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忘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更為震驚的是,他居然能夠破開演武台的防護罩,要知道這個演武台的防護罩,可是能夠承受住鬥元師級別的攻擊的。難道柳思忘剛剛那看似平淡的一腳,居然可以有超過鬥元師的實力?


    柳狂看著眼前的場景,也十分震驚,他覺得柳思忘強,但不至於強到這種程度。與所有人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台上,就連呼吸都似乎要忘記了。


    柳猛緩緩爬起身來,似是十分懷念的說道:“你跟你哥哥一樣強呢,這副場景想不到三年後居然再次出現,就跟命運一樣。是吧,柳思思。”


    柳猛的話,柳思忘完全不明所以,當提及柳思思時,柳思忘也回頭看了一下,卻發現這位俏佳人此刻已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雙目通紅,眼淚如雨水一般往下滴著。淚珠模糊了雙眼,看著眼前漸漸長大的柳思忘,柳思思不禁想到了三年前自己還小的時候,在優勝者對決裏,挺身而出衝破防護罩保護自己的柳軒來。


    場景是如此的吻合,說的話又是這般相似,記得當初柳軒也是這樣說的,“不要幹蠢事,還有我可以保護你呢。”


    “真是兩個白癡兄弟,都是笨蛋,大笨蛋。”柳思思現在已經是淚眼婆娑,梨花帶雨止不住。柳思忘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這下他終於是明白了,原來柳思思喜歡著自己的哥哥,也疼愛著自己。


    因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正眼瞧過任何一個男人,包括學院裏的一些天才,貴族子弟。


    柳思忘安慰似的拍了拍柳思思的肩膀,溫柔的說道:“姐,你放心,我會把我那個白癡哥哥找回來的。”


    聽到這話,柳思思肯定明白其中的含義,頓時激動了起來,抓住柳思忘的雙手,抽噎道:“你也要跟你哥一樣,去做傻事麽?”


    “這是我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我哥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的到來,等著我去,然後帶我一起去見我們的娘親。”


    “傻瓜,傻瓜。你娘親地位超然,根本不是你們兩個能夠撼動的,想要去見她更是不可能的,不要去了。”柳思思還是不死心,想要勸說柳思忘,讓他改變主意。


    不過柳思忘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然後便揮手喚人將柳思思扶了下去。三年前也是這樣,如同劃破天際的彗星一般,華麗而美妙的長尾,眨眼即逝。柳軒也是這樣強行闖入了演武台,震驚全場。


    那一段時間,在喀瓦城的客棧,茶樓,到處都能夠聽到關於柳軒強闖演武台的事跡。這一次,他後繼有人,他的弟弟柳思忘,更為霸道!隻是平淡一腳便闖了進來,還將化為元水的柳猛直接打回原型,將之擊飛。


    台下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看台上的族長、長老、還有一些邀請而來的賓客也驚呆了。


    “想去找你哥?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吧,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柳猛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柳思忘道。


    後者聞言,隻是淡淡一笑,擺出戰鬥姿態,已經不需要再用言語來表示了。


    “元水決,定海神針!”


    隻見柳猛對著虛空揮出一拳,那拳頭突然化作深藍色的元水,然後無限伸長,真如定海神針金箍棒一樣,直接朝著柳思忘轟擊過去。


    元水又稱死水,是最重的水,沒有浮力,因此如果被擊中的話,就如同被重物給敲擊了一般。這也是為什麽,之前與柳猛對決的人,無一不是斷手斷腳的。


    這還是因為柳猛對元水的操控十分精妙,如果稍有差池,斃命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像方才那一下,也是柳猛被柳思思的“鳳尾舞”給打得有點失去理智了,這才抑製不住的放出了那樣恐怖的大招。


    “你的招式與元素係的水係十分相似呢,甚至比他們更加優越,最起碼他們本身是不能化成水的。”柳思忘腦袋稍微偏移了一點,便躲過了這粗壯的水柱。躲閃得恰到好處,即不多一厘,也不少一毫。


    “不要分心來分析我的招式了,專心躲閃它就好了,不然我的元水殺傷力可是很大的。”柳猛話音剛落,直接那揮出去化作水柱的右手,又是一揮,這水柱不僅沒斷,居然如同長鞭一般飛舞起來。


