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beta和直男癌alpha結婚之後 作者:王琅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林峭竟然在這樣的信息素包裹中,安穩地睡了過去,一夜無夢。林峭又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才被允許出院,饒是如此,國研院還是堅持讓他在家養好身體之後再上班,生命科學所和軍區合作的科研基地正在籌備,除了偶爾有些文件需要他簽字,部分人員組成需要他點頭之外,也沒什麽急著處理的,林主任在碩士畢業之後難得的享起了清閑,而瞿平戎理所應當承擔起了養好自家脆皮的任務,除了上班和出任務一刻都不離開家,廚藝花樣翻新,幾乎可以參加星級評選。這天周末,林峭在書房看書,瞿平戎去小區超市買食材剛剛回來,沒想到家裏來了個不速之客。瞿平戎看著門外的良輔,麵色極為不悅,然而對方手提鮮花水果,還難得的一臉笑眯眯:“林主任在家嗎?”“不在。”瞿平戎冷硬地道。“這樣啊,可是我來之前和林主任通過電話,他說他在家裏。”“他睡著了,不方便見客,良隊長來的不巧。”說完了自己在心裏冷哼,竟然還有電話,這倆人有什麽好互留電話的?!等會兒就把他拉黑!“這樣啊……”良輔麵帶猶豫。“是良隊長嗎?”林峭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門口,他穿著一件乳白羊絨毛衣,外罩灰色針織開衫,看起來雖然比在警局好些,卻還是一臉久病未愈的蒼白,頭發和眼睛便襯得尤其烏黑。“誰讓你亂跑出來的?給我回去,這個不受歡迎的人我來處理,你不許插手。”林峭掩唇:“咳……”瞿平戎:……瞿平戎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罩在他身上,擁著人回了房間。林峭回身用眼神示意良輔,立刻就被某人強硬地把頭轉了回去,良輔十分自覺地跟在了身後換鞋進門,把水果鮮花放在了桌子上。瞿平戎給林峭喂了兩片維生素又調好客廳溫度之後又從廚房端了一盤水果,倒了一杯熱茶便上了樓,從頭到尾把良輔當做空氣。良輔是個頗有自知之明的人,心知以瞿上校的脾氣,沒手刃了他都算好的,對此已經十分感激,隻衝林峭聳聳肩:“上校今天態度頗好。”後者隨意歪在沙發靠枕上:“請坐。”落座之後,良輔打量著他滿麵的病容,不由擔心:“你的身體還好麽?”林峭草草重複了幾句醫囑,最後“唔”了一聲:“不出意外的話,還是要以殘血狀態服務聯盟幾十年的。”良輔笑著搖搖頭,將一個橙子拿在手裏剝好皮遞給林峭:“現在是你的地盤,或許,我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嗎?”林峭探身接過:“如果良警官希望在這個悠閑的下午做一次無關痛癢的推理的話,那我洗耳恭聽。”“既然如此,那就要讓林主任聽聽我異想天開的結論了。”良輔直視著他,薄薄的單眼皮顯出幾分鋒利。“時至今日我依然認為,賀沅鄉就是你殺的,對吧?”“完整的故事呢?良隊長。”林峭小口咬著橙子,清甜的汁水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這個冬日的午後,良輔的聲音凜冽清晰:“你去見了應如椿,知道二十年前你母親為了擺脫和你父親的婚姻關係,決定注射還在由他主持研發的還在試驗階段的二次分化藥劑,而你從應如椿樓下商鋪的老人那裏得知,在母親和應如椿會麵的當天,你父親的車就停在對麵小巷裏,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晚上二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第二天你母親就被發現因為用藥過度死在家中,你認為賀沅鄉殺害了你母親,想要複仇卻又不希望賀沅鄉死後遺產全部被周尋芳母子占有,於是你輕而易舉地想出了一個很好的辦法。”“你了解到賀沅鄉的生意麵臨嚴重的資金鏈問題,股票持續低迷,在這個時候借口希望和賀沅鄉共同成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並且以要求他你確定為遺產繼承人為交換,賀沅鄉心裏怎麽想的不得而知,也許他覺得自己正當壯年,遺囑什麽的以後還有轉圜餘地,先度過眼前危機比較重要,總之他答應了你的要求,將自己的遺囑繼承人改成了你。”“確定賀沅鄉的遺囑不會白白便宜周尋芳和賀冰之後,你開始了你的計劃,你先是利用自己對莊園的熟悉,避開所有監控在那個棄用多年的捕獵坑中布置好了致死的利器,又在落葉掩蓋下放了大量的紫珊蝶信息素,之後在那次家宴過程中,你先是讓賀沅鄉服用了帶有雄性紫珊蝶信息素的致幻藥劑,又用撥號程序給賀沅鄉打了電話,他出去接電話的時候,被雌蝶信息素吸引,一路從別墅走到樹林中,最後跌進了那個致命的深坑。”“很精彩的推理,良警官。”林峭勾起唇角笑,放下橙子擦擦手,之後喝了一口茶,“繼續啊。”