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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_83660這一日,收到圖招財來信,路錦已經出了月子,他也已經向鳳凰城遞了辭呈,隻待鳳凰城諸事交割完畢,便將來到敦陽。路放見此,和秦崢提起此事,秦崢卻是擰眉不解,道:“那圖招財在鳳凰城頗受器重,怎麽如今說來就來了,我原本以為總是要經過一番周折的。”


    路放自然是明白,如今他和鳳凰城簽下那等喪權辱國之契約,這鳳凰城自然是全力以赴來助大淵起興。當下他略一沉吟,便將此時說出,誰知道秦崢聽了,卻是不解地道:“你到底意欲何為?”


    路放心知此事總要有個理由,便攬過秦崢,細細講來:“如今敦陽一帶還好,尚算富足,可是出了敦陽往外,多少百姓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食不果腹。況且如今外戰內亂消耗之後,國庫空虛,唯有和鳳凰城結盟,珠聯璧合,方能早日複興大淵。”


    可是秦崢聽了這些話,依然擰眉不言,最後路放一歎,隻好又提起如今西野和南蠻之況,口中道:“西野養精蓄銳多年,若是和高璋聯手對我大淵驟然發難,怕是我等國力再也無法與之抗衡。如今之計,我才忍辱和鳳凰城簽下這等條約。不過我所簽署,隻在我為帝期間方才有效。等我勵精圖治三十年,大淵在鳳凰城鼎力協助下富足安泰,到時候便將這皇位傳與後人,這正好從此和鳳凰脫了幹係。”


    秦崢低頭沉思半響,想想倒也是,若是能忍辱幾十年,換得這天下富足,也未嚐不可。隻是三十年後,大淵之民生經濟怕是越發和鳳凰城休息相關,到時候若要舍去,必是如割肉一般艱難。


    路放見她神色,便又道:“我既能在這亂世之中立下這大淵王朝,若是我之子嗣,他日竟然不能與鳳凰城抗敵,那又有何資格繼承大寶?”


    秦崢低歎一口氣,道:“如今我看奏折之中,竟然無人提及此事。想來群臣並不知道?”


    路放點頭:“是,過些時候,時機成熟,我自然會知曉他們。”


    秦崢眸中泛出憂慮,想著這事必然引來群臣激烈爭議,說不得那奏折要摞得比桌子還高了。


    路放握住秦崢肩頭,寬慰道:“不過是些書生文臣之見罷了,這個不必放在心上。”


    路放雖如此說,可是如今也幫著看了一段時候奏折的秦崢卻知道,那些書生文臣的口誅筆伐一個個激烈生動引經據典,你看在眼中,簡直比那連發之□□越發讓人拱火。若是真個沙場之上,你還能一刀砍將過去出氣,可是偏偏這群臣子本也是為了這大淵王朝著想,雖則違逆了你的意思,可是作為一國之君,卻不能真個意氣用事。


    秦崢想到這一節,難免蹙眉,這皇帝也不好當啊。


    路放見秦崢眸中泛著憐憫,心中好笑,便忍不住捏了捏她高挺挺的鼻子,道:“你覺得不好,我卻是樂在其中。你不必多想,先將後宮打理好了便是。”


    秦崢點頭:“那些新晉的宮女已經在教養嬤嬤處調理,過些時日,便品度性情,挑選其中出類拔萃者,放到咱們太和宮裏來。”


    其餘各色人等,則放到各處洗刷洗衣掃地縫補,左右這偌大的宮中,隻有一個皇後,並無其他人等,原也用不了那麽多人,隻是這宮廷之中各處打掃,卻是需要人手的。


    路放其實也想到後宮空虛,各處閑置,因說道:“若是你和三嫂投契,比如時常喚她入宮來,也把不棄帶著。過些日子姐姐來了,也讓她住在宮中。雖則這於理不合,可是此立國之初,原本也沒有那麽多規矩。你時常尋她們一起,也省得無聊。”


