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漂亮寶貝和不會愛先生 作者:而遇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半年後,阮喬終於適應在巴黎的生活,認識了不少他國的朋友,也有了自己崇拜的老師。伊恩老師畫風前衛大膽,也很欣賞阮喬,總是鼓勵他打開心門。阮喬不解,身邊小夥伴明明都說他像白紙一樣蠢,他問伊恩:“您是說我不夠坦誠嗎?”“不,”伊恩撩了下隨性的金發,“我是說,畫畫是對自己和世界的探索。”他手掌開合:“你不僅要睜開眼睛看世界,還要閉上眼睛看自己。”阮喬的胸口被戳了下,“honey,你這裏藏著很有力量的東西,但還沒有被發掘出來。”阮喬下意識否認:“沒有,老師,我的所有體悟都在筆下,那裏關著的……隻是一些需要被忘掉的東西。”“是嗎?”伊恩深邃的藍眼睛似乎要看進他心裏,“如果真的想忘記,就不會再想起。”又何必關著呢。阮喬啞然。-大二的這一年,阮喬回了趟國。雖然伊恩還不能完全滿意他的作品,但也通過了他轉2+2聯培的申請。阮喬回國就是去t大辦手續,順便和輝漫簽合同。之前在禾風的插畫大賽中他的拉丁舞男不僅拿到一等獎,還被《rolling》原著的粉絲大呼這就是艾斯納本納。輝漫順水推舟買下這套造型的版權改編動漫,並邀請阮喬加入他們的原畫製作。這對阮喬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一名優秀原畫師的成長需要在行業積澱數年,必然是多邊形戰士,何況輝漫這樣大公司的原畫師。與其說阮喬的加入是為了提供創意,不如說是給了他觀摩學習的機會。而且之後這一係列的溝通和工作完全可以在線上完成,並不耽誤他留學。從輝漫出來,阮喬抱著一疊合同心情大好,準備先在小吃街搓一頓,晚上再請室友們吃大餐。等章魚小丸子的時候,他聽見背後兩個女生的聊天。“公司樓下的風信子什麽時候能換個顏色啊,再看紫色我都要變基佬了。”“笑死,你用哪兒基。”阮喬愣了下。京市很多大公司的辦公樓都在這片,包括秦氏。“以前咱們花圃多漂亮啊,換得也勤,現在不是紫色風信子,就是風鈴草,花匠歸哪個部門管,好想去投訴。”“你可算了吧,我聽說是老板親自讓這麽弄的。”“真假?”女生明顯壓低了聲音,“老板又看不見幹嘛要求花擺什麽啊?”阮喬的小丸子做好了,他拿著出門。他應該現在就進地鐵站的,但是拿著食物不太好,所以決定走一站吃完了再坐地鐵。一站路不長,卻會路過秦氏大廈,即使阮喬不想轉頭,餘光也能看見大廈門前的巨大花圃。上一次來還全是紫色的風信子,現在風信子的外圍又多了一圈風鈴草。阮喬的眼睛又開始微微作痛。他不知道秦濯為什麽要這樣安排。難道和他有關嗎?阮喬閉了下眼深呼吸,他不需要多想,這半年,他和秦濯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聯係。以後也是。阮喬抬頭看頂層的辦公室,真高啊,怪不得小姐姐說看不見。他轉身離開。這一天沒有風,風鈴草的聲音追不上阮喬的背影。-聯培的手續辦好,阮喬大二大三都將在巴黎度過,大四再回到t大繼續學習。大三開學的十月份,又到了阮喬的生日。整十的數字總會給人一種象征性的錯覺。比如過了今天,他就二十歲了。他長得顯小,總被人叫小孩兒,十九點九歲也是十幾歲。但現在,他是一個二十歲的男人了。阮喬感覺自己呼吸都多了一分沉穩的男人味。“你偷比劃我西裝幹嘛。”