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爬床04清晨被熟悉的鈴聲吵醒,靳宜動了動胳膊,朝著聲音源頭摸去。然後……然後沒抬起來。鈴聲持續不斷響著,靳宜擰眉,隻覺得雙臂無比沉重,這種沉重起碼持續了一晚上,害他整晚沒睡好。靳宜猛足了勁用力一抬,身邊突然傳來一聲悶悶地“唔”。嗯?靳宜掀開眼皮,入眼一片金燦燦的腦袋瓜,發質蓬鬆,看上去手感特別好。而壓自己胳膊的,就是它。靳宜一下子醒了神,視線下移,看見某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靳止晏的腦袋卡在兩個枕頭中間,剛剛壓著靳宜的胳膊睡,被靳宜一番動作推到一旁,徹底埋在了枕頭縫隙裏。看上去怪可憐的。當然這都是錯覺。靳宜盯著被他束縛的兩條胳膊,冷著臉道:“靳止晏,起來。”靳止晏動了動,成功把悶在縫隙裏的腦袋抬出來,枕到了……靳宜的枕頭上。靳宜:“……”你倒是挺會找位置。靳宜不免有些頭疼。昨晚靳止晏抱他的時候他就醒了,記憶裏,靳止晏把他抱到床以後便轉身走了,怎麽清早醒來又回來了?靳止晏是很喜歡粘著他的,從小就是,但自從到了青春期,靳宜再也沒有讓他上自己的床。這次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敢爬床了……鈴聲滅了又響,頗有不接就打到天荒地老的程度。靳宜看著睡正香的某人,使勁踹了一腳,隻聽“咚”地一聲,靳止晏終於從夢中驚醒,發懵地坐在地上。愣愣的,沒明白怎麽回事。靳宜成功解放雙手,接起電話問:“您好,請問哪位?”“你好,請問是靳先生麽?”來電是個小姑娘,“我是昨天和你在奶茶店見麵的落小滿,我今早收到了一大箱抑製劑,還……還是a級的,雖然沒寫地址,但想來想去隻有你會送了。”靳宜看著還在發懵的某人,難得勾了勾唇角,“落小姐,那是給您的謝意,不必客氣。”“不不不,太貴重了……”“可能之後還會有麻煩您的地方。”一聽麻煩,落小滿險些咬到舌頭,握緊手機道:“不麻煩的!不麻煩的!我沒做什麽,不用這麽貴重的謝禮,這個我不能收。”“不貴重,隻是一點點心意。”“不不不,對我來說實在是太貴重了,我……”電話內傳來斷斷的人聲,靳止晏已經回神,看向床上認真交談的靳宜,某個清早特有的反應悄悄湧起,藏在了衣料之下。杜鬆子酒的味道漸漸濃了起來,靳止晏滾了滾喉結,悄悄移開視線。冷靜。靳止晏心裏默念,哥他在努力工作,你怎麽滿腦子廢料。“您不必覺得太貴重,實不相瞞,我這邊還有事情要麻煩您。”靳宜無奈笑了笑,“您也知道,現在原料稀缺,普通抑製劑的副作用很大。您的體質很特殊,我們很好奇是不是出現了抗體。”“抗體?”“這隻是猜測,落小姐不必緊張。”靳宜問:“不知道您曾經發生過這類的情況麽?當然,我沒有涉及隱私的想法,讓您感覺不舒服的話,您有權拒絕回答。”靳宜的語氣放得很輕緩,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靳止晏一直知道他哥是個狡猾的人,先是送出高昂的“謝禮”,隨後把真正的目的說出來,又給人足夠的尊重。果然,落小滿靜了一瞬,小聲道:“我之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或許,我知道是什麽原因。”靳宜提起了精神,“什麽?”“……我家鄉那邊是做種花生意的。”靳宜:“種花生意?”“是的。”落小滿點頭,“我奶每個月都會給我寄來一包花粉,我從小喝到大的。”“以前沒什麽功效,是從前幾個月開始……我發現喝完會減輕服用抑製劑的副作用。”減輕服用抑製劑的副作用?怎麽可能?靳宜眉頭皺的很緊,卻不動聲色,繼續聽電話裏的敘述。