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簡淮寧和江望一起回了小院子,老奶奶做飯的手藝很好吃,炒了一盆土豆絲,還有西紅柿炒雞蛋,甚至還拿出來了臘肉切成盤非常的香,這些菜雖然簡單,但是份量都很多,老人家很和藹,一直讓他們多吃一些,怕吃不飽。下午吃完了飯,簡淮寧就和江望一起去地裏種花生了。江望沒讓他拿鋤頭,隻讓他跟在後麵往坑撒花生,每個坑都3-4粒花生,撒進去後再埋起來簡淮寧非常認真,每次都要數一下。江望說:“多扔了幾個或者少一粒也沒什麽關係。”簡淮寧特別說:“那怎麽行,這是奶奶的花生地,我得給她好好種,萬一收成不好怎麽辦。”江望拿著鋤頭將他拋好花生的坑埋上,說話很自然:“等來年花生長好了,我再帶你回來看看不就好。”簡淮寧的手微顫。來年…他們錄製完綜藝後,應該就不會有交集了才對吧。江望見他沒說話,開口道:“不想看?”“沒。”簡淮寧說:“有機會的話,回來看看也行。”也許人家也隻是隨口這麽一說吧,日理萬機的,哪裏可能真的當真,是他太較真了,反而不好。兩個人幹活就很快,即將黃昏的午後就結束了幾塊地的活兒。老奶奶十分感謝,拉著他們還要留飯,但是節目組規定了嘉賓們晚餐要回去一起吃,所以簡淮寧和江望還是拒絕了這盛情的邀請。兩個人慢慢的往回走。靠近小樓的時候,剛好院子裏已經有人了。有個長發的男生正在打水,簡淮寧記得他是音樂製作人方雅卿,他和陳川是一組的,兩個人今天的任務是種玉米。簡淮寧過來說:“要幫忙嗎?”方雅卿看向他身後說:“你們回來了。”簡準寧點了點頭說:“嗯。”“不用。”方雅卿收回目光,他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冷白的白,平時話也不多,隻說:“我自己可以。”簡淮寧沒強求。他們回了小樓的隊伍就要去導演那裏換積分。導演說:“你們三塊地都種完了,而且還幫奶奶剝了花生,賺到的經費是400幣,你們可以用這個幣點想吃的菜,也可以要一些物品和東西。”簡淮寧想了想說:“什麽東西都可以?”導演點頭說:“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都可以兌換。”簡淮寧看向身後的江望說:“那,那江老師我們有400積分,一會兒我們拿100積分出來兌換點菜大家一起吃,剩餘的三百積分,你拿二百,我拿一百。”他覺得自己幹的活兒少,不應該拿太多。江望卻直接道:“要分就一人一半,要麽就不分。”簡淮寧愣了愣。江望的眸子黑黝黝的,帶著不容置喙卻又有些包容的意味,他道:“如果你有想買的東西積分不夠,就連著我的一起用。”簡淮寧下意識道:“這不太好吧。”江望神色淡淡的:“沒事,我積分多,留著也沒用。”簡淮寧有一刻的晃神,他記得,他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話,莫名的熟稔。直播間的觀眾也笑死了:“哈哈哈哈經典霸道語錄。”“給你我的卡隨便刷。”“江哥你可別太愛了我說。”“他怎麽這麽疼他啊。”簡淮寧不知道彈幕的熱鬧,他還在計算著積分,這才開口說:“那我們先把積分存著,我暫時還沒想到有要用的地方。”江望無所謂:“嗯。”反正他沒什麽要花的,全給簡淮寧都可以。導演和副導:“……”這兩個人又在玩什麽情.趣。慢慢的,天黑了小樓回來的人就更多了。季文清和夏博文兩個人最狼狽,撈魚回來一身腥味不說,衣服也快報廢了,尤其是季文清,他身價高,又是上市公司的總裁,據說一身的衣裳價格都是六七位數,這會兒剛從樓上洗完澡下樓,已經換了一身,白天的衣裳都丟掉了。夏博文很會做飯,他主動包攬了炒菜的活兒,陳川隻能給他燒火。蕭宏和沈豐年在不遠處砍柴。小樓的院子籬笆壞掉了,沒人會修,江望主動去找了木板和釘子,正在修圍欄。太陽快落山了,溫度慢慢的降了下來。簡淮寧拿著碗慢慢的擦著,倒也不熱,吹著風反而有些愜意。忽然有人在旁邊坐下。季文清說:“需要幫忙嗎?”簡淮寧微楞,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說話,而且他沒想到是季文清主動與他說話,便道:“不用,我可以的。”季文清點了點頭,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神色淡淡的,離的近了簡淮寧才看清他的五官,其實他的眉眼很銳利,隻是眼鏡遮擋住了些許的鋒芒,男人平時看起來總是很斯文,穿著也很正式古板,看起來是那種很有原則沒有什麽危害的類型,可就是這樣的人打造了屬於他的商業神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簡淮寧在心中給出了總結。他來節目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為了談戀愛,是為了有機會和陳川接觸,調查真相,所以其實也不必要想太多。