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拍拍他們倆的玩具百寶箱:“把我們的玩具封印,今天先不玩了,對了曇曇,你剛剛在想什麽?怎麽就突然撈出黑色的念頭來了?”李曇想了想:“沒什麽啊,就是想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當然的了。”元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對此頗為認可,一副他們就是要永遠在一起的樣子,而後元溪奇怪道,“這個為啥是惡念啊?”明明很好啊。李曇:……李曇覺得是因為他多想了一個但是。但是如果誰想要把他們分開的話……一想,惡念就湧上來了。李曇咳了一下,轉移話題道:“鐵頭,悄悄告訴你,之前在第一世的記憶裏,我在似水河底下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宮殿,比冰雪城好看。”“哇?比冰雪城還漂亮!那是什麽地方?”元溪頓時雙眼放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李曇:“水底的水晶宮,是我第一世常居的地方。好像在似水河河底,又好像在另外一個世界。”元溪越聽眼睛越亮:“水晶宮!!那和冰雪城相比,它是怎麽個好看法?”李曇看著元溪眼睛放光的樣子,心道果然鐵頭就是喜歡房子,他想了想後試著形容了一下,“和冰雪城比的話,冰雪城是毛坯房,它像是裝修過的,我們找個時間去掘墳……唔不,去發掘看看。”元溪心癢難耐,和李曇嘀嘀咕咕起新的遊樂場的探索計劃,很快兩人約定好‘發掘’時間,然後就躺回他們各自的身體中去睡覺去了。躺回身體後,瞬間就要被困意淹沒到夢中的元溪,這時驀地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抱著個小動物的前世念頭。在他轉化風扇念頭時,這個念頭不小心被直接轉沒了。元溪都沒來得及細看那是什麽。心中惦記著,元溪就這麽睡了過去。……“你讓我給你起名字啊?”“好啊,我超有文化的。”元溪沉睡在夢中,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試圖睜開眼睛去看,但是周圍一片白蒙蒙的,看不到夢中人的臉,看不到是誰在說話,但是元溪卻覺得說話的那個應該是他自己,是他的某一前世。但另一個是誰呢。他在和誰說話?睡夢中的元溪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隻能聽到他自己的聲音,聲音還在繼續。“人仙是仙,妖仙也是仙。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不如你就叫,青……”*“咯咯咯”天亮了。雞叫的聲音將元溪從夢中吵醒,閉著眼打了個大哈欠,半邊意識似乎還拉在夢中。第168章 貨郎答疑臘月十六的清晨。雪停了, 太陽出來了。陽光照射下,銀裝素裹的山林都泛起一層白金色的輝光,天地一片聖潔。好疲憊。元溪無精打采地坐在小凳子上, 曬著太陽,伸脖子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小夥伴, 就見李曇也困困的, 因為困, 俊美的小臉強行板著讓眼睛不耷拉下來, 顯得臉色更冷了,仿佛誰欠了他錢一般。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兩人,一點沒有他們以往的活力, 甚至眼神都是直的,目光空空, 一副靈魂被掏空的模樣, 屁股黏在小板凳上就爬不起來了,曬了好半天太陽, 元溪才甩甩腦袋回過點神來。