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潯嗤了一聲,他說:“孟遠岑,你這三天都別想在我臥室裏睡覺。”說完,慢吞吞地往回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什麽,又扭過頭衝著孟遠岑的背影說:“河蝦和辣醬我都要。”孟遠岑聞言低著頭偷笑,“好。”大概是上次後勁十足的經曆,給沈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這次聽到孟遠岑說又要吃葷,他已經開始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等孟遠岑洗澡的過程中,沈潯一會兒跑去拉個床簾,一會兒蹲下來在床頭櫃裏找小紙盒。怎麽就讓孟遠岑發現了呢?怎麽就讓孟遠岑看出來這是他初戀了呢?怎麽就沒想起來撒謊說這是他弟弟沈河的東西呢?但他確實這次不占理,等會兒大概率是任由孟遠岑擺布的命運,想到這,沈潯不由得暗自懊惱起來,就在此時,臥室的門又被人推開。孟遠岑披著一件寬鬆的純白浴袍,領口露出部分胸膛的肌膚,左手用毛巾擦頭發,袖子掉在臂彎,露出半截小臂,能看得出肌肉依然緊實有力。見到沈潯發呆,孟遠岑悠悠道:“你這是打算直接來?我看你表現得不像是想洗澡的樣子。”沈潯聞聲猛地回過神來,抓起浴巾跳下床,像一陣熱風似的溜了。孟遠岑看著背影消失在浴室,才收回視線,隨手將毛巾搭在臥室木椅的椅背上,似笑非笑。浴室裏還留有熱氣,因為孟遠岑方才用過,沈潯洗澡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東想西想,以至於他洗到中途,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抹過肥皂,幹脆再抹了一遍。回到臥室,難免忐忑,這種心情在他看到鏡子的時候演變到頂峰,沈潯喉結滾動幾下,沉默了半晌,然後他自顧自地說,“鏡子怎麽在臥室裏……我把鏡子推走吧……好像有點占位置……”說完又忍不住去打量孟遠岑的神情,也沒敢真的直接上手推。誰想他的小動作被孟遠岑抓個正著,四目相對,孟遠岑正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哼笑了一聲,“這是我特意推過來的,沈警官,別裝傻。”沈潯抿了抿唇,故技重施般放軟聲音,“孟遠岑……”可惜這次,孟遠岑無動於衷,眼簾半掀道:“你今天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接著他摘了眼鏡,放在手邊床頭櫃上,沉聲吩咐沈潯,“把門關上。”沈潯乖乖地去關門了。門軸轉動,臥室變成密閉的私人空間,掌心離開金屬門把,他正要轉身,忽然間背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壓在門上,讓他動彈不得。孟遠岑將兩手撐於門板,將沈潯禁錮在懷中方寸之地,他閉上眼去咬沈潯雪白的後頸,咬過再吻一邊,企圖用舌尖的溫軟去抵消齒痕的疼意。每一個地方都要留下他的標記,證明沈潯是隻屬於自己的。孟遠岑的雙手從沈潯雙臂下穿過,指尖順著衣領的邊摸進去,再用指腹一寸一寸壓過沈潯腹部的肌膚往上。沈潯抖著身體,呼吸也變亂了,“……換個地方。”孟遠岑笑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反而變本加厲,“這就不行了?”沈潯抖得厲害,“孟老師……換個……地方……”“那你求我。”“孟老師……求你……”孟遠岑卻得寸進尺,“我不喜歡你叫我的時候還要帶上我的姓氏。”沈潯隻是下意識地低聲呢喃討饒,“孟……老師……”“錯了,重新說。”“老師……”那一瞬間,孟遠岑隻覺得頭腦裏某根緊繃的弦斷了,他驟然將人抱起來丟進棉花裏,他幹脆利落地把自己的浴袍腰帶解開,隨手一揚,露出八塊腹肌。指骨從床邊摸到一條紅繩,紅繩上串起九顆銀色鈴鐺,他從沈潯的鎖骨摸過去,在對方的頸後打了一個死結。孟遠岑滿意地打量一眼,又低頭吻上沈潯的鎖骨,“紅色果然很襯你。”冰涼的金屬貼上肌膚,九顆銀鈴便跟著他的動作搖晃,鈴聲響了幾下,沈潯低頭,用指尖戳了戳,鈴聲又響幾下,碰壁後隱約有回聲。他的神色已經不太清醒,一邊承受著孟遠岑的親昵,一邊喃喃地問道:“哪來的鈴鐺?”“買鏡子送的。”“我不信……買鏡子怎麽會送鈴鐺?”“那就不要明知故問。”孟遠岑抬起左手,將潤滑倒得滿手都是,慢條斯理地揉搓,連指縫間也不放過,左手結束再換成右手,重複方才的動作。然後將包裝隨手扔了,他又一次俯身,捏著鈴鐺,指尖來回抹過鈴鐺的縫隙。銀鈴止不住地顫動,一陣又一陣地響,牆壁將回聲放大,整個臥室都是來回交織的清脆鈴音,時而急促,時而輕緩,隱約能夠聽出其中的規律。“真好聽。”孟遠岑止不住感慨道。沈潯聞言眼尾又紅了幾分。孟遠岑卻故意惡劣地解釋道:“我說的是鈴鐺,不是說你。”他用手掌卡著沈潯的下巴,指尖放在沈潯舌苔上按壓的同時,強迫他仰頭看向鏡子。鏡麵裏春光乍泄,一地的旖旎。……第五十章 “糖葫蘆。”(bg線)周日搬家,來的不止有孟遠岑,還有梁硯和孟遠檸。翡翠花園一共有六樓,沈潯的家在三樓,已經算是中間偏下的樓層,即便如此,一來一回也要費上不少力氣,往返的次數多了,大冬天的竟然生出汗意。