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漂亮寶貝和不會愛先生 作者:而遇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阮喬噔噔噔下樓,每下一層聲控燈就亮起一個。隻是等他跑近小亭子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如果不是空氣中殘留的一點煙草味,他都要懷疑是自己畫圖畫得眼花了。那味道很烈,不是薄荷香。阮喬隻好乖乖去找鞭炮。他家這片兒不破,但也算不上繁華,勾勾繞繞的小路多,說不準哪兒就擺了幾家攤販。阮喬記路一直不太行,半年沒回來更是摸不準,黑漆馬虎一通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走哪去了。正準備開個導航,一個令他惡寒的聲音逼近。“呦,這不阮家的小少爺嗎?”阮喬飛快給手機解鎖,還是被人高馬大的壯漢搶走“啪”得摔在地上,陰狠狠說:“又他媽想錄像給警察?”一旁瘦高的黃毛好笑:“哈,東哥,你被這小毛孩子整過?”兩人一前一後堵住阮喬的去路,陳東呸了一口:“去年一小騷娘們兒在公交上穿短裙,老子他媽的摸兩下怎麽了?這兔崽子拍了照還慫恿那女的報警,又他媽沒摸你媽!”陳東一手把阮喬摜牆上卡住脖子,靠近了得意說:“不過你猜怎麽著,老子沒關幾天就出來了,當晚就把那女的拖公廁裏辦了,真他媽爽”“無恥!”阮喬奮力掙紮,拳頭往陳東臉上砸,被擰住手腕扇了一耳光:“他媽的老實點。”“你這種慣犯會遭報應的!”“哈哈哈,聽聽,小娃娃說你會遭報應的,東哥你怕不怕啊?”陳東一手製住阮喬一手捂嘴:“哎呦,還瞪呢,果然是大美人生的,要說當年老子也差點就得手,你說這小東西會不會比他媽滋味兒更好。”“啊!”阮喬瘋了一樣往陳東兩腿間踹去。陳東吃痛很是悶哼了兩聲,用力掐住阮喬脖子:“小王八羔子,你老子害死那麽多人,你他媽裝什麽貞潔!”“再他媽瞪,信不信老子剜了你一隻眼!”冰涼的匕首貼在阮喬臉上,凍得他在冬夜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他不能沒有眼睛,也不能傷了手,他還要畫畫,要掙錢。可是他不想屈服啊,他不想!就在阮喬因為窒息痛苦萬分的時候,黃毛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你他媽誰啊,少管閑事!附近都我兄弟!”陳東衝來人比劃匕首,但那人並沒有看他,隻對阮喬說了兩個字。“閉眼。”幾乎是那兩個字剛出來阮喬就順從本能地閉上了眼。然後箍在脖子上的壓力沒了。“啊!啊啊啊啊啊!”他緊緊閉著眼,因為缺氧蹲在地上,隻聽見無比刺耳的慘叫,還有血呲出來的聲音。他不敢抬頭,當四周隻剩下奄奄一息的痛吟後才緩緩睜開一個縫隙,從水坑的倒影中看見,先前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釘在牆上。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驚得阮喬身子一抖。是秦濯摘下了弄髒的皮手套。他走近,俯身,麵色冷厲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你就是這樣照顧好自己的?”!第16章 分開的禮物阮喬被秦濯用毛呢大衣裹住,一路抱到車上。他後怕得發抖,血腥味讓他想起那個被吊在懸崖上的時候,下意識想在秦濯身上找熟悉的味道,但隻能聞到辛辣的龍舌蘭雪茄味。秦濯讓小孩麵對麵跨坐在自己身上,順著後頸撫摸:“乖,不怕了。”“那個人剛才說,他去年□□了一個女孩,他……”“我知道了,這件事會讓人去查,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能做到嗎?”秦濯的聲音很低沉,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讓阮喬從無處可依的高空又回到了安全的地麵,可能是男人的懷抱太溫暖,他頓時湧上一種巨大的軟弱感。很委屈。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在遭受這些,他明明在做正確的事,為什麽總有人要上來欺負他,那些人說是他們全家都活該下地獄,可是爸爸是冤枉的,為什麽從來都沒有人相信。先前驚懼中沒流出的眼淚全在這一刻決堤,阮喬抱著秦濯的脖子,突然哭了。秦濯:“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阮喬哽咽:“不想去醫院。”