喻肆在他身後冷颼颼說。阮喬:“……”這能怪他嗎?來巴黎之後總要進入一些正式場合,阮喬好心拉著喻肆給自己當參謀買西裝,結果喻肆跟店員小姐姐合謀給他搭了一套學生製服。一點也不像二十歲的成熟男人。“不行,我今天必要擁有一套正式的西裝!”二十歲的阮喬強烈抗議。喻肆一臉嫌棄:“你先把這一堆禮物收拾完就跟你出門。”阮喬開始拆禮物,他可喜歡這個環節了,被親友記掛的感覺多好啊。一層層紙盒泡沫包裝袋,全是期待的嫁衣。唯一讓他心中五味的是,他又收到了徐瀾的賀卡。上麵依然有手繪,以及“致小畫家阮喬”。阮喬讓自己不要多想,也許隻是巧合。除賀卡外,今年徐瀾還多送了一樣禮物。阮喬打開紙盒,裏麵竟然是一套黑色高定西服,胸前有一點暗藍色的鎏金設計,優雅又時尚。阮喬鬼使神差試了下,尺寸竟然絲毫不差。西裝這樣修身私人的衣物,買通用尺碼肯定達不到這麽好的效果,阮喬摸了摸高級的麵料,越發覺得這得是私人訂製。他給徐瀾打電話:“徐老師,謝謝您的禮物,我真的很喜歡。”徐瀾說:“喜歡就好啊。”阮喬小心翼翼問:“我就是有點好奇,您是怎麽知道我衣服尺寸的啊。”徐瀾哈哈兩聲:“你忘了畫家的眼睛都是尺啦?”哦,倒也有道理。阮喬沒有再央著喻肆出門買西裝,畢竟錢能省則省嘛,一套好西裝貴死了。阮喬來巴黎後依然刻苦,也進步很快,參加了許多比賽,這套西裝也陪他走過一個又一個重要的時刻。冬去春來。來年四月份,大三學年將結束,阮喬要回國了。巴黎美院有學期總結的傳承,每年都要有一批學生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下上台總結分享。去年阮喬沒有報名,那時候他還有點擔心自己發音不夠地道,說得不夠有趣,直白來講,他有點怯場。但今年阮喬積極報了名,他想為自己兩年的異國學習生涯畫上一個漂亮的句點。這一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有些自來卷的毛茸茸劉海被抓成挺括有型的樣子,阮喬穿著為自己量身而作的戰袍走上千人大禮堂。曾經愛撒嬌喜歡讓人背的少年,如今成長為自信端逸的青年。他熟練地和大家打招呼,聲音依然是清脆的,但言語間已沒有了青澀和慌亂。如果林晚芝見了一定會捂著臉掉眼淚,她的兒子長大了。這一年半阮喬其實沒有遭遇什麽太過磋磨的事,隻是語言環境和思維差異讓他必須更慢更多元地去思考一些問題。其間他也有過非常痛苦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特別信賴的老師,一直幫助學生維權、高舉自由平等大旗的老師竟然在比賽中默許財閥兒子的特權時,他很傷心。但是老師告訴他,他們之所以能使用那麽多好資源,其中一半就是來自財閥的捐贈。水至清則無魚,他被架在這個位子上,他不得不做一些抉擇。阮喬說老師你如果不喜歡,可以不參與的。老師笑了,他在這個位置有些事還可斡旋,他走了換成別人更不放心。阮喬覺得老師說的不像借口,可是他依然覺得難過。這不是明晃晃地用錢去侵占別人夢想的資格嗎?還有其他很多事情。他見過被資助的學生絕口不提此事,一邊拿錢一邊以此為辱。見過被阻攔的代孕女孩兒聲嘶力竭指責他們多管閑事。見的事情越多,阮喬便越混亂,他希望有一個長輩能為他指一條路。“徐老師,您能告訴我什麽才是對的嗎?”在一次和徐瀾聊完國畫後,阮喬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