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要欺負老實Beta 作者:羽毛兒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文文,你是不是瘋了,那可是嚴令禁止的危險手術,就算你要冒風險去做,也不該惦記上音音的腺體啊!”寒風陡起,許嘉音渾身發冷。“他是我兒子,這世上隻有他的腺體跟我最匹配,手術成功的概率的最高,沒了梁先生,我以後怎麽辦啊?”“那音音以後怎麽辦啊!他還能活嗎!”“我隻是要他的腺體,他還有生**,他還是omega,這世上,隻要是個o,到哪裏不是一堆人搶著要!他在學校裏認識的男人多了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勾搭上了喬家的少爺,本事大了去了!”“你以為誰都像你?”“我兒子當然像我,要不是我給他那張臉,他能在學校混得風生水起?”“你”小江爭執不過蘇文文,破罐子破摔,大吼不理她了,不管她了,紅著眼睛奪門而出,一低頭,看見站在樓下的許嘉音。今晚的事情,對許嘉音來說,其實沒有太突兀,早些天他曾在商場遇到梁家的保姆,保姆告訴他,自從那天出事後,蘇文文變了一個人,整天和梁先生大吵大鬧,梁先生公司裏出了問題,本就夠煩,被她這麽一耗,索性起了離婚的念頭,要將她掃地出門。許嘉音站在幽冷的夜風裏,對著二樓的小江輕輕微笑,“你問她,是不是我死了她就能幸福了?”話說完,蘇文文像條瘋狗從房間裏衝出來,“許嘉音!你不愧是那個男人的種,我瞎了眼,竟然把你養大!”許嘉音說:“我也覺得,你給我刀,我現在就把腺體挖給你。”蘇文文冷笑著,“你以為我真犯得著求你!”她走了,高傲地仰著頭,高跟鞋的聲音一直延伸到巷盡頭。那之後沒多久,蘇文文死在了黑醫院的手術台上,醫院的人卷了她的錢跑了,警方通知家屬認領屍體,發現梁亮公司破產欠了一屁股債,早已下落不明,不得已聯係正在上課的許嘉音。許嘉音在警察陪同下見了蘇文文最後一麵,白布之下她美眸輕闔,那副動人樣貌擁有不敗歲月的神奇力量,她還活在醒來就能挽留住丈夫的幸福美夢裏。人們紛紛歎息,歎息聲裏,許嘉音坐在粘過雨水的台階上,望著前方櫥窗的玻璃裏映出倒影。這是他的跟蹤狂,露出馬腳最多的一次,隻要他悄悄繞過去,就能當場抓個現形。他卻隻是靜靜看著櫥窗玻璃,遺憾那是麵玻璃而不是鏡子,隻能依稀看出是個男孩,和奶茶店老板說的一樣,很高很帥。他埋下頭,靜靜享受這份詭異的陪伴,直到雨點又一次落下來,警察們出來扶他起來,他們一起經過黯淡的櫥窗,經過藏進柱子後麵的跟蹤狂。至此,許嘉音成了徹底的孤兒,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期盼母親的愛了。第31章 撞見許嘉音身上有一點與所有同齡人不同,他把很多事情看得很透,或者說,他比很多事情看得悲觀,但又從中找到一條方法,讓自己得以繼續保持活下去的信心。他的動力就是小江一家,那是他生命裏最不可替代的重要部分。期中考試的幾天,他沒再見過周赦。這倒也不能說明什麽,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周赦也不大主動聯係他,這當然是性格使然,但一天幾下下來,他竟然覺得有些無聊。他的生活太孤寂了,當年心理醫生建議他尋找伴侶,開始他抗拒,後來試著嚐了嚐有人陪伴的滋味,便一發不可收拾。偶爾許嘉音也會自嘲,他不愧是蘇文文養大的小孩,那套遊戲花叢的手段經驗,仿佛天生安裝在骨子裏程序,隻要願意啟動,他能混得比蘇文文還如魚得水。他與她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他還懂得珍惜身體,沒有下賤到隨便帶男人回家滾床單。他已算不清和多少alpha玩過曖昧,對他而言像是永不完結的戀愛遊戲,如果有一天他累了,估計再也無法重新回到沒人陪伴的孤獨裏,誰知道怎樣是個頭呢?他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接受了喬嶼森的邀請,在周六晚上獨自出門赴約。