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半天,路燈“噔噔蹬”亮起來一連串。夏安遠緩緩走到那個雪人跟前,見到它用黑筆紅筆塗出來顏色的打印紙做的眼睛鼻子。“好可愛。”看了會兒,他俯下身,對這個醜兮兮的小雪人輕聲說,“你好可愛。”他猜想雪人身上是否還有紀馳手指的餘溫,伸手想要將它拿下來,旁邊兩個路過的女孩子忽然頓住了腳步,探身往前看他:“哎哎,帥哥,你是那個誰吧?!前幾天網上那個唱歌的……”夏安遠被嚇得一咯噔,他記起來公司給他的叮囑,連連搖頭,見到兩人要掏出手機,著急忙慌地把雪人抱在懷裏拔腿就溜。好一陣慌不擇路,闖進了旁邊一條他沒走過的街,扭頭看周圍已經沒多少人了才停下來。再低頭一看,懷裏的雪人早就碎得七零八落了。攥了把冰涼的雪,夏安遠兀自笑了笑,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做這麽幼稚的事。他把那幾個紙團拈出來揣兜裏,吸了吸鼻子,慢慢沿著這條街往前走,再往前有一家花店,竟然開到這種地方。夏安遠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高檔,裝修很漂亮,不太像花店,倒像是擺滿花的咖啡館。門口擺了小盆開花的仙人掌,旁邊是張小黑板,花體字寫著:【今日識花】仙人掌(opuntia dillenii)花語:堅強、外剛內柔、將愛情進行到底、剛毅的愛情、說不出的愛、奇跡、希望【今日寄語】我不怕距離,因為下定決心夏安遠定住腳步,半天沒動。他跟著讀出來。我不怕距離,因為下定決心。第105章 “沒他我活不了。”後來夏安遠又去找過紀馳幾次,得到的回複無一例外是紀總不在,紀總出差了。想是得了吩咐,趙欽也沒回過他消息。他隻能守在停車場門口等著想要攔車,可不知道紀馳是換了車還是真的不在公司,夏安遠再沒等到一次。他不是沒回家去看過他其實早在心裏把那套房子當作家。有天失眠到半夜,他從床上爬起來,胡亂裹件衣服到家樓下,去找紀馳的車,可車庫空空的,沒有一輛停在那裏。他始終不知道家門密碼,也沒有拿鑰匙,進不去,明知道家裏頭空無一人,他還是在樓底下望著黑漆漆的窗戶,一站就是大半夜。想要把自己親手摔碎的鏡子粘貼起來,何其難。有時候他會想,看吧,果然他和紀馳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中間隔著長河,隔著天塹,隻要是紀馳不願意見他,他用盡任何辦法也沒法跟他見上一麵,遑論說上話。但這能怪紀馳嗎,隻能怪他自己。傷會愈合,會結痂,碰它按它會不再痛了,但疤痕一直都在,一輩子也沒辦法完好如初了。他身體有那麽多經年的傷疤,他明白紀馳的,沒人能在一次又一次受傷後還會向前科累累的傷人者張開懷抱。他明白的,是他弄丟了自己的心愛,是他自作自受。夏安遠精神狀態越來越割裂,白天活過來,晚上死過去,他甚至開始對藥心理性上癮。進賬的錢多起來,按理說這是好事,可一旦想到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其實早可以去做,他整個人都要被無盡的悔意淹沒。他常這麽想,也仍然常想去死,有時候覺得做這一切根本毫無意義,做什麽也彌補不了紀馳,隻是某種自我感動。他一遍又一遍陷入痛苦的循環,最痛苦最承受不住的時候他沒辦法,他隻能不停吃藥,因為吃了藥這一切想法就會奇跡般地消失,腦子裏隻剩下紀馳,隻剩下那天紀馳在街對麵明知自己所在卻避而不見的側臉,中間是雪覆蓋的馬路,沒被車碾過,冰冷的,潔白的。好像跨過它就能站到紀馳麵前,隻要跨過它就好。下午提前結束了工作,夏安遠看看時間,正著急往外走,忽然被通知要去個飯局爭取一個綜藝的嘉賓位。聽公司的意思,其實算不上什麽正兒八經的嘉賓,隻是個露臉幾分鍾的鑲邊位置,但因為這檔綜藝國民度一向很高,即便隻有幾分鍾的露臉時間,也有大把的人搶著上。夏安遠沒什麽意見,給錢就行,他也不怕喝酒,隻是比左右的人說起奉承話來,他的功力就相形見絀了。飯吃完,大家都還沒盡興,組局的人定了ktv包廂,轉了場子,中途又加入了一批人,夏安遠坐在角落,看到人群裏有張一晃而過的臉,他見過的竟然是柯文。人太多,最大的包廂也坐滿了。麵對這類型的社交場,夏安遠仍舊很不習慣,但還是硬著頭皮給幾位導演編劇敬了圈酒,大概是他喝酒比起其他小年輕要豪邁些,中間那位選角導演直接拉他在旁邊坐下,笑道:“小兄弟可以啊,夠意思。”他還不太記得夏安遠的名字,問了兩遍,連說三個好,又端來滿杯酒,夏安遠不喜歡的紅酒。