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在眾人睽睽之下把華奮強帶出了中餐廳。兩人走到了長廊走道上,蕊蕊停住了腳步,奮強隨即也停了下來。


    他搖了搖已經開始暈的頭,問:“蕊蕊,你叫我出來幹啥?”


    “幹啥?爸爸,你自己心裏明白。”蕊蕊噘著嘴不高興地說,“你的酒量不行,幹嘛喝這麽多的酒?”


    父親老實回答:“我高興呀。”


    “你騙人!”女兒不客氣地說,“你見我媽媽有了蔣叔叔這個男朋友之後,心裏不高興!”


    父親竭力在掩飾:“我沒騙你……老爸今天真的心裏高興。”


    蕊蕊不禁歎了口氣:“爸爸,你別這樣好嗎?媽媽有男朋友,你應該替她高興,她辛苦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疼她的人了……”


    “難道她沒看出來我一直在疼她嗎?”奮強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裏話,“你的母親就是不肯理我。”


    女兒告訴父親:“我曾經聽媽說過,她不理你就是怕你受到傷害。”


    “怕我受到傷害?她現在這樣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她知道嗎?她懂嗎?她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卻叫女兒來勸我,她究竟做了什麽虧心事,不肯親自麵對我?”奮強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聲調高了幾分。


    “你嚷什麽?”這時,王曉華突然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皺著眉頭說,“還嫌丟人不夠呀?”


    “奶奶……”蕊蕊被父親的突然舉動感到害怕,一下子撲進王曉華的懷裏。


    王曉華摸著孫女的頭說:“你別怕他,他這是色厲內荏,外強中幹的表現。你父親對喜歡對象從來不主動出擊,等到別人搶走了,又懊惱、後悔。你別學你的父親,沒有一點出息。”


    蕊蕊對奶奶說:“奶奶,你勸我父親別再喝酒了,我媽說他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王曉華點頭答應孫女的請求,轉而對兒子說:“你也應該聽一下你女兒的勸了,別再喝悶酒了。喝醉了對你的身體沒好處。走,我們一起回去吃飯。”


    老媽發話,奮強自然不再多說什麽,三人隨即返回了餐桌前。


    -


    有了女兒和老媽的提醒,華奮強終於不喝悶酒了,開始很有禮貌地給大家敬酒,酒桌上的氣氛融洽了許多。


    隨即,王曉華在酒桌上向馮娟提出了一個要求:


    “小娟子,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蕊蕊很辛苦,非常不容易,但作為蕊蕊的父親華奮強,他也很喜歡這個女兒。你能不能讓蕊蕊每個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到華府坐坐,與我們一家家人聚聚,也讓我們兩老共享天倫之樂。”


    馮娟思考了一下,很委婉地拒絕了:“王阿姨,蕊蕊現在身體還沒康複……你提的這個要求,還是以後再說吧。”


    奮強於是問:“那,我是蕊蕊的親生父親,我去看蕊蕊你總該同意吧?”


    “看情況吧。”馮娟一口拒絕,“蕊蕊現在處於特殊時期,最好是不要受到太多幹擾。”


    奮強不禁皺起了眉頭:“我身為她的親生父親,難道連一點探望的權利都沒有嗎?”


    馮娟一時啞口。


    華建國這時插話道:“娟子姐,你這是違法的,我哥哥對蕊蕊可是有撫養權和探視權的。”


    這時蔣端祥為了避免馮娟難堪,趕忙端起酒杯對大家說:“來來來,我們大家喝酒,蕊蕊的事放到以後說。來,大家舉起酒杯來……”


    之後,雖然大家都沒有提起蕊蕊的事情,但顯然心生疙瘩,氣氛壓不住地尷尬起來……


    -


    即將散席時,王曉華不忘對馮娟悄悄地說:


    “你是當過母親的過來人,我這當奶奶的也希望能夠多見見蕊蕊,我很喜歡她,希望她常來常往,別與我們分生了。”


    隨後來到了臨別時,王曉華抱著蕊蕊久久不肯鬆手,眼淚也止不住掉了下來。


    她對孫女說:“你別忘了常來華府看望你的奶奶呀……奶奶等你!”


