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和聯姻對象一起人設翻車了 作者:禪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現在腦子裏能想到的隻有樓上情況不明的方逾拾, 其他什麽都顧不得了。偏偏這個叫林北謙的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叫人怎麽能不急?林北謙抬手讓人搬來椅子:“梁教授著急也沒用,您當然可以上去, 但方逾拾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 如果被您打斷,心情會怎麽樣, 不需要我多說吧。”梁寄沐原本就沒有打斷飯局的想法。僅僅隻是想守在門邊,在方逾拾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接住。他懶得再多糾纏:“林先生,你是來接他的,還是來幫忙坐班的?”“坐個班。”林北謙晚上還有事, 並不打算為醉鬼善後,“我為小方總安排好人了。”“不用麻煩您了。”梁寄沐淡淡道,“我等會兒會接他走,今晚多謝。”“不必。”林北謙笑道,“互惠互利, 算不上幫忙。”五年前在y國見過他,還能和方逾拾有“利惠”牽扯?梁寄沐第一次記住了林北謙的名字。他有些心煩, 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手表。出於對方逾拾本人隱私的尊重, 他讓渡盛分公司的ceo多關照他, 卻沒有要求對方事事匯報。晚上各領導線上匯報季度工作的時候, 對麵才隨口說起了方逾拾跟林家的事。梁寄沐跟林家打過交道, 一個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心眼子, 開會兩小時,出來疲憊得活像跋涉三千裏。方逾拾一個人在京城這麽莽, 不是往火坑裏跳嗎?他下午會都沒開,買了最近一趟飛機飛過來。誰家吃飯吃了兩個小時一點動靜都沒有?此時酒店的最高層就好像被踩中的地雷,誰也不知道鬆開腳是啞炮還是衝天炮。梁寄沐無心掛念林北謙見過他的事,招來真正的服務員開了住宅區的總統套房,坐電梯直接去了頂樓。林北謙看著他的背影,抬手打開手機,按照相冊整理的時間地點分類,很快找到一張照片。照片很糊,場景是y國top2大學的圖書館,隱約能看見裏麵兩道屬於男人的身影。一個腦袋埋在胳膊裏,逆著露天玻璃的光,黑發四周泛著淡淡的暖光,另一個夾克衫牛仔褲,正將一束手捧向日葵放在熟睡的人身邊。向日葵擋住了半份陽光,看它的位置,按照光影知識,投下的陰影應該能剛巧落在睡著那人眼睛上。隻有拍攝者林北謙知道,這裏麵兩個一個叫方逾拾,另一個,就是剛剛離開的梁寄沐。彼時的梁寄沐也才二十剛出頭,發尾染了血一樣的紅色,非主流得很,若不是臉和身材撐著,實在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叛逆青春往事。林北謙沒想到,緣分竟然這麽巧。不。也未必是緣分。他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收起了照片。世界上的巧合並不多,事在人為,誰知道這兩人的聯姻,人為成分有多少?……頂樓最大的包廂裏,餐桌上的食物幾乎沒怎麽少,地上的空白酒瓶倒是清了好幾盒。方逾拾一杯剛下肚,那邊又一杯抬起來,他麻木的斟滿一杯,和對方相碰:“叔叔喜歡喝,下次我還出來陪您。”“那敢情好!小拾,說真的,你回咱們家這邊來吧,叔可以把手裏的海外項目給你,那邊生意你搞好了,還愁老爺子不認你?”這位名義上的叔樂得跟他交換聯係方式,一杯下肚沒盡情,拉著方逾拾一連喝了三杯。方逾拾心道老不要臉的。這人手裏的項目他都有調查過,前期的失誤已經注定會虧本了,還裝什麽好人?“再說吧叔叔,我怕能力不太夠,如果可以,還想先跟您多學學。”方逾拾一晚上都在重複這種畫麵,也沒什麽反應,來者不拒,隻要有人端杯,他就跟上去。桌上已經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是位高權重沒人敢灌酒,就是本身酒量驚人。林家最有話語權的那位根本沒來,但今天飯桌上大大小小的事,估計都會傳進那位耳朵。