    其實還有一層,路放見秦崢對子嗣之事並不上心,也是希望她多多和不棄以及自己的外甥女接觸,能愛上這小娃,從而渴盼為他生兒育女。


    秦崢聽著也是,於是便道:“如此也好,這個我自去安排。”


    因又說起後宮中場地眾多,有一處聽泉苑裏,以前曾經是一個小校場,如今閑置無用,她如今看過後,倒是想將此處改為靶場,沒事兒練個箭法解悶。


    路放聽了,自然應允。


    於是秦崢自去命內侍將那小校場改為靶場,每日閑暇之餘便去練箭,眾宮女內侍偶爾見了,都紛紛驚歎不已,看著那長弓,她們三個女子都不能提起,可是秦崢卻是單手握弓,運用自如,一個個不由拜服不已。


    看來這皇後原本不是美貌便能當上,還要有這般力氣啊!


    不過其中自然也有暗動心思的,比如陶婉,她望著這皇後力拔山兮的巍峨,卻是想起昔日雲若公主。想著那是何等的神清骨秀嫵媚纖弱,豈是這粗魯市井女子可比,隻恨世事滄桑,命運多磨,才讓雲若公主嫁給了那老邁醜陋的西野王。若是當日雲若公主能順利下嫁路家,路家既為天子姻親,後來也斷斷不至於落得如此淒涼下場。路家在,大炎便不會亡,大炎不亡,她陶婉便會跟隨雲若公主去了路家,到時候自然有她鋪床疊被,共享紅鸞帳的一日。


    若是她能稍動心思,生的一男半女,便是不能得路放寵愛,也能當半個主子,從此平生有靠,斷斷不會遭受如此屈辱。


    一時想起子嗣,她又想著,如今路放為帝,看這粗魯女子一直無出,若是誰能搶先生下路家血脈,怕不是從此後就青雲直上了吧?


    陶婉心中千思百轉,一時想著那一日路放分明是對自己情動不能自已的模樣,隻是不知道為何後來又冷了下來?她蹙著柳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半響之後,便幹脆不再想了,隻要她在這太和宮中,總是能尋到機會的。


    有朝一日,她若能爬上路放的床,從此後還擔心什麽?


    這一日,路錦和圖招財帶領女兒並家仆終於來到大淵都城敦陽,路放和秦崢親自迎接,接入宮中安置下來。


    此次路錦前來,夏明月竟然也離開了鳳凰城,前來投奔。


    路錦因是帝王之姐,當下路放便給她封了一個福壽公主的封號。可是夏明月卻難以安置了,說到底他和夏明月之間曾有過婚約,便是如今已經毫無瓜葛,卻不能不避嫌。思慮半響,他找來了三嫂霸梅,請其暫時招待夏明月,三嫂欣然應允。


    而路錦對於福壽公主這個名字,路錦不太滿意,因為覺得有些俗不可耐。不過考慮到自己體弱病薄,這怕是弟弟的一片好心,路錦也就接受了。


    誰知道安頓下沒幾日,路錦就因為長途跋涉勞累,病倒在床。她素日裏是經常得病的,這原也沒什麽要緊,於是便請了禦醫過了下脈,隻說是素日體虛勞累所致,當下開了藥方,路錦便又過上了每日喝藥的日子。


    路錦原以為自己過來當個公主,自然能逍遙自在,誰知道這公主沒當了幾日便病倒在床上,當下痛苦不已,每日喝藥嘴裏都是苦味,十分難受,便時常哀憐歎息,又央求秦崢為她熬燉雞湯。


    秦崢其實對於她每日都要喝雞湯這件事感到無法理解,因為即使再好吃的食物,每天都吃也要膩煩不是嗎?


