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處隱蔽的山洞中,段天無盤膝坐在地上,緊閉著雙眼,嚐試將體內的辟邪神雷一點點逼出體外。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怎會讓你如此失態,你這次犯的錯誤實在太低級了。”這時一道聲音在段天無的腦海中響起。


    “她是秦雨幽,是我最愛的女人。”段天無露出痛苦之色,沉默片刻後緩緩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秦雨幽,隻不過見到她的模樣,終究會讓我失去理智。”


    “你明知道她是假的,還能被她傷到?你可真夠蠢的,女人是修行路上的絆腳石,你竟然能被一個女人迷的神魂顛倒,真是沒出息。”


    腦海中那道聲音再次不屑的說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說我就是在說你自己,我蠢即是你蠢。”


    段天無冷哼一聲。


    小藥童沉默良久,終於說道:“能否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我看到她時莫名感受到心中一陣心痛。”


    段天無沉默了片刻,輕歎道:“也罷,我們本身就是一體的,有些事情是應該讓你知道了,免得你單純的像張白紙。”


    段天無話音落下,便將一部分記憶傳輸進小藥童的靈魂中。


    小藥童很快便察覺到有一大片似曾相識的記憶湧進腦海,他很快一怔……


    ……


    一處廟院中,一眾和尚望著一眉清目秀的白臉和尚,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了崇拜之色。


    “慧增師兄好強,他創出的大佛劍法已經被評為天階上品劍法,天階上品劍法連洗劍閣都沒有,天階上品傳承隻有中域那個地方有少許,並且不多,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天階上品傳承。”


    “慧增三歲修行,七歲聚靈,十歲靈海,二十歲破王,二十五歲創出問佛蠱,自此打敗中土無敵手,成為中土第一強者,真乃天縱奇才。”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他的修煉生涯創出不知多少獨門術法,功法、蠱方、丹方、佛經……就沒有他不能創的,大佛寺因這些傳承不知比之前強了多少,他的法號不愧叫慧增,這智慧當真是無敵。”


    ……


    不理會人群的議論聲,這位白臉俊秀和尚走進了方丈的房間中,並在其對麵坐下。


    老和尚睜開渾濁的眼睛看向他,露出欣慰之色,微笑道:“慧增,你竟然又創出了天階後期劍法,我很欣慰,天階後期的傳承放眼整個世界都不多,你在蠱界已經出名了。”


    慧增坐於蒲團上,聞聲,沒有露出得意驕傲之色,表情也無任何變化,平靜的說道:


    “這不是我的功勞,我慧增何德何能有本事創出天階上品劍法,這都是智慧蠱的功勞,我隻不過是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


    聞言,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就是看你身上有十大先天靈蠱之一的智慧蠱,才將你撿回來收為關門弟子,豈會不了解智慧蠱。”


    “智慧蠱雖然可以根據宿主提供的一些想法創出萬法,但這是有限製的。”


    “智慧蠱推演越是簡單的傳承,成功率就越高,推演越是複雜的傳承,成功率就越低,並且智慧蠱每使用一次能力,都需要漫長的冷卻期。”


    “智慧蠱推演出天階後期傳承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否則自古以來被智慧蠱寄生的天才多了,天階後期傳承也早就泛濫了。”


    “而你與之前那些獲得智慧蠱的天才不同,你的悟性很高,想象力很高,很多想法天馬行空,哪怕不借用智慧蠱的力量你也有自創傳承的本事。”


    “你每次要自創一種傳承的時候,不隻是光提想法,還會提出實現這些想法的原理,並補充大量細節和理論。”


    “隻有這個想法形成一個完整的脈絡後,你才會交給智慧蠱去推演,如此一來,智慧蠱在你手上推演出逆天傳承的成功率當然會大大提升。”


    “智慧蠱的強度因宿主的智慧而異,你的智慧很高,智慧蠱在你手上如虎添翼,你能創出大佛劍法至少有一半功勞要取決於你自己,切勿自謙。”


    老和尚誇讚完慧增後,忽然一歎,收起笑容,話鋒一轉:


