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做,魯本!”在確認曼城的代表已經走出餐廳之後,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差點就要揪著魯本·迪亞斯的領子說話了。


    “為什麽?”魯本·迪亞斯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拒絕他?”


    “那是曼城的代表!那可是曼城!你知道曼城嗎?曼城可是……”


    “我知道曼城,我當然知道那是曼城,我對曼城的了解沒比你少多少。”魯本·迪亞斯平靜地說道,客人走了,這下他也不需要注意坐姿了,直接兩腿岔開靠在了椅子上。


    他感覺他的經紀人現在一定非常著急,但是他可一點都不著急。


    “現在還來得及,你隻要去跟他說清楚,你就還能加盟曼城!”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跳起來來回踱步,不知道是在對魯本·迪亞斯說話,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我自始至終就沒說過,我想去曼城。”魯本·迪亞斯在他的身後說的一句話,讓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愣在了原地。


    “你為什麽不想去?那可是錢!錢!”當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轉過身的的時候,魯本有些驚訝地看到魯本·迪亞斯憤怒到扭曲的五官和漲紅的臉。他的經紀人指著他大吼,“那是錢,錢!你嫌錢多嗎?!”


    魯本·迪亞斯平靜地看著自己失態的經紀人,他突然有些釋然,因為直到現在,他的經紀人才終於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僅僅是一個貪財的吸血鬼,而已。


    魯本·迪亞斯沒有回答,沒有爭吵,甚至沒有任何麵部表情的變化,年輕而帥氣的臉龐和深邃而堅定的眼神的對麵,他的經紀人在憤怒之後,突然感到了一絲恐懼。


    他才想起來,自己隻是一個經紀人。


    沉默持續了多久,經紀人不知道,魯本·迪亞斯也不知道。他就這麽一直盯著對方,直到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從椅子上把自己的大衣抓了起來。


    “今天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推開門走了。他關上門,才鬆了一口氣——至少,魯本·迪亞斯沒有徹底解雇他。


    這種可悲的慶幸沒有持續多久,就再次被慌亂和憤怒所代替——他恨魯本·迪亞斯斷他財路,他卻根本沒辦法對魯本·迪亞斯做什麽。而他所得罪的人,這下可多了。


    恐怕這次回去,曼城是不願意和他再做生意了。


    他想說服自己,這不是什麽太大問題,大不了換支球隊。但是他自己根本沒辦法讓自己安心——英超聯賽是一個小圈子,一共就20支球隊,兩支球隊之間多少有點溝通交流。


    這種情況下,恐怕不會有多久,他缺乏信用、席間失態的事,恐怕沒多久就會傳到英超聯賽的其他角落。魯本·迪亞斯本來是他踏足英格蘭市場的第一步,恐怕就會是最後一步了。


    想到這裏,他就更加痛恨魯本·迪亞斯這個沒腦子的,有錢居然不想要?!把他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不過,想必這件事之後,魯本·迪亞斯大概是要和他徹底斷絕合作關係。而接下來就靠“曾經給魯本·迪亞斯當經紀人”吹吹牛,也能吸引不少不諳世事的葡萄牙的年輕球員,他們到時候都對他言聽計從,他準能東山再起!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剛剛走出來的寶箱,往地上啐了一口,頭也不回地往餐廳門口走去。


    “先生,先生?”


    “怎麽了?”


    “不允許隨地吐痰。”


    “你特麽的是不是多事?”暴怒地一把推開餐廳服務員,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推開門就走了出去。留下來餐廳的服務員麵麵相覷——“素質這麽差神氣什麽??”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也許是的。


    至少曼城沒來聯係魯本·迪亞斯的經紀人,魯本·迪亞斯也沒有來聯係他,而狼隊則是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盡管經紀人認為他們是最應當憤怒的。


    這樣詭異而尷尬的提心吊膽持續了幾天,當門德斯的電話鬧醒了剛從睡夢中醒來,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經紀人。


    “瞧你幹的好事,門德斯經紀公司旗下的經紀人怎麽能是這樣的蠢貨?!”電話那頭劈頭蓋臉的咒罵讓他徹底醒了酒。


    “怎麽了,先生?我是沒有處理好魯本……”


    “去自己看看新聞。”門德斯甩下一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經紀人擦了擦臉,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劃了劃手機,點進他最常用的新聞軟件。卻在足球新聞的第一欄,赫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標題。


    《狼隊起訴曼城私自接觸其麾下大將,英足總或將給予嚴厲處罰!》


    “……狼隊有充足證據指出,曼城派出了代表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私自和其麾下大將進行接觸,被證實是近來表現出色的中後衛魯本·迪亞斯,並且希望在最近將其引進曼城。”


    “這種嚴重違反國際足聯和英足總規章的行為被狼隊足球總監馬特·霍布斯稱為是‘令人羞恥的’,主教練魏樂表示極度憤怒,而狼隊執行主席施瑜則堅決和違反競技公平的行為對抗到底……”


    “據悉,魯本·迪亞斯並不想離開狼隊,他如實報告稱他的經紀人,門德斯經紀公司旗下的一名經驗不足的經紀人,主導了他轉會的大部分事宜,他會考慮將其訴諸法庭。”


    經紀人已經不敢再往下看了,光是看到這裏,他就已經渾身冷汗直冒,瑟瑟發抖。他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麽總感覺不對勁,也知道為什麽前段時間,無論是狼隊、魯本·迪亞斯本人還是曼城都毫無動作!


    現在怎麽辦?他沒有任何辦法!


    私下接觸球員是不被允許的,但是在實踐中是被默許的,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他也知道,隻要球隊將其訴諸fifa,隻要有足夠的資料,基本都能解決。


    而這一次,經紀人感覺自己做得實在太明顯了,魯本·迪亞斯和狼隊肯定掌握了自己不少的不利信息。他癱坐在沙發上,雙手不住地發抖。


    他要完了,他真要完了。


    這時候,連他的上司門德斯都不願意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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