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良一直在拱火,靳媛在重症監護室外的大玻璃窗下,看的一清二楚。


    自家的兒子,為何變成了如今這樣,令人討厭?


    靳媛進來後,沒有同靳言與安漫打招呼,徑直走到何子良麵前。


    “啪!”


    一個五掌印立刻出現在何子良的左臉上。


    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


    靳媛,竟然打了何子良!


    “媽咪!”


    何子良捂著自己的左臉,一臉不可置信。


    他的媽咪,竟然,竟然,打他!


    從小長那麽大,這是靳媛第一次打何子良的臉,完全沒有給何子良留一點麵子。


    就在何子良身旁的羅紅都懵了。


    於羅紅而言,靳媛是個合格的養母。靳媛的脾氣雖然不好,可也不是隨意打人的家長。平日裏對待何子良嚴格卻不苛刻,從沒有像此時這樣,失控。


    “靳媛!你這是做什麽!”


    一向被譽為寵妹狂魔的靳言,稱呼著靳媛的全名,可見,被靳媛的一巴掌打個措手不及。


    靳言從未見過妹妹靳媛會打人。


    不管如何,孩子也不能打。


    靳媛渾身顫抖,打何子良的手依然停留在半空。


    此時,安漫將靳睿軒放在一邊,走到何子良與靳媛身邊,拉住何子良的手,並用手掌撫上何子良的左臉,隨即轉身。


    “小媛,阿言正好有事要找你。”


    安漫覺得此時應該給母子二人一個台階下,眼神瞄過靳言,靳言秒懂。


    問題,本來就是靳言帶回來的,趁著機會把靳言帶出去,既能安撫靳媛的情緒,也能使這群孩子們冷靜冷靜。


    靳言皺著眉,嘴角向下,將靳媛拉出重症監護室。


    被靳媛叫來的靳語都懵了,他也沒想到堂妹脾氣這麽火爆,而安漫衝著他點了點頭,靳語心裏就知道,安漫是相信靳言的,人家兩口子之間根本不需要什麽解釋。


    靳語也跟著靳媛與靳言離開重症監護室病房,臨關門時,還不忘回頭看孩子們。


    何子良被安漫領著,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顯然,被靳媛打了一巴掌,先是懵了,隨即委屈極了。


    “哎……”


    靳語歎息一聲,將門關上,想著九個月後,他的孩子也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從此與宣芸一道,也會作為父母。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家家都有難帶的娃,家家都有會失控的父母。


    靳語隻祈禱自己不要對孩子動粗,否則傷害的是孩子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門外,哇齊國王與靳楚嵐瞄著靳言帶離了靳媛,靳楚嵐便問靳語:“為什麽要打孩子?”


    靳語搖了搖頭,聳著肩,抱膀站在父親靳楚嵐一邊。


    “怎麽了?你們路上除了找到安錦,難道還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靳楚嵐差點以為這裏麵有事,問著自己的兒子。


    靳語無聲的兩手攤開,表示沒有。


    “那打什麽孩子?”


    靳楚嵐瞪了一眼,皺著眉,這種事,他一個做長輩的又無法出麵。


    平日裏,靳楚嵐對何子良、靳甜兒、靳睿軒這三個孩子就很好,自己孫子輩、外孫輩的孩子,寵都寵不過來,被靳媛的行為氣惱。


    “好端端的,打什麽孩子!”


    靳楚嵐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或許是心情不好吧。我看你們家靳媛似乎與丈夫分離很久,子良那孩子比較頑皮。”


    哇齊國王勸著靳楚嵐,不要多想。


    “那也不能打孩子啊!”


    靳楚嵐別的話也說不了,靳媛不是自己的女兒,隻是侄女,又不能說靳媛,隻能撇嘴。


    其實,這段時間的接觸,哇齊國王對靳甜兒的這位表哥也了解一點,何子良,號稱靳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外甥繼承舅舅的事業,說明何子良本身就不一般。


    不然靳言為何欽定何子良為繼承人,沒有改為自己的親兒子靳睿軒呢?


