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擺手,“別管我,你繼續你繼續。”陶桃:“不僅如此,現在根治信息素紊亂的藥也是那兩位的功勞。”果汁眼睛瞪大了,咬著吸管,“啊?那那那,網上怎麽沒說?不對,你怎麽知道……”“你傻呀,我是研究所的實習生。我這個檔次沒法了解太多,但結果總歸是知道的。”陶桃故作大師的歎了口氣,“跟你說無妨,這件事不涉及什麽秘密,單純是那兩位想低調。”果汁把吸管左咬右咬,突然“嘶”了一聲,“不對啊,我看網上靳氏的內部員工爆料,兩位靳總的辦公室位置一直空著,近幾個月工作都是別人代勞。”陶桃:“你認為呢?”“難不成是假爆料?”陶桃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你再想。”果汁:“難道兩位總不幹了?”陶桃嘖了兩下,“你能不能想的正常一點。”果汁:“我想不到啊!你直接說直接說。”陶桃挺直了脊背,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其實吧,他們去度蜜月了。”“度蜜月?!”果汁驚到聲音劈叉。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朝四周看了看,其他桌的顧客都繼續忙自己的事,唯有收銀台後麵的員工,笑眯眯地看著兩人。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果汁收回視線,捂著嘴小聲問:“他們是一對?”“嗯嗯嗯。”陶桃眼睛放光,小小激動一下,“我老早想跟你說了。”“……我靠,真的啊。”果汁驚道,“之前網上還報道過呢!他們兩個的親密照上了熱搜,我當時沒信。”陶桃豎起耳朵,“還有這回事?”“是啊,你不知道?”陶桃搖頭。“來來來,我給你講。”果汁激動地湊過去,正要說,收銀台的女alpha拿著兩杯奶茶走過來,遞給兩人一人一杯。果汁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奶茶,朝女alpha說:“我們沒點奶茶啊?”“是我請你們喝的。”頂著兩人逐漸不解的目光,女alpha輕聲咳了咳,低聲說:“其實,我和靳氏的宜總聊過天,剛剛無意間聽到你們的聊天,忍不住好奇……”“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落小滿。”-某座小島上,被反複提及的兩個人正美滋滋的度蜜……度蜜月是不可能的。那場爆炸讓兩人昏迷長達一個月,萬幸,實驗品的身體救了兩人一命。清醒過後,兩人配合研究所實驗,之後便來到這座小島,開展為期一個月的……拍攝。是的。靳止晏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半夜翻出之前加的星探,非吵吵嚷嚷著要投資,拍一部兩人為主角的愛情電影。當時,靳宜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嗖嗖問:“你瘋了?”靳止晏眼巴巴道:“沒,認真的,跟喜歡你一樣認真……不,跟喜歡你相比拍電影倒沒那麽認真。”說完還補充一句,“哥哥能明白我的意思麽?”“……”靳宜沉默。“哥哥?”靳宜繼續沉默。靳止晏金燦燦的腦袋鑽到靳宜懷裏,一邊撒嬌一邊說:“求你了哥哥,這是我今年唯一的願望。”靳宜沉默……沉默不下去了。於是就這麽“愉快”的同意了。這部電影的劇情很俗套,背景是幾十年前,在一個完全不接受aa戀的大時代,男一和男二相愛了。男一,也就是靳宜,是個隻賣身不賣藝的唱歌藝人,因為被經紀公司坑,隻能夜晚來到酒吧兼職,以掙取微薄的利潤。男二靳止晏,是酒吧安保的一員,因為外貌出眾,經常被附近的富婆omega調侃。兩人的相遇就在這家酒吧。兩人相愛的順其自然,本是場普普通通的地下戀,卻因為一場意外被男一的單親媽媽發現,氣得當晚住院,兩人的愛情便從地下戀轉成了無法再戀。很狗血的劇情。靳宜拿著劇本足足看了十來分鍾,靳止晏托著下巴一臉期待,來回問:“怎麽樣?”