    蕊蕊點頭,禁不住地也哭了起來……隻有馮娟沒有流眼淚,一臉狠心地把女兒強行拉走了。


    其實,蕊蕊在臨別前這麽傷心地哭,是因為她心裏清楚——今天見麵或是長久一別,她就要到美國去讀書了,與爺爺、奶奶、爸爸見麵的機會太少了。由於母親要她保守秘密,因此飯局之間她守口如瓶,最後也隻能含淚揮手告別。


    -


    自父親的生日宴會之後,華奮強對於女兒的探視權問題仍然沒有死心,總想找馮娟談談,看有沒有希望挽回她的心……可惜馮娟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奮強又趕到青白江區百麗堂化妝品生產基地去找馮娟,然而工廠辦公室人員告訴他,馮廠長已經休假了……奮強仍不死心,給李新蘭打電話詢問馮娟去處?李新蘭卻告訴他——馮娟請假帶著她的女兒跟她男朋友去國外度假去了,這讓奮強不免失望……


    -


    就在華奮強萬分著急地四處尋找馮娟和女兒的下落時,在太平洋的彼岸,蔣端祥、馮娟和女兒蕊蕊他們一行三人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行程,已經來到了美國東部馬薩諸塞州西邊的一個叫阿默斯特的小鎮,一行人在蔣端祥姐姐蔣端芳家做客。


    蔣端芳為了迎接遠方的客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晚餐時間的飯廳,開朗大方的蔣端芳女兒楊凱麗正開朗得體地招待著客人,給蕊蕊的感覺就像在中國一樣,兩人有說有笑,邊吃邊談。


    兩人年輕姑娘用普通話交流著,沒有一點語言障礙。


    楊凱麗向蕊蕊介紹道:“我們住的地方叫阿默斯特,它在美國曆史上有些名氣的,它是以當年鎮壓印第安人有功將軍的名字命名的。這個小鎮以它的教育而揚名全美,除amherst學院之外,還有麻州大學阿城分校、罕不什爾縣學院、霍雷約科山女子學院和北漢普頓女子學院四所大學,你到這裏來留學,算是來對了。”


    蕊蕊擔心地問:“學校離這裏近嗎?”


    楊凱麗告訴蕊蕊:“不遠,就是幾分鍾的車程。這裏雖是小鎮但交通四通八達,很方便的。有橫穿美國東西大動脈90號高速公路,東去首府波士頓2個小時行車路程,西達紐約州尼亞加拉大瀑布等;北上南北大通道95號高速公路,可到弗羅特州、加拿大,南下紐約、華盛頓、佛羅裏達……”


    兩個姑娘盡情地聊著,很快就像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一般相處。


    -


    蔣端祥的姐姐的家挺大的,一幢歐式三層樓的別墅,房屋的陽台以及窗戶的外圍為立柱花瓶式的圍欄,深黃色的建築外牆,看上去與土地的顏色更加接近,牆上已經爬滿了爬山虎,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一進入別墅裏,就是氣派寬敞客廳,餐廳和廚房挨著,整棟別墅除洗手間、客廳,停車房外,光住宿房間就有十幾間,不愁蕊蕊沒有房間住。


    飯後,楊凱麗帶蕊蕊上了二樓,幾位大人也跟在後麵,來到了事先已經安排好的房間。馮娟看到姐姐安排得這麽周到,接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站在馮娟身邊的蔣端祥,這時一臉笑意地說:“你不用客氣,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我在這裏也有一間小屋在三樓,每次我到美國來時,就要在這裏小住幾日。”


    -


    隨後一段時日,蔣端祥除了安排好蕊蕊讀書的學校,還特意帶著馮娟一起到處遊覽美國,他們去了黃石國家公園,並到了各處賣場買了一大堆東西。


    這是馮娟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之一,蔣端祥不僅知識淵博,一路給馮娟當向導作翻譯,而且處處對母女兩人細心照顧,讓馮娟感動。


    埋藏在馮娟心裏多年的愛意終於被萌發,經不住蔣端祥的愛情攻勢,在美國旅遊的路上,終於開口答應會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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