“再之後就是這次了,沒受到信息素影響。我沒遇到別的,所以我想……可能是這個原因。”靳止晏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旁邊,正湊近聽電話裏的內容,“女生?女alpha?”靳宜瞥了一眼沒理他,繼續道:“謝謝您的信任,我對您說的花粉很感興趣,可以給我一些麽?”落小滿答應了,兩人約好時間,掛了電話。剛掛電話,靳止晏道:“電話裏的是女alpha?”“跟你有關係?”靳宜看著沒事人一樣的某人,輕飄飄道,“你在我床上睡幹什麽?”靳止晏輕輕抵了抵上顎,壓下心中的煩悶。沒關係,怎麽能沒關係?可靳宜目光投過來,他立馬道:“哦,晚上又下雨了,我怕你害怕。”靳宜抬眉,“我睡著了不怕雨。”“萬一起夜了呢?”“我不起夜。”靳止晏沒話說了,看著靳宜旁邊的手機,問:“昨天去奶茶店是為了這個女生?”靳宜簡單道:“嗯,工作。”靳止晏:“什麽工作?”“就……”靳宜轉頭,奇怪道,“你怎麽問這麽多?”不隻是話多,他們自從長大以後,兩人就很少睡一起了。而昨天不僅爬上他的床,還找這麽敷衍的借口……靳止晏小時候的掌控欲很強,自己不大點兒,靳宜上個課都要問東問西。裝模作業的,一會兒“今天學了什麽”,一會兒“有沒有處到新朋友”,靳宜回答還好,有次忙著複習敷衍兩句,第二天靳止晏竟然要跟著去。那時候靳宜初中,靳止晏才小學。靳止晏跨上印著月亮小學的小書包,小短腿跑的飛快,抓住哥哥的手,非纏著要去。靳宜向來都是縱容,沒當回事,由著他去了。結果就出事了。升入高三的靳宜晚自習下課,靳止晏穿著隔壁初中部的校服,渾身是血的走到靳宜麵前。血不是他的,是他手裏拖著那人的。當著整個年級的麵,靳止晏從暗處走來,一步一步,像死神派來的使者。拖著一個被揍得滿臉是血的男生,盯著靳宜問:“哥哥,就是他總纏著你吧?”那時候靳宜才發現,靳止晏的掌控欲,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恐怖程度。他不討厭,甚至是喜悅,他和靳止晏本質是一樣的……不是聖人,天生是一對壞種。不過當時,麵對圍在身邊的同學們,麵對流著淚一聲聲昂求他的男生,靳宜仍然大發雷霆,給了“公道”。再之後,靳止晏看出靳宜的不喜,隨著時間流逝,他那令人害怕的掌控欲便沒了。隻是偶爾……掌控欲的影子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靳宜看著靳止晏,嘴角小幅度的上揚,問:“工作內容也要和你匯報?”“我不是這個意思。”靳止晏沒看到靳宜的笑,煩悶道:“我問問,最近總下雨,以後這種小事讓助理去就行了,你……”他想說“待在我身邊哪也別去”,開口變成“你已經夠忙了。”說完更加煩悶了。靳止晏藏在被裏的手早就攥緊,他剛剛聽到了電話內容,自然知道這隻是一次普通工作,可就算明白,心理仍然跨不過那個坎兒。他哥從來沒用過那種語氣和他說話,那個女生憑什麽。究竟是什麽工作那麽重要,去一次就算了,還要再去第二次?為了和這個女生見麵,靳宜急得天氣預報都沒看,要不是他及時醒過來,誰知道他哥會在那發生什麽??沒有她,哥哥就不會看見雨。短短幾秒鍾,靳止晏總結出了結論。都怪那個女生。碧藍的瞳仁微微垂著,在靳宜視線外顏色逐漸加深,變成深不見底的墨藍色。空氣中的信息極速濃烈,放在床頭櫃的杯子小幅度顫動,仿佛災難的前兆。靳止晏的信息素這幾天一直很濃鬱,靳宜起初沒發現異常,是叫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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