孟遠檸從小到大體力都不太行,踩著方跟的短皮靴上上下下,才跑了幾趟樓梯就開始氣喘籲籲,搬起大紙箱走到中途,累得靠著樓道的牆歇了片刻。梁硯正巧從她身邊路過,“孟遠檸,你不用搬了,我和你哥加上沈潯,我們三個人就足夠了,很快就能搬完的。”孟遠檸反駁,“我來了總不能什麽都不幫吧?”梁硯想了想,從兜裏掏出車鑰匙扔過去,“那你幫忙理一理後備箱上的東西吧,我圖快隨手放的,可能有些亂,我等會兒還要往下搬一些東西,如果後備箱放不下就放後座。”孟遠檸下意識地伸出雙手一把接住,又聽對方說道:“搬東西就交給我們吧,我知道穿高跟鞋爬樓梯很累的。”孟遠檸心頭微動。梁硯的視線往下,孟遠檸的鞋尖前麵是一個大紙箱,“紙箱就放在這,你幫我看著,我送完我手裏的東西,就來幫你搬這個箱子,它看著這麽大,應該很重吧。”“不用不用,這裏麵都是衣服和書,隻是看著重,其實真不重。”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孟遠檸將紙箱舉起來掂了掂,想顯示自己的輕鬆,結果沒想到用力不穩一個踉蹌,好在梁硯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他失笑道:“但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輕鬆的。”“你別小看我,我和你們一起搬,你們也能少跑幾趟嘛,”孟遠檸表示,“這個箱子搬完我就不搬了。”梁硯叮囑道:“那你小心點。”接著又笑盈盈地掂了掂自己手裏的箱子,瑟地抗上肩頭,回頭衝著孟遠檸一笑,“那我就先走嘍,畢竟我還是很輕鬆。”孟遠檸無語:“……”她擰著眉毛說:“你幼不幼稚?”梁硯哈哈大笑,這才解釋道:“我是想著小區的樓道這麽窄,我再磨蹭會兒,會堵你的路,所以我得先下去。”他沒事經常晨跑健身,搬東西和舉啞鈴比起來真的是小菜一碟,健步如飛地往下跑了好幾層台階,才把東西放進自己車的後備箱裏,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尖叫。是孟遠檸的聲音!梁硯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跑了上去,隻見鏈接二樓和一樓的樓梯轉角,孟遠檸跌坐在地上,短發也亂糟糟的,他急忙問:“怎麽了?!”孟遠檸又是搖頭又是搖手的,語氣有些懊惱,“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踩空了,這個樓道也太窄了,我抱著紙箱,被紙箱擋住了視線,所以看不見台階,就……踩空了。”梁硯在孟遠檸麵前蹲了下來,“你現在感覺哪裏疼?”孟遠檸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右手掌心,“還好冬天裏穿得多,隻有手上擦破了點皮”她還沒說完,就被梁硯托起右手,後者打量了幾眼,“我到時候路過藥店買點跌打損傷的藥水或者藥膏。”孟遠檸就說:“那我不要那種塗了有顏色,要洗好幾天才能洗掉的藥水。”梁硯繼續問道:“就隻有手受傷了嗎?”“……好像還崴了腳。”孟遠檸掙紮著想站起來,被梁硯一把按住肩膀,“崴了腳就別亂動了。”她緩緩地拉開短靴的拉鏈,將襪子的邊往下卷,隻見腳踝已經腫了一圈。正巧孟遠岑和沈潯一前一後往樓梯上走。孟遠岑撞見孟遠檸這副模樣,問道:“怎麽了?”孟遠檸低聲道:“我不小心崴了腳。”孟遠岑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而後皺眉道:“來之前我還和你說過,最好別穿高跟鞋。”孟遠檸默默垂下眼簾不說話,反倒一旁的梁硯開了口,“女孩子穿高跟鞋圖個好看嘛,下次小心就是了。”他看向孟遠岑,接著說道:“我馬上送遠檸去醫院檢查一下,主要是怕傷到骨頭,我看沈潯家裏也沒剩下多少東西,你的車應該能全部裝下,我和遠檸先去醫院檢查,再去你和沈潯的新家,可能會稍微晚一些,你看呢?”孟遠岑頷首,“可以,麻煩你了。”“沒事。”梁硯拿起地上的短靴,將孟遠檸一把抱起來,下了幾層樓梯,走到樓道正對麵的停車位旁,開了門將人塞進去,動作行雲流水,都不帶喘氣的。“謝謝。”孟遠檸沒忍住感慨道,“你力氣真大。”“是你太瘦了,所以很輕。”去醫院裏一查,沒傷到骨頭,靜養就好,兩人去藥房拿到藥,便準備離開。大抵是因為醫生說沒事,回去的路上,孟遠檸心裏有底氣,怎麽也不肯讓梁硯抱她,“我自己能走回去,被抱起來也太尷尬了,別人都看著呢。”但是崴腳後穿高跟鞋走路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孟遠檸逞強走上幾步,疼的齜牙咧嘴,隻好扶著梁硯胳膊單腳跳。一蹦一蹦的像個小兔子,梁硯想。放任孟遠檸在眼皮子底下跳了一會兒,梁硯還是把人抱了起來。孟遠檸小聲咬牙切齒道:“說好的不抱我,周圍的人都看著呢?”“你不大聲嚷嚷,周圍的人就不會在意你了,大家都來看病的,誰有空管你啊。”梁硯正色道,“而且你剛剛那樣跳,高跟鞋敲在瓷磚上,挺吵的,擾民。”孟遠檸一愣……好像是有點道理哦。梁硯又一次把孟遠檸放到後座,再坐到駕駛位上,“我是直接把你送回家,還是送你去孟哥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