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李靜提醒,她都已經把南宮雲天拋諸腦後了,對,她還有靈藥要收集,看李靜僅回復一半的話,她就知道她話中有話,“對方是怎麽說的?”


    “對方說玫瑰樓若是拿不出誠意來,此次交易就作罷。”李靜偷偷的瞄了她一眼。


    “作罷?”


    千婉玉嗤笑了聲,南宮雲天打什麽鬼主意,她還是能摸透個一二了,不過外界對他的評價倒是還真的不差,視財如命,專攻人心。


    “其他靈藥,有什麽消息了嗎?”


    “藥劑工會那邊很少有人願意用靈藥交換,我已讓我們的人撤回來了,至於傭兵團,據說傭兵工會將我們這次的任務定為雙s級的高難度任務,我得到的消息是已經有兩傭兵團合作去取靈藥,他們還趁機花重金向我們購買靈藥所在位置的大致信息。”


    “直接告訴他們。”


    “是。”


    “你今日去雲天閣,隨意派個人去下請帖,就說我要在清風樓宴請南宮少主。”


    “少樓主,無需我親自去嗎?”


    千婉玉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也要看什麽身份的人才得讓你出馬。”


    李靜先是一愣,隨後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一係列的事情安排下去,千婉玉再次回到房內就發現九妹就趴在桌子上一手把玩著無牙的後肢,一手撐著腦袋朝著窗外的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無牙則是個沒心沒肺的,前肢還未好,嘴巴上咬緊了半根磨牙棒,就四腳朝天的姿勢也可以睡得很香,肚子上還蓋了一小塊布,前肢時不時的就抖一下。


    千婉玉就倚靠在門上靜靜的注視她,有時候她覺得九妹特別心細,有耐心,照顧起無牙和情花它們都是盡心盡責。有時候卻覺得對方太粗心大意,連自己的身份也不懂得如何遮掩。


    “九妹。”


    “七姐。”


    東方明惠見她走過來,立即就坐直了身體。無牙聽見聲音還眯了下眼睛,看到是千婉玉又繼續呼呼大睡了,嘴巴還特別執念的咬緊了磨牙棒。


    她順手捏了捏對方的後肢,無牙鬧騰了差不多一天,總算是睡著了,讓她意外的是對方那震耳發聵的呼嚕聲倒是沒出現,東方明惠心想下次就給它準備吃的,保準讓它一點聲響都發不出。


    “九妹,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戲弄我的時候是在我幾歲嗎?”


    千婉玉這話一出,東方明惠逗弄無牙的手指都抖動了下,神經都繃緊起來,她正襟危坐,心想不會吧,她刷好感度不是刷上去了,七姐突然提起這個難不成是打算秋後算帳嗎?


    即使如此,她還是努力將原主東方明惠的記憶從魂海最深處調了出來,她幹笑了下,“七姐,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事情來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之前的事情咱們就這樣揭過了?”


    千婉玉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安,以及剛剛房間內的靈力波動,她伸出手將對方的手握緊了,“放心,我隻是問問,其實就是看到無牙想起了那隻可憐的狗兒。”


    狗兒?


    一隻名叫小可憐的狗兒,這事大概是在她九歲時,她靈力毫無,七八歲東方家就會將適齡孩子送去主家檢驗靈力,一旦被定上廢材的標籤,幾乎在一個小小家族中再無翻身之力。她就是在這麽絕望中遇到了一隻不知從什麽地方鑽進她小院的狗兒,渾身髒兮兮的,還餓了好幾頓的樣子,無力的趴俯在地上哼哼叫。她覺得狗兒和自己一樣的可憐,給它取名小可憐,除了暗喻自己所處之境,還有一種與狗狗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這種憐惜感並未持續多久,當年的東方明惠,也就是九小姐,在同一年中被送往主家檢驗靈力,本是一代天驕,結果不知出了何種緣故,回到東方家後性情大變,別說是她,就是家中的幾個姐妹都被她明裏暗裏捉弄過,小打小鬧,加上九小姐的娘親也就是二姨娘算是東方爹爹最愛的女人,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即使她也是個半廢材,也極其受寵。


    東方明惠卻是心跳如鼓,她看到女主大人那陰鬱的神色就知道對方是記得的,記得她之前做過的所有事。這個小片段她也記得,女主大人本就沒有玩伴,爹不疼娘不愛,唯一的一個玩伴也就是一條小狗,結果,結果被原主給neng死了,還把小可憐做成了一道菜送給對方吃……