喬嶼森預訂的餐廳在一座摩天大樓的頂層,距離學校足有一小時車程,但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好巧不巧,之前不久被他分手的一位alpha也帶他來這裏吃過飯,大堂的服務生對他還有印象,見到他身側換了別人,眼神微微怪異。可這又怎樣?許嘉音習慣了怪異的目光,從小就習慣了。蠟液在蓄積,燙豁了一個口,一股腦地往下湧,火焰霎時間竄高了一截。喬嶼森抬眼看對麵的許嘉音。至少兩分鍾前,許嘉音低頭拿出手機,之後一直保持著看屏幕的姿勢,不見其他任何動作。他微笑道:“嘉音學長,菜不合胃口嗎?”許嘉音緩緩抬起頭,手裏的手機屏幕熄滅下去,變成反光的黑色鏡子。飯桌上看手機,對喬嶼森這樣的人來說,應該是非常沒教養的行為吧。他輕輕一笑,“沒有,挺好吃的,你常來這家店?”喬嶼森坐得端正,“那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在等誰的消息?”許嘉音隻笑不語。喬嶼森猜對了一半,但他沒有在等消息,而是思考要不要回複。幾分鍾前,他看到周赦的微信,那笨蛋beta約莫是開竅了,破天荒地問他有沒有在宿舍。但凡這消息早點發來,他也不會因為無聊答應喬嶼森的晚餐邀約。稍作思考,許嘉音挑出幾張開飯前拍的照片,發了一條帶定位的朋友圈。做完這一切,他安心放下手機,對喬嶼森甜甜一笑,“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在糾結用哪張照片發朋友圈。”喬嶼森半開玩笑地說:“現在才想起來發朋友圈,有沒有我的照片?”許嘉音吐吐舌頭,“原來你給拍啊,早知道拍幾張了。”喬嶼森哈哈笑起來,餐桌氣氛很是融洽。吃完晚餐,窗外天色已經全黑,許嘉音本來沒太大興致,對西餐也是真的不太喜歡,一頓吃了個五分飽,算是應付了事。結完昂貴的賬單,兩人並肩走出餐廳,這往下便是頗有名氣的商業街,喬嶼森提議順便逛逛,許嘉音同意了。街上人很多,在這裏,最小一個攤位的租金也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喬嶼森心情十分不錯,熱切地聊起天來:“我差不多是在國外長大的,今年才被接回來,小的時候我家就住在這附近,我哥哥經常帶我來這裏的打電玩,那時我還很小,他讓我坐在腿上,玩的入迷了,連我掉下去了都不知道,嗬嗬,真懷念啊,後來我和母親移居國外,再沒機會來過了。”許嘉音詫異挑眉,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你也有哥哥?”喬嶼森笑了笑,靦腆地抓抓腦袋:“嗯,我不太擅長交朋友,大部分時候隻能找我哥哥聊天,我在國外那十多年,都是他陪我過來的,可惜家裏的緣故,一直很難見麵。”許嘉音心想,這孩子看著一旦也不是不太擅長結交朋友的類型,要說不會交朋友,那肯定非周赦莫屬。他客氣地應付:“你哥哥對你真好。”“哈哈,其實也沒有那麽好,他脾氣不太好,喜歡罵人。”“正常,我哥也喜歡罵人,動不動對我大發雷霆。”“江言學長還不是關心你嗎,我哥不一樣,他是真罵,他嫌我煩,他本來就脾氣不好,最近因為一些事情,性格更差了,家裏的阿姨都不敢和他說話。”許嘉音聽得楞眼,“那麽嚴重,他怎麽了?”但喬嶼森卻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兩人邊走邊聊,不知覺走到了更加擁擠的地段,這裏有許多兜售玫瑰、氣球的販子穿梭在人群中,他們專盯情侶下手,像許嘉音喬嶼森這樣顯眼的二人組,自然是沒可能逃過。果然,兩人剛一走近,一個小女生跑到麵前,將一枝紅色玫瑰舉到麵前,“小哥哥小哥哥,給男朋友買支花唄!”喬嶼森友好微笑,“小姐,你誤會了,這不是我男朋友。”賣花女哪有這麽容易打發,當即把花往許嘉音手裏塞,“哎呀,買了不就是了麽,就十塊錢!小帥哥,你說是不是?”許嘉音扯扯嘴角,這年頭,賣個玫瑰花,還得兼職做月老?他將那支花穩穩當當地插回花筒,“抱歉,我不喜歡紅玫瑰。”拒絕得很幹脆。這種交易裏,往往是看準一方喜歡,另一方則要麵子,十塊錢的成本並不高,很容易就能成交。許嘉音發話說不喜歡,賣花女沒了轍,不甘不願地放他們離開。