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銘單手將穆溪摟得更緊了些,“快要傍晚了。”穆溪眸中染了些許笑意:“你是不是太忙了?怎麽一和我在一起就想睡覺?”並不是做什麽事情的睡,就是單純的睡覺。上次沈銘把穆溪從學校接回家,晚上兩人是在一起的。沈銘的住處沒有長輩,不用擔心隔音什麽的,但他洗過澡把穆溪抱在懷裏,什麽都沒有做的情況下,不到五分鍾就睡著了。就和今天下午一樣。“可能是吧。”沈銘鼻梁蹭著穆溪的額頭,“你就像安眠藥。”穆溪相對沈銘而言還是太病弱,身形過分清瘦,被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就連呼吸都不太舒服。他按著沈銘的手腕咳嗽了兩聲:“有點不舒服,沈先生,你鬆開一點點。”沈銘鬆開他:“哪裏不舒服?”“胸口很悶,心髒有點疼痛。”穆溪手心按在了自己心口處,“不是太嚴重。”沈銘見他身上起了冷汗,墨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白皙的膚色被浸得冰雪般透明,伸手給他擦了擦汗:“怎麽體弱成這樣?”“從小就是這樣。”沈銘的手機不停的振動,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美色惑人,沈銘眼下隻想陪著自己新婚的小太太,但又不得不離開。穆溪身上還套著一件薄外套,室內溫度有點低,他習慣穿長袖。但冷汗浸在衣物上,不透氣的外套讓他肌膚水淋淋的難受。他把外套脫了下來。裏麵是件背心,他從脖頸到手臂都浸著一層薄汗,摸一下無比沁涼。沈銘的眼神瞬間變了。穆溪還在胸悶之中沒有緩過來,輕輕推了下沈銘:“現在不是要離開麽?”沈銘把穆溪再度拉過來,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肩膀和手臂,都留下了極為明顯的吻痕。他的手往下遊移,剛剛隔著衣服覆上穆溪的大腿內側,手背突然被按住,耳畔傳來帶著很輕的聲音:“沈先生,今天先饒了我吧,心髒真受不了了。”等沈銘從自己房間離開,穆溪把被汗水打濕的薄外套扔在了一邊,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外婆看著穆溪從廚房出來,她“哎”的一聲拉長了語調。穆溪回頭:“外婆。”外婆記性一直都很好,還記得穆溪上午穿了什麽衣服,她隨口道:“沐沐,你怎麽突然換了件外套?剛剛那件吃東西時蹭髒了?等下讓她們洗一洗。”穆溪從小就愛幹淨,吃飯蹭到衣服上倒是少見。“身上出了一點汗。”外婆眉頭頓時皺起來了:“家裏溫度不舒服嗎?我讓保姆調一調,你不能再感冒了。”“不用了,外婆,現在就還好。”外婆上前整理了一下穆溪的衣服拉鏈:“你從小就愛生病,冷了熱了都會身體不舒服,都這麽大了,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穆溪知道外婆嘮叨下去會很長時間,他無奈的笑了笑:“外婆,我要給客人送茶,晚了茶水就變涼了。”“平時家裏來了客人見你外公,你總是不理會的,今天是怎麽了?主動給送茶,還拿了你外公最好的大紅袍?”外婆覺得稀罕,忍不住多問了幾句,“裏麵姓沈的那個叔叔雖然冷情冷性,長得倒是挺帥的,你喜歡人家?吃飯的時候你就看他好幾次。”穆溪微微一怔。外婆看著穆溪長大的,穆溪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孩子不愛說話,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平時也不愛交際,對身邊的一切都淡淡的。今天一頓飯的功夫,卻看了那個姓沈的好幾眼。外婆倒不覺得穆溪對人家一見鍾情了。沈銘是個男人,歲數比穆溪大不少,產生感情的可能不大。