    不過秦崢左右也能騰得出功夫,便每每親自為她熬了,而且每日裏都變個花樣,諸如今日是板栗雞湯,明日是山藥雞湯,後日又是慢火馮氏土雞湯。


    路錦愛喝雞湯,而秦崢所燉雞湯,以烏骨雞為料,用砂鍋熬燉,又用微火經長時間煨燉而成。雞肉鮮嫩糯香,雞湯鮮香可口,路錦每每喝下,都能喝下兩大碗,倒是把一旁圖招財驚到了。


    可是她無論怎麽喝那雞湯,小臉卻是越發的尖瘦,神情也是漸漸萎靡,每日裏幾乎下不來床,動輒咳嗽。


    秦崢這輩子除了牢獄之中遭受鞭笞,以及後來瘴毒所害感染瘟疫,除此之外還不曾得病,此時見了路錦年紀輕輕,竟然有下世人光景,又想著昔日路放說起她命不久矣的話,也不免蹙眉。


    路錦卻是仿佛好無所覺,依然每日裏要吃要喝,而且還要人抬著轎子皇宮裏到處兜風,招搖顯擺下她福壽公主的威風。


    這一日,夏明月來看路錦,恰逢皇上路放也來看望胞姐,於是一群人趕在了一處。


    路錦饒是重病之中,也覺得頗不對勁,虛弱地望了眼秦崢,咳嗽了下道:“二十六夫人想念家鄉,每日哭泣不已,於是此次便跟著來了。”


    夏明月聞言抹淚,道:“鳳凰城雖好,終究是異鄉。”


    一時說起,夏明月倒是提及自己在敦陽還有一個舅父,本打算去投奔的,可是來到敦陽方知,舅父已經生病去世,舅母看樣子難以容納她,隻能暫時棲身寧王妃之處了。


    路放想著這左右不是大事,到底路家和夏家也是故交,隻能罷了。


    不過自此後,夏明月倒是每每來探望路錦,探望之時必提了各色吃食,對路錦關懷備至,言談間頗為擔憂的樣子。


    路錦雖然因此次夏明月非要跟著來的事不喜歡,不過也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也就沒說什麽。


    夏明月時常留戀宮廷之中,偶爾在路途上張望,盼望能偶遇路放,隻是也是這深宮幽幽,哪裏是那麽容易遇上的,於是這個念想便越來越渺茫了。


    她在寧王妃府上住著,每每對著霸梅流淚,說自己到底是命運不濟,無緣和霸梅為妯娌。


    霸梅出身草莽,原本對夏明月這等官家千金小姐就不太喜歡,可是無奈此時夏明月住在她的府中,作為主人她少不得支應一番。每聽到夏明月磋談身如浮萍無處可依,不知道將來該歸何處,她就感到很頭疼。


    霸梅也不傻,她看得出,夏明月就差直接對路放說,你納了我吧我對不起我錯了。


    可是世上之事,哪裏有回頭路,破鏡豈能重圓?


    如此情景下,霸梅隻能裝作不知,不多言不多事,隻聽夏明月絮叨磋談平生事,偶爾以要照顧路不棄為理由躲閃。


    一提起路不棄,夏明月看著越發悲傷,覺得自己後半生沒有托付,無依無靠,很是可憐。


    霸梅趕緊找了一個理由,逃也似地跑了。


    圖招財來到大淵後,被任命為戶部尚書,開始整頓大淵經濟民生。這一番舉動令大淵群臣大吃一驚,昔日路放屬下一幹人等諸如諸葛銘等也就罷了,自然是聽從路放安排,可是便有一些大炎舊臣,此時紛紛上書抗議此事。,


    其實若是皇帝要給大舅子安排一個官職,眾人是沒話說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皇上開辟了這大淵王朝,作為長公主駙馬,便是安排什麽官職得什麽賞賜也與他們無關。


    可是如今這個圖招財卻開始要幹出許多出格的事兒來,諸如發富民之藏以救貧民,又要從國庫掏出錢財設置義倉,用義倉米施及老、幼、殘疾、孤、貧等人。


    這一番舉動,大家紛紛抗議,隻因如今國庫空虛,哪裏經得住他這番折騰。


    路放見此情景,倒是也微驚,忍不住想笑,因為他隻知道圖招財此人每日粗布衣衫,極為吝嗇,沒想到如今竟然花起國庫的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過圖招財隻盯著路放道:“我既能花,自然能給你掙來。”


