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本來還想推拒,但身上實在太難受了,反正喻肆也都已經猜到,那丟人一次是丟,兩次也還是。阮喬乖乖趴上喻肆肩膀。剛上第五層最後一節台階,他扣扣喻肆機車服的拉鏈,小聲說:“就把我放這兒吧。”喻肆卻不理他:“房號。”“你讓我自己回去吧,求你啦。”“不說我就每個房間敲一遍。”阮喬慌了,趕緊說:“533!”喻肆把人背到門口,正問阮喬要鑰匙,門從裏麵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哥們兒先是睨著他,然後看向身後縮手縮腳的小家夥。“阮喬,你還知道回來。”陸然聲音結著冰碴兒,阮喬小心翼翼探出半張臉,賠笑說:“短信和你解釋了嘛,先讓我進門給同學倒杯水喝呀。”陸然臉色更冷,讓兩人進來後“啪”一聲甩上門:“什麽同學還背著你上樓?”阮喬扮可憐,小臉一皺:“我這不是不小心受傷了嗎。”陸然眼神在兩人之間移動:“怎麽受傷了?”喻肆:“撞著頭了。”阮喬:“崴著腳了。”兩人異口,非常不同聲。阮喬:“……”陸然:“……”“你給我交代清楚,失蹤這一天到底去哪兒了?”“我不是說了嘛去見親戚了呀,沒來及看手機是我不對啦。”阮喬邊說還邊給喻肆使眼色,很怕喻肆揭他老底。陸然這下更火大了,帶著一身痕跡讓人背回來不說,在他眼皮子底下還他媽跟人暗送秋波呢。阮喬的羽絨小馬甲突然被陸然狠狠揪住:“你也不照照鏡子,就這一臉被-幹傻的樣,見什麽親戚能把你幹成這樣?”這回阮喬徹底被吼懵了,陸然打拳向來沒輕沒重,但從來沒把他弄疼過,更沒跟他爆過粗口,這是咋了啊。“你把他弄這樣的?”陸然鬆開小東西,帶著火轉向喻肆。阮喬連忙說:“你別瞎猜了,不關人家的事。”陸然又逼近一步:“問你呢,你們什麽關係?”兩人一個熾烈一個桀驁,都很高大,濃烈的荷爾蒙撞在一起隨時有要爆炸的趨勢。喻肆不以為意說:“搭過手,摸過腰,進進退退的關係。”阮喬:!要不要把跳舞說得這麽隱晦啊!“你他媽”陸然揮拳就朝就朝喻肆打去。“陸然!你能不能尊重一點我的隱私啊!”阮喬情急之下抓住陸然衣擺,沒多大力氣,但陸然也沒砸到喻肆臉上。“我不尊重你?我要是不尊重你”陸然沒吼完的話在阮喬的眼淚中戛然而止。阮喬不想哭的,但剛才著急起身拽陸然扯著那裏了,太疼了!!眼淚就是這樣,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停住,什麽傷心事都往上湧。為他在秦濯床上的潰敗,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天生口口的人。為他肮髒的衣服接二連三被人窺探撕扯。為他那份已經被秦濯碾碎,卻偏殘有餘溫的羞恥心……為什麽生活會這麽辛苦呢,似乎從12歲開始深淵就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別哭了,喬兒,喬喬,喬哥,別難過了好不好。”好像不管過了多少年,陸然看見阮喬哭都會心疼得毫無原則。他用拇指給阮喬擦眼淚,擦掉一顆又落一顆,他已經用了最小的力氣,還是在過於嬌嫩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別哭了,我沒有罵你,我不是怕你被不懷好心的人欺負了還替人數錢嗎?”喻肆冷笑一聲,把陸然的手扯開,遞給阮喬一包紙巾,意有所指:“到底誰是不懷好心的人。”阮喬沒聽出話外音,隻覺得又哭了真丟人,弱弱說:“喻肆,今天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我改天請你吃飯。”喻肆睨著陸然:“吃飯就算了,下次少往我懷裏撞幾次,軟軟。”阮喬不太能理解喻肆非要把跳舞中的失誤說這麽奇怪的做法,他嗯嗯啊啊應下,總算送走了一尊佛。還有一尊佛。