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在酒吧喝了個微醺,裴嘉玉就暗示性極強地勾著他上車,實在也是讓他有些驚訝。一般這種419,雙方都會傾向於在酒店開房,方便快捷,也不用擔心把家裏弄髒。這種剛看上眼就急吼吼往家裏拉的……要不是裴嘉玉身上的衣服都是奢牌,他真要懷疑對方是想借機綁架勒索了。出租車上,李昀羽靠在裴嘉玉懷裏。眼前是美人含笑,耳邊是柔聲輕哄,鼻尖是強勢得令人腿軟的信息素,李昀羽感覺自己也醉得有些深了。他仰起頭,望著裴嘉玉低眉淺笑的溫柔模樣,心蕩神馳地伸出手臂,勾著人的後頸往下拽。暗示的意思很明顯,別管前麵如坐針氈的出租車司機了,趕快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法式熱吻吧。李昀羽拽著裴嘉玉的手,蠢蠢欲動往自己衣服裏伸。裴嘉玉神色未變,但卻在兩人嘴唇堪堪碰到的前一秒偏開頭,淡笑道:“學長,別急啊,公共場合,注意影響。”斯嵐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深夜,十點二十七分三十四秒。偌大的別墅裏一片靜默,樓上燈都黑著,隻有一樓客廳裏一片敞亮,沙發上的抱枕和茶幾上的打火機一起等待主人的晚歸。斯嵐收回目光,盯著膝蓋上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三次“對方未接聽”,還有一次“對方已掛斷”,顯然對方手機的主人相當忙碌,無暇接聽。廚房裏的米糕蒸了又冷,冷了又蒸,終於被水汽衝成了一灘爛泥,蒸無可蒸。斯嵐隻好把它們全部倒掉。他其實是個很珍視食物的人,這是經曆過饑餓的人普遍會有的想法,可有的事情就是無可奈何,裴家從不會把任何熟食留到第二天,時間稍長就會立刻倒掉,確保吃進肚子裏的食物都是幹淨新鮮的。斯嵐坐得腿有些麻了。他站起身來,走動了幾步,將辦公電腦搬到茶幾上,戴起眼鏡,麵無表情地開始處理白天沒完成的工作,如同一台機械運行的機器。就在敲下第七行代碼的時候,他聽到了一些聲音。從窗戶縫裏漏進來的,院子裏傳來的聲音,,不太規律,像是有人在踉踉蹌蹌地行走,夾雜衣物的摩擦聲,似乎,不止一人。斯嵐頓了頓,站起身,向窗戶走去。此刻站在窗前觀察外麵,是一種與“偷窺”截然不同的體驗屋子裏是明亮的,而院子裏一片漆黑,觀察的人處於明處,因此也隻能看到暗處的人想給他看的東西,卻無法選擇自己真正想看到的。他看到漆黑寂靜的院子裏,一對人影在梧桐樹下糾纏。月色朦朧,發絲交錯,風中傳來曖昧的氣息。斯嵐在窗前站了很久,片刻後,糾纏的人影分離開來。裴嘉玉似乎終於發現了有人在“偷窺”,他抬起眼睛,遠遠地看著屋裏的人,同時撥通了電話:“喲,還沒睡?”斯嵐拿著手機,語氣無波無瀾:“外頭天氣冷,小心著涼。”裴嘉玉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就這?沒了?”“還有,”斯嵐道,“白天我修剪花圃的時候把剪刀落在院子裏了,麻煩小少爺進門時把剪刀帶回來。”裴嘉玉:“……”裴嘉玉:“你特麽拿老子當傭人是吧?”“不敢,”斯嵐平靜道,“隻是提醒一句,人和花草都需要時常修剪。不管您現在是什麽情況,進門前麻煩把髒東西弄弄幹淨,要是弄不幹淨,我來幫您剪幹淨。”裴嘉玉莫名感覺下體一涼:“……”作者有話說:抱歉久等了,從今天開始恢複更新啦~第59章 紈絝子弟裴嘉玉努力地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李昀羽靠在自己肩上,抱著他往屋裏走。李昀羽太瘦了,骨頭硌得他身上疼。他一步一步往屋子走,眼睛一直和斯嵐保持對視,為了展現出自己的“無所畏懼”。斯嵐在窗前無聲地看著他。裴嘉玉沒留神,手一鬆,李昀羽綿軟的身體順著他胸膛往下滑,裴嘉玉伸手一撈,抓住了李昀羽的細腰。李昀羽迷迷糊糊嬌嗔了句“討厭”,順手把胳膊環上了他的脖子。裴嘉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還是努力忍住了不適,低頭看著李昀羽,作出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斯嵐的眼神始終毫無波瀾,一雙沒有情緒的眸子,仿佛一座雕塑。但裴嘉玉卻莫名地緊張起來。離屋子越近,心情就越緊張,甚至不敢直視斯嵐了。你可是alpha,他默默給自己打氣道,還是特種兵級別的s級alpha,你怕他幹什麽,他還能吃了你?