正想著季文清開口道:“你口袋裏的是什麽?”簡淮寧手中動作停下,他低頭說:“花生。”走的時候奶奶又給他裝了一口袋。季文清點了點頭:“哦。”看上去就隻是隨口一提的而已。簡淮寧卻發現他一直沒走,坐在長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好像也沒離開自己。又擦了一個碗後。簡淮寧終於忍不住了,他問:“你要吃嗎?”季文清的目光微動,他看向簡淮寧,矜持而有禮:“可以嗎,謝謝。”簡淮寧:“……”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樂了:“哈哈哈哈季總。”“這倆怎麽看起來也好配啊。”“好可愛。”“白天他和夏博文在一起的時候就沒這種感覺。”簡淮寧從口袋裏掏出來一些花生放在桌子上說:“要剝開才能吃。”簡淮寧溫吞的說:“……好的。”季文清剝花生,他繼續擦碗。吃完了桌子上的時候,簡淮寧看他的模樣,試探著又給了一點。季文清:“謝謝。”簡淮寧說:“不客氣。”兩個人不太熟,偏偏誰都沒想熱絡,就顯得格外的客氣。簡淮寧就要擦完碗準備開溜的時候。季文清道:“你的手很漂亮。”簡淮寧有些詫異的看他。季文清的目光平靜,他誇獎別人的時候不會有一種要搭訕的感覺,而是仿佛在描述什麽事實般:“你手指長,而且很白,是很適合彈琴的手。簡淮寧的手微顫。桌子上有碗筷,節目給準備的是那種很複古的小紅碗,簡準寧擦碗的時候手搭在碗邊,更趁著指節分明,白皙入骨,有一種反轉的豔麗。季文清說:“聽說你是音樂學院的。”簡淮寧點了點頭。季文清應了一聲,他說:“我很喜歡音樂。”簡淮寧倒是沒多驚訝,可能大部分有錢的人都是這樣,滿足了物質後,就會想要追求精神和藝術的美好,這可能是很多企業家和商業巨佬們的通病。可惜他找錯人了。自己絕對不會是個合格的繆斯。“哢噠”碗磕到了桌麵。簡淮寧回神,他的側臉清秀幹淨,低頭說:“碗擦好了,我去擺起來。”季文清站起身來說:“我去吧。”簡淮寧有點意外。季文清直接道:“不然我也沒別的事情做,不能白吃你的花生。”簡淮寧輕笑了下,他發現這個總裁還挺幽默的。季文清把活兒接了。一般嘉賓會趁機和他一起增進感情,但簡淮寧不是一般人,他沒打算和嘉賓們真的擦出什麽火花來,所以他就真的走了。院子裏的大家都各忙各的。簡淮寧幹脆走到了院子的籬笆外,那裏江望在修籬笆,男人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洗澡,穿著的還是白天的襯衫,他半蹲著,勁瘦的腰肢脊背微拱起,看起來結實有爆發力,那雙手因為修理木板已經沾染了點泥灰,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有汗從手臂滑落,卻是滿滿的荷爾蒙。簡淮寧走過來說:“要幫忙嗎?”江望側目看他一眼,繼續將注意力放回木板上說:“有釘子危險,你不用碰,我可以。”簡淮寧就走了。江望見他的影子從眼前消失,眸中情緒晦澀不明。但很快的。又有腳步聲響起。黃昏的餘暉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去而複返的人回來了,還帶著一股股的清風,簡淮寧說:“我找導演要了把扇子。”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平靜卻溫和。簡淮寧說:“你出汗了,這裏太陽多,你又一直蹲著肯定很熱。”徐徐的風隨著話語落下,吹散的又何止是熱氣,還有那層陰霾。江望抬頭看他簡淮寧的眼眸幹淨,清晰的倒映出他的影子來,手上扇風的動作沒停,還詢問說:“這樣好受點了嗎?”夕陽的餘暉好耀眼,將人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明明扇的風很涼快,但是江望看著麵前的人,卻覺得很熱,心裏像是燃燒起了什麽燥熱的情緒一般,他像是年輕的毛頭小子一樣,絲毫耐不住氣,有無數衝動的念頭翻湧,偏偏麵前的人卻坦坦蕩蕩的沒有任何的私情,幹淨又美好,叫他冰火兩重天的折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偏偏他還心甘情願忍受這樣的折磨。江望在心頭無聲的歎了口氣,果然任何事情,他都會敗給簡準寧。簡淮寧絲毫沒察覺麵前人的水深火熱,他扇著風,還在自顧自的說:“這把扇子用了50積分,導演的物價挺黑的,以後的積分還是要省著點用。”江望:“嗯。”簡淮寧卻見他還是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試探說說:“你沒生氣我用積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