    就好像一條粗壯的靈蛇,猛的朝柳思忘絞過去。但是柳思忘的玄天魔瞳早早就已經開啟了,在柳猛的右手有了動作以後,他便已經看到了躲避的途徑。


    隻聽見唰的一聲,台下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柳思忘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了,那條靈蛇般的元水柱撲了個空,失去了作用便被柳猛收了回來。待得柳思忘再次出現的時候,居然已經在柳猛的身後了,並且攻擊在其出現的瞬間也出來了。一記飛腿,對著柳猛攔腰踢去。


    雖然柳猛並沒有想到柳思忘會有這麽快的速度出現在自己身後,但感覺到讓他都毛骨悚然的危險後,條件反射般的讓身體化作了水的形態。而柳思忘的這一腳踢出後,對於柳猛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隻是踢在了一團水上。


    隻不過這水並不一般,因為這是元水。在穿過柳猛的身體的時候,柳思忘已經感受到了這元水的重量,就連自己這般強悍的身體都有些難以撼動。但是必須得強行穿透,不然的話自己這隻腳八成會廢在柳猛化作的元水裏。


    “不好!”看到柳思忘的這一記飛踢,柳狂大叫不好,他哥哥的招式他是十分清楚的。肉體與之直接碰撞,往往是隻會吃虧的,無論有多麽強橫的身體,也不可能比元水更加沉重。


    “在這方麵你也跟你哥哥一樣,神經大條。”柳猛笑了笑,又繼續道:“隻是你們倆不同的是,他是元素係,真正的元素係,而你卻什麽都沒有,因此你要戰勝我並不容易。”


    看著自己的右腿在柳猛的身體內,被元水擠壓著,血肉早已模糊,骨骼已經快要斷裂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覺一次一次傳入柳思忘的腦海,但是他依然心如平鏡,毫無波瀾,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樣。


    “心至恒,則無畏;心至恒,則無痛;心至恒,則無傷;心至恒,則無情。”


    不動明王咒在柳思忘心中誦念起來,整個人再次進入了那種心恒之境,世間萬物萬法都無法撼動自己的本心,本心不變,則身不變。


    體內的武極之力也極速運轉,全部匯集到了那條被柳猛束縛住的雙腿之上。


    直到這時,柳猛才感覺到一股恐怖力量好像融入了自己的體內,而這股恐怖力量的源泉就是柳思忘這條束縛在自己身體裏的腿。感應到這未知的危險後,柳猛想立馬放開這條腿,水一樣的身體立馬散去,想要遠離這股恐怖的力量。


    但是為時已晚,武極之力已經在柳思忘的右腿上凝聚,有規律的震動著,並且頻率越來越來,更為恐怖的是,這頻率似乎有些暗合天地律動,感覺就像是天地心髒在跟著這頻率一起跳動一般。


    頭一次有了這樣感覺的柳思忘,自己都震驚了。這亂神步究竟是怎樣的招式,居然如此深奧,暗含天理。


    隻聽見啵的一聲脆響,柳猛的身體居然猛地爆炸開來。水花再次飛濺,而這時柳思忘的腿才得以解脫,但是已經變形,扭曲得不成樣子,就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腿一樣。不過在進入心恒之境後,這點痛苦他是感覺不到的,並且進入這個境界後,武極之體會變得比往常更加強大,恢複能力更加強橫,現在這腿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恢複著。


    看得台下的人目瞪口呆,一個個都把柳思忘當成怪物一樣看待,若不是確定這柳思忘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那個,都懷疑是不是什麽奇異元獸化作人形來侵略人類領地了。


    而被衝得四散的水花,仿佛有靈性一般,在地麵蠕動,緩緩的匯聚起來,最後化成柳猛的形態。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好受,一手捂著胸口,臉色十分蒼白,呼吸有些急促。


    喘息了許久後,隻感覺喉嚨處一熱,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來,顯然是被方才那一擊給震得重傷了。在這口淤血吐出來之後,臉色才漸漸有了血色,身體也開始恢複起來,這時才勉強的站了起來。


    “你果然跟你哥哥一樣的強大,也一樣的自信。”柳猛擦了擦嘴角的淤血,淡淡的說著。不過並沒有什麽怨言,看樣子是輸得心服口服了。


    “你也很厲害,能夠把元水操縱得這樣熟練,在比試能夠隻是將別人打殘而獲勝,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柳思忘是故意這樣說的,就像是想為柳猛平反一樣,告訴所有誤會他的人,他已經手下留情了。明眼人自然是聽出了其中的用意,頓時心中對柳猛的怨恨也少了許多,就這一下也讓柳家的年輕一輩們之間的關係凝聚了不少,比之以前也更加團結了。


    柳戰站起身來,一臉傲氣的掃視了台下的眾人,然後大聲道:“那麽我宣布,獲得未來家主資格的是柳思忘!”


