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你們倆怎麽還吃這玩意?”陳念解釋道:“小時候有一次流感,我和我哥都中招了,在家裏發燒到將近四十度,差點把我爸嚇死,後來我哥一直咳嗽老不好,去了幾趟醫院都沒用,我爸隻能按照偏方給他弄了蠍子吃。”陳詞額外補充:“事實證明偏方沒用,我那時候應該是慢性咽炎了,到現在隻要一著急上火,喉嚨就會疼的話都說不出來。”沙弗萊聞言,頗為驚奇:“你還會著急上火?”陳詞:“那當然了,我是人,又不是機器。”沙弗萊:“我可沒見過你發脾氣。”“我也基本上沒見過。”陳念小聲道,“我哥不高興的時候一般都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陳詞:“總比你在地上打著滾地哭嚎,還做臀橋撒潑好。”陳念麵上一紅:“我這是情感外露的表現!才不是撒潑呢。”沙弗萊買了些大家都能接受的烤魷魚,他確定陳念從沒吃過蠶蛹,專門要了一份:“來嚐嚐這個。”陳念倒抽一口涼氣:“你是魔鬼吧!這玩意你吃過嗎,就拿我來試毒?”“我當然吃過了。”沙弗萊笑道,“我小時候在東北待了挺長時間,這玩意兒算是東北燒烤的特色之一。”陳念將信將疑:“真的?”沙弗萊繼續安利:“當然是真的,挺香的,你嚐嚐看。”陳念:“我光看蜜袋鼯吃過,裏麵是那種黏黏糊糊的黃色膠質,就像芝士似的。”陳念拿起一枚烤到金黃的蠶蛹,為裏麵逝去的生命默哀三秒鍾,他盯著蠶蛹上一圈圈的節,努力做著心理準備。最終陳念還是敗下陣來,試圖把蠶蛹遞給陳詞:“哥你先嚐嚐吧,沙弗萊說這個特別好吃。”陳詞後退一步:“我不要。”陳念又轉移目標:“傅天河你練體育,平日裏消耗的能量多,吃點這個補充蛋白質。”傅天河:“你先吃我再吃,這是沙弗萊專門為你買的,不能辜負人家好意。”“就是啊,我先給你打個樣。”沙弗萊說著拿起一枚蠶蛹扔進嘴裏,咀嚼的同時讚歎道:“真好吃。”陳念:“……”“那個……吃蟲子不會不衛生吧?”“都是養殖的,放心吧,烤蠶蛹或炸蠶蛹都特別安全,有老一輩的還喜歡把蠶蛹剪開一個縫,直接吸裏麵的生水。”陳念:“……嘔。”陳念確實有點害怕,但他又想到自己最開始還不敢吃結了龜,後來嚐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那麽酥脆焦香。吃蠶蛹可能也一樣……吧?總不可能是沙弗萊故意做出好吃的表情,專門為了騙他。陳念心一橫,眼一閉,把蠶蛹塞進嘴裏,用力地嚼。外麵焦脆的表皮被咬開,高蛋白的芯流淌出來,當場爆漿,要是不知道這玩意兒其實是蠶蛹,陳念還會誇讚口感神奇。他強忍著心理層麵的惡心,用力地繼續咀嚼,慢慢感受到了沙弗萊所說的香味。陳念睜開眼:“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好吃。”沙弗萊:“就是吧,我不會騙你的。”陳念伸手又拿了一個:“我再嚐嚐。”見陳念試毒成功,傅天河也心動了,嚐試著吃了一枚。“確實很不錯。”他露出發掘到新美食的驚喜表情,“陳詞也來嚐嚐?”陳詞擺手:“我不……”他話還沒說完,蠶蛹就被遞到了唇邊。陳詞花了一秒鍾做好心理建設,張開嘴,傅天河輕輕地把這枚油炸小食送進少年口中。陳詞眉頭緊皺地緩慢咀嚼,而陳念已經適應了蠶蛹的口感和味道,反客為主,興致勃勃地觀察著哥哥表情。最終,陳詞評價道:“還可以。”“是吧,特香。”最高興當屬沙弗萊,他成功賣出安利,讓三位同伴都接受了這一東北美食。試吃的功夫裏魷魚也烤好了,他們覺得後麵說不定還有其他小吃,就隻買了一點,每個人拿著三串魷魚須繼續向前。路過賣明信片的精品店,陳念忍不住帶頭進去。他從小就喜歡各種精巧的小玩意,甭管會不會買,光是看著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都心情舒暢。沙弗萊在賣膠帶紙的架子前停住腳步,膠帶紙上印著精美圖案,供顧客做手賬使用。他一眼就認出了幾款可愛小物的膠帶紙。是他相當熟悉的風格,做遊戲的三天時間裏,他親眼看到陳念畫出類似的小物,當做遊戲內道具的圖標。沙弗萊把所有的膠帶紙都拿出來看了一遍,確定這幾個應該就是陳念畫的。“幹嘛呢?”陳念選完明信片,見沙弗萊一直站在某個貨架前,過來看是什麽情況。結果他一眼就注意到沙弗萊手中的膠帶紙,竟然是自己畫的。沙弗萊:“選了幾卷膠帶紙。”“你還會做手賬嗎?”陳念還試圖裝作若無其事。“不會,就是覺得這個畫風有點眼熟。”