    小小年紀的何子良曾經在尋找靳甜兒的時候出過很多力,一人之力敢於對戰全藍星的黑帽子與白帽子。


    何子良,可是在互聯網世界,橫著走的小神童。


    即便如今的藍星,被怪物侵襲,互聯網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可是何子良還小,說不定以後還能研究些什麽,有大作為。


    哇齊國王一直沒有找到不知道是否出生的孩子,這成了哇齊國王內心深處的心病。


    正是這個原因,哇齊國王格外喜歡小孩。


    尤其是,聰明的小孩。


    聽著靳楚嵐一旁的念叨,哇齊國王笑笑不再多話,很多事,外人是沒有辦法摻合的,會弄的更亂。


    當事人自己解決會更好。


    沉睡七年醒來的哇齊國王突然間意識到,他的生活其實也可以像靳家這麽有趣,有人可以去愛,有人關心,可以給孩子寵愛,有下一代的基因傳承,還有返老還童的伯父撐著場麵……


    種種,哇齊國王竟然生出一絲向往之意。


    “這樣的生活蠻有趣的吧。”


    外表笑嘻嘻的哇齊國王,內裏全都是憧憬的心聲。


    發現靳楚嵐一直在念叨著不該打孩子,靠牆站著的靳語冷汗直流,感覺隔輩親這句話是真的。


    他們在門外,聽到裏麵何子良不斷的拱火,大概靳媛受不了何子良一直在挑事,這才衝動進去給了孩子一巴掌,可是這種話,靳語才不會對靳楚嵐說呢。


    萬一,以後自己那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也比較皮,不聽話,到時候他可怎麽收拾?


    比他還年輕的老爸在一旁擋著?


    那孩子還能教育嗎?!


    不教育,孩子會不會學壞?


    他會不會也忍不住打耳光?


    孩子會不會疼?


    靳語翻著白眼,繼續靠在背後的牆上,搖頭晃腦,想太多,表示心累。


    三束目光外加宮人老傅,齊刷刷的盯住重症監護室,這裏隻剩下安漫一個大人。


    “乖,子良,跟著舅媽來這邊坐,喝點水。”


    安漫對何子良極其照顧,知道何子良心裏委屈,一邊用手擦著何子良的眼淚,一邊把他們珍惜透析出來的幹淨水源,分給何子良。


    “謝謝舅媽,我不渴,留給表弟和表妹吧。我是哥哥,我不渴。”


    何子良知道他們的水很珍貴,從不浪費,更何況上個廁所也不方便,就推回了安漫遞過來的手。


    何子良的鼻子用力的吸了吸,把流淚出來的鼻涕全都吸了進去,仰著頭,高傲的小臉朝著天上看去,眨巴眨巴眼睛,希望把淚水都倒灌回眼睛裏。


    親眼目睹表哥被打,靳甜兒心裏也不好受。


    小孩子們沒有一個人明白,何子良為何被打?


    對靳媛的作為十分不理解,隻是,靳媛是何子良的母親,他們誰都沒有權利說。


    “媽咪,你說,姑姑是不是更年期?”


    靳甜兒爆出金句,差點把安漫雷暈。


    靳甜兒究竟知不知道什麽是更年期?


    “別瞎說,你在亂說什麽?甜兒,你們幾個困了吧,都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吧,別讓子良和紅紅下樓了,來回折騰多累。”


    安漫覺得解決壞情緒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覺。


    沒有什麽大不了,睡上一覺就會好。


    “我可沒有亂說話。都說更年期的女人很可怕。剛剛姑姑上來就給表哥一巴掌,我都沒敢動。”


    靳甜兒誰都不服,隻是,靳媛是親姑姑,她又沒有辦法和親姑講道理,也沒有打她,好難。


    安漫輕輕扶了一下額頭,真的不知道是怎麽生出來這樣的女兒,有時聰明的讓人驚訝,有時傻到不分人情世故。


    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的姑姑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更年期。乖,孩子們,都睡一會兒吧,哈欠……我都有點困了呢。”


    安漫假裝捂住嘴,打個哈欠,斜視著幾個孩子,發現他們似乎各有各的想法。


    “姐姐,媽咪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知道內情的靳睿軒拉了拉靳甜兒,怯怯的聲音,一點都不像靳睿軒。


    “那好吧。都睡會兒覺吧。”


    靳甜兒不糾結,他們都鬧夠了,有點累了。靳甜兒暗自思忖著,睡醒了以後,她還要繼續鬧,必須要把安錦那個壞女人趕出去。


    扞衛家庭,永遠不休!