“之所以你會在事發當晚見到那份已經失效的把財產都留給周尋芳和賀冰的遺囑之後沒有揭穿,隻是為了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遺囑殺人上,讓大家忽視對你的關注,因為你知道第二天會有一場大雨,會把所有的信息素痕跡清洗幹淨,因為警方雖然會在凶案現場檢測信息素殘留,但是蝴蝶的信息素和人類是不同的,所以沒有辦法被警方帶去的儀器捕捉到。”“甚至那天我們在茶樓的談話,關於應如椿的線索,都是你故意透露給我的對吧。”良輔深吸一口氣,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麵的人:“如果警方能夠查到賀沅鄉殺害林蘅女士的罪證,你是真的會認罪的對嗎?”林峭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在茶水霧氣的蒸騰下濕潤起來:“良隊長已經錯過了能夠讓我回答這個問題的機會了。”“是。”良輔坦率點頭:“但是我依舊想知道,你到底是憑借什麽確定賀沅鄉殺了林蘅,你要知道,警方之所以將林蘅女士的死亡時間確定在上午九點到十二點四十三分點之間,是因為當天早上,林蘅女士出席了早餐,而屍體的發現時間是十二點四十三分,在這個時間內,賀沅鄉確實在公司開會,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殺害了林蘅女士。”冰冷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林峭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良久,他輕輕道:“那要了我母親命的信息素鎮定藥物的確是她親手注射的。”“你說什麽?那難道不就是警方認定的自殺?”良輔語氣急迫。“但是這兩支藥,是那個男人讓她注射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良輔不解。林峭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墨色藏著高山之巔的冰雪:“這很簡單啊,隻要一個電話就夠了。”他又喝一口茶,語氣像是在說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故事:“一個惱怒的s級alpha丈夫因為得知妻子想要注射二次分化藥劑,寧願變成beta也要和自己脫離婚姻關係,想要殺了她,應該怎麽做呢?”“這位丈夫隻需要把從妻子手中搶到的二次分化藥劑換成高濃度的信息素鎮定藥劑——因為這兩種藥都是透明的玻璃瓶,根本看不出差別,之後放在房間的某個地方,再從妻子日常注射的信息素鎮定藥劑盒中抽出相應的兩支,等到合適的時機他裝模作樣地給妻子打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想清楚了,同意和她離婚,如果她願意,可以現在就注射分化藥劑,解除二人的標記,並告訴他藥物的放置地點,已經被婚姻折磨得筋疲力竭的妻子會做什麽呢?”林峭潔如白玉的臉上出現一絲微笑:“而在那之後,他隻要在警方之前趕到現場,將足以致死的高濃度鎮定劑的瓶子換成普通的鎮定劑,就算警方時候在屍體中檢測的鎮定劑濃度很高,因為妻子的確長期注射這種鎮定劑,而從現場帶回檢測的瓶子裏的鎮定劑濃度是正常的,也會因此認為妻子的確死於用藥過度。”良輔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林蘅死的前一個小時,確實有和賀沅鄉的通話記錄。“最重要的是。”似乎覺得有些刺眼,林峭抬手遮住陽光,“在很多年之後,這名丈夫因為經營不善導致公司出現危機,在他和前妻生的長子提出要共同成立公司的時候,三兩句話便被套出了自己手裏有兩隻二十年前的分化藥劑,希望長子可以研究改進投入市場,為他攫取巨額利潤。”林峭嗤笑:“真是愚蠢至極。”整潔開闊的客廳裏,桌子上的山穀瓶中插著鮮切雪柳,陽光燦爛而冰冷,很久,良輔都沒有說話,他抬頭看著陽光中飛舞的塵埃,年輕有為的刑警琥珀色的瞳仁在陽光下幾乎透明,他感到喉嚨一陣梗塞,嘴裏突然發苦,這苦沒有邊際,一直到餘生似乎都沒有散去。林峭掩唇清咳兩聲,替他也倒了杯茶:“再告訴你一個好笑的事情,這名丈夫之所以同意把遺產留給長子,是因為圖謀長子外公留給他的財產,想要迷惑他,之後徐徐圖之罷了。”“咳咳。”“良隊長,喝茶啊。”良輔收回目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嘴裏的苦味似乎被衝淡了一些:“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不差這一個。”林峭笑說,“問吧。”良輔看著他:“你為什麽會和瞿上校結婚?”如果事實真的如此,同樣作為beta,他簡直不能理解林峭為什麽會接受和一個sa結婚生活在一起。林峭頗為意外地看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你沒聽說過嗎?這是我外公死前唯一的遺願。”“而且瞿平戎長得帥又有錢還是sa……”“不要再說冷笑話了。”良輔站起身來:“我知道自己不該追問了。”