事實上,兩年來,他也的確一直是這樣應對的。兩年前在啟陽市,斯嵐的身世揭開,裴嘉玉如同遭遇晴天霹靂,立刻就要帶他去做恢複手術,從beta恢複成alpha。但是無論他怎麽勸哄、怎麽威逼,斯嵐就是不肯答應去做手術。醫生說,隨著時間的延長,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會越來越低,但無論到何種程度,盡早進行幹預治療,一定是對身體有好處的。斯嵐可以平靜地說自己不需要“重新成為”alpha,但裴嘉玉沒辦法接受,因為他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他當然也猜到了斯嵐為什麽會不肯答應一旦恢複alpha的身份,他們之間的信息素羈絆就不複存在,這會對他們的感情造成什麽影響,誰也說不準。就因為這個,斯嵐竟然寧可自己受傷害。如果斯嵐恨他就好了,裴嘉玉無數次地想,斯嵐恨他的話,一切就都還有轉機。他和家裏大鬧了一場,撕毀婚約協定,甚至想退學,逼著斯嵐離開。斯嵐沒有順從,家裏也沒有答應他的退學請求。八月一過,他被家裏押送進京,正式開始了大學生涯。他和斯嵐並沒有住在學校宿舍裏,而是住在裴家早年購置的一棟別墅裏,別墅離大學很近,環境清幽,東西都是現成的。裴嘉玉仍舊沒有放棄,兩年多來,一直兢兢業業地扮演著“花心紈絝子弟”的角色。泡吧,酗酒,吹口哨。掛科,打遊戲,勾搭漂亮omega。斯嵐討厭什麽他就做什麽,如果斯嵐人生中討厭的事可以編成一套試卷,那麽他一定能夠考到滿分。並不聰明的他,人生中唯一一門滿分。裴嘉玉定了定神,站在門前。抬起眼睛,一句“讓開”還沒出口,斯嵐已經讓開了身體。裴嘉玉有些詫異,但還是鎮定地把人抱了進去。“我要帶人上樓,進房間,”他向斯嵐宣布,“你就別上來了,要是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也別進來。”斯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裴嘉玉繼續道:“等會兒我們動靜可能會很大,你要是嫌吵,自己帶個耳塞,或者出去住。”斯嵐:“。”裴嘉玉狠狠心,又添了一把火:“你要不還是出去吧?我怕他醒來後看到我家裏有其他人會生氣……哦不對,你是beta,按理說,他也不會懷疑我們有什麽吧?”這話說的,裴嘉玉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斯嵐倒仍舊是平靜的樣子:“要不要我去幫你們鋪床?”裴嘉玉:“啊?”“床鋪得鬆軟點,您和這位……少奶奶,也睡得舒服些。”裴嘉玉被這句“少奶奶”雷得外焦裏嫩。斯嵐忽然伸出手,把李昀羽接了過去:“我來扶吧,您先喝口熱水,剛才在外麵站吹了會兒風,別受涼了。”裴嘉玉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李昀羽被斯嵐接了過去。斯嵐比他們都高一些,李昀羽被接過去,柔若無骨地靠在斯嵐肩頭。斯嵐神色未動,肩膀往上一靠,挺輕柔地把人扶了上去。裴嘉玉:“……”尼瑪,這特麽,整得跟斯嵐交的新男友似的。一股若有若無的醋意在胸腔翻騰,裴嘉玉看著李昀羽和斯嵐近距離接觸,渾身不舒服,恨不得立刻把人掀開去。但先前的話是他自己說的,戲也是自己作的,隻能跟在斯嵐身後,咬牙繼續嘴硬:“你輕點,別把他抓疼了,他這麽瘦,經不起你那麽大的力氣。”斯嵐腳步微頓:“……知道了。”到了房間,斯嵐輕輕把李昀羽放在床上,甚至貼心地給他脫了鞋子,蓋上薄被。李昀羽昏睡著,緋色的臉蛋又細又滑,煞是好看。裴嘉玉更不爽了:“差不多了,你出去吧。”斯嵐放下手裏的活計,直起身,默默地往外走。裴嘉玉這才留意到房間裏的空調是先前就開了的,書桌上放著一杯冰鎮金桔汁,玻璃杯裏的冰塊都化得差不多了。應該是……斯嵐先前等待他回家的時候,提前給他準備的。從玻璃杯下的水漬來看,飲料應該準備了很久了,隻是他一直遲遲不歸,冰塊隻好從方方正正的大塊慢慢融化,變成不規則的棱形,最後全部融進了金桔汁裏。在首都的這兩年,盡管他已經努力表現得紈絝懶散、花天酒地、無藥可救,但生活起居方方麵麵,斯嵐從來沒有哪裏虧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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