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相互對視,眼裏難掩震驚和崇拜。哪怕是精神閾值曾經排名第一的徐部長,治療一名des值超過90的患者都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將des值降到59。可是眼前這位卻隻用了十分鍾就一次性治療了八名des值超過95、四名des值達到70的患者,且一步到位,全都降到了正常值!這難道就是強者間的差距嗎?醫護人員打量著解吟,見他沒事人一樣,主動關心道:“您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到休息室休息會兒?”敬稱都用上了,可見對方豐富的內心活動。解吟倒不覺得累,他能感受到自從小樹苗出現後他的精神力變得更為充盈,不僅治療速度變快,精神力恢複也快了很多。想到茂局安排來接他們的車還有半小時才到,解吟便沒有拒絕醫護人員的好意。途中解吟去了趟衛生間,一樓衛生間正在維修,他去了二樓,下樓拐彎時不小心與一人相撞,那人捧著的資料灑了一地。解吟沒及時刹住車,正好踩住一遝飛出來的文件上。“抱歉!”解吟把文件撿起來,拍了拍遞還給對方。“是我該說抱歉才對,我走的有點急,沒撞著你吧?”這是個模樣很是英俊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潮牌,手上戴著一塊特殊工藝製作的機械表,下嘴唇打了一枚蛇形唇環。他接過文件,蹲下身撿其他散落的資料。解吟蹲下身幫忙,對方見狀道了聲謝,解吟撿東西的手卻是動作一頓。在他手邊的是一張正麵朝上的相片,黑白照,相片泛黃,寬敞的房間躺著一個骨肉嶙峋的少女,手腳都被束縛在手術床上,好幾台監測儀實時檢測少女的各項指標,一旁推車裏還胡亂堆放著很多粗暴使用過的器械。照片最底下三行小字寫著:拍攝於1910年1月1日拍攝地點:門斯研究所拍攝對象:0號。“你知道她嗎?”解吟抬頭,年輕人把相片捏在指間,垂眸看他。解吟搖了搖頭。年輕人用舌頭撥了一下唇環,那條蛇是可以動的,一下就換了個位置:“我想也是。不過她的名字你應該熟,128事件幸存者,史上第一位被發現的向導,細亞。”解吟蹙眉,相片裏看向鏡頭的少女空洞的眼神,讓他想到了唐諾:“這個門斯研究所……”年輕人:“哦,原本專門負責研究哨兵向導的,後來《哨兵向導保護法》通過,就解散了。”解吟沒聽說過門斯研究所,對細亞隻知道128事件她被帶走後便一直留在艾格裏,1914年作為後勤參加戰役,四年後在西水橋戰役中意外犧牲。更多關於細亞的細節課本和內網都沒有。如果相片裏的少女真是細亞,那麽在《哨兵向導保護法》通過的五到十一年間,她都遭遇了什麽?解吟後背寒意陣陣:“你怎麽能確定相片裏的少女就是細亞向導?”年輕人謝相年聳肩:“在我父母的精神世界裏看到的,他們共事過。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時間才過去一百多年。“哦我忘了,你們應該都不知道吧,畢竟你們接受的知識體係裏可沒有這個。”這人是故意跟他說這些的。一條精神觸絲悄然探出,對方卻忽然道:“別這樣試探我,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感覺得出來,是嗎?”解吟確實沒從對方身上察覺到惡意,有的隻是些許雀躍的好奇與打量。解吟把東西交給對方站起身,對方還蹲在地上看他,解吟轉身離開,卻不想對方忽然拉住他整個人撲了上來!解吟:!果然太依賴向導的能力是不行的。解吟在對方撲過來的瞬間回身一個肘擊砸了過去“砰!”巨大的衝擊波從另一頭襲來,玻璃窗破碎,警報器響徹整個特安局。走廊拐角處,飛塵落地,謝相年扭頭看了眼後背被碎片劃傷、火蛇舔過的傷口嘖了聲:“你們都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解吟驚住,完全沒想到會突然發生爆炸,也沒想到對方撲過來竟然是救自己。“你叫什麽名字?”謝相年湊得很近,呼吸都吐在解吟臉上。解吟撇開臉:“解吟。”謝相年輕笑,他把解吟的名字在嘴裏過了一遍,天花板傳來震動聲,想必是特安局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他歎了口氣:“愉快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的。”謝相年笑著一步步後退到窗邊,衝解吟做了個salute手勢:“我們有緣再見。”說罷從窗口跳下,眨眼就不見了蹤影。裴行殊上來看到解吟沒事剛鬆口氣,突然窗外又是“砰”一聲巨響,距離他們三千米的一座歌舞劇院瞬間燃起熊熊烈火。幾乎是微秒間裴行殊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電話另一頭響起餘風的聲音:“電話打通了。”緊接著是謝春鳴的聲音,聲音焦急:“老大你和吟吟還在羅州市嗎,你們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你們是不是遇到零組了,你們受傷了嗎?”