為了討你這個小美人的歡心把祁文然那個賤人弄翻車。祁文然黑料壓都壓不住,是他弄的吧?有人說是你的小姨季芳雯女神幫你出氣,但季女神和他一個公司,就算她想做,公司高層肯定攔著。”關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穆溪不想過多關注。他和祁文然私下裏都沒有見過麵,過去是有恩恩怨怨,可這些已經過去,他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和自己綁在一起。這個時候何瑞乘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來電,他厭惡的皺了皺眉:“又是這傻逼。”接聽之後,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何瑞乘從自己公文包裏翻了翻,翻出一個u盤,不耐煩的說了吃飯的地址,然後道:“你過來拿吧。”掛斷電話後,何瑞乘道:“又是許延華,他來拿東西。g市有幾個混的不錯的學姐學長,我們倆等下要不要約著他們去酒吧喝酒?”何瑞乘人脈廣闊,一入校就交了一大堆朋友,穆溪不太喜歡熱鬧的社交:“不用了,晚上我要回去。”何瑞乘道:“你打算在咱們學校讀研還是出國讀書?我要留在a市了。”穆溪前兩個月想過畢業之後幫父母打理家裏的公司,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從小到大他如果真的想要完成什麽事情,總能近乎完美的做到,所以很多時候他會選擇自己喜歡做的而非能夠做的,家裏長輩在這方麵從不幹涉他的選擇。或許他更適合安安靜靜的做學術,公司那些事情以後交給職業經理人。“會繼續留在我們學校。”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講話,過了沒多長時間,一個滿臉不悅渾身名牌穿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何瑞乘,不到下班時間你就跑出來了吧?”何瑞乘不高興的把手上的u盤遞過去:“出差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嗎?就算我在那個爬滿蟑螂的賓館裏頭,你也得打車十多分鍾才能到。”許延華冷冰冰的道:“回去就讓經理開除你。”何瑞乘聽這句“讓經理開除你”都聽了幾十遍了,一開始他還做好真被開除的準備,現在卻麵無表情:“知道了,工資不少發就行。”許延華見他和一個白金發色的男生吃飯,正要諷刺諷刺他的朋友像極了不良少年,等定睛看清楚穆溪之後,許延華呆滯住了。穆溪點點頭:“好久不見。”許延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雙手一會兒插褲兜裏一會兒拿出來,視線左右漂移不定,就是不往穆溪身上看:“穆溪,你也在這裏啊?這家餐廳太爛了,他應該請你去米其林餐廳。”何瑞乘每次看到許延華在穆溪麵前目光躲閃的模樣就想嘲笑:“不是我請客,是我們的美少年請我吃飯。”許延華眼睛看向窗外:“這裏原來還能看見海,環境挺不錯的。”他原地站著一動不動,都是室友,穆溪雖然和許延華說話很少,不像和何瑞乘這般關係親密,彼此之間卻沒有什麽矛盾,看許延華沒離開的意思,出於禮貌詢問道:“你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坐下來吃點東西?”許延華道:“這不太好吧?”何瑞乘正要開口讓他滾,他坐下了,沒坐穆溪那一邊,而是坐了何瑞乘這邊。服務員過來倒茶,熱騰騰的紅茶,許延華一口悶了又吐出來,臉色尷尬得通紅。何瑞乘笑得想死,本想冷嘲熱諷幾句,又怕開了嘲諷後自己的實習證明真的就拿不到了。“那個,我看了看學校論壇,他們說你丈夫是那種油膩的中年男人,”許延華道,“你們是不是協議婚姻,過兩三年就離婚那種?”穆溪:“論壇上的話不能信,我先生很好,沒有離婚的打算。”“哦哦,那挺好的。”許延華道,“不過我感覺,結婚還是找年輕一點的更好。”“年輕人太毛躁,做普通朋友可以,卻不適合結婚。”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傳來,許延華和何瑞乘回頭,看到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男人身量很高,比許延華都要高出好幾公分,肩寬腿長,身材看起來很挺拔,麵容頗為英俊,一雙眸子深邃銳利,氣質淡漠,給人深深的壓迫感。許延華一開始沒有認出這個人是誰,他覺得有點眼熟,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在財經雜誌上看過,這是沈氏集團的太子爺,也是雲覽科技的總裁沈銘,年紀輕輕就身價無數,是a市數一數二的大佬。穆溪抬眸:“哥,我和室友吃飯,你怎麽來了?”許延華正好奇穆溪什麽時候認了沈銘當哥,這時候沈銘的大手溫柔摸了摸穆溪的頭發和臉頰:“外麵下雨了,擔心你回去的時候被雨淋到,順路過來接你。”第54章 許延華和穆溪見麵說話的次數並不多,但他對穆溪有一定的了解。穆溪並不喜歡和別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別說那些和他關係一般的男人,就連和他關係最好的何瑞乘,都沒有和穆溪勾肩搭背牽手摸臉過。穆溪天生就有幾分不易親近的感覺,未得他的允許,一般人也不敢貿然觸碰他什麽的。