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汀說著話,眼淚流下來,順著眼角滴在唐林深的腿上,滲透血肉。“小鹿……”“直到我遇見了你。”路汀哭得凶了,發顫的身體怎麽也止不住:“我舍不得放開你。”所以唐林深之前不敢輕舉妄動,他也怕路汀跑了。彼此都對自己不自信,於是兩廂對抗下,竟成了這種局麵。路汀的症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也跟唐林深說了實話。“那天外婆出院,我跟媽媽回家,”路汀的哭腔還沒收回去,依舊楚楚可憐,“她說我不可能永遠跟你在一起的,你會成家。到時候,我對你來說就、就隻是個普通朋友了。”普通朋友,永遠無法親密無間。唐林深聽聞此言,沉默良久。安靜得讓路汀覺得害怕:“哥?”“小鹿,”唐林深溫和地問:“你想聽聽我的陳情嗎?”路汀稍怔:“什麽?”“我的性格其實挺悶的,對人冷漠,沒多少人願意跟我相處。相處了也覺得我乏善可陳,沒什麽情趣。”路汀笑了笑,說:“亂說,我覺得你特別好。”“嗯,因為我隻對你好。我之前那一段感情、我跟他談戀愛,隨潑逐流地想嚐試所謂感情上的波動,但一無所獲,甚至覺得自己單獨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唐林深護著路汀的後頸摩挲到他的耳垂,不輕不重地捏,“小鹿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也遇到了你。”路汀將要溺死在深海裏,被唐林深撈了出來,他攝取新鮮空氣,有了豁然開朗的心境。“哥,”路汀坐直了,臉上還有淚痕,他跟唐林深對視,不再回避目光,“你會跟別人談戀愛嗎?我、我隻要一想到你跟別人好,我就特別、特別難過。”唐林深親吻路汀的眉眼,緩緩向下。“以後不會了。”“那你能跟我談戀愛嗎?”唐林深的吻怔住了,停在路汀的鼻尖上。路汀微微抬高下巴,他回吻唐林深,主動伸出舌尖,“就跟俏俏姐和張老板那樣,好像也不太一樣。這種該叫什麽?哥,是男朋友嗎?”唐林深有極大的克製力才能顯得八風不動,但他依舊熱淚盈眶,酸澀又甜膩。“小鹿,”唐林深說:“這些話原本應該我對你說。”“沒關係,我明白的。”唐林深笑了笑,問:“什麽時候明白的?”“那天除夕夜,你吻我的時候,”路汀抬眸,繼續吻他:“我知道接吻是因為喜歡,不是安撫哥,我特別喜歡跟你接吻。”他們口齒相纏,發出黏濕的聲響。“以前怎麽不說。”路汀貓似的笑:“不敢說。”唐林深難得局促:“我也不敢,隻能小心翼翼,怕你疏遠我。”不過現在敢了,什麽都敢做。沙發坐著太累了,唐林深架著路汀的腿彎起身往床上走,他將人輕放在床鋪上,俯下 身又吻。“小鹿,”唐林深簡單又直白,有些衷腸也沒必要訴說了,“我們談戀愛好不好?”“好呀,”路汀很青澀:“可是我不太會。”唐林深說:“沒關係的,我教你。”路汀雙手掛上唐林深的肩,說嗯。他嗯完了,唐林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了,他們麵麵相覷。路汀問:“哥,我們說完話了嗎?”唐林深微不可見地點頭,“說完了。”“那接下來該幹什麽?”唐林深有些生理反應了,不好啟齒。他不想找借口,幹脆直接要說了,突然餘光看見放在床頭櫃下的花。唐林深的臉埋在路汀肩上舒緩心緒,試圖分散注意力,他問:“你怎麽把天竺葵拿來了?”“我要送給你的。”唐林深緩緩抬起臉,他們鼻尖抵著鼻尖,滾燙呼吸交纏不休。“好,我收了,”唐林深笑著問:“它代表什麽?”路汀眼眸微顫,皆是虔誠愛意,“思念、相遇,你在我腦海揮之不去。”