裴行殊:“別多想,我們現在還在特安局裏,這裏剛發生了爆炸,有人攻擊了局裏的通訊係統。”“是零組!他們攻擊了歌舞劇院,挾持了裏麵的演員和觀眾開直播虐殺,是那群泯滅人性的瘋子!”裴行殊還要說什麽,突然他回過頭解吟不見了。他趕緊追過去,一把抓住往樓下跑的人。解吟說:“我就去看看。”裴行殊低頭,解吟手裏拿著手機,手機畫麵燃起熊熊烈火,幾百人蹲了一片,驚叫著縮起身體生怕被火舌卷著,而屏幕中央,是一個笑得樂不可支的綁著馬尾的男人。裴行殊立刻就想起這人是16年前銀行直播凶殺案中把小解吟擰出來“表演”最後被救走的嫌犯,馬百紋。裴行殊:“一起。”兩人不到十秒就到了樓下,此時的特安局整個都行動了起來,各部門聽從指揮行事,一部分進行危險排查,抓捕可疑人員,一部分前往歌舞劇院救援。一輛輛車停在門前,特案科隊員魚貫而入,片刻越野車便迅速駛離。有工作人員認出解吟是剛剛為幸福小區居民治療的s級向導,聽他說要車立馬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他。路上,解吟一直在關注直播,也從直播中看到了馬尾男的精神體鬣狗。裴行殊見他盯著那隻鬣狗,知曉有部分信息國家是不會對外公布的,便解釋:“零組全員都是由哨兵向導組成。”解吟一怔,突然明白那時候他迷迷糊糊看到的或許並不是瀕死的幻象,而是在馬尾男差點殺了他時,誰的精神體及時衝進來救了他。事後解吟因為這次襲擊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對此國家是有專項補償金的,於是解遲便收到了一大筆補償金。自此解遲便一發不可收拾,有人打他或者給他開瓢,解遲都會領著他上門要錢,這成了解遲的收入來源,解吟因為這事做了很久的噩夢。原先他隻知道零組是國際危險組織,上個世紀便已存在,百年間發展壯大,最近二十年越發猖狂,在各個國家頻頻發動襲擊。零組最大明顯的特征便是每次在發動襲擊時都會進行現場直播,再用破壞力驚人的炸彈進行轟炸,造成大麵積傷亡和環境破壞。每一次襲擊所帶來的影響都會讓整座城市甚至整個國家的居民陷入長時間恐慌。現在想想,他們想要的或許不僅僅是人命,而是散播恐慌。這不像是單純的作惡,而是恨,他們仇恨人類。……兩人到達目的地時歌舞劇院已是濃煙滾滾,高樓傾斜,嘶鳴的警笛消防和黃色警戒線將歌舞劇院整個包圍起來,附近居民緊急撤離,十幾輛警車將大門堵住,幾十名武警正在與樓內的嫌犯溝通。現場看不到一個普通市民,然而解吟卻感受到有人在哭,有人在祈求,有人在恐懼,有為別人的,也有為自己的……各種複雜的情緒厚重的擠壓在空氣裏,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特案科同事已經潛入了大樓內部,周武衡看到車上下來解吟和裴行殊眼睛一亮:“解向導請您幫個忙!”解吟立即同意。解吟身邊還跟著位s級哨兵,本著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周武衡給解吟遞去耳麥,又示意裴行殊。裴行殊接過。周武衡便開始叮囑注意事項及任務內容,當然主要是對解吟說的,末了解釋:“局裏被炸的位置正是醫療科,今天不少向導都跑去觀摩您的治療,醫療科坍塌時向導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結果直接就被困裏頭了。”解吟眉峰微蹙:這也太巧了。歌舞劇院今天有表演,現場來了很多領導、親屬和觀眾,事發時一部分人跑了,還有一部分被挾持,被挾持人員預計五百一十六人。其實自從零組的出現後,凡是重大節日、活動當地都會提前預防重大襲擊,可盡管如此也抵擋不住零組的神出鬼沒。穿過狼藉的公共大廳進入觀眾席,衝刷眼球的是到處噴濺的血跡、掙紮的手印和肢體扭曲的屍體,他們瞪著眼睛,驚恐永遠留在了他們的眼睛上。解吟眉頭緊蹙,前所未有的恐懼情緒像壓力機般快速朝他壓下來。解吟快速朝著情緒來源跑去,終於在歌劇廳看到了抱頭縮成一團的幸存者,兩名穿著尋常的哨兵一邊進行直播,一邊進行拉演員出來表演節目再射殺。美洲虎和叉角羚看守著人質齜牙咧嘴,那是解吟第一次從哨兵的精神體上看到獸性。解吟能感覺到有人埋伏在周邊,犬科精神體厚實的肉墊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鼻子動了動,其主人比了個手勢,示意有炸藥。周武衡看到,衝解吟做了個“2”的手勢,意識是能同時搞定兩個人不?解吟點頭。周武衡一笑,隨即倒數三個數:“3……”“2……”“1!”特案科發動進攻,哨兵見狀立馬引爆炸藥!兩條精神觸絲立即分開鑽入嫌犯哨兵腦中精神控製!引爆器掉落,被草原鷂叼住。特案科將人撲倒,幾百個幸存者同時發出驚叫呼:“這裏還有炸藥!這裏還有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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