    安漫屢次表示自己累了,困了;靳睿軒也表示自己困了,累了。何子良、靳甜兒都沒想太多,既然讓休息,那就休息吧。


    於是,兩個女孩子加上安漫,睡在一個單人病床,靳睿軒與何子良睡在另外一張單人病床。


    靳甜兒還特意跑下床,把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的青龍抱在懷裏。別的小女孩睡覺都抱著玩偶,隻有靳甜兒睡個覺會摟住類似蛇的青龍。


    閉上眼的安漫,仍然能聽到何子良狂吸鼻子的聲音,那是極力忍著不哭的表現。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不管是誰,被自己的母親打了一巴掌,心裏都不會好過。


    靳睿軒假裝熟睡,假裝無意識的把手放在何子良的手上,希望能緩解何子良內心的傷痛吧。這個表哥對靳睿軒很好,這麽長時間接觸,也有點感情。


    小孩子們好解決。


    大人那邊……


    走廊裏,隱秘的角落,傳來聲音不大,卻富有內容的對話。


    “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該打子良,她可是你的親兒子,平時他奶奶喂他吃壞東西,你都會找人家奶奶算賬,怎麽如今你還敢對自己兒子動手了呢!”


    靳言作為大哥,必須好好的教育教育妹妹。


    家裏有小孩,絕對不能以為棍棒底下出孝子。


    長時間下去,要麽孩子被打皮了罵滑了,沒有半點自尊;要麽,孩子一直自卑,持續到長大,心裏的傷口無法愈合,很容易犯罪。


    “大哥!我可是為了你啊!何子良一直在那裏吵吵吵,我好煩啊!他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靳媛受不了何子良一直在那裏叫囂,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出手,打完孩子,她也很後悔。


    可是為了作為母親的權威,她必須要證明自己。


    “那我現在看你這種行為,我也覺得很煩,我打你,你會好受嗎?”


    靳言歎了口氣,自己從小帶大的妹妹,什麽時候變了呢!


    焦慮、抑鬱,在靳媛身上有多種體現,每次遇到事情的時候,靳媛就會有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大哥!這能一樣嗎?我可是大人了,我都多大了。再說,你又沒打過我。我也沒有犯錯,你打我幹嘛?”


    靳媛越說聲音越小。


    “是啊!你都不想被打,你都知道沒有麵子,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子良的感受呢?”


    靳言覺得還是要和自己妹妹講道理。


    “他還是個孩子。”


    靳媛狡辯著。


    “是啊,你知道他是個孩子,你還那樣做了。那你為什麽這麽雙標?”


    靳言一問,直接把靳媛問懵了。


    “我知道,這話也不該我說。我知道你為了我好,覺得我被幾個孩子纏住,因為安錦的事。可是,這關孩子們什麽事呢!他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人家沒有惡意啊!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子良心裏都難過死了。”


    靳言認為,與各種怪物打交道,也沒有比孩子打交道心累。


    孩子們,心靈脆弱,成長階段,無論是外在成長,還是內在成長,都要關注。


    他們就像一顆顆小樹苗,需要父母細心嗬護。


    靳媛皺著眉,低下了頭,瞬間覺得有點對不起何子良。


    靳言看著靳媛了然的態度,也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否則和白蓮花有何區別?


    “說到底,禍都是我惹出來的。我向你們都道歉,等會兒回去,我也會向孩子們道歉。不過,我要說的是,安錦的事,你們不要管了。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再說了,你大嫂那麽信任我,我怎麽可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靳言對靳媛解釋著。


    靳媛一聽靳言這是在解釋,顯然心中坦蕩。


    “孩子們無理取鬧。管大人的閑事。”


    靳媛沒有說她想知道,又推出孩子。


    “哎,我的妹妹,你想知道原因就說自己唄,以後可不能隨意的拿孩子說話。”


    靳言覺得需要從根本上,解決靳媛的想法。


    “安錦現在是星際掠奪者傀儡,放任不管,我們會更有危險。母親那邊研究似乎沒有進展,正好我們這裏有個這樣的試驗品,不妨……”


    接下來的話,令靳媛大吃一驚。


    靳言的想法,與眾不同,還有點太狠了。


    這回靳媛也終於明白,為何安錦需要托舉哥與阿頓兩個才能壓住。


    安錦既然成星際掠奪者傀儡,必然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損害。


    在造成損失前,靳言已經將其控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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