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消息在香港從來層出不窮,陳郗琮是不感興趣的,但那一秒就是不慎點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版的圖片。


    看背景確實是新區一院的天台,這地方陳郗琮熟。


    讓他視線凝住的是圖片上被拍攝的人。


    腳就踩在天台灰石泥砌成的邊緣上,一整個身影被落日的餘暉拉的斜長,穿著寬大的黑色外套,隨時搖搖欲墜。


    笑得明媚卻清冷,有一種遊離世俗之外的空曠感。


    她的麵前,是一名年輕的挺拔的警官。


    因為背對著鏡頭,所以看不清臉,隻捕捉到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側臉輪廓,深邃冷肅,不難看出線條的優越感。


    陳郗琮微微握緊手機,麵上沒有任何波瀾的盯著這張照片。


    脆弱、寂寞還是迷離,被這張照片拍攝的恰到好處。


    他認出了那個警察。


    池延祉。


    “我不是讓你處理幹淨薑裏的消息嗎?”陳郗琮嗓音冰冷,“這張照片是哪來的?”


    阿笙愕然,連忙拿出手機看。


    這條消息是被一個叫昭昭日月的營銷號發出來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前,直接曝到熱搜前十,後麵還跟了一個[新]字,簡直就是在赤裸裸打星雲公司的臉麵。


    “先生,這件事我也不知道。”阿笙是真的無辜,“我不知道薑小姐進了一院,我今天在明苑見到她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可以。”


    薑裏如果真的想要自殺,早就乞尾垂憐的找他示弱了,但她不應該用這種媒體營銷的手法來逼他


    那一個雨夜在他決定終止兩個人關係的時候,她已經答應過他會退圈。


    陳郗琮此生最反感言而無信的人。


    尤其是這種把戲。


    他壓下心中微妙的不舒服,短暫的發怒之後又恢複到平常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永遠沉默的讓人生恨。


    指尖煙霧模糊他臉色和態度,轉身坐在椅背上,霧氣後的臉神秘而矜貴,聲音莫名。


    “池家最近什麽情況?還不管池延祉?”


    按照輩分來講,先生和池家那個人也算是同輩,隻是先生生得早,曆世長,今年過了生日便三十三歲,要比池延祉年長六歲。


    阿笙低聲說:“池家那邊……管不了池延祉。”


    當初池延祉執意考入警校當刑警,池家人那麽阻攔也沒成功,更何況現在。


    況且這幾年池延祉和池家關係很淡,除了逢年,幾乎不回去。


    先生和池延祉其實有些淵源,也曾彼此欣賞,先生還親口肯定過對方的才幹。


    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郗琮垂眼吸了一口煙霧,薄唇輕動。


    “告訴池家,池延祉不回,以後池家在港島,哪個晚輩能接手。”


    阿笙頓了頓,應是。


    先生明知道池延祉是不會回去的,但讓他打點池家那邊,怕是這次熱搜讓他心底不舒服,即使麵上不說。


    一條狗養久了都會有占有欲,不準讓他朝著別人搖尾巴。


    那不是愛。


    先生身居高位,凡事隻喜歡掌控。


    可是這世界上不是什麽事情都能永遠如意的掌握在手中,這點也是陳郗琮後來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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