    “不過我和一眾主持商議過,大佛劍法殺氣過重,招招要害,被傷到者非死即殘,如此殘忍的劍法並不符合大佛寺慈悲的宗旨,所以這門劍法就不在大佛寺上下推廣了。”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和尚的武器也多是會給敵人留有餘地的棍和杖,少有劍類的凶兵,你應該研究棍法和杖法,而不是一味追求殺傷力,你著相了。”


    “什麽?”慧增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方丈,之前還平靜無波的臉上,現在罕見出現了變化。


    “殘忍的是力量使用者,而不是力量本身,棍法落於凶殘者手中,難道棍就不能殺人了?凶劍落於慈悲者手中,難道此人就是凶殘之輩了?這是什麽道理!”


    “我之所以追求力量的殺傷力不是要去殺人,是為了自保?難道我未來遇到能殺死我的強敵,我還要用處處留有餘地的佛門棍法饒他一命嗎?”


    “對敵人的仁慈才叫真正的殘忍,這是蠱界至理。”


    慧增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這一幕已經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他也無數次和方丈眾主持辯論過佛法。


    盡管每次辯法都以他懟的眾主持啞口無言而告終,但人的思維最是難改變。


    現在佛寺否了他的大佛劍法,他隻感覺濃濃的失望,再一次感歎大佛寺和尚的迂腐。


    “慧增!休要再說你那些歪理,我今日不想與你辯法,你的思想實在太偏激了。”


    老和尚歎口氣,慧增什麽都好,就是思想實在太偏激了,認定除惡務盡的理念,與佛門思想格格不入。


    真不知道有這種偏激思想的他在未來會不會釀成大錯,他心中再次重重一歎。


    “你的問佛蠱蠱方也被封存了,全寺上下皆禁止再煉問佛蠱。”


    “佛門宗旨是不能殺生,煉蠱也隻能讓主蟲吞噬非生命體材料。”


    “而你的問佛蠱蠱方中有很多活蟲,有違不殺生的理念,煉此蠱注定會讓煉蠱者留下無盡的殺孽。”


    “什麽?”慧增再次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終於忍不住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激動的大聲吼道:“你們這是迂腐!”


    “我問你,佛祖說過,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


    “他明明知道水中有無數用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但他還是把水喝了。”


    “怎麽,煉蠱殺蟲叫殺生,難道喝水殺蟲就不叫殺生了?你們雙不雙標!”


    “老方丈你此生又喝過多少水,又殺了多少蟲!你殺孽實在太重了,簡直罪不可赦!”


    “你……你……”老和尚瞪大了眼睛,被這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指著慧增的手指不停顫抖。


    想到自己喝了無數次水,殺了無數隻蟲,確實造了無數殺戮,他忍不住臉色一白,差點走火入魔。


    該死,此子壞他道心了。這句話一出,不知會讓多少高僧信念崩塌。


    “你給我住口!這句話你休要再往外麵說,這是歪理!歪理!”


    老方丈的臉色有些猙獰,不敢再與他辯論佛法,急匆匆衝出門外向藏經閣跑去了。


    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貌似成為佛法中的漏洞,他必須要盡快去藏經閣尋找破解此話的說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慧增嘴角勾起,露出一副冷笑,想跟自己辯法,他還嫩了點,整個大佛寺又有誰的大智慧能高過自己?


    最高智慧人的話,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理,這群自詡慈悲的老和尚卻不自知,真是可悲,可歎。


    他深深歎口氣,露出思索的表情。


    也是剛剛那句“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這句話給了他靈感。


    他忽然在想,佛祖曾言這個世界有很多更小的蟲子,那觀此,人體會不會也有更小的結構呢?


    他露出沉思之色,更小的結構會不會也可以形成靈海,每個人體最小結構都形成一個靈海,那一個人身上又會形成多少靈海?


    如此多的靈海,又會讓這個人有多麽龐大的靈力量?