元溪有氣無力地看向自己的小夥伴:“曇曇我們這是怎麽了?”李曇也沒啥精神地坐在小板凳上,不確定地回道:“可能是昨天那個網兜玩得太瘋了?”元溪恍然。他們這是不是就叫做,靈魂被掏空?大概就算常爾也想不到,給兩人個撈念頭的小網兜, 他們能把自己撈到腦袋空空。行叭,今天也別去探索什麽水晶宮了, 兩人就老老實實搬著小板凳在門口曬起了太陽,一副村口大爺的模樣,這小模樣, 看得來往的村中嬸嬸伯伯都一臉奇怪, 這倆孩子是咋地了。元溪正時不時跟來和自己打招呼的嬸嬸阿姨打招呼應聲, 忽然咦了一聲,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一旁不喜歡理人的李曇,“曇曇你看,那是不是洪爺爺。”李曇順著元溪所指看了一眼,還真是,“應該是出院了。”之前因為腦溢血發病住院,差點身死的洪大爺,又出現在了村裏,剛出院的洪大爺身體似乎還很多問題,甚至不太能站立的樣子,走路都需要拄著兩根拐杖,佝僂著背,步履蹣跚。洪大爺的老伴已經去世,兒子在城裏,也就他疾病時回來過,最近似乎又回去工作了,把洪大爺托付給了村裏的親戚,如今洪大爺旁邊也就是他表弟一家看護兩眼。元溪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聲和李曇嘀咕道:“曇曇,當初大黃帶我去靨紙街買壽命,我們好像被乙寅坑了,大黃找他給洪大爺換了三兩狗壽續命,本來大黃是想換三兩人壽的,但是隻換了三兩狗壽,不知道這個會不會有影響,你說我要不要找時間去問問乙寅?”李曇皺眉:“乙寅是誰?”元溪眨眨眼:“就是貨郎鬼啊,這是他的名字。”李曇當然猜到了元溪說得是貨郎鬼,他又不傻,隻是皺眉元溪怎麽開始親切地叫貨郎鬼名字了,難道這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接觸過?李曇麵上不動聲色,暗中悄悄詛咒貨郎鬼倒黴。看了拄拐慢行的洪大爺兩眼,李曇說道,“問題應該不大,你不是說隻換了一年狗壽續命,過後就恢複正常?”元溪點頭。李曇了然地給元溪解釋道:“狗都是四條腿走路,現在洪大爺也是得拄著拐杖走路,用狗壽的影響可能就是這個,洪大爺需要拄拐杖一年。”看李曇說的話,元溪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那如果我和大黃當時沒將合同看仔細,給洪大爺換回來二十多年狗壽,他豈不是要一輩子都‘四條腿’走路了?”當初初版合同裏,乙寅可是悄悄地將洪大爺續命後可得的二十年人類陽壽寫成了狗壽的,多虧元溪看得仔細,並且發揮了他小學一年級認字的。“對,那就要一輩子不良於行了。”李曇點頭,順便趁機黑了貨郎鬼一句,“這些鬼怪就是這麽心黑,壞透了,鐵頭我們不要和他玩。”兩人這邊正說著話,元溪忽然看到那邊的洪大爺拐杖沒拄穩,身體一斜差點就要摔倒,嚇得元溪一下跳了起來,下意識跑過去,想要扶住他。不過這時,看護著洪大爺的他的表弟,池大爺,也就是小石頭的爺爺,已經及時扶住了他。洪大爺被表弟扶了起來,看到那邊跑來的兩個小娃娃,心中一暖,“是鐵頭啊,放假了吧?”元溪看到洪大爺沒摔到,就停下了腳步,李曇此時也跟了上來。元溪聽到洪大爺這熟悉的村口寒暄,立刻昂地應了一聲,關心道:“洪爺爺,你的病好了嗎?”洪大爺聞言麵色一黯,看向自己的腿。洪大爺當時腦溢血被下病危通知,差點就死在醫院icu,雖然僥幸撿回一命,但是後來又發現血液血腫壓迫了腦組織,剛出icu那幾天,他甚至是全身癱瘓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生不如死,如今稍微好一些了,但是半個身體仍然沒有絲毫知覺,甚至醫生也說,可能他這輩子都得這樣了。