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我訂好了機票,明天就走。”辭退展揚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葉語辰倒是不意外他還沒有離開。“知道了。”葉語辰說。“泄露您的私事我確實很抱歉,您能不追究我的責任嗎?”展揚小心翼翼地問。禹修已經公開出櫃,展揚給八卦小報透露他是gay的事,也不再那麽重要了。估計展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打電話來求情。不過要不要追究,葉語辰也懶得做決定,回頭還是問問禹修好了。“先就這樣吧。”葉語辰說。“謝謝。”展揚理解為葉語辰已經不再計較,鬆了一口氣,“我看好像還沒有新的理療師來接班,您的身體沒問題嗎?”一提到這事,葉語辰就隱隱感覺有些腰痛。今天又是吃止痛藥才好受一些,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他想了想,問:“你現在在哪兒?”對禹修坦白的事已經提上日程,但在此之前,他還是得把腰痛解決一下才行。“就在員工宿舍裏。”展揚說。“你上來一趟。”釣魚再怎麽也得兩三個小時,而理療快的話一個小時就能結束。展揚很快來到了別墅裏,之前被葉語辰警告過,他明顯有了分寸感。說話的語氣畢恭畢敬,手指也不敢再亂動。“葉老師,你的腰怎麽這麽僵?”展揚問,“你有好好熱敷過嗎?”“不關你的事。”葉語辰說,“按就好。”不得不承認,專業理療師的手法就是不一樣。僵住的肌肉被一點點揉開,脹痛的感覺也消除了不少。展揚在葉語辰的後腰放上理療包,又給他蓋上薄毯,這就離開了房間,然而葉語辰才沒趴兩分鍾,就聽到樓下響起了禹修的聲音。他趕緊下床來到走廊上查看,果然在客廳看到了禹修的身影,並且好巧不巧,他碰上了正要離開的展揚。“他叫你過來?”禹修皺眉看著展揚問,“怎麽可能?”說到這裏,應是感覺到樓上的目光,禹修抬起視線,臭著一張臉看向了葉語辰。葉語辰不禁有些頭疼,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一樓,也沒有多想,總之先隨便找了個借口:“他是來辦離職的事。”“離職?”禹修冷著臉問展揚,“所以你到底是什麽職位?”“呃,”展揚顯然也不敢惹這位山莊老板娘,“我其實是……”“展揚。”葉語辰深吸了一口氣,打斷道,“你先出去吧。”拙劣的借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到了這時候,葉語辰也隻能跟禹修解釋腰病的事了,隻是他不希望有外人在場。他想跟禹修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這事,但禹修正在氣頭上,聽到他打斷展揚,臉上的表情反而愈發難看。展揚識相地離開了別墅,葉語辰動了動嘴唇,正想慢慢解釋,但禹修先開了口:“你知道我去幹什麽了嗎?”葉語辰止住了話頭,有些奇怪:“你不是去釣魚了嗎?”不過說起來,禹修這麽快就回來,也不像是去釣魚的樣子。“我去打聽了一圈,原來在我來之前,你每天都坐輪椅。”禹修沉聲說。這下葉語辰也隻能解釋了,他決定循序漸進地說起:“那是因為我腰不好。”“腰不好就不願意離開這裏?”禹修顯然不信葉語辰這套說辭,緊緊皺著眉頭,語氣有些衝,“腰不好,阿姨會說你是身體不好,在這裏休養?”禹修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也讓葉語辰有些不舒服了。本來這件事就不那麽好開口,他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打算告訴禹修,可禹修這樣他還怎麽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葉語辰問。“葉語辰,我現在已經是在跟你好好說話了。”禹修臉色陰沉地說,“我剛才打電話問了周泉,問了你哥,他們都不肯告訴我你怎麽了,可憑什麽阿姨,還有剛才那個姓展的,他們都知道你的情況,就我不知道?!”好吧,葉語辰終於知道吃飯的時候禹修在壓抑什麽了。他顯然是那會兒就想問葉語辰怎麽回事,但又怕葉語辰不說實話,所以專門出去問了一圈,結果還是什麽都沒問到。而他剛一回來,就發現連展揚都知道,所以一下就怒火中燒了。眼看著禹修又有發瘋的傾向,葉語辰隻好放輕了語氣:“你能冷靜一點嗎?”“不能。”禹修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迫不及待地挑戒指嗎?因為就算我們已經複合,我還是很沒有安全感。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葉語辰一時啞然,原來禹修是這麽想他的嗎?“算了,葉語辰。”禹修說著說著,語氣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不勉強你了,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扔下這句,禹修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葉語辰連忙叫住他:“你去哪兒?”