這段路程好像煉獄,告別了賣玫瑰的,又遇上賣氣球的,賣糖果的,許嘉音照拒不誤,末了走到街盡頭,遇見一個老奶奶,拿著一籃子向日葵兜售。許嘉音頓了頓,視線在燦爛的金色花盤上停留了三秒,然後收回。“前麵就是地鐵站,我們回去吧。”喬嶼森點頭,“學長,你先過去,我到那邊買瓶水。”許嘉音也是點頭,獨自朝進站口走去,擔心底下人多,喬嶼森下來找不到他,他站在電梯口等,等待的時間裏,抬頭望向稀疏的星空。向日葵,他的房間裏有一束,已經幹了。繼續積極生活的秘訣就是忘記過去,最近卻總是因為一些不經意的細節想起過去。他嘲笑著歎氣,目光不經意掃過,看見隱隱綽綽的行人裏有道人影一閃而過。許嘉音怔愣住,那是周赦?他急忙定睛仔細尋找,可就再也找不到了,他唏噓收回目光,想起了曾經陪伴過他的跟蹤狂。從萊洋離開後,跟蹤狂就消失了,關於那個男生的信息,他隻知道很高很帥,而且很大概率是萊洋的學生。許嘉音不由得捏住下巴,很高很帥,萊洋學生,怎麽覺得周赦這麽符合?思緒間,喬嶼森回來了,他從老遠跑過來,手裏拿著大把燦爛的向日葵,“學長!”他笑著停下,因為奔跑,臉頰透著微紅,“給,送給你!”不是買水,而是買花,隻不過多看了一眼,居然被他注意到了。許嘉音驚喜接過,抬頭想說謝謝,卻看見喬嶼森微紅的臉頰,想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臉。稍晃了個神,驚喜感居然淡了。他禮貌接過,笑著說:“謝謝。”喬嶼森揮手指向路邊,“地鐵不舒服,坐我家的車吧,來接我回學校的。”許嘉音幽歎,差點忘了對方是個少爺,怎麽肯陪他坐地鐵呢?他點頭同意,跟隨喬嶼森過去,喬嶼森十分體貼地替他打開車門。待他們走遠,周赦從廣告牌後出來,眼睛冷得可怕。他手裏提著精致的禮物袋子,是許嘉音耳朵上那枚耳釘的同款。想了很久,掙紮很久,他還是沒法容忍許嘉音戴著別人送的耳釘。如果實在喜歡,他就送一枚一樣的,把之前那枚扔掉!車子已經完全走遠了,陪同出來的管家小心翼翼開口:“二少爺,該回家了。”周赦握緊手裏的袋子,眼神像是黏死在了車子消失的方向。他冷冷吩咐:“你自己回去,我回學校。”管家一臉為難,“可是二少爺,家裏……”話沒說完,周赦反應極其劇烈,“家裏家裏,不是讓夏町監視我就是派你監視我,我不過是出來買個東西!怎麽,你也覺得我暴力傾向,我會在大街上隨機殺人?”管家嚇得連連擺手,“您誤會了,家裏人不都等著您回去嗎?這麽晚了……”周赦不願再聽,冷冷轉身離去,“按我說的做就行了!”他走遠了,留下老管家獨自原地歎氣。他是夏琬畫從夏家帶過來的,隻依稀聽說過二少爺從小沒有人管,養成了孤僻的性格。他搖搖頭,不得已回去複命了。趕到學校時,差不多快十點,周赦徑直趕往許嘉音的宿舍樓,臨近樓下,腳步漸漸放慢下來。他拿出手機來看,給許嘉音發的消息依然沒有得到回複,朋友圈那條他已經看見了,正是因為看見,他才得知許嘉音也在那附近,才在擁擠的步行街上找到相約散步的兩個人。如果是玩得太高興,沒顧上看手機,他心裏還能有些許安慰,可他前腳發了消息過去,後腳就看到和別人一起吃飯的朋友圈。他不願承認,他整顆心忍不住地顫抖,學長故意不理他,是故意沒有理他。為什麽?因為從一開始許嘉音接近他就是為了夏町,現在興趣消失了?還是因為喬嶼森的出現,他更喜歡那樣類型的男孩子?結合許嘉音一貫的風格,這幾乎就是顯而易見的正確答案。可是他不甘心,他怎麽甘心得了?他本來甘心的,可是許嘉音偏偏要找上他,將他心裏枯萎殆盡的火花一朵朵引燃,讓他變成不願放手的瘋子。周赦走得越來越慢,宿舍樓就在前方,他越來越邁不開腳。天氣真真開始冷了,他卻感受不到,許嘉音住的是omega專供宿舍,這個點盡是約會回來的情侶,依依不舍地躲在樹蔭裏,說著卿卿我我的情話。周赦停在一棵樹的陰影裏,盯著宿舍樓敞開的大門。記憶中的歲月裏,他不知道多少次這樣做過,站在許嘉音看不見的地方,看著許嘉音出現,看著許嘉音消失。“喲,可愛多?”思緒正亂,有人打斷他。周赦順著聲音方向轉頭,看見許久不見的江言。江言嗬嗬一笑,走上前來,目光瞄著他手裏的東西,“臭小子,來找音音幹什麽?”周赦一動不動,繼續望著門口,不打算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