阮喬當然不好意思借著哭拿捏人,他認真舉起三根手指:“然哥,不回你消息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一定不失聯,今天這事兒就別問了行嗎?”陸然早被阮喬一通眼淚消了氣,揉了揉小可憐的腦袋,歎氣說:“這事兒我不問了,我就問你一句話,是被逼的嗎?”阮喬搖搖頭。陸然看著他眼睛,片刻笑了:“我們小喬喬長大了,都有秘密了。”他擰開一罐酸奶,紮上吸管放阮喬手裏,沒在追問那件事,隻是問:“喬兒,你還喜歡秦嘉陽嗎?”阮喬吸溜著奶愣了下,說:“嘉陽喜歡女生。”“我知道,我問你呢?”“我為什麽不喜歡嘉陽啊?”阮喬仰著頭,鼻尖蹭上了罐沿兒的奶,清澈的大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陸然失笑,阮喬就是這樣一個人,哪怕身上還帶著另一個人的痕跡,也依然覺得他純稚幹淨。他就像一捧雪,被弄髒了也隻是更覺雪的白。陸然:“那你喜歡他什麽呢?”“你知道的呀,就……一見鍾情嘛。”阮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陸然好笑:“高一第一次見麵嗎?他踩著七彩祥雲了?”“不是……是更早。”“更早?”陸然一直知道阮喬喜歡秦嘉陽,但他一直以為是從十五歲兩人高中同學開始的,沒想到更早。阮喬倒是說過,12歲的時候他其實被秦嘉陽幫過一次,隻是後來秦嘉陽不記得他了。當時阮喬說得含糊,陸然也沒追問,因為發生在12歲那年的事都是不能揭開的疤。陸然打趣說:“那時候你才屁大點,鬼的一見鍾情,知道什麽是喜歡嗎?”“切~說得好像那會兒你不是屁大點呢,”阮喬側趴在桌上,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你說什麽是喜歡啊?”陸然:“那還不簡單,想親他,抱他,睡他。”阮喬瞪大眼睛:“你好粗俗!”這這這些詞語怎麽能和嘉陽放在一起呢。阮喬:“我的喜歡才沒你那麽低級呢。”陸然:“……我就不信你不想和喜歡的人有身體接觸。”阮喬想了想,臉紅了:“還是有的,我想讓嘉陽再背我一次。”陸然:?阮喬:“那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時候,隻要在他身邊我就能想起當時的感覺,好像生活突然就有了希望。”陸然沉默了片刻,問:“喬喬,你能分清雛鳥情節和喜歡嗎?”“嗯?”沉浸在回憶裏阮喬突然抬頭,眼裏還帶著沒散去的依賴。“沒事。”陸然沒再說什麽。阮喬結結實實睡完了整個元旦假期才緩過來,期間秦濯沒有找過他,之後的一周也沒有。阮喬有種錯覺,好像和秦濯度過的那一晚就像那天的焰火,盛大後消散。說來好笑,他還真有一瞬間想過秦濯那句話喜歡玫瑰,就每天都送你,你手裏的玫瑰永不會敗。事實上連校園花圃都有了玫瑰,也沒人和他送玫瑰。其實他也知道,男人在那種時候說的話哪能信呢,何況那個人還是秦濯。周末,阮喬被社長叫走,還有林雨萌,因為秦氏那邊來消息,要開始準備公司慶典的牆繪了!“社長社長,你說徐老師真的會親自帶我們嗎?”林雨萌高興得一路都在笑。楊傑就淡定多了:“秦氏美術組的老師都很厲害,誰來帶我們都能學到東西。”“哇話是這麽說,但肯定還是徐老師最厲害嘛!”林雨萌小聲說,“也不知道徐老師會不會很凶。”阮喬跟在一邊笑了笑,他想說徐老師不凶,還很平易近人,會鼓勵小同學。但他現在想的是另一件事,不知道秦濯會不會在公司。想來美術組和總裁辦離那麽遠應該不會碰見吧。他們要做的牆繪在大廈一樓西區的藝術長廊,途中有公司曆年來重大獎項的展館,幾間接待室,盡頭是辦年會的禮堂。讓三人意外的是,他們竟然第一天就見到了徐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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