他站直身體,鄭重頷首:“審訊時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也很感激你沒有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無論如何,請千萬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說完,良輔轉身離開,林峭突然叫住他,回過頭,那人的臉在眼光下皮膚薄到幾乎透明,就那麽帶著笑意看向他:“良隊長真的認為自己代表了聯盟法律的程序正義嗎?”良輔眼眸一暗,牙關緊咬:“也許你說得對,我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罷了。”他疲憊的歎了口氣,轉身揮了揮手:“但是無論如何,這兩件案子我都會繼續追查下去。”“希望我們下次見麵可以輕鬆一點。”出門的時候瞿平戎意外的出來送他,良輔受寵若驚,懷疑瞿上校會隨時掏出槍來把自己崩了,一直走到門口,瞿上校站定在門內,麵色沉沉俯視著他,開口聲音冷硬:“我爸說我應該和你道歉,我也是這麽認為,但是我不會。”良輔並不意外:“我了解。”“你不了解。”瞿平戎鄭重地、一字一字道:“這個延續了二十年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希望你不要再拿過去的事情打擾他,他的生活應該有一個嶄新的開始。”良輔看了他一會兒,釋然點頭:“我好像可以理解林主任為什麽會對你不一樣了。”那個永遠平靜淡然甚至超脫生死的人,隻有麵對這個軍官的時候,會有情感波動,像神從雲端窺見凡塵。“你什麽意思?他是我老婆!”瞿平戎大聲宣布。又開始了……果然alpha這種動物正常不過十分鍾。良輔利落告辭,很快消失在了視線內。良輔走之後,瞿平戎被叫到軍區開了個會,回來的時候打開房門卻不見林峭,隻聽浴室傳來細密的水聲。似乎是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林峭隔著浴室門讓他把自己落在外麵的睡袍遞進來,瞿平戎站在原地默默沉思一會兒,終於問:“你是在勾引我嗎?”又堅決說:“但是不行,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好,早上做過這會兒就不能做了。”……沉默一會兒,林峭的無力道:“謝謝你啊,上校大人。”要是上校大人永遠都能有這種高尚的覺悟就更好了。瞿平戎走到臥室內間,一眼看到林峭疊放在凳子上的睡袍,桌上的筆記本屏幕還亮著,他走過去拿起睡袍,想要順手幫他合上電腦,不經意看到屏幕上做成3d樣式的建築模型,樣式有些眼熟。瞿平戎心裏嘀咕,是遊戲麽?林峭除了看科幻小說難道還偷偷打遊戲?眼睛不要了?他沒想太多,皺著眉頭想要辨認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刹那間滾雷響起,心頭悚然一驚,這個建模,是……林家的莊園?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聲音,瞿平戎的心提到喉嚨口,瞳孔緊縮,不受控製地滾動鼠標,不知過了多久,“嘩啦”一聲,瓷器落地的清脆聲音響起,他猛然站直回身,林峭披著潔白的睡袍站在那裏,手撐在桌子上,上麵放的茶杯已經掉到了地上。林峭矮下身用手去撿,手掌無意識握緊,鋒利的瓷片劃破他掌心,鮮血順著肌膚紋理滴到了地上,瞿平戎立刻回過神來:“別動!”他衝過去將林峭拉起來帶到衛生間的水龍頭下衝洗,殷紅的血被水衝淡,順著蒼白皮膚流下去,簡直觸目驚心,血水沿著白瓷流進下水道,卻又不斷的有血湧出來,竟然一時止不住。瞿平戎神色緊繃冷冽,胸口起伏:“你一定要讓我擔心嗎?林峭?”“你是一定要這樣嗎?你到底想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你怎麽不幹脆殺了我算了?你心裏真的有我嗎?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嗯?”麵對他憤怒的質問,林峭嘴唇動了動,沙啞道:“對不起。”衛生間隻有水流的嘩嘩聲,許久,瞿平戎閉眼呼出一口氣,仔細看會發現他指尖都是顫抖的:“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林峭猝然抬起眼,鏡子裏的瞿平戎神情專注平淡,因為低頭為他處理傷口,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睛,看不清眼裏的神色。血終於止住之,瞿平戎方才帶他去消毒上藥,藥物的刺激讓林峭瑟縮一下,卻被他強硬按住:“忍著。”林峭下意識道:“瞿平戎。”“叫你老公也沒用,誰讓你拿手去握瓷片。”瞿平戎冷冷道。林峭垂眸,不再說話,任憑他幫自己處理傷口。上了藥又包紮好,瞿平戎握著他的手,低下頭在修長手指上落下一個吻:“以後不要這樣了,不要再讓我牽腸掛肚了,也不要再試探我,劉仲誠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已經為你瘋了。”他看著林峭:“能做到嗎?”林峭垂下眼睫:“我……”“你隻需要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