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那些是無關緊要的事。落地燈的光太溫柔了,米白色的被打成橘黃色,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暖色。一切都變得溫柔,一切都是曖昧的前兆。靳宜身上那件熨到一絲不苟的襯衫被暴力扯開,靳止晏咬不了腺體,便拿尖牙咬著他的鎖骨泄憤,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靳宜最近沒來得及剪的黑發散落在枕頭上,輕輕一蹭,發絲散落在枕頭上,線條像絢麗的花。他仰起頭,細長脖頸扯出漂亮的線條。把手插在靳止晏的頭發裏,輕輕一扯。靳止晏磨牙的動作瞬間停住,抬眸,殷紅的眸孔縮成一根針,鎖定獵物一樣鎖在他的臉上,用眼神詢問。靳宜主動親吻靳止晏的唇。在靳止晏迫不及待伸出舌頭的時候,咬破自己的下唇,把血送進對方的口腔。靳止晏呼吸亂了。靳宜抓著他的頭發,命令的口吻道:“靳止晏,標記我。”“我想讓你標記。”“終生標記。”第58章 終生標記58靳宜說不上來此時是什麽感受。曾經靳宜聽員工閑聊時說過,終生標記的過程很漫長,幸福又痛苦。幸福是與愛人終生契合的精神滿足,痛苦是肉體上的本能反應。尖牙咬破腺體,信息素蜂擁而上鑽進腺體內,太濃也太滿了,靳宜大腦瞬間空白,一時間什麽幸福還是痛苦,壓根沒有功夫想。他隻記得自己一口咬在了靳止晏肩上,被男人滾燙的皮膚燙了一下,然後渾渾噩噩間,嚐到了血的滋味。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確實如那人說的一樣,漫長,特別的漫長。拉到密不透風的窗簾微微掀開一個口子,外麵早就暗了下來,王媽銘記靳宜說的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床頭手機亮了幾次,在沒有看清是誰的時候,靳止晏眼疾手快摁滅了手機,長摁關機。這下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昏黃燈光下,兩人身上相同的烙印亮得驚人。安靜的房間內,近是兩人的呼吸聲。終生標記結束,杜鬆子酒的信息素徹徹底底灌進了靳宜體內,靳宜恍惚覺得兩人融為一體,從此變成了一個人。靳宜累得睡著了,醒來躺在床上,床單已經換成了新的一套。靳止晏不在屋裏,不知道跑哪去了。剛標記完就跑沒影了?服務差評。一顆星……不,一顆星都沒有,零星滿意度。靳宜罵完抬了下胳膊,疼得“嘶”了聲,正好被推門進來的靳止晏聽見。“哥,你別動。”靳止晏走過去,把靳宜的胳膊塞進被子裏,“你有點發燒。”靳宜:“……”怎麽又發燒了。靳宜默默看過去。他發燒了,靳止晏倒好,整個人明顯的神清氣爽。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綢緞睡衣,是兩人挑家具時偶遇的一家店,版型和質量都算不錯,遇上靳宜便順便買了兩件睡衣。一套是靳止晏身上的黑色,一套是他身上的灰色。衣服是一模一樣的,兩人穿上的效果卻截然不同。布料乖順地貼在靳止晏的身上,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依稀勾勒出肌肉線條。靳宜太清楚睡衣裏頭的景色是什麽樣的了。一想到睡衣下的景色,靳宜就不自主想到剛剛發生的事,頭久違的疼了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說終生標記就終生標記吧……結束以後靳止晏讓他叫,叫那什麽……行,不就是叫老……那什麽嗎,他叫了。結果靳止晏得寸進尺,讓他在那個場合叫。