“回去。”禹修說,“不想待在這鬼地方了。”葉語辰怔了證,什麽意思?禹修要走?如果換作兩天前,葉語辰巴不得禹修盡快離開,不要再來動搖他。但現在他已經重新享受過禹修的親吻和擁抱,還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禹修!”葉語辰氣得不行,“你這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也顧不上腰的情況了,葉語辰小跑著追了出去。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好像在八年前,他也是這樣跑出去追禹修,結果因為種種原因,兩人就這麽錯失了八年。這次一定不能再讓禹修不明不白地走了。就算最後的結果他還是會離開,葉語辰也應該告訴他完整的事實,讓他自己做選擇。“禹修!”別墅的門外有三級台階,葉語辰心急如焚,也沒想太多就一步跨了下去。然而他實在高估了自己的跑跳能力,他前腳剛一落地,便感覺腰上傳來一陣刺痛,後腳沒能跟上,整個人就這麽往前撲了下去。“咚”的一聲巨響之後,是手掌和膝蓋傳來的巨痛。葉語辰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不過這次和八年前不同,禹修發現他摔了跤,慌張地叫了一聲“老婆!”,飛速地跑回了他的身邊。“你下次再這樣,”葉語辰勉強撐起上半身,忍著疼痛說,“我就不追你了。”追一次摔一次,這是什麽詛咒嗎?“我看看你的傷。”禹修檢查著葉語辰身上擦破皮的地方,眼裏滿是心疼,嘴上卻說,“你怎麽這麽大的人了跑步還摔跤?”聽到這話,葉語辰差點沒氣吐血,不過這時他突然發現禹修不知什麽時候紅了眼眶,一副極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模樣。“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禹修失神地說,“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不久就要離開人世?我、我接受不了這件事,我不是真的想走,我不想聽到答案……”說著說著,禹修的眼淚還真掉了下來。葉語辰簡直哭笑不得,這位影帝是電影拍多了,就隻能想到這種劇情嗎?不過話說回來,禹敏的病就來得很突然,禹修會嚇成這樣也情有可原。“行了,禹修,我沒得絕症。”葉語辰歎了一口氣,說,“你扶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第59章 他自閉了葉語辰是真的站不起來了,兩條腿一用力,後腰就疼得厲害。不過禹修似乎也沒有讓他自己站起來的打算,一手勾住他的後背,一手勾住他的腿彎,將他橫抱了起來。擦破皮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不過葉語辰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在禹修把他抱到客廳沙發後,他雙手撐在身後,以減少腰部的負擔:“我沒拿手機,你幫我把展揚叫回來一下。”正要去找醫藥箱的禹修皺了皺眉:“叫他做什麽?”葉語辰說:“他是我的理療師。”-按摩床上的理療包還是溫熱的,展揚扶葉語辰趴好,用拇指按壓他的後腰,而無論他按到哪裏,葉語辰的回答都是“疼”。禹修站在床邊,還有些發懵:“你的腰這麽嚴重?”剛才在樓下,葉語辰簡單說了下自己腰病的事,而禹修顯然還沒有完全消化。“還好。”他不想讓禹修拿他當病人看待,“這些年已經痛得不厲害了。”“但現在又嚴重了。”展揚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禹修,又對葉語辰說,“葉老師,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葉語辰的手掌和膝蓋都磕破了皮,看上去頗為狼狽。禹修顯然也不怎麽會包紮,把他的手纏成了粽子,更是讓展揚看不下去。“你去把醫藥箱拿來。”展揚對禹修說,“我重新給葉老師處理下傷口。”在這種事上,展揚是專業人士,加之禹修似乎還搞不清狀況,展揚說話便強勢了起來。而這一次禹修也沒法反駁,隻能先離開房間,去了樓下拿醫藥箱。“葉老師,你可能得重新檢查一下了。”等禹修離開後,展揚按住葉語辰的後腰說,“之前你這裏是不會痛的,但現在疼痛蔓延了過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剛才摔跤,把肌肉也拉傷了。”“嗯。”葉語辰皺起眉頭,“你輕點按。”“還有,”展揚欲言又止地說,“你這裏的牙印是禹修咬的嗎?”展揚要查看葉語辰後腰的情況,自然把他的褲子退到了尾椎骨上方。這樣臀部的起始處不可避免地露了出來,而那裏赫然有一個深深的牙印。剛才禹修也看到了那個牙印,要是換做平時,他根本不可能讓展揚碰葉語辰的腰,但剛才他也隻能一言不發地守在一旁。葉語辰沒有回答是或不是,但這牙印除了是禹修咬的外,也沒別的可能了。“我理解他肯定對您……”展揚頓了頓,委婉地說,“隻是您這情況,是不是該提醒他節製點?”葉語辰難道不想讓禹修節製嗎?軟硬兼施都沒用,一到床上就變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