唐林深半靠在床頭,他內心震蕩不止,將路汀撈起,跪坐在自己小腹之上。呼吸間帶出嘶啞的低鳴聲,像一隻困頓許久的野獸。“好,乖孩子。”唐林深的手進入路汀單薄的睡衣內,落在他瑩潤肌膚之上,順著脊椎骨摩挲往下,最後停在尾椎。這位置很敏感,他指尖輕輕打了個旋。路汀受不住,顫得太厲害了。“哥,”路汀急於尋找更加結實的安全感,他攥緊唐林深的身體,問道:“你會一直喜歡我嗎?”唐林深咬路汀,哪兒都咬,“我會一輩子愛你。”陌生的身體反應再度席卷而來,路汀低頭看,發現唐林深也是這樣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單純的接吻已經緩解不了欲望之下迸發出來的火熱愛意。唐林深試著突破,但太困難了。路汀嗚咽著掙紮:“哥,難受。”唐林深把他捉了回來,問:“疼嗎?”路汀點頭說有一點。唐林深就不忍心往深的繼續了。室外月光被烏雲遮蔽,空氣驟然悶熱難捱,濕潤空氣在陣陣雷鳴下顯得不那麽含蓄了,就跟淩亂床鋪上的景色相似,是風雨欲來的狂浪。溫霧嶼盤腿坐在竹棚下賞月,他雙目半闔,抬手指天,在東南方向比了個圈,“明月直入,無心可猜。”“別背詩了,”扶曜在他身邊,輕輕撥董他手腕,調整了方向:“月亮在這兒。”溫霧嶼問:“今晚的月亮好看嗎?”“剛才挺好看的,現在沒有了。”“嗯?”扶曜歎氣:“要下雨了,沒聽見雷聲嗎?”“聽見了。”溫霧嶼話音剛落,暴雨就下來了,賞月成了賞雨。溫霧嶼覺得無趣極了:“他倆什麽時候能完事兒,今晚這頓海鮮還吃得上嗎?”扶曜沒說話。溫霧嶼伸手摸,沒摸到人,“阿曜?”扶曜拉住了他的手,“我在。”“想什麽呢?”扶曜思忖片刻,說:“想讓你去治眼睛。”溫霧嶼無言以對:“你怎麽又提這事兒,我還沒全瞎。”“你別為這事跟我置氣,我這段時間很焦慮。”“焦慮什麽?”扶曜苦笑:“我怕你徹底看不見,那就真的來不及了。”溫霧嶼笑了笑,輕描淡寫:“沒事兒。”“霧嶼...”溫霧嶼摸到了扶曜的胳膊,很潮,也滑,汗水混著雨水,抓不住。於是他點著手指往下,勾住了扶曜的手指,輕輕一纏,百媚微笑:“看不見也好,以後墨鏡不戴了,盲杖也不需要了阿曜,你當我的眼睛,好不好?”扶曜說好,心卻在刀山火海裏滾,他總認為自己抓不住溫霧嶼。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烘熱的土地上留下水跡,立即被蒸幹了。雁過不留痕,被折騰慘的好像隻有路汀。但其實唐林深也沒怎麽折騰。路汀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他青春期有過幾次反應,都是在慌亂中度過的。路雅芬認為性不可言,所以沒有跟路汀解釋,含糊其辭的過去了。這次不一樣,他含糊不了,隻能直麵唐林深的衝擊。於是青澀之下給予唐林深的反應是最真實的戰栗。也帶著唐林深經曆了一次最純粹的魚水之歡。路汀側躺在淩亂的床上,身體半曲,捂著小腹,他一條腿不由自主地往裏縮,整個身體透著熟紅的水色。路汀身上沾了痕跡,不多,大部分都落在唐林深的掌心裏了。唐林深抵著額頭碰了碰路汀的臉頰,他問:“小鹿,還難受嗎?”“不、不難受了。”“嗯,好。”路汀的脖頸有痕跡,唐林深咬的,他抬眼看,問道:“哥,這就好了嗎?”唐林深含蓄搖頭。“啊?”路汀似懂非懂:“還、還有啊?”這反應有點可愛了。唐林深抽紙巾擦幹淨黏膩的痕跡,“怎麽了?”路汀收回目光,又把臉埋回枕頭裏,“我肚子餓。”唐林深:“……”哦,對,還沒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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