    路放聞言越發笑道:“我既讓你前來,自然信你。”


    有了路放這句話,圖招財便開始大刀闊斧,首先減免各商戶賦稅,鼓勵各商戶買賣,同時設立工會,懲罰奸商,並成立了大淵所屬的驛隊,可用於民間商戶之運輸。這麽一折騰下來,國庫又空了幾分。


    群臣悚然,紛紛上書路放,要求製止圖招財之揮霍無度。


    而就在此時,偏偏鳳凰城派來了何驚冉,專門商談鳳凰城接手鑄造錢幣一事。原來大淵剛剛立國,如今所流通之錢幣,還是前朝製式,如今卻要進行修正重新鑄造,並逐漸將舊錢幣回收鑄造新的製式。


    鳳凰城原本有四海錢莊,遍及天下,如今正好將此鑄造新幣一事交與四海錢莊來辦理。


    這麽一件事一旦爆出,大淵的群臣炸了鍋,紛紛議論紛紛,要知道大炎幾度曆經危難,也不曾發生這樣的事,怎麽這新朝剛剛成立,竟然將偌大權柄授予外人?


    偏此時又有大臣提出,大淵立國數月,至今後宮空虛,隻有一位皇後,至今未出,請皇上務必要早納妃嬪,為皇家開枝散葉,方是立國之根本。


    一時之間,群臣有說圖招財的,又議論鳳凰城一事的,也有痛斥後宮空虛的,一個個都是卷起袖子恨不得上陣的架勢,唾沫星子胡亂飛舞,朝堂上的掃地內侍頓覺大殿上好像能掃出水來。


    而與此同時,每天皇帝的禦案前的奏折都要把禦案給淹沒了。路放讓秦崢一起幫著看奏折,秦崢已經不需要再細看了,隻需要大致掃一眼分類,然後記下來:禮部侍郎王大人要求皇上納妃;參知政事呂惠卿上本請皇上罷免圖招財;知諫院魏雲傑請皇上不要搭理鳳凰城了……


    最後這夫妻兩略一整理,光是要求罷免圖招財的名單就有一個禦杌那麽高,要求納妃的名單有兩個禦案那麽長……


    秦崢手指頭動了動,蹙眉道:“你待如何?”


    路放不動聲色,將那一堆奏折都掃在一旁,道:“能如何?”


    秦崢暗暗歎息,這圖招財是不能罷免的,這鳳凰城的事是路放已經答應人家的,這納妃的事……


    秦崢望著路放,沉默了很久後,深吸一口氣,拍拍路放的肩膀,豁出去了似的道:“其實那納妃的事,答應了就是!”


    如今群臣萬箭齊發,若是能平息一件,也能暫時堵住他們的口舌,恰巧中元節將至,回頭再設宴群臣,召集百官賞花燈猜燈謎,來一個君臣同歡,這些事不就全都按下去了嗎?


    秦崢心中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是路放聽到這話,卻是冷掃了她一眼:“不要胡說。”


    這……怎麽就胡說了……


    這一日,秦崢去看望路錦,卻見路錦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隻是問起來,每夜幾乎不能安眠,痛苦不堪,憔悴不已。秦崢頗為同情,便道:“遊喆怎麽不跟著你來?”


    路錦哼道:“他怕是如今沉迷女色,才不舍得來呢?


    秦崢聞言,不由詫異:“他?沉迷女色?”