“是不是還不錯?”“我從十來個劇本裏親手選的,這個最合適。”靳宜抬眸,“……你確定要拍這個?”靳止晏點頭,“是啊,你有什麽不喜歡的可以改。”靳宜:“……”那可太多了。要是改,起碼從地下戀……不,起碼要從開頭的身份改起。唱歌藝人和酒吧安保?他這個身份暫且不說,靳止晏一個22萬望眼鏡揮手就買的闊綽姿態,能演出酒吧安保的神韻?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少爺下鄉體驗生活。但不得不說,靳止晏的選本眼光不行,選導演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導演起初很嚴厲地拒絕,直到和兩人見了一麵,當晚拍板決定。這顏值,再差的演技也能拍出大片感!經過第數不清多少次ng,導演瘋了,悔不當初。站在場外狠狠瞪著兩人,主要是瞪著靳止晏,然後破口大罵:“你們一個月沒見了!好不容易見到彼此,又害怕被別人發現又想念,要演出這個層次知道麽?!層次!”“再看你現在,嘴唇子快咧到耳朵了!你這叫久別重逢麽!你這他媽像偷情!”旁邊幾個助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靳止晏擰著眉沒吭聲,靳宜在一旁悠哉地抱著臂觀賞,嘴唇勾起。曾經靳宜以為隻有王媽能勉強壓住止晏,沒想到23歲這年,又加上一個導演。導演姓黃,早年一直在海外拍攝,國內的知名度沒那麽高。黃導演其實平時脾氣很好,因為年紀大了,不再拍衝獎的商業片,改成小眾的文藝片。本以為兩人氛圍感加上他的拍攝手法,再差也差不到哪去,誰成想靳止晏這小子壓不住情緒。用句精辟的比喻來講,這小子要是條狗,當著靳宜尾巴都得搖上天!“行了。”黃導演沒好氣地看了眼表,“情緒不對,這場先放下,吃完晚飯趕夜場。”靳宜走到黃導演麵前,禮貌道:“黃導演,我想再試一次。”黃導演對靳宜的態度還是很好的,臉色緩了緩,說:“再試一次?我這邊倒無所謂,那臭小子能行麽?要我說你就不能慣他!凶兩下,愛而不得的情緒直接上來。”“您說的是。”靳宜笑著應,“那?”黃導演又看了眼時間,嘖了聲,“給你半個小時夠不夠?再晚天黑了,想拍也拍不了。”靳宜點頭道:“夠了。”第70章 尾聲(下)70靳宜帶著靳止晏離開,拉到一處杳無人煙的小道。靳止晏低頭看兩人相握的手,輕輕晃了晃,問:“怎麽了?”靳宜在靳止晏的胳膊上捏著,輕聲道:“看你演戲的時候吸了口氣,是不是胳膊還疼?”“嗯?不疼。”靳止晏頓了頓,補充說,“基本沒事。”靳止晏的傷是那場爆炸帶來的。岸口大爆炸在網上隻說了寥寥幾行,現實要殘忍的多。靳銘選擇自爆身亡,是兩人萬萬沒想到的。靳宜唯一的失策,是高估了靳銘求生的欲望。在靳宜的認知裏,一個畏罪潛逃的人,既然有逃的欲望,不可能會那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後來靳宜想通了,盛薑川被攔在海口,所有沿海地帶都開始加緊防備,靳銘不可能毫無察覺。他從最開始就沒想逃。他的目標最開始就是拉墊背一起死這個墊背,最好是靳止晏。巨大的爆炸來臨之時,靳宜連驚訝都來不及,唯一能做的隻有釋放信息素,籠罩在靳止晏身上。下一秒,是靳止晏同樣將信息素籠罩在他的身上,並以最快速度,狠狠推開了他。那一刻,靳宜的心髒仿佛跟著停滯了。“一個人永遠離你而去”這個概念第一次如此強烈,靳宜眼看著靳止晏的身型越來越模糊,虛空地一抓,隻抓到一團無形的空氣。空氣中彌散著硝煙氣息,吸到肺部,隻覺得很嗆。杜鬆子酒信息素的味道是辛辣的,平日裏靳止晏最喜歡釋放信息素纏著靳宜,將哥哥全身沾染自己的味道。而那時候,靳宜第一次認為,這種味道再也聞不到了。人體最後衰竭的器官是耳朵,眼睛看不見以後,靳宜隻能聽見岸口吹過來的海風……很輕很輕,微微拂過他的耳廓。那時候,靳宜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對靳止晏認真地說過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