“好,不去,”秦濯剛才檢查過,都是一些小的皮外傷,“回酒店幫你擦藥。”頸間一片濕熱,阮喬埋著臉,聲音翁翁地說:“不想讓媽媽知道。”秦濯:“你有沒有認識的同學,就說去同學家玩了,明天再回去。”阮喬點點頭。隻是眼淚還是停不下來,一直到秦濯抱著他回到酒店,還在無聲地往外湧。再哭眼睛就要傷了,秦濯無奈歎息,終究還是問了:“阮喬,你爸爸呢?”按照唐禮發來的初步調查,阮喬的父親在他12歲那年就去世了,這樣的話題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提,但是秦濯剛剛趕到時聽見那人提到阮喬的父親。小孩兒雖然怕疼,但不至於因為一點磕碰就哭這麽難受,究其根源應該還是和他父親有關。阮喬突然被問到父親,神情有些怔愣。如果放在平時,他會考慮很多會不願意開口,可是現在卻像找到了一個出口,哭得缺氧的腦袋秦濯問什麽他便說什麽。“我爸爸走了。”“怎麽走的。”“他們說是酒駕,從沒修好的碼頭衝出去了。”“他們說?”阮喬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調查結果,所有人,都說我爸爸是酒駕,是畏罪潛逃,說爸爸貪汙了公款以次充好才導致那棟樓塌了,當時裏麵有三十七個工人,二十八個重傷,九個……整整九個人,全部都死了,死了……”這是壓在阮喬身上六年的枷鎖,他早已淚流滿麵。秦濯無聲撫著那單薄的脊背,等阮喬慢慢說。“可是不是我爸爸做的,不是……”“他從小就教我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棟樓他花了很多心思設計,還說蓋好了要留一套給我當婚房,他怎麽可能做那種事?”“還有酒駕,我媽媽不喜歡酒味,我爸不管多大的場合從來都不會喝醉,從來沒有,他走的那天,明明還答應了晚上要回來做大閘蟹,他怎麽可能走啊……”沒說完的話和細碎的喘息擰在一起,像一團黑色的霧令人心情鬱鬱,秦濯始終一言未發,就在阮喬以為時間要靜止時,秦濯突然問他。“阮喬,你想重查這件案子嗎?”阮喬猛然抬頭,像被按了暫停鍵定格在那一秒。他當然想,這麽多年他和媽媽無時無刻不在想。當年公司破產,他們把所有錢都賠給受害工人的家屬,可是還是差很多,即使每天被追著說是殺人犯,即使不管搬到哪窗戶都被砸粉碎,即使律師說了幾乎沒有勝算,他們也沒有放棄過。可是最後媽媽還是放棄了。因為就在他們堅持要上訴的時候,媽媽在他房間裏發現一把帶血的匕首,正紮在偷拍他的一張照片上。當時他還很倔,說他不怕死,大不了和他們同歸於盡還能拉個墊背的!然後被林晚芝賞了個大嘴巴子,說他爸最寵他,要是知道他這樣遭罪,得多難受。這件事始終是紮在阮喬心中最大的一根刺,時刻提醒著他有多無能多軟弱。當年這個案子證據確鑿,根本沒有人相信他主觀臆斷的說法,可是秦濯現在卻問他想不想重查。阮喬聲音顫抖問:“你相信我?”“我相信真相。”秦濯說。“阮喬,我答應你,會重查這件案子,如果你父親是蒙冤,我會幫他翻案,如果是有人陷害,我會抓住真正的凶手,此後沉冤得雪,沒有人能再戳你的脊梁骨。”秦濯的聲音很平靜,卻在阮喬的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和他說這樣的話。阮喬嘴張了張,他有很多話想說,最後擠在一起,都隻變成了兩個字。“秦濯……”阮喬伏在男人肩頭叫了一聲。“嗯。”兩人此後都沒再說話,秦濯給了阮喬足夠的時間平複心緒。他坐在床邊,維持公主抱的樣子攬著阮喬,阮喬乖馴地靠在他胸口,兩人都沉默了很久。“如果查不出來怎麽辦啊,爸爸背著冤名會安息嗎?”“我查,不會查不出來。”秦濯見阮喬還是眉心不展,想了想說:“大悲寺住持開光的安息鈴能慰故人,回京市了我帶你去求。”“真的?”阮喬眼裏終於放出一點光。秦濯輕笑,捏了捏哭紅的鼻尖兒:“小髒狗,先去浴室簡單擦擦吧,傷口別碰水,出來給你上藥。”阮喬洗漱的時候秦濯去了客廳,等候在外的唐禮匯報:“秦總,那兩個混混多年來一直在騷擾阮喬母子,但他們並不是當年事故的家屬,背後應該是有人指使。”“嗯,”秦濯並不意外,“唐禮,徹查阮喬父親當年的事。”“是,秦總。”唐禮應下,張張嘴還想說什麽,但是不敢,但他還是好想。實在是秦總這次真是太反常了,作為助理他最清楚秦濯有多厭惡麻煩,以往遇見這種事秦濯都是給一筆錢把人送得越遠越好,怎麽這次不僅沒把人送走,反而還要主動攬上事呢?“秦總,您對小阮先生好像格外要好一些。”唐禮大著膽子說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