不過,男孩子都慕強,沈銘長得帥,事業有成,穆溪這種還在讀書的學生敬仰成功的前輩再正常不過。穆溪道:“上午和您說過,家裏公司和沈家公司有合作,我認識沈先生。”“難怪這樣,我說你平時都不理會生人,今天怎麽轉性了。”外婆還是忍不住叮囑,“公司的事你讓父母和他們接觸就好了,別跟在他們後頭一起玩。沈家這樣的人家培養出來的孩子都飛揚跋扈,聽說他有個哥哥還是弟弟來著,三天兩頭惹事生非,私生活亂得不行。”“他私生活很正常。”外婆知道穆溪私下裏不喜歡講別人壞話,她擺擺手,不想和穆溪爭辯:“好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外婆都聽你的,去送茶吧。”穆溪敲了敲書房的門。陸政昊見沈銘回來,他們三個打擾了季老先生一天,這個時候也該告辭離開。這時穆溪進來送茶。外公心髒不好,穆溪給他泡的是比較淡的綠茶,其他人是青茶。喝完茶眾人告辭,李景盛有事回市裏,陸政昊和沈銘回住處。回去之後,陸政昊終於琢磨出一點不對勁來。但是,他首要說的還是工作上的事情:“李景盛陪著我們耽擱大半天,陪著去見了季老先生,項目的事情,沈總考慮得怎麽樣?”“晚些再談細節。”沈銘道,“我回房間換身衣服洗個澡,你不要叫亂七八糟的人來這裏玩,想玩自己出去。”“我自己玩我自己的,又不帶你房間,沈總,你厚道點行不?怎麽就這麽霸道?”“影響我的名譽。”“名譽,”陸政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要什麽名譽?你的名譽早沒了,這兩年和你競爭而破產的公司有多少你知道嗎?你以為外界都把你當道德標兵?”陸家雖和沈家關係不錯,陸政昊與沈銘多是因為一些合作而往來,或者和彼此的父母見麵,私下裏一起玩的時候並不多。沈銘都這麽說了,陸政昊隻能嘴上回敬幾句,晚上不敢再亂來。沈銘不想理會他,進門摘了自己的領帶。陸政昊跟在他的身後,還在回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吃飯的時候,季老先生那個叫做沐沐的小外孫頻頻看我們,離開的時候還給我們送茶,他是不是”“沐沐是我太太的小名,你不能這樣稱呼他,以後叫他沈太太。”沈銘麵無表情的打斷了陸政昊的話,“他看的人是我。我們剛剛結婚,傳出亂七八糟的緋聞對他不好,我的名譽對他很重要。”第23章 第二天傍晚離開的時候,錢叔照例要送穆溪去車站。穆溪收到了沈銘發來的消息:“和我的車一起走。”錢叔就要把穆溪的小行李箱放在車上,這時候突然看見昨天的一名客人過來。李景盛偏矮胖,陸政昊的氣質有點浪蕩不正經,沈銘沉靜冷肅,在三人中自然是最顯眼的一個,錢叔對他印象最深刻,昨天他還和季家的保姆說這名客人的來曆一定很不凡。穆溪道:“錢叔,沈先生也要回a市,他正好順路,我和他一起回去吧。”錢叔把行李箱放在了地上:“你和這位先生認識?”“認識。”沈銘從錢叔的手中接過行李箱,“我送他回家。”如果是陸政昊來這裏接人,就算穆溪同意了,錢叔也八成不會放人。沈銘看起來就很可靠,加上穆溪信任對方,錢叔就答應了:“好,回到a市後記得給家裏打電話。”沈銘的車沒有停在這裏,穆溪跟著他走到了外麵,司機趕緊上前來接。打開車門坐進去後,穆溪意外的發現沈銘的朋友不在車上。“陸政昊提前離開了。”沈銘給穆溪係上安全帶,“我們兩個一起回家。”他俯身壓過來,男人身上淡淡的氣息撲麵而來,穆溪手指覆蓋上了沈銘的手背,若有若無的撫摸兩下,兩人膚色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別鬧。”沈銘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抬眸看了前麵的司機一眼,聲音迅速壓了下去,“車裏還有別人。”穆溪握住他的手指:“我隻想和你握手,沈先生,你在想什麽呢?”