眼前這個男人過來就摸了摸穆溪的頭,而穆溪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顯然兩人的關係並不一般。因為沈銘和沈熠是堂兄弟,許延華從來沒有聽過堂弟不要的人給了家裏更厲害的堂兄,所以從沒有往這方麵去想。在此之前,許延華以為穆溪和a市的其它富商在一起了。僅憑借著這點觸碰也說明不了什麽……萬一是兩人關係真的很不錯呢?許延華靠著椅背坐直了身體,忍不住再看沈銘。穆溪道:“這是我大學裏的室友。”何瑞乘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這樣的大佬,忍不住伸手過去:“你好,我叫何瑞乘。”沈銘和他握了握手。何瑞乘滿腦子想的都是穆溪和沈大佬看起來真般配,嘿嘿笑了一聲。許延華也和沈銘握了握手,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沈銘點點頭:“你好,我是穆溪的丈夫。”許延華臉色變了變:“久仰。”這原本是個四人桌,何瑞乘坐在穆溪的對麵,許延華平時就對穆溪避之不及的樣子,所以他難得坐在何瑞乘身邊。穆溪拉著沈銘坐了下來,給他倒一杯茶。剛剛穆溪和何瑞乘基本上都在說話,兩人沒有吃什麽東西。因為何瑞乘點了螃蟹和蝦這些,穆溪嫌麻煩不剝,所以平時都很少吃。何瑞乘笑嘻嘻的道:“我們還有一個室友,他在您的公司裏上班。我運氣不好群麵之後被刷,去了其它公司。”沈銘微微一笑:“如果以後還想來我們公司,可以給沐沐打電話,隻要沐沐同意就可以。”何瑞乘驚訝的道:“穆溪同意就可以?您公司裏的事情,穆溪也能做主?”沈銘剝了一顆蝦放在穆溪的盤中,語氣溫和又隱隱帶著些許調侃:“在家全聽伴侶的。”穆溪桌子下麵踩了踩沈銘的腳。何瑞乘豔羨不已:“哇哦,沈先生真寵我們美少年呀。”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心裏酸溜溜的。從分到一個宿舍的時候起,因為穆溪年齡又小長得又好看,何瑞乘就喜歡稱呼穆溪為“小王子”“美少年”什麽的,前綴還要加一個“我們”,但現在想想,他們過一年就畢業,大四的時候很少會在宿舍居住,穆溪已經成了沈銘的了,獨屬沈銘一人。許延華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海鮮粥,攪拌兩下之後用勺子舀起來一點,最後也沒有喝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們沒有辦婚禮吧?”如果辦婚禮的話,圈外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圈內肯定傳得沸沸揚揚。沈銘神情似笑非笑,看向許延華的目光卻有幾分銳利。許延華偏頭看向窗外,吊兒郎當的道:“我有個表姐前兩個月嫁人了,姐夫特別愛我表姐,隻是婚禮就花費了七八百萬。”何瑞乘驚訝的看他那張拽臉,一時間想的居然是這小子平時總吹噓他家親戚多有錢,原來是真的,緊接著又想婚禮隻有一天,冤大頭結婚才花費這麽多,還不如多買套房子呢,買不著市中心買到三環外也不錯。穆溪今天不怎麽願意吃蝦,他平時就有點挑食,昨天吃過的東西今天就挑剔著不想吃了,而且拒絕生脆的綠葉蔬菜,哪怕挑食挑到營養不良也不願意吃不喜歡的東西。沈銘剝好後放在盤中,他裝作沒有看見,結果沈銘剝的第二顆就直接放在了他的嘴裏。穆溪隻是不想吃,倒不討厭吃蝦,嚼兩下咽了,但他看起來有點沒反應過來。沈銘道:“今年突然戀愛結婚,時間倉促沒有來得及辦婚禮,明年會把婚禮補上,你們是沐沐的室友,如果有空可以來參加。”何瑞乘眼睛一亮:“真的嗎?沈先生婚禮預算多少呀?想象不到你這個級別的大佬會辦什麽樣的婚禮。”“大概七八千萬,我和沐沐太忙,沒空親自過問,交給相關人員處理。”何瑞乘被沈銘的財大氣粗給嚇到了。七八千萬……隻是辦個婚禮?這是什麽天價婚禮?就算穆溪穿金子做的禮服也不該這麽貴吧?不過轉念想想沈大佬的身價和沈氏太子爺的身份,別說七八千萬,恐怕七八個億他都能拿得出來。一開始何瑞乘真的不舍得讓穆溪和任何人在一起,穆溪不僅僅是他的室友,大學兩三年還是特別好的朋友,每次何瑞乘都買雙份的奶茶,把這個嬌貴矜持的小王子照顧得好好的。現在想想,恐怕隻有沈銘這樣的大佬級人物才能養好這麽嬌貴的小金絲雀。許延華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但他的氣場在沈銘麵前真的太弱,壓根不能被稱之為什麽對手,隻能被當成平平無奇的路人。沈銘不把這種毛頭小子看在眼裏,飯後結賬帶著穆溪出去。外麵果然下起了蒙蒙細雨,沈銘和穆溪順路把何瑞乘送到賓館,許延華堅決不坐沈銘的車,自己打了個車走了。可能是喝了很多紅茶的緣故,穆溪回去之後一點都不困,沈銘在書桌前看著筆記本辦公,他趴在桌子上,蔫蔫的看著沈銘。“你那個室友,姓許的小子,平時對你很好?”沈銘目光在電腦屏幕上,驀然說了這樣一句話。穆溪認真回想一下,他的三個室友都不錯,但如果說平時對他很好,隻有何瑞乘和他關係親近好一些。“他不常住校,入學當天和何瑞乘起衝突,背後說我又讓我聽到,估計覺得宿舍關係難打理,大一的時候就搬出去了,偶爾才回來。”雖然等明年的六月份就大學畢業了,想起剛剛開學那天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穆溪道:“室友對我都挺好的。我和許延華相處不多,他人不錯,前幾個月我家裏出事,他有想過幫助我。但你知道,我家當時需要太多資金,一般人幫不了這個忙。”沈銘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