    “等下,父親。”柳思忘站於台上,朝柳戰鞠了一躬,然後才繼續道:“我覺得我並沒有擔任家主的能力,比起我來,我覺得現在有一人更加能夠勝任。”


    張軒冥聽到柳思忘的話有點驚訝,心想著原來柳思忘這般拚命的修煉,並不是為了家主之位啊。


    而柳戰聞言也有些驚訝,他驚訝的是柳思忘居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將這個家主之位推給別人,於是正色道:“說說看,是誰?”


    “柳狂!”


    “柳狂為人輕浮,心智不堅,之前與你一戰走火入魔,被你而救,這就說明他的心境尚淺,怎麽會有擔任未來家主的資格?”


    “不,那是之前的柳狂。現在的柳狂,有著大佛之心,無善無惡,不驕不躁,不嫉不恨,以真理見明心。既不偏袒,也不針對,這才是一個家主最應該做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便先讓他擔任未來家主,三年的實習時間,在這實習期間,我們一眾長老都會仔細審核,如若合格,那便讓他擔任家主,而我則退位當長老。如若不行,三年後演武大會再度開始,便重新競選未來家主之位。”


    “多謝父親。”柳思忘再度朝柳戰鞠了一躬,便轉身下台。


    這時身後傳來了柳猛虛弱的聲音,聲音極小,道:“謝謝,我弟他從小就渴望著自己長大能夠當上家主,成為你父親那樣威風的人物,所以他一直努力著,同樣也嫉恨著你。不過沒想到你願意冰釋前嫌,還將這麽重要的位置讓給他。”


    “沒什麽,柳狂他現在與以前不同了,我隻是理智的分析利弊,並沒有任何同情偏袒的意思,現在的他比我更加適合當這個家主,我相信他能夠將柳家經營得更加強大。並且再過不久,我也將離開柳家,踏上尋找我哥的道路,若是被家主這個身份束縛的話,會阻礙我的前行。”


    “雖說如此,但我還是要說聲謝謝。”柳猛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誠摯的向一個人道謝,更是他第一次向別人低頭。


    遠處的柳狂看了兩人,古井無波,一臉淡然。他能夠猜到兩人之間在說些什麽,他也能夠猜到自己的哥哥為何而低頭。內心是感動的,但是這沒必要表達出來,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份內的事,不要讓自己的哥哥白白向別人低頭。


    夜裏,柳家大廳熱鬧非凡,觥籌交錯,一片歡喜之聲。今夜是演武大會圓滿結束的一夜,自然值得慶賀。而柳戰見自己的兒子終於有了出息,心情大好,在酒桌上開懷大飲。這一次張軒冥則與柳思忘坐在了一桌,還有大小姐。隻不過大小姐隻是滿臉羞紅的低著腦袋不停地吃東西,卻不敢說話。


    要不是柳思思坐在其身旁,不停地跟她搭話,恐怕她這樣吃下去,非把自己撐死不可。


    張軒冥坐在柳思忘的左邊,而在其右邊則是柳狂與柳猛兩兄弟。四人交流著修煉上的心得,特別是在交流到心境上時,柳思忘與柳狂兩人表現出來的道義,深奧晦澀,卻又大義明心。


    兩人在講述到各自的心境和各自堅持的道時,一個又一個新鮮的詞匯進入張軒冥與柳猛的內心,聽得兩人是嘖嘖稱奇。道,這個字在心元大陸是不存在的,心元者所要堅持的就是不停地修煉心元力,然後不停地修習強大的招式,根本沒有悟道一說。


    不過,就在柳家中的氣氛達到最高潮時,一道沙啞而又十分突兀的聲音貫徹整個喧鬧的大廳:“看見各位如此歡喜,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但是抱歉,請記住今晚的歡樂,然後把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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