沙弗萊笑著問道,“畫一款這個大概要多少錢?”陳念努力回憶:“這份圖的話好像是兩千?記不太清了,我有畫過帶人物,會比較貴,一張純人物就三千塊錢呢。”沙弗萊:“畢竟要商用嘛,他們賣你這款膠帶紙,肯定賣了不止三千。”陳念:“那絕對的。”沙弗萊:“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開淘寶店?”陳念:“認識的畫師朋友裏有把畫做成周邊來賣的,但是我感覺做周邊要打樣來回確定,有點麻煩,現在沒時間搞,等高考完之後再說吧。”“說的也是。”沙弗萊把幾枚膠帶紙拿著。陳念見狀趕忙攔住:“你還真的要買啊?”“恰好遇見了就買了吧,反正也不算太貴。”沙弗萊笑道,“回頭我把它們貼在課本上,總不能買回家裏沒地方用。”“……你是魔鬼吧!”而陳詞和傅天河在看樂高。“小時候我有買過那種微型的,特別喜歡玩,我媽就在旁邊陪我,又一次兩個人都玩入迷了,血都回到輸液管中間才意識到針被打空。那天可差點把我媽嚇死,她特別擔心萬一打進去空氣了,我會死掉。”說起幼時的事,傅天河露出笑容,當時他們大呼小叫喊護士的樣子,仿佛還曆曆在目。傅天河記得從那之後的兩天,自己特別怕,總感覺血要被抽光,甚至都做好了悄悄死掉的準備。陳詞終於聽到傅天河談起他的母親,但他沒有多問,隻是選了個空間站樣式的樂高,道:“喜歡這個嗎?”“當然,不過拚起來肯定會很麻煩吧。”傅天河湊上去看價格,被那三開頭的四位數驚到了。“好貴,怎麽會賣這麽貴?我記得小時候十幾塊錢就能買一份小的。”“現在確實是越做越貴了。”陳詞記下來這一款的名字,他們明天還要考試,如果當場買下不方便攜帶,改天從網上買也一樣。他們繼續看,某款當中有個穿著工裝褲手持鉗子的小人,陳詞評價道:“有點像你。”傅天河:“隻可惜我們廠裏真正幹活的人不會穿這種背帶工裝褲,都是工作服,一套就完事。”話題就這麽從樂高聊到工作上去了,陳念和沙弗萊走過來,招呼道:“去別的地方逛逛吧。”四個人走走停停吃吃,很快就買了十幾份小吃,老師們沒安排今天的集體晚飯,學生們可以自由決定要吃什麽。陳念被最後一份狼牙土豆徹底填飽了肚子,嘴裏也渴了,開始尋找附近的奶茶店,卻注意到了一家畫廊。陳念拔腿就要往裏麵走。陳詞卻道:“我去橋那邊看看。”陳念:“行。”四人就此分開,沙弗萊當然跟著陳念進去了畫廊,傅天河陪著陳詞走上拱橋。潺潺的溪水從橋下流過,不遠處人造的木質水車,正被水流帶著滾動,遠處的湖麵平靜,傍晚的夕陽潑灑下粼粼波光,水麵映襯著晚霞,如同另一方位麵的異色天空。傅天河突然冒出了個腦洞,也許湖水正是通往另一方平行世界的入口,在那個世界裏也有他們存在,隻不過是和現在截然不同的身份。說起來陳詞很適合當清冷出塵的高嶺之花,肯定是貴族身份,而自己也許就是個窮小子,因為一場意外和他有所交集。傅天河想著想著,原本遠遠眺望風景的視線,不自主地悄悄移動到了少年臉上。陳詞的鼻梁挺高,但鼻頭小巧圓潤,他的五官柔和且精致,經常繃成一條直線的唇其實總是透出淺淺的粉,平靜的眼眸如澄澈的琥珀,被陽光照耀時,甚至讓傅天河想到深邃宇宙當中神秘的星球。傅天河自以為偷看得隱蔽,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陳詞察覺到了。他又不是瞎子和傻子,當然能感受到從身旁投射而來的目光。“你在看我嗎?”陳詞直截了當地問。傅天河被他問得渾身一激靈,差點原地跳起來。“啊、我、那個……”“想看的話就直接看好了,我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角色。”陳詞轉過身,麵對著傅天河,顯然打算讓他直接看個夠。陳詞實在太坦蕩了,傅天河隱藏在心中的小心思被擊得潰不成軍。他努力讓視線定格在麵前少年的麵龐,可是越來越燙的身體讓傅天河本能地想要逃開,他的目光開始左右遊離,就是不敢和那雙琥珀色的平靜眼眸對視。太奇怪了,為什麽他的心會跳得這麽快?渾身血液在血管中奔騰,好像是剛剛拚盡全力地跑了八百米。湖光晚霞和靠在小橋石欄邊的少年,一隻黑白相間的鳥兒落在旁邊,蹦跳著尋找食物,傅天河揮手把它趕走。對不起了小鳥,他默默地想,我總得找點什麽事幹來緩解尷尬。可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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