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鑼語氣不滿,另一位銀鑼也附和道:“是啊大兄弟,這官道可是朝廷建的,從來不是某個村莊獨有的,豈有不許人走的道理。”


    “再者說,每個村子之間距離甚遠,我們也不是武修,腿腳不如武修那麽好。”


    “好不容易才跟侄兒侄女來到這裏,豈能繞遠路去其他村子借道。”


    普通人為了安全借道是正常行為,行走在官方劃分的居住區,遇到妖邪的概率也會小得多。


    正常情況下,隻要身份證明齊全,甚至不需要出示身份證明,都可以經過每條路段的村莊。


    然而到了白家村,卻遭到了這人的阻攔。


    這反而進一步加深了此地的嫌疑。


    此時,農夫聽到兩位銅鑼的話後,臉皮一抽,神色陰沉下來。


    下一刻,他驟然瞪大眼睛,嗬斥道:“我都說了,我們村子最近不歡迎外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這條道是朝廷建的沒錯,但當初征調的可都是我們村裏人,所以這路我們想讓誰走讓誰走!”


    “這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都趕緊滾,再不走,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幾人的爭執很快引來了白家村其他農戶的注意。


    一群農夫紛紛丟下了農活,麵色不善的聚集了過來,仿佛江塵等人再踏入一步,便要直接動手了。


    見此情形,幾人眉頭緊皺。


    這村子的問題比想象中還大,除了對外態度詭異之外,每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


    那一個個病態般消瘦的身軀,以及晦暗的臉色,根本不像是生活在皇城腳下的居民該有的樣子。


    能夠長居在此地的,即便隻是最低底層的乞丐,也能填飽肚子,更別說在肥沃土地上辛勤勞作的農夫了。


    眼見實在僵持不下,兩個銀鑼將目光投向江塵。


    江塵微微搖了搖頭。


    王銀鑼見狀歎息一聲,對一群農夫抱拳說道:“也罷,既然諸位不願讓我們借道,我們也不強求了。”


    “我們走吧。”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站在村口的農夫們神色複雜。


    “滾吧,都滾,滾的越遠越好。”


    “白家村……有我們就夠了……”


    樹林間。


    江塵幾人站在一根斷裂的巨木方麵,依靠橫倒的圓木隱藏身形,商議著剛才發生的事。


    “白家村這些村民的態度詭異,可以確定,那個邪修定然是在村莊內,而且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用某種手段掌控了整個村子。”


    王銀鑼神情凝重,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暗衛,他已經推斷出了村子裏的情況。


    “這是自然,那個邪修抓了這麽多孩子,所圖甚大,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就必須要將村子完全掌握在手裏。”


    “從那些村民的態度來看,現在整個村子都持續一種排外狀態,不讓任何人進入,信息也完全封鎖。”


    “如果不是我們追查到了這裏的話,恐怕直到那個邪修目標徹底完成,我們也無法察覺到這裏的問題。”江塵沉聲說道。


    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個任務的嚴峻程度,現在既然插手,就要將案子辦的漂漂亮亮的。


    除了找回孩子,將如此可恨的邪修滅殺之外,也算是為自己的錦衣衛生涯,增添一份拿得出手的功績。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那些村民不讓我們進村,除了排外之外,似乎也有不讓我們踏入火坑的意思。”月靈忽然說道。


    “我總感覺,那位大叔在趕我們走的時候,眼中並沒有任何惡意,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聽到這話,江塵和兩位銀鑼都點了點頭。


    “是啊,他們的演技太差了,在知道內情的情況下,任誰都能看出問題。”


    “我想,這些村民,恐怕也和那些人販子一樣,被那個邪修用同樣的手段控製了起來。”江塵說道。


    “那怎麽辦?要是我們對那個邪修動手,他會不會跟我們魚死網破,帶著那些村民一起死?”想到整個村子的村民慘死的慘狀,月靈的語氣不由得急切起來。


    江塵沉默下來,在識海中向天邪老祖問起了此事。


    現在自己能借助的手段,也隻有這個老家夥了。


    “天邪老祖,你可有辦法保下這些村民?”江塵問道。


    “你要保下這些平民?這可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一些普通人而已,兩個高階武修一場大戰都有可能輕易摧毀幾座小鎮,死掉的普通人不知凡幾。”


    “你又要對付那個邪修,萬一中途失誤使得那邪修逃跑,之後死的人更多。”天邪老祖對江塵的想法很不理解。


    武修的世界如此殘酷,一些普通人而已,難道以後每一次打架都要顧及普通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遇到不顧及這些的對手,很有可能因此喪生。


    江塵卻道:“誰又不是普通人來的呢?如果我沒遇到的話,旁人的生死自然與我無關。”


    “但既然我遇到了,若是無視他們的死活強行開戰,豈不是泯滅人性?”


    “你就說,有沒有辦法吧,要是沒有,我也不勉強,盡力將那個邪修擊殺就是。”


    聽到這話,天邪老祖撇了撇嘴:“行行行,你是好人,我是邪修,跟你尿不到一個壺裏。”


    “你想保人,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個血月宗的邪修控製人的手段,無非就是一個很尋常的奴隸印記而已。”


    “對我來說,破壞起來倒是不難,難的是不被發現。”


    “這樣,我來基於之前的那枚奴隸印記,來製作一個反向印記。”


    “這個印記同樣是奴隸印記,但唯一不同的是,種入受控製者的識海,就會與那人的印記產生對抗,到時候兩個印記都會因此產生為期一個時辰的短暫失靈。”


    “你要是能在一個時辰內將那人殺掉,再清除掉種下的反向印記,一切就都解決了。”


    “當然你要能保證,那些農夫被種入的是之前那種印記,若兩種印記不同,反而會起反效果。”


    天邪老祖說的很輕鬆,但江塵卻能清楚感覺到其中的難度。


    奴隸印記是為了完全控製他人才應運而生,一旦種入,生死都會被操控者完全掌控,豈是那麽容易破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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