“那就這樣說啦,過年的時候你回來一趟,我們重新聚聚。”為數不多清醒地拍著方逾拾肩膀,雖然沒給什麽許諾,好歹約定了下一次。方逾拾被拍著,感覺胃裏燒著火,臉上還不得不擠出個笑容:“好的小姨,過年見。我送您出去吧?”“不用不用。”那人跌跌撞撞拿起衣服,“我老公來接我,不用送啦,你早些回去。”方逾拾坐了回去,等屋裏人都走完,才“啊”了一聲。為什麽連這些人都有人接?自己隻能苦逼地等林北謙那家夥找代駕?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腦袋發熱,想解鎖手機給梁寄沐發個消息。但喝太多了手指顫抖,還看不清屏幕,麵容對不上臉,解鎖幾次都沒點對密碼,直接把手機鎖上了。方逾拾低聲罵了一句,開始那點衝動被鎖屏一分鍾退得一幹二淨,艱難地從椅子上起身,扶著牆往外走。林北謙叫的代駕應該到了。新時代的獨立青年就應該靠自己,回家收拾洗淨上床睡覺,迎接第二天初升的太陽和美好的生活。方逾拾扶著牆和胃空不出手開門,幹脆抬腿,一腳踹了過去。“芝麻開”“門”字沒說出口,人就被攬進一個急切的懷抱。“踹的好。”梁寄沐歎得心疼。“你再不出來,踹門的就是我了。”嗯?誰在說話?方逾拾視線被擋著,眼前一片漆黑,事發突然,他還以為自己撞上了什麽東西。問見熟悉隱約的沐浴露清香,才意識到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梁老師?”他問得很遲鈍。也不像做夢啊,梁寄沐怎麽會在這兒?“在呢。”梁寄沐揉揉他頭發,手稍微鬆開,給他充足的呼吸空間,“還好嗎?你嘴唇都喝得泛白了。”“不太好。”方逾拾不清楚原因,此刻也不想多問,仗著醉酒膽大妄為,雙臂環上這人脖子,動作挺曖昧,語言挺掃興,“想吐。”梁寄沐蹙眉捏捏他耳朵:“想吐就吐。還能走嗎?不能走我抱你。”方逾拾本想堅強,聽到後半句就放棄堅強了:“走不了。”去你媽的獨立青年。新時代的年輕人就需要抱大腿,把自己洗幹淨扔上床,做一個躺平的廢物,一覺睡到第二天日落。梁寄沐摘掉眼鏡:“好,知道了。”方逾拾下意識接過來,費勁兒半天才掛在自己胸口的口袋裏:“收好了。梁老師,不要抱抱,要背。”他今天穿得儀表堂堂,抱起來顯得很沒氣概,還是背著好。梁寄沐問:“背著肚子不會不舒服嗎?”方逾拾以為他嫌棄自己,很嚴肅地保證:“我不會吐的!”梁寄沐終於笑了一下,轉身把人背起:“我在旁邊訂了酒店,去休息嗎。”方逾拾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膝蓋稍稍用力,夾著這人腰胯,咕噥道:“梁老師,我不想回去。”“那等會兒先帶你去買點醒酒藥。”梁寄沐問,“想去哪兒?”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會逼著伴侶回酒店休息,但他不會,反正有他在,怎麽折騰都翻不出浪花。方逾拾無聲笑了一下,嘴唇貼著他耳朵,念了個地名。梁寄沐步伐稍頓,沉聲應下。京城晚上沒有海城那麽亮,越往郊區走越昏暗。臨近十一點,車才停在一處園區門口。梁寄沐拉下手閘,副駕駛上的人吃了醒酒藥,放平椅子睡得安詳。他靜靜等待十分鍾,才壓下不忍心,伸出手把人叫醒:“小拾,到了。”方逾拾哼唧幾聲,努力掀起眼皮:“幾點了。”梁寄沐:“十一點二十。”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人喊醒。畢竟錯過了今天,方逾拾一定會很難過。果然,方逾拾坐起來抱了他一下:“謝謝梁老師。”梁寄沐給他戴上圍巾:“去吧,我在門口等你。”方逾拾要和林釉說話,他不方便打擾。方逾拾垂下眸子,胸口一跳一跳,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梁寄沐是他見過最矛盾的人。說他知道分寸,他能不遠萬裏從海城飛到京城來,盡管原因不明;可要說他強勢,每每這種時刻,又能讓人覺得很舒服。成年人裏,能做到這麽進退有度的也很少了。渡盛的總裁果然有錢,人在京城豪車也不缺。黑色的邁巴赫穩穩當當停在墓園門口,壓得人心安。如果這時候天上能再下個雨,那還挺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