    路錦笑了:“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秦崢聽了,隻好不再問了。


    一時路錦問起朝中情景,秦崢據實以告,又說起如今自己的主意來。


    路錦聽了,眯眸望著秦崢半響,忽然道:“我路家從未有三妻四妾之事,我祖父一生隻娶我祖母一個,父親也隻有我母親,我一共兄弟八個,全部是一母同胞。”


    秦崢聞聽,卻是忽然想起蘇盼和路錦大肚蹣跚的情景,又想著這要大九次肚子才能生下路放路錦等九個孩子,當下不由頭疼不已,對那未曾謀麵的婆婆頗為同情。


    路錦病歪歪地靠在引枕上,歎了口氣道:“不過呢,如今到底不是從前了。如今路放為皇上了,若是隻有一個皇後,確實說不過去……”


    況且……她歪頭看了看秦崢的肚子,平平的,絲毫沒有要孕育子嗣的跡象啊。


    秦崢也感覺到了路錦的目光,頓時覺得肚子那裏發癢。


    她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


    路錦扯出一個笑來,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左右已經有路不棄了。”


    可是秦崢卻是明白的,路不棄是路不棄,到底是有點不一樣的吧。


    如果她久久無出,怕是路放的壓力會越來越大的。


    一時她深思有些恍惚,告別了路錦,回到自己的太和宮,誰知道這裏卻有禦醫一個等著自己。她掃了那禦醫一眼,隱約記得這個大夫叫王誌春,是個婦科聖手。


    當下王誌春給秦崢把脈時,恰巧路放過來了,當下王誌春過了脈,向路放道聲:“回稟陛下,皇後娘娘氣血通暢,體健神旺,一且安好。”


    明明是好事兒,可是秦崢卻發現,路放的眸中明顯劃過一絲失望。


    秦崢心裏明白,想著看來他還是著急啊!


    當夜秦崢悶悶不樂,路放見此情景,便要抱著秦崢上床疼愛於她讓她開心,可是誰知道剛躺在那裏,秦崢便感覺不對,再一看時,竟然是來了月事。


    秦崢心知孕育一事徹底無望,便覺得有些失落,便將路放推到一旁,道:“你走吧。”


    路放頗不高興:“沒用處了,就要趕我走?”


    秦崢蔫道:“隻能看不能吃,誰也不高興。走開走開!”


    路放不願意走,便道:“有我在,總能給你暖床。”


    此時秦崢聽聞,不由哼道:“你原本比不得湯婆子。”


    路放無語,繃著臉站在那裏道:“真不要我?”


    秦崢擰眉道:“除非你讓我如那夜那般……”說著,斜眼看路放。


    路放頓感不寒而栗,最後咬牙道:“罷了,我去兩翼室中去睡。”


    當下路放離開寢殿,來到兩翼室中,此時恰好大多宮女依舊在教養嬤嬤處,宮內人手困乏,當下可憐這一國之君,自己點了燈燭,疊床鋪被。


    他其實還是有許多政務要做,當下取了昔日諸葛銘上本的折子,細細看來。正看著時,忽聽到外間有敲門之聲。


    路放並未在意,隻以為是秦崢派了宮女過來,當下隻道:“進來。”


    誰知道這宮女推開門,婀娜走來,卻是陶婉,此時陶婉淡點朱唇,額間貼了花黃,妝容秀麗。她本就生得姿容秀麗,如今稍事裝扮,卻見朱唇榴齒,嫣然巧笑,盈盈跪下,口中隻道:“婉兒拜見皇上。”


    路放抬眸,淡掃她一眼,道:“你怎麽來這裏?”


    陶婉綻唇含笑間,略向前一步,便有暗香盈盈而來:“婉兒見皇上夜間讀書,恐皇上困乏,特意去禦廚房端來宵夜,請皇上品嚐。”說著,隻見她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路放確實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便道:“也好,拿上來吧。”


    當下陶婉將食盒放在桌上,抬起皓腕,露出半截玉白的膀子,將那食盒打開,端出裏麵吃食,卻是一盞久燉的補湯,兩塊桂花糕,並一壺禦酒。


    路放見了,並不想喝酒,便取來補湯和桂花糕來吃。隻是吃時,蹙了下眉,命陶婉道:“你先退下吧。”