都到了這份兒上,推拒沒什麽意思,夏安遠笑笑接過來,還是仰頭一飲而盡,旁邊傳來驚呼和鼓掌聲,夏安遠把酒液吞咽下去,想,為他喝的這杯酒?這點酒,不至於,他才到社會上闖的那陣子,幾乎能喝個通宵。手裏很快又被塞了一杯,夏安遠正要繼續喝,旁邊伸出隻手按住他。他抬眼看過去,手的主人附在選角導演耳邊笑著說了兩句什麽,便把夏安遠的酒杯放了回去,拉著他坐到另一個角落。喧嘩聲並沒有因為他們這個小變動而停止,音樂繼續放著,劃拳聲、說笑聲、酒杯碰撞聲。兩個人沉默一會兒,柯文先開口:“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對我還有印象嗎?我叫kerwen。”“我記得你,”夏安遠點頭,“我們一起吃過飯。”柯文一點不遮掩地盯著夏安遠看,夏安遠也冷靜地盯著他看,沒一會兒,兩人竟然同時笑了笑。“你現在沒跟紀總在一起了嗎?”柯文小聲問,“怎麽會來這種場合?聽他們說你是為了個嘉賓位來的?”夏安遠隻回答:“公司安排的。”柯文了然地點點頭,坐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雖然一見麵就說這些有點唐突了,但我真的很好奇。”夏安遠看著他。“你叫夏安遠對吧?”他聲音又放低一點,“我猜你是紀總的前男友?”柯文越湊越近,他幾乎是在端詳夏安遠的長相,“這麽看的話,其實我跟你長得不是很像。”夏安遠任他這麽看:“什麽意思?”“我跟過紀總這事兒你知道的,對吧?”當然。夏安遠垂眸,點點頭。“你別這個表情,”柯文友善地笑笑,“我沒什麽惡意,就是想求你辦件事兒我知道你多半就是紀總喜歡的那個‘小遠’,這事兒你肯定能辦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夏安遠耐心回答他,甚至笑了下,“你這麽東一句西一句的,我是真的聽不太明白。”柯文看了他一會兒,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合著你竟然還不清楚這事兒麽?紀總沒告訴你?我以為你都知道了。直接這麽說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你的替身,被紀總包養過?”柯文沒等夏安遠反應,他搖搖頭,“其實不是的。他隻是用錢和資源,交換我做模特,偶爾會帶我出去讓我替他擋擋酒,別說睡我了,他除了畫畫擺姿勢的時候會碰一下我,其他時候離我離得都遠遠的。”“不是編來騙你的,你別誤會啊,紀總那個身份,旁邊跟個小明星,總不可能挨個挨個給別人介紹這是他請來的模特吧,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啊,所以也就一直沒特意解釋過,大家都這麽想,也托了這事兒的福,我才能在娛樂圈混到現在這樣。我沒奢想過什麽,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是什麽位置,睹物思人的那個‘物’而已。上次吃飯也是因為我遇上事兒了,求到許少那兒去,他帶我去的那個飯局,哪知道我使盡渾身解數,人壓根兒一眼都沒瞧過我,滿身心都在你身上,事兒也沒辦成,還挨了許少好一頓罵,說我沒一點能耐,”柯文笑笑,“這能怪我麽,我早跟他說了這法子不行,現在真愛也回來了,人家眼裏哪裏還能看到別人呢。”這人說話跟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一通輸出,語速還快,這包廂吵得要命,夏安遠得連蒙帶猜才能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麽。還沒等他捋順,柯文又開口:“我那天一見你就覺得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討好那些人討好久了,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都成直覺了,又聽到桌子上另一位老板把你叫小遠,我瞬間就明白了,你就是紀總心心念念的那人。這麽一看,咱倆真是不太像,你站我旁邊兒我得管你叫大哥才行,那紀總怎麽會找上我?嘶是不是你倆在一塊的時候你還不長現在這樣?老天爺,那得是多小的時候,紀總玩兒早戀呢?”柯文說著說著就笑,笑著笑著忽然一拍腦袋,“哦對,我知道你名字也是因為有天晚上紀總喝醉了,衝我叫了句小遠,我正懵著呢,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就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把我轟下車。