    在這個靈力稀薄的世界,蠱王巔峰的靈力量便已經是人體容納靈力的最高上限,而自己或許可以打破這個上限。


    如此一來,自己就相當於變相的超越蠱王巔峰這個境界了,擁有這種力量的自己,或許真有實力穿過空間裂縫,最終抵達靈界那個地方。


    慧增的眼睛越發明亮起來,呼吸漸漸有些急促。


    他當即就決定,一定要將這種想法的功法研究出來,這必將是一種可以遠遠超越天階上品的逆天功法,這門功法因有無盡的靈海,那名字就叫《無盡戰典》好了。


    《無盡戰典》將是蠱界第一功法,修煉《無盡戰典》的自己必將獲得無敵於天下的力量。


    慧增握緊雙拳,雙眸中釋放出充滿野心的光芒。


    “不過任何功法有一利就有一弊,逆天功法必有限製。”


    “《無盡戰典》的最大弊病恐怕就是需要修煉更多的靈力去填滿海量的靈海,這勢必會極大拖慢修煉速度。”


    “而且恐怕不僅僅是拖慢那麽簡單,萬一人體最小結構多到不計其數,那麽修煉此功者的修為恐怕將寸步難行。”


    慧增收起笑意,深皺起眉頭,這不得不說是相當致命的一個缺陷,這個缺陷足以勸退任何想要修煉該功法的人,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他眼睛轉動一下,忽然眸中一亮,又很快隱去,露出深深的糾結之色。


    他的智慧很高,剛剛很快就想到了解決這個功法缺陷的方法,那就是去煉十大禁蠱中排名第九的吞魔蠱。


    吞魔蠱可以吸人靈力為己用,不過別人的靈力畢竟與自己的靈力不同,別人的靈力對自己的靈力來說那就是雜質,是融合不到一起去的。


    所以擁有吞魔蠱的人修煉速度盡管極快,但吸進體內的靈力利用率並不高,隻有少量靈力菁華有用,大半靈力都要排出體外,真正能用到的靈力遠不到百分之一。


    這個限製也讓擁有吞魔蠱的人哪怕當天吸光一百個蠱王巔峰的靈力,也不會讓自己在一天之內擁有蠱王巔峰的境界。


    而自己的功法貌似和吞魔蠱很適配,他隻需保證丹田處的靈海夠精純,將用吞魔蠱吸進體內的靈力都儲存在人體更小結構中就可以了,不會造成一絲一毫浪費。


    如果吞魔蠱吸收上來的靈力可以全部利用,那他將瞬間積累龐大的靈力量,修煉擁有無盡靈海的功法又有何難?


    此法完全是可行的,唯一讓他猶豫不決的是吞魔蠱是禁蠱,屬於天下最最邪惡的蠱蟲。


    煉禁蠱的人會引來屠魔令,被全天下強者追殺,他又豈敢輕易煉禁蠱?


    他表情糾結在一起,猶豫了良久,終於握緊拳頭,還是決定動用智慧蠱的力量,將傳說當中的吞魔蠱高仿出來。


    因為他一直堅信一個理念,那就是天下沒有邪惡的力量,隻有邪惡的人。


    用正道力量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用魔道力量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


    吞魔蠱的力量就是再邪惡又如何?他絕不動用吞魔蠱的力量吸收好人的靈力,他隻用這種力量來對付大奸大惡之人。


    那些大奸大惡之輩本就該死,死了一身靈力也要浪費掉,那用他們的屍體練功又有何不可?


    慧增當即下定決心,吞魔蠱他研究定了。


    兩年後,他查閱大量資料,終是創出《無盡戰典》,那日天雷滾滾,無盡的雷劫降下,他仰天長笑,將拳頭揮向了迎麵而來的雷劫……


    那一年,他二十七歲……


    三年後,他翻遍典籍,成功仿造出十大禁蠱之一的吞魔蠱,他為了煉禁蠱,遊走四方,血洗天下魔道,殺的西域再無人敢稱魔。


    不知何時,他獲得欺天老祖的名號,名聲響徹整個蠱界,被所有魔修談之色變。


    這一天,他的《無盡戰典》在吞魔蠱的力量下大成,他的力量已經到達巔峰,他仰天長笑……


    這一年,他三十五歲……(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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