旁邊扶著洪大爺的表弟池大爺見狀,敏感地感覺到表哥的難受,頓時出聲安慰道:“嗨哥,能活著就不錯了,你不知道當初醫生都給你下病危通知了,我差點以為你挺不過來了。這世間殘疾人那麽多,你好歹已經好胳膊好腿六十年,也夠本了。”聽完表弟的話,洪大爺的麵色果然更難看了,他表弟這安慰人的話和捅刀子也沒什麽區別了。看到洪大爺落寞的樣子,元溪心中感慨,想到走時還惦記著他的大黃,不禁多話了一句,“洪爺爺,不用擔心,你一年後就會好起來的。”洪大爺和池大爺都是一愣,看元溪說得這麽肯定,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剛想叫住元溪仔細問問清楚,那邊元溪可能就是怕他們追問,說完拉著李曇就噔噔噔跑了。不過跑兩步後,元溪像是想起什麽事般,回頭補充道:“啊對了爺爺,你別忘了大黃啊,它很惦記你。”大黃!洪大爺猛地一怔,那天他去醫院回來,大黃追車被車撞死了,當時他還在醫院icu,還是他表弟叫來兒子把大黃拉了回去。醒來後洪大爺聽聞此事,著實哭了兩天,當時他癱瘓在床,隻能讓表弟先將大黃給埋了,還交待給燒了些紙錢家用什麽的給大黃帶走,天知道狗是不是能在地府用這些。“鐵”洪大爺回過神來,就想要叫人,然而這時元溪和他的小夥伴早不知跑哪裏去了。池大爺:“人早跑沒影了。”洪大爺有些激動地反手抓著表弟:“鐵頭怎麽會突然提到大黃?都說小孩子眼睛幹淨,難道他看到什麽了?”說話的同時,洪大爺疑神疑鬼地往自己周邊看來看去,似乎懷疑元溪是不是看到大黃正跟在他身邊,所以才會提起大黃。“柱子,你說大黃會不會現在就在我身邊?鐵頭是看到它了,才會這麽說?”池大爺看自己表哥有些瘋魔的樣子,知道表哥幾乎把大黃當兒子看待,大黃死了一事,對他可能比他那白眼狼兒子氣他更讓他傷心。池大爺雖然心中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但是見表哥如此,不會安慰人的池大爺難得附和道:“說不定還真是如此,你沒聽說過嗎,鐵頭可是我們村的神仙童子呢。”洪大爺神情恍惚地在自己腳下大黃待的方位看來看去,似乎真的就要看出大黃的身影似的。另一邊,元溪和李曇已經走出了洪大爺他們的視線,此時兩人已經稍微恢複了些精神,看著有活力了起來。李曇不解地問元溪:“說起來,那隻黑狗為什麽要叫大黃啊?”“它就喜歡人叫它大黃。”元溪回憶道,“它還有個小名叫歡歡,不過它好像不喜歡這個名字,我每次叫它歡歡,它都大吼大叫的。”元溪並不知道,上次大黃這麽大叫,是因為他們身邊潛伏著剛剛摸進似水村的狐狸精康寧,並不是因為他叫了它小名。元溪想到洪大爺的狀況,悄悄和小夥伴嘀咕,“曇曇,我們今晚去找乙寅吧。我想要問一下洪大爺的事。”李曇眼睛敏銳地眯起來:“鐵頭,你知道去哪裏找他?”元溪想也不想地道:“對啊,他好像搬去壓勝城開分店了,現在應該在壓勝城裝修吧。”李曇冷冷一笑:“改天可以讓他去我們的冰雪城也開個分店,他是鬼,不怕冷。”啊這。元溪眨眨眼看著自己的小夥伴,總覺得曇曇好像有些不懷好意。其實除了洪大爺的事外,元溪還有一個想知道的問題。前幾日貨郎鬼過來時,曾說過元溪身邊以前跟著一個妖怪,還逼問過他什麽事,還說是對元溪有幫助的。元溪有些懷疑,貨郎鬼說的那個妖怪,會不會就是他昨天夢裏夢到的那個‘妖仙’。……元溪和李曇這一天都沒有到處去玩,這幾天白天黑夜的太過忙碌,尤其昨天的網兜重擊,兩人也需要休養生息了。趁著休息,元溪難得地拿出了老師們布置的寒假作業出來,抓耳撓腮地和李曇一起寫起作業來。等待夜裏去會貨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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