    “七姐。”


    看到對方嚇成這個樣子,千婉玉突然笑了。


    和記憶中那個飛揚跋扈咄咄逼人的九小姐完全不一樣,她真是眼瞎,一開始居然都沒確定,但看對方心虛的模樣,明顯是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青墨,依你看會不會出現一種特殊的情況,就是一體雙魂。”


    “你再多試試她。”


    一體雙魂這種情況是極其危險的,若是一方魂弱,便會被魂強的一方壓製,暫時壓製還沒事,持久下去就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也就是會被魂強的一方將其融合。


    到那時,她的九妹就不是她的九妹了。


    “九妹,我們就聊聊天,聊聊小時候的事情,好嗎?”


    千婉玉將她抖得不行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捂著,看對方這麽懼怕那段記憶,她甚至都想放棄了。可是不問,永遠都無法確定一個結果。


    她不想自己以後後悔。


    東方明惠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七姐露出溫柔的表情真是太恐怖了,她可以說不好嗎?完全不能。


    “咳咳,七姐你想聊什麽?”


    她假裝鎮定,可是一想到女主大人秋後算帳什麽的,她就控製不住自己啊。


    千婉玉摸了摸她的手心,發現對方都已經滲出了汗水,可見有多精緻,“也無事,就是想到有一次你把我推下河去,然後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嗎?”


    東方明惠連忙搖頭,看吧,這一樁樁的壞事全部都是原主幹的,難怪到最後落了一個慘死的下場,簡直是咎由自取。“七姐,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四姐。”


    劇本上是說東方麗珠和她提議,在大冬天看看鴨子遊水,那個時候的冬天真的很冷,蛇蟲鼠蟻都冬眠了,哪來什麽鴨子啊,結果就是千婉玉被她們推到了河裏去了,緊接著她也跟著不小心‘滑’下水,然後四姐在旁邊大喊救命。


    東方明惠現在想來,估計她這不小心也是她四姐幹的好事,計劃是四姐想出來的,結果她和女主大人紛紛掉到了河裏,差點凍死。對方倒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原來你們是故意把我推下河的?”


    東方明惠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把事情真相給說了出來,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好嗎?


    “七姐,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那個冬天不也重感冒在身,差點就——”就掛了。她自己也是個廢材體質,和女主大人簡直就是半斤八兩,在冰下待那麽長時間沒凍出個好歹來就不錯了。


    時間、人物、包括事情始末全部都能對上。


    千婉玉試探了幾次,發現每一次九妹身邊都有東方麗珠的參與,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要倒黴她們兩人好像都一起倒黴,不過在外人看來就好像兩人鬥了個你死我活,又兩敗俱傷的結果。


    “按照你這麽說,你四姐好像還真是別有用心。”


    千婉玉已經幾乎確定了九妹是有記憶的,偏偏兩個九妹所展示出來的性格完全不同,就以當年那個把小可憐宰殺,眼睛不眨一下的九妹和如今這個把無牙當做寶貝,連生命都要親自看顧的九妹做對比,簡直是天囊之別。


    “你之前和她雙修,應該可以在她魂海中看到她魂海是否特殊,包括她過往的那些記憶。”青墨提醒道,他是一個魂,根本沒辦法判斷東方明惠身上是否還隱藏著另外一個魂魄,就目前相處來看,一體雙魂不存在的。


    千婉玉又想起了兩道屏障,不管如何,她是確定了對方身體內就一個靈魂。


    “你細想一下,她突然改性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我快要離開東方家的時候,她突然和東方麗珠翻了臉,還用了法子設計了對方,傻乎乎的以此來向她示好。”千婉玉還記得她當時一臉討好的看著自己時的樣子。


    之後就是紫魔山脈,九妹展現了她獨有的和植物溝通的能力,以及追蹤技能。


    想到之前的過往,千婉玉心中頓生幾分懊惱,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她卻被當時的憤怒仇恨蒙蔽了心,以至於處處對她刁難,還時不時的給她臉色看。


    “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了。”


    千婉玉點頭,卻不在探究當時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可就算是一體雙魂,眼前九妹也戰勝了之前的那一個,不是嗎?她牢牢抓住對方的手就好了。


    “對啊,四姐可壞了,每次都是她指使我做,黑鍋我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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