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抬起右手指向隱在靈植間的石板小石子路,“沿此路往上不足百米便能瞧見。”“好。”“怎麽分?”三人站在院子中央看著左右和前方的三個房間。“我皆可。”蘭淼淼提議,“不如自己先去自己想住的房前,若是隻有自己選,那便就定下了,若是兩人,再兩人商議如何決定,可?”“行。”“可。”“那便開始吧。”蘭淼淼說完往右邊的房間去。三人去往了不同的房間,寧子政走向中間,慕容洵去了左邊。蘭淼淼回身一瞧,三人都各自站在不同的房前,笑道:“這倒是剩了不少麻煩事。”說完轉身打開房門進入。“這裏便是九方首席的住處,您自行進入便好,若是想添些什麽,同內務說一聲便是。”許一站在院外的台階下道。“我知道了。”九方夕燁簡單看了眼院外的景色。“那麽在下告辭,希望九方首席在此住得舒心。”許一行禮離開。九方夕燁推開院門走進院子,院裏比外邊靈氣高,應當是布下了聚靈陣,又是在靈脈靈眼上。靈草靈花裝點著不小的院子,還有個不算大的活眼池,靈蓮開著幾朵,生得不錯。整個院子還算精致,色彩不少,但頗為低調。“這個可比昨日那個好多了。”小鳥環視一圈道。“一個臨時住所,一個首席住所自是不同的。”九方夕燁繼續往裏走,去看看屋裏是什麽樣。房門一打開,先瞧見的是位於中間的會客的堂屋,鏤空雕花裝飾,矮榻和矮桌靠牆而放,旁邊還有兩列共四個坐處。以堂屋為中心,一邊是寢室,一邊是簡單的書房和修煉處。九方夕燁簡單轉了一圈,紗幔和垂簾分隔房屋,將其分成不同作用的屋室,也有屏風遮掩,還算不錯。院門外有內務到達,“九方首席,我等送物品前來。”“進來吧。”九方夕燁坐在主座上。“是。”進來的共兩人,行禮道:“見過九方首席。”“嗯,就放旁邊。”“是。”兩人放下各式物品,其中一人問:“九方首席可需要仆從?若是需要,有什麽要求,我等將為首席尋來供首席挑選。”“暫時不需要,下去吧。”九方夕燁不需要仆從照顧,有時也覺得仆從麻煩。“是,我等告辭。”兩人行禮退下。九方夕燁將放置在不遠處的托盤隔空取過來,他這屆的院服是玄色的,以銀絲組成的書院圖騰和袖口、衣擺、衣領處複雜的花紋。“還統一穿著嗎?”小鳥問。“自然,這是應天書院的象征。”九方夕燁直接換上。九方夕燁本就白,玄色襯得他更加白皙,腰帶係上,勾勒出他偏細的腰身。院服不僅僅隻有衣裳,鞋也是有的,短靴樣式,與衣裳同色,兩側是簡單的銀白色花紋,從鞋底蔓延到最頂端。剩下的還有象征首席的頭冠,綴以一寸半左右大小的龍血玉的半鏤空銀黎金,鏤空的樣式是祥雲日月,精細且複雜。九方夕燁把頭冠也換上,隻束了一部分長發。小鳥繞著九方夕燁看了好幾圈。“怎麽不說話?”這麽安靜可不像是小鳥的性格。“感覺很不一樣。”小鳥道。“哪裏不一樣?”九方夕燁問,將其餘的東西都收進儲物袋,一邊取過注意事項,隻是一個半個巴掌寬的木片,神識探進去簡單查看。“這身衣裳我剛剛看覺得一般,你穿著就好看了。”九方夕燁輕笑一聲,“你就在糾結這個?”“沒有糾結,就是在想是什麽原因。”小鳥停在九方夕燁身前,抬頭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是我好看,所以身上的衣裳也好看了。”“是。”小鳥恍然大悟。“這衣服會不會太普通了,平平無奇。”小鳥又道。“你太小看它了,可以抵擋化神期全力一擊,毫發無損的那種。”院服本就是法衣,材質自是好的,最重要的是上麵的圖騰,是抵擋攻擊的最重要存在。“感覺發冠更好些。”“這發冠既不能防禦,也不能攻擊,它是起增益作用。”龍血玉可不常見,還是這麽大一塊,對修煉可起增加靈氣吸收速度,穩定體內靈力的作用,而銀黎金本就是中性穩定的存在,適合所有人。應天書院果然有錢,不愧是最久遠的大勢力。