我一個人大半晚打不著車,愣是生生走回家的,”他托著下巴“嘖”了聲,“真是印象深刻呐……要不是錢給到位了,我還不樂意伺候呢,簡直傷人自尊心,我長得也不算差吧?”“等等,等等……”夏安遠覺得倒豆子不算貼切,機關槍還差不多,“等我順一順……你平時都這麽說話麽?”這比夏安遠自己話多起來還話多。“行吧你順順。”柯文很幹脆地往後一靠,點了根煙,“我平時不這樣,這不是病急亂投醫麽,不對,也不能說是亂投醫,找你我是找對了,你要開口幫我求紀總,這事兒一定能成。你要是覺得我哪裏說的不詳細或者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就行。”他給了夏安遠一支煙,“來根?”夏安遠接過煙,沒點。雖然柯文說話有些顛三倒四想到哪兒說哪兒,但他還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任誰也想不到,原來紀馳花那麽大的價錢,隻是把人請回去當模特畫畫。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問柯文:“他那時候,工作是不是特別忙?”“何止是忙,”柯文夾著煙笑,“簡直是日理萬機,飯局趕都趕不過來,要不然為什麽還帶我去替他擋酒?就是發現了我能喝,他那個助理也是牛的,簡直海量,咱們這社會就這樣,娛樂圈也一樣,甭管你是哪號人物,想撈點什麽好處處點什麽關係,那就得喝,胃都得是鐵打的……誒,哥,跟你說話呢,你別走神啊,我估計你想聽的就這些,都告訴你了。我再說說我這事兒,主要吧我得罪了個大老板,想請人吃頓飯賠禮道歉,”他低聲說,“隻有紀總這麵子才把人請得出來,你要肯幫我辦這事兒,我以後都管你叫哥。”聞言,夏安遠忽然笑笑:“我也得罪了個大老板,想跟他賠禮道歉。不過……求路無門,他都不願意見我。”“沒門就自己造唄,多大個事兒,”柯文說,“你瞧瞧我,臉皮全豁出去了,剛才一看到你我倆眼都冒金光,這不馬上把你拉過來求你了,不過呢,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就當認識認識,咱還挺有緣呢是吧。”沒說兩句他又拐了話題,靠近夏安遠耳邊,神秘兮兮地笑,“,那什麽,紀總那家夥什也太誇張了,你真扛得住啊?那天我都驚呆了,得有我手臂那麽……”這人簡直語出驚人,夏安遠感覺自己酒勁兒瞬間上來了,血氣跟著往上湧,臉燙得要化掉。幸好這時候有人來及時解救他,叫了聲他的名字,是剛才那位選角導演,給他遞麥,點名讓他跟另一位女孩兒合唱。這時音樂已經放了小半,女孩兒的聲音跟原唱很像,輕輕在唱,“卻是遺憾少見,有誰如願,真是讓人不甘心啊,越是相愛的兩個人,越是容易讓彼此疼……”夏安遠沒接後麵的歌詞,他唱不出來,大家都奇怪地盯著他看,突然包間被人推開,又是一車酒被送進來,夏安遠往外掃了一眼,怔了怔,緊接著跟包間裏的人匆匆告辭,反手把麥克風塞到柯文懷裏,不顧勸阻衝了出去。“繁星,繁星,”許繁星摟著個女孩兒走得快,夏安遠追到停車場才把人追上,“繁星!等等……”那輛紅色的panamera閃了閃,許繁星正要上車,見到夏安遠,眉頭皺起來。“你怎麽在這兒?”夏安遠的視線在他身後的車上多停留了兩秒,他沒回答這話,向前走近半步:“繁星,現在有空嗎,我想……”“沒空,”許繁星打斷他,“沒看我忙著呢麽。”“就占用你一點時間,”夏安遠有些著急,“幾分鍾就好。”許繁星打量他半天,才拍拍那女孩的背,讓她先上車,滿臉不耐地叼了根煙:“半根煙時間,什麽事兒,說吧。”“是這樣,”夏安遠被冷風吹得嘴發幹,“我最近去馳哥公司找他了好多次,前台一直說他不在公司,給他和趙欽打電話也都打不通,我實在是聯係不上他,恰好剛才看到你,才想著問問你……馳哥最近還好嗎?”聽到這話,許繁星冷笑了聲:“夏安遠,問出這話來,你也好意思?他好又怎麽樣,不好又怎麽樣,跟你有關係嗎?”冷嘲熱諷是預料之中的,夏安遠又往前一步:“繁星,我……”“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你想幹什麽,直接說,”許繁星吐了口煙,“我沒那閑工夫陪你嘮。”“能給我一個可以聯係上他的號碼嗎?”夏安遠說,“之前那個,是不是已經注銷了。”“號碼?”許繁星皺眉愣了下,然後恍然大悟,“你意思是馳哥換號碼了?怎麽,你打過去變空號了啊?”