沈銘知道穆溪究竟是什麽意思,雖然穆溪這些年沒有談過戀愛,但撒嬌勾人的本事卻很強,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冷清。在床上的時候,穆溪也會很主動的迎合沈銘,哪怕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住了。穆溪上車撩了沈銘一下,後續就沒有再做什麽事情。他知道沈銘做事很克製,不會在臥室以外的地方動欲才會撩他,如果沈銘隨時隨地都能放開,穆溪肯定在上車的時候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他耽擱了兩天的課程,學校課業負擔很重,穆溪年年專業第一看似輕輕鬆鬆,卻不是真的不學習。他們專業十有七八都很有天賦,隻靠天賦完全不用心思做不了什麽事情。他從隨行的書包裏拿出作業和草稿紙,很快就陷入了題海之中。車上畢竟沒有圖書館那麽舒服,穆溪脖頸有些酸痛,一抬頭發現沈銘在看自己,且不知道看了多久。穆溪微微一笑,眼睛弧度頗為漂亮:“我臉上有東西嗎?”沈銘把他撈過來,一隻手去捏他的後頸:“沒有。”穆溪起初有點怕癢,但沈銘用力恰恰好,幾下揉捏就把他揉乖順了,讓他心甘情願的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安全帶。”穆溪想要解開,“束在身上不舒服。”沈銘一隻手給他解開,把他帶到自己懷裏:“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沈銘身上肌肉雖然很硬,但懷抱卻很溫暖,穆溪比較怕冷,車上寒氣很重,他埋在對方的肩窩裏,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在婚前沈銘就知道穆溪年齡比自己小這麽多,在家裏又是很受寵的樣子,這樣年齡的小孩就算天生聰慧也不可能多獨立,婚前依賴家裏人,婚後可能有點依賴伴侶。盡管心有所想,真的看到對方毫不避諱的信賴,他心裏莫名生出些許憐惜。兩人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穆溪在他臂彎裏睡得正熟,沈銘沒有把他叫醒,打橫抱著回了家裏。劉管家這兩天突然看沈銘消失去什麽地方出差,現在又看他突然回來還是抱著家裏的小主人一起回來,就要上前問問是不是準備晚餐。沈銘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住嘴了。婚後沈銘和穆溪不一定會在一個房間住,穆溪睡沈銘原本的主臥,沈銘在書房旁邊的小臥室睡。兩人都年輕,穆溪身體很差但晚上不是特別冷淡的樣子,沈銘擔心自己會把他的身體弄得更差。他輕輕脫了穆溪的鞋子和外套,把他放在了床上。穆溪身上一片涼沁沁的,額頭和臉頰都溫涼一片。沈銘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親了一口,關了房間的燈出去。穆溪半夜蘇醒了,他睜開眼睛房間裏漆黑一片,身上又出了一身的冷汗,這種情形讓他心髒很不舒服,怦怦的跳聲似乎要衝出心口,穆溪開燈去洗了個澡,出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裏一點鍾了。睡了幾個小時,他現在完全清醒,回複了學校的一些消息。晚餐沒有吃,穆溪有點饑餓,打開外賣軟件看了一圈,想吃的要麽關門要麽送不到這個地方。這麽晚了,沈家的傭人還要休息,穆溪不想把他們叫出來加班給自己做飯。穆溪做飯手藝雖然比不上父母,卻不至於在饑餓的時候把自己給餓死。他想著沈家的冰箱裏應該有速食什麽的,下點湯圓或者餃子應該可以勉強對付過去,再不濟也要有吐司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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