九方夕燁這下更明白問什麽他們三兄弟都被扔來了。不僅僅是九方君的私心,更是來了自然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在哪裏修煉都是修煉,既能修煉,對他們來說又能免費得到大量的資源,何樂而不為呢?第24章清晨,九方夕燁前往主峰正廣場,剛出發便遇到同樣出發的寧子政三人,不過等著他的意圖太明顯了些。九方夕燁沒那麽在意,四人禦空飛行迅速前往正廣場。男子和仙子的衣裳都是一樣的,隻是上身的感覺不同,仙子會更修腰身一些,廣袖和衣擺飄逸些。“見過九方首席,主席安好。”抵達正廣場後,見到九方夕燁的各學員皆打著招呼。“嗯。”九方夕燁若是平時會站在邊緣位置,但現在不同,他隻能站在最前麵的中間,寧子政、慕容洵和蘭淼淼隔著兩步距離站在他身後。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的有小聲談論的。有幾個仙子道:“首席未免太好看了些。”從她們的視角看過去是九方夕燁的一小部分側臉和背影,腰身偏細但她們都知道多有力量,站在最前麵就算是沒有說話,筆直的身姿照樣吸引人。“看上了?”“你敢說你未看上?”“此等人物,我自是隻能看看,不敢妄想,這般養養眼也是不錯。”“誰不是這般想呢?不過與九方首席同屆也算是不錯的一件事,這樣的人物可是少有,這般還能算個同窗。等著挑戰日,我也要感受一番與九方首席對戰會是什麽感覺。”“聽起旁人說的確實是與咱們觀戰的感覺不同,似乎衝擊力更大。”“怕是挑戰日所有人都會選九方首席呢。”“想挑戰的自是會的。”挑戰日不是每次都需要參加,但隻能隔一次,主動挑戰和被挑戰皆算參與,不能一直參加。很快所有人都在規定時間內到達,間隔不同距離分散著站在廣場上。整個正廣場上都是玄色衣裳的學生,放眼望去,最明顯的區別僅是頭。書院沒有冠飾統一,且不說男子和仙子本就打扮不同,就是男子的發冠也各式各樣。應天書院一屆共百年,前三十年才會集中學習,而後便看自己的想法和條件來決定後麵如何繼續,可時常調整。他們如今在這裏集合是為了分出將要去的院子,一百六十人將以二十人為一院,分成八院。而九方夕燁的則早早定下,首席就在甲子院,往下分別是乙醜院、丙寅院、丁卯院、午辰院、己巳院、庚午院、辛未院。其分院標準以資質為重,修為為輔,半年一換,隨著年份增加,修為占比會逐次增加。不同的院待遇也自是不同,以此來督促學生進步。畢竟不努力,自是會被別人超過,落在後邊,損失修煉資源,這便像滾雪球一般,一旦落下,很難在追趕上,其要付出的努力將加倍。站在高台上負責此屆的長老正念著各個院子的人名。甲子院都是上等資質,寧子政踩著甲子院的最低線被分進了甲子院。“我就知道。”寧子政鬆了口氣,揚起頭。“誰方才緊張得捏緊拳頭又猛眨眼的?”蘭淼淼道。“半年後若是被擠出去,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慕容洵頭也不轉地道。“進了甲子院出去便算我輸,可要定個賭注什麽?”寧子政方才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畢竟他還算年幼,一百六十人裏年歲他隻比九方夕燁大,與他同齡還有幾人,修為在這屆中也不高,雖然覺得自己有可能能進甲子院,但也有可能在乙醜院。最終是進了甲子院,那麽保持在甲子院寧子政是有足夠的信心。“沒興趣。”“你的事怎麽還扯上我們了?誰管你在哪兒。”蘭淼淼翻了個白眼。“該走了。”九方夕燁出聲提醒。他們要跟著甲子院的院長前往甲子院,正式開始在應天書院的學習。九方夕燁一邁進甲子院,就感受到令牌再次發生了變化。在九方夕燁成為首席時,令牌便添上了代表首席的花紋,此刻則是在正麵右下角顯示了‘甲子’,僅看令牌便能得知每位學生的基礎信息。