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友如此生氣地質問,李通也是十分尷尬。


    他屏退了旁人,有些無奈地向鄧晨解釋:“這個資源嘛,還是得押注在最正確的人身上,這個劉演有點本事,但他並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鄧晨還在氣頭上:“那你說說真正的天命之子要什麽樣的?劉演已經是最近劉家當中最有能耐的人了。”


    李通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道:“我看你應該和我一樣,都知道現在的新朝不會長久,哪有王朝一上來就是數不盡的天災的啊。這天下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劉家手上的。”


    “並且你都問到這個份上了,看在你我的關係這麽鐵,我也不賣關子了……”


    李通將自己從父親那裏得到的教誨告訴了鄧晨,包括占卜的預言、“天命之子”的諸多特點。


    “這事情你別告訴其他人,自己知道就好了,你人脈廣,平時可以多幫我注意一下有沒有這樣的人……”


    李通說的後半句話鄧晨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的心髒砰砰直跳,這些描述不就是完全在說劉秀嗎?


    名字、外貌、xp,全部能對上,並且在此之前鄧晨就覺得自己這個小舅子不是一般人了。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提前知道了彩票號碼一樣,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了,他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李通,但是轉念一想這個輔佐天命之子的頭功自己得要搶一搶啊,於是打算以後再告訴他,現在先去把劉秀拉攏到自己的這邊,以後當個“第一功臣”,飛黃騰達。


    但要說忐忑,鄧晨的心裏還是有的。這算命占卜就像是丟硬幣,什麽可能都有,也有概率是巧合。


    最好是找到更多的證據。


    離開李府後,鄧晨找到心情好轉壞的劉演,問他要不要去找宛城的算命占卜大師蔡少公算一卦。


    這蔡少公也是遠近聞名的頂級術士,如果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和李通說法印證的信息,那劉秀的天命之子身份就坐實了。


    劉演想了想,自己這來宛城談合作沒談成,就這麽回去了也有點浪費,如果能從蔡少公那裏得到一些關於未來的指示,對自己之後的宏圖霸業也是大有裨益。


    於是劉演、劉秀、鄧晨,以及其他很多同道中人一起宴請了蔡少公。


    酒過三巡,菜過五昧。因為來這裏的基本上都是道上混的,眾人紛紛暢所欲言,大談天下大勢。


    劉秀不語,隻是一昧吃席,李家的席他沒撈到,這裏必須吃回本。


    席間,眾人終於向蔡少公提出了那個關鍵的問題。


    “老先生,您覺得在王莽之後,誰會是那個天命之子,下一任皇帝?”


    蔡少公倒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他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老夫之前對這個問題就進行過占卜預測,根據卦象結果……王莽之後劉秀當為天子。”


    在坐的人中,隻有鄧晨被震驚得差點抓不住酒杯,其他人的表現都比較平常,因為劉秀這個名字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全天下重名的人可多了。


    眾人能想到的最為出名的劉秀就是當朝國師,原名劉歆後又改名的劉秀。


    “老先生,您說的這個劉秀是不是國師劉秀呀?”旁人追問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啊,國師大人是王莽身邊的重臣,權力很大,本領也不小。”另外一個人分析道,“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王莽出事之後,他逆襲上位的概率很大呀。”


    蔡少公卻是高深莫測地笑著:“這就是更進一步的天機了,天機不可泄露,我也沒辦法說出更多信息。”


    宴席的氛圍因為這句回答而變得凝重。


    “搞什麽嘛,原來王莽之後還是他自己的黨羽上位呀,我還以為我能幹一番事業混出頭呢。”一個有些悲觀地說。


    “嗨呀,占卜預測這種事情說不準的,不用太放在心上。”另一個安慰道。


    劉演也有些掃興,一個勁地喝悶酒。本來今天被李通擺臉色就挺鬱悶了,這蔡少公還說天命之子不是自己。


    正在角落裏幹飯的劉秀見眾人一個個都是司馬臉,於是打算活躍一下氣氛,於是他跳上了桌子。


    “你們怎麽都想著是國師啊,我也叫劉秀,這天命之子怎麽不能是我呢?”


    “我站在這裏,向大家宣布一個事兒,我劉秀,就是天命之子!”


    眾人聽完哄堂大笑,房間裏洋溢著熱鬧的氣氛。


    “劉演,你弟弟是懂幽默的。”一個道上兄弟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你讀書三年雖然沒當成官,但這情商提高了不少嘛,都會炒熱氣氛了。”旁人也在附和。


    “這預言看來也就這麽回事嘛,小劉這是在用行為藝術提醒我們,不要太當真。”


    眾人繼續胡吃海喝、觥籌交錯,直到賓客盡歡。


    所有的人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所有的人都以為劉秀是在搞行為藝術開玩笑,就連劉秀自己的出發點其實都是為了緩解眾人的尷尬。


    但鄧晨當真了,並且覺得真得不能再真。


    “臥槽,我這小舅子以後必發達啊 ……”回去的路上他就一路在想。


    他打定了主意,必須趁著劉秀這個天命之子還沒有嶄露頭角的時候,狠狠地“雪中送炭”賣他人情,不然以後討好劉秀的人能排隊排到長安了,那個時候再去“錦上添花”,那就遲了,重量級也不一樣。


    而劉秀現在最擔心最在乎的是什麽?當然就是超絕白富美蘿莉陰麗華。對方現在已經越來越接近十五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陰家都要開始給她選夫婿了。


    陰家的大家長陰睦正在發愁,因為給陰麗華安排了很多個夫婿她都不滿意,按道理在這個位麵女大當嫁,都是家長來決定,不會搞什麽自由戀愛的,但陰麗華反抗很激烈,甚至以死相逼,主打一個非劉秀不嫁。


    於是趁著這個機會,鄧晨再度登門拜訪,給劉秀說媒。


    “不是吧,你還沒放棄,你是覺得劉秀那小子哪裏配得上我家陰麗華?”陰睦皺著眉頭,要不是鄧家和陰家世代交好,又都是豪門望族、世家門閥,陰睦都想把鄧晨給轟出去了。


    結果這次鄧晨卻是神神秘秘地說:“我這次來,是想告訴您一些證據,那劉秀絕非是池中之物。現在天下這麽動蕩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吧,過不了多久,就是階層和利益重新分配的時代,而這樣的時代裏,我們必須要找到那個天命之子……”


    鄧晨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陰睦,雖然算卦預測這種事情說服力不是很直接,但是鄧晨說的時候是十分肯定的狀態,講得陰睦一愣一愣的。


    陰睦半信半疑,開始在心中打起了算盤。


    現在陰麗華在鬧別扭,本來慢慢說服她就需要一個過程,加上這鄧晨說的這些預言都是有“權威站台”的,雖然劉秀現在完全看不出有什麽非凡之處,但投資本來就是有風險和難以預測的,況且這一波萬一真押中了,就不是小賺,是究極大賺,陰麗華可以直接變成皇後,陰家也能順理成章成為風光無限的外戚家族。


    “你這說得跟真的一樣……那我就讓陰麗華等這個臭小子幾年吧,不過也不可能讓我陰家千金一直等到變成老女人嫁不出去吧?他要是幾年之後還是這個默默無聞的樣子,你說什麽都攔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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