想著想著他又笑出聲,“他這號用這麽久了怎麽可能隨便說換就換,夏安遠,傻逼呢吧你,人把你拉黑了。”他看著夏安遠愣神的模樣,“就這事兒啊?你打不通就說明他現在不想見到你,換多少個手機號你也打不到他麵前去。夏安遠,你看看你現在這樣,跟條哈巴狗似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還以為你這次回來會跟馳哥好好過,結果又來這一套,屁股一拍就拜拜,敢情我馳哥該你的、欠你的。現在又怎麽回事呢?社會不好混啊?這一晚上得陪人喝多少酒?你自己選擇的路你就好好走,又找上我做什麽?真他媽搞不懂。”這番話給夏安遠說得抬不起頭,像是太冷,他牙齒打起顫,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我錯了,簡直錯得離譜……繁星,我想把他追回來,我想跟馳哥好,你幫幫我。”許繁星麵無表情地“哦”了聲:“這種事情還能你想好就能好,你想不好就能不好的?你當他是什麽?玩兒愛情買賣啊?夏安遠,你別太搞笑了,小學生都知道這事兒不成。”夏安遠抬頭看著他,說不出其他的話:“繁星,你幫幫我,可以嗎?”風忽然刮起來,他聲音發著抖,“我找不到別的辦法了,我連你電話也沒有,要不是今晚在這碰到你,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去求誰。”夏安遠隔著外套抓著兜裏的藥,覺得要再吃上一把才能行,他有些呼吸不上來,“幫幫我吧繁星……我真的好想他。”他低聲說,“我真的太想他了。”許繁星看著夏安遠,心情複雜極了,認識夏安遠這麽久,他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子。卑微、可憐,這人瘦得像根竹竿,一點兒生氣也沒有,妝也蓋不住的眼圈的烏黑,風一吹,額發跟著動,眼睛裏頭紅透了,全是低聲下氣的乞求。自尊心那麽強的一個人,躬身在苦苦求著自己,幾乎有那麽一瞬間他要心軟,可是想起紀馳和紀馳的這麽多年,他的牙又咬起來:“這一套沒用。”他說,“我還是那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來來去去的,你圖個什麽呢?現在馳哥既然已經把你拉黑了,那就說明他想要走出來,忘掉你,你倆完了,明白嗎?要不是看你混得太難,我都恨不得揍你一頓。”許繁星扔掉煙,“趕緊回吧你,這事兒沒得商量,我不可能讓你再有機會傷到馳哥。”說完,許繁星轉身上了車,他準備載著那女孩兒離開,關門時忽然聽到夏安遠說,“沒他我活不了。”他扭頭一看,夏安遠正低頭看著地麵的影子,聲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語,“沒他我活不了。”許繁星關上車門,副駕駛的女孩立刻摟住他肩膀,嬌滴滴地笑:“許少,這人幹嘛呀……”許繁星沒說話,也沒發車,坐了半天,突然一砸方向盤:“操!他媽的全都瘋了!”他下車,先把女孩拖下去讓她自己打車走,又把還站在原地的夏安遠扯到副駕駛塞進去,坐上車點火,車飆出去之前他煩躁地說:“沒他你活不了?夏安遠,我今天給你看看,到底什麽是活不了,到底他媽的是誰活不了。”第106章 第四條路許繁星帶著氣,一路幾乎是風馳電掣,車開到熟悉的街區,開進熟悉的停車場,停到熟悉的車位上。他們走進熟悉的電梯,按了熟悉的樓層,來到熟悉的門前。兩個人都沒動,盯著這扇門,門把手像已經落滿灰塵。“他在裏麵嗎?”夏安遠牙齒控製不住地發出磕碰聲。許繁星看了他一眼,說:“在個屁,把公司當家了。”他等得不耐煩,“杵在這兒幹什麽,開門。”鑰匙用習慣了,門鎖夏安遠一直沒記起來錄指紋,他說:“我開不了,也不知道密碼。”許繁星又看了他一眼,拇指把門鎖鍵盤滑亮,想了想,輸了六位數。夏安遠注意到這數字和趙欽第一次帶自己來時輸的一樣,門“滴”聲一響,許繁星自己都嚇了一跳,嘟囔著,“我靠,密碼還沒換啊。”他突然想起來什麽,打開門的時候轉頭問夏安遠,“知道這密碼什麽意思嗎?”卻沒讓他答,自己徑直進了屋,“想你也不知道,”他說,“是他兩年前決定要忘記你的日子。”屋裏的燈被許繁星拍亮,夏安遠關好門,跟在他身後的腳步頓了頓。“進來啊,”許繁星靠著那張島台,覺得夏安遠好笑,故意有點刻薄地問,“你自己家,你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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