笑話,他能答應麽?靳宜板著臉想,是啊,他怎麽就他媽的答應了呢。靳宜把剛剛的鍋推到終生標記身上,一定是它讓自己不正常。靳止晏把衝好感冒藥的水遞過來,靳宜麵無表情喝了下去,心裏給“終生標記”記了一筆賬。不過話說回來,終生標記以後,靳宜身體除了發燒外沒有任何症狀,也沒感覺現在和標記前有什麽區別。應該……大概、可能、也許沒什麽區別。好吧,他承認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區別的。不知道為什麽,從醒來到現在,靳宜總忍不住往靳止晏身上瞟。靳止晏也同樣如此,在靳宜放下水杯的下一秒,整個人撲了過來,黏糊糊地討親親。“哥。”靳止晏把礙事的杯子拿走,嘟起嘴,“親親。”靳宜嫌棄的別過頭,“拒絕。”“哥哥哥哥。”靳止晏捏著靳宜的下巴,把頭掰過來,繼續嘟著嘴說,“我還在易感期。”靳宜重新別過頭,“誰管你。”靳止晏:“我哥哥管啊。”“那你找你哥哥去。”“哦。”靳止晏起身,幹淨利落地開門離開,一秒後,敲門聲響起。“咚咚咚。”“我哥哥在家麽?”靳宜沒忍住笑了一聲,含笑說:“請進。”靳止晏推開門,伸進半個身子,在臥室演技拙劣的找了一圈,鎖定床上的某人,驚訝道:“原來我的哥哥在這。”靳宜:“……”“……快進來。”太丟人了,靳宜沒眼看,“讓王媽看見了怎麽辦。”靳止晏走進來,重複剛剛的動作撲到靳宜身上,嘟起嘴說:“我來找哥哥要親親了,哥哥親親。”靳宜敷衍親了一下,被靳止晏大手攔住,死皮賴臉親夠了本。靳宜不知道別人終生標記以後是什麽變化,他和靳止晏的症狀很明顯,黏糊的要命。好像他們不止兩天沒見,起碼得兩年。又結束一場差點擦槍走火的親吻,靳宜解著靳止晏的睡衣扣子玩,啞聲問:“幾點了?”他一直沒看手機,直覺告訴不會太早。“淩晨四點。”“?”靳宜驚愕抬頭,“幾點?”靳止晏又重複一遍。靳宜徹底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往回趕的時候才剛過下午三點,一路上道路順暢,二十分鍾的路程縮短成了十分鍾,回來以後更是沒說兩句話。所以……所以終生標記用了那麽久?還是,嗯……他們做了這麽長時間?靳宜擰眉思索了一會,“王媽沒發現吧?”“王媽沒回來。”靳止晏笑了一下,挺頑劣的笑容,“她打電話給你,我關機了,後來她把電話打到我這邊,我說事情還沒處理完,讓她去隔壁林阿姨家住一天,正好林阿姨前幾天問她曲奇餅幹怎麽做。”靳宜:“……”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靳宜捏了捏眉心,“行,我知道了。”靳止晏的睡衣扣子被靳宜解了大半,等徹底解開,露出裏麵的胸膛,欣賞片刻再慢吞吞地扣上,來回反複。靳宜玩了一會兒,忽然又一抬頭,“我怎麽記得是兩個電話,都是王媽打的?”“不是。”說到這個,靳止晏語氣有些猶豫,“還有一個是蘭醫生。”靳宜一頓。他對蘭醫生的情感很複雜。從感性角度來看,蘭醫生對那場人體實驗沒有任何決定權,從實驗室離職以後,她大可以直接走人,不和實驗品產生任何交集,但她沒有,並且主動擔任起靳宜和靳止晏的體檢工作。不管靳宜承認與否,她在兩人的成長過程中,是無法忽略的長輩。但從理性角度看,她確實參與了那場實驗,隱瞞靳宜和靳止晏的身份,隱瞞兩人當初為什麽相遇。而且,也是最重要一點,她本質仍然是一名研究員。在調查出靳止晏體內的抗體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興奮的。這個反應讓靳宜感到排斥與不適。所以在知道蘭醫生打來電話,靳宜第一反應是頓住,第二反應是皺眉,“她打過來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