    隻因陶婉身上有香氣撲鼻而來,可是這香氣一聞便是凡世俗品,原比不得秦崢身上暗香,似有若無,唯有寬衣解帶後湊近了細細品味,方能聞到。且那暗香悠沉綿長,餘味十足,讓他每每聞到,便恨不得將她翻江倒海地弄個生死不能,然後再將她吃下肚子去。


    陶婉聽了路放所言,卻是不想走的,可是又不敢不聽令,隻好故意道:“皇上,婉兒還有話講。”


    路放放下那糕點,淡道:“有話便說。”


    陶婉微微上前一步,卻是越發距離路放近了,她挽起袖子,眉眼一垂,卻是流下兩行清淚,一邊哭著一邊泣聲道:“婉兒今日做夢,卻是夢到雲若公主和皇上少年之時,隻見公主和皇上一起坐在石上讀書,心中很是歡喜。可是誰曾想,這一夢醒來,竟然是空空一場,原本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路放聽了,卻是並不動容,隻是道:“世間之事,原本沒有不變之理。為人在世,自然不能沉迷過去而不看眼前。”


    陶婉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抬眸間,眸中有淚,淚中都是情意:“陶婉求皇上開恩,將陶婉留在皇上身邊侍奉,也算是了了昔年公主的一片心意!”說著,卻忽然間解開衣衫。


    如今正是夏末,這衣衫本就極薄,她隻略一扒開,便將那大片春景露出,雪白團膩,好不豐潤。


    路放安坐案前,用手指敲打著案麵,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陶婉看。


    美人含淚,猶如雨打梨花般,很是惹人憐愛,再往下看時,卻是冰肌玉膚,滑膩似酥。


    路放打量的目光落在那處,卻見那裏兩團真個白嫩,凝脂一般,又生得極大,比之秦崢兩個有餘。隻是卻看來不知道受過多少磋磨的樣子,到底是有些垂掛之態,卻是比不得秦崢那般堅韌。


    而且,看到這巨大的兩個,路放想起昔日秦崢山上養傷之時的奶牛……


    路放眸中泛起些微厭色,卻道:“你站在那裏,將衣衫盡數褪下。”


    陶婉一聽,心中歡喜,忙抹了淚,回眸一個媚笑,將衣衫脫下,一邊脫著,一邊想起昔日之事,於是幹脆將那柔曼身姿一個繞圈,將那衣衫灑在地上,猶如天女撒花一般,又將胸前高挺,腰肢微扭,做出媚人的姿態來。


    路放越發仔細上下打量一番。


    陶婉見這路放隻看而不動,不由疑惑,不過事已至此,她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越發做出昔日那南蠻副將最愛之嫵媚姿態,端得是一個妖嬈風流,風騷四溢。


    路放察看一番,不由心中暗想,自己的秦崢身量高挑,看似無女兒嬌媚之態,可是其實正因這高挑身姿,卻顯得那雙腿如鬆一般修長迷人,床笫之間便能越發快活歡愉。又因秦崢愛動,自小勞作,那雙股便比尋常女子挺翹結實,那腰肢雖不如眼前女子纖細,可是卻是最柔韌動人。


    路放想到此節,幹脆命陶婉道:“你來床上躺著,分開雙腿。”


    陶婉聽得一愣,想著這完全不對,不過或許他本就和別人不同?於是陶婉一不做二不休,真個如路放所言,做出迎人之姿。


    路放眸中露出嫌惡,不過此時卻隻能勉強忍下,擰眉細察,打量半響後,除了看出那裏暗黑,不似秦崢般粉嫩,實在看不出不同之處,隻好罷了。


    最後他揮袖道:“你穿好衣服出去,記得熄滅燭火。”說完這個,徑自拿起案上的卷宗,開門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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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婉保持著那羞人姿態躺在那裏,呆了片刻,忽然嚎啕大哭。


    而此時的路放,離開這兩翼室,卻是心中暗暗琢磨,為何秦崢會有這內媚之體,如今他乍一比較,除了大小顏色不同,倒是也沒看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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