“位置自己定。”已經坐在上方的白發白須夫子道。夫子相貌其實並不蒼老,不過年歲應當是大了。九方夕燁毫不猶豫坐在了最後一排的靠窗位置,可以看見山間流雲,高山雪景,還有仙鶴靈獸。窗外便是懸崖,有結界存在,隔絕了崖邊狂風,撫進來是輕柔的,清新的微風。寧子政三人也選擇坐在了他周圍。獨人獨坐,矮桌坐墊,位置之間前後左右皆間隔九尺,實際的人與人之間會隔得更遠些。夫子見所有人坐下後,撫著自己打理得極好的編著小辮的白須道:“我是教授你們基礎知識的夫子,我名韓朝雪,你們叫我韓夫子便是。”“韓夫子安好。”“嗯,咱們的第一節課學的是各州名稱、位置、特點、如何辨別等。”“當然,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各州名稱和位置,可能會覺得這節課是浪費時間。但實際上,若是你意外傳送到某一個未曾去過的地方,周圍也沒有可詢問的人。如何第一時間辨別自己所在的位置,獲取足夠的信息,這就是這堂課所要講的東西。”韓朝雪耐心地解釋著,不給他們反問的機會。韓朝雪抬手一揮,空中展現著各州位置和名稱,隨後韓朝雪放大到南禹州,取出一根細棍指著空中的地圖,“這裏便是我們如今所在的應天書院。”韓朝雪畫了個圈,“這就是大概書院的本體。”韓朝雪又擴大範圍,“這些則都屬於書院……”九方夕燁一邊指間繞著雷電,一邊聽著韓朝雪授課。他其實已經知道很大一部分,但細節聽一聽也不錯,韓朝雪上課也頗有意思,不是什麽老古板,這般結合實際的授課,九方夕燁覺得比自己看書有意思。九方夕燁感受到袖子裏的動靜,在小鳥開口前先道:‘出來就別說話,安靜一點,我在上課。’‘好。’小鳥回了九方夕燁,從袖子裏鑽出來,站上了矮桌,也聽著韓朝雪講的東西。九方夕燁指間的雷電控製得極好,不會影響周圍,他隻是壓縮靈力和練習控製靈力,同時吸收靈氣補充。每人座位上也存在著陣法,互不幹擾,九方夕燁自然可以做自己的事。小鳥看著空中展示的地圖,問:‘那個塵寰州是什麽地方。’塵寰州被單獨展示在一邊,沒有具體的邊界。‘靈氣稀薄之地,凡人棲息地,修道之人非必要不允許進入,有結界存在。’九方夕燁又補充道:‘不過因靈氣幾乎是無,修者也不會去。’‘這裏不也有凡人嗎?為何它要弄得如此特殊?’‘這裏雖說有凡人,但凡人之子也有可能生出靈根,但塵寰州完全不可,隻有凡人,靈植也無法生存,於是在千年前便隔絕開,讓他們自由生存。’‘那就是說千年前還未隔開?’‘嗯。’其實塵寰州曾經也不是現在這般靈氣稀薄,雖然是各州墊底的存在,凡人眾多,偶爾也是有可修道之人出現。要知道九方夕燁的母親嵐姬就出身於此。不過在嵐姬離開後,有靈根之人越發少有,靈氣急速減少,對靈氣要求最低的靈植都無法生存,本就少有的靈植很快便在塵寰州消失。於是千年前便由三位大乘期修士設下結界,將其與其它州隔開,形成一個小世界,其中的凡人再離不開此界。其實塵寰州原本的位置也比較特別,與其它州完全沒有連接的部分,像是獨立存在,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多不能理解的事。如今塵寰州從修真界剝離開,自行發展指不定能像他原來的世界那樣。九方夕燁已經很久沒想上一世的事,他本來就是隨遇而安的性格,不在乎在哪裏,活著便好,在哪裏活著都是一樣,不過是做的事不一樣了。人生在世想得越多越累,他喜歡輕鬆一點。九方夕燁甚至可以說完全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九方夕燁,九方夕燁是他,是嶄新的人生。他不覺得有些事是他難以下手的,好與壞的界定標準本就沒個真的不會變化的規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