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們便也不再去想為什麽柳靖不在了,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競標方案上。梅子規靜靜地站在那裏,陽光透過會議室的窗戶,照耀在梅子規的身上,給予他一種神秘而威嚴的氣質。大家自然也不敢交頭接耳,表情變得嚴肅而專注。代表們紛紛走上講台,展示他們精心準備的競標方案。梅子規靜靜地注視著每個代表的競標陳述,好像在細致地審視每一個方案。雖然大部分代表都不清楚為何柳靖會缺席,但陳明輝心裏還是大概知道一些的,畢竟,他也差點兒一點踩坑。要說他心裏一點兒不緊張,那就是假的。但他看起來還是嚴肅認真,隻偷偷用餘光打量元景石,卻見元景石一臉怡然自得,舉重若輕。陳明輝心中微微一沉:好吧,柳靖都沒了,那現在肯定是內定了元大君了?唉,怪不得他穩如老狗!陳明輝心裏隻覺得這個項目十有八九會落到元景石這個鐵關係戶上,但準備功夫依舊做足,真到要上台的時刻,他還是要全力以赴。站在講台上,陳明輝緊張得手心冒汗,但他還是保持笑容,看起來相當自信。陳述結束離開講台時,陳明輝其實對自己的表現還挺滿意。無論結果如何,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這是他為自己感到驕傲的地方。最終,梅子規站在會議室的中央,凝視著聚集在他周圍的各個代表。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每個人都期待著他的宣布。沉默片刻後,梅子規淡淡開聲,說道:“經過慎重考慮和全麵評估,龍標島項目的合約將授予”會議室中的代表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梅子規,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期待和緊張。梅子規目光掃過每個代表,繼續說道:“授予藍海集團,代表陳明輝先生。”這一宣布給會議室中帶來一陣掌聲無論成功失敗,高興失望,代表們該鼓掌的時候還是會鼓掌,並把目光投向陳明輝,表示祝賀這是禮儀,是體麵。陳明輝聽到這句話,卻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梅子規,一時心內無比複雜。他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當他看到元大君也走過來給他握手祝賀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陳明輝一時間心中盈滿驚喜,又握住元景石伸過來的手,說:“這……我可真沒想到……”“怎麽會想不到呢?”元景石笑著說,“你們藍海集團在這方麵的優勢還是很足的,你的表現也很亮眼。你這次成功是實至名歸。”梅子規也走上前與他握手,說道:“恭喜你,陳明輝先生。你和藍海集團展現出了出色的實力和才能,我對未來的合作充滿期待。”陳明輝隻覺暈乎乎的,心想:商業競爭居然還真的有公平這回事!太牛了。轉念一想,陳明輝又暗道:那元大君不是給白睡了?好可憐哦。陳明輝充滿同情地看著元景石。隨著競標的結束,代表們逐漸散去,啟程離開陽光普照的龍標島。元景石準備登船的時候,葉軒卻走到他麵前,說道:“沒想到,你也競標失敗了。”元景石笑著說:“我不是說了,我和你不一樣,不靠褲衩子發財。”葉軒被噎住,半晌卻深深歎了一口氣:“你非要這樣和我作對,永遠不和解嗎?”“你說錯了。”元景石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我沒有和你作對,因為我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兒。”葉軒感到一陣窒息,深深地歎了口氣,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或許是失望、憤怒和無奈……但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葉軒沉默半晌,才說:“有件事其實我上島之前就打算告訴你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葉軒說著,咳了兩聲,目光深邃地望著元景石:“我確診了肺癌……”“這是真的嗎?”元景石的語氣中透露出驚訝,他開始想起登島以來,葉軒看起來確實頗為萎靡,這才聯想到葉軒可能在承受著極大的病痛和壓力。葉軒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和疲憊。他繼續說道:“這是我最近才得知的,醫生說情況並不樂觀,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怎麽會不知道呢?”元景石語氣急促地說,“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做好準備,寫好道歉信和懺悔書,等下到九泉之下跟你的前妻們磕頭道歉啊。”葉軒震驚地看著元景石,似乎真不能想象元景石決絕至此。元景石卻說:“對了,遺產不用分給我,建議你捐給慈善機構,說不定還能給你最後積一點兒功德。”說完,元景石便轉身登船,不再理會葉軒。王悅得知葉軒患了絕症,自然是十萬分的訝異,仔細打量元景石神色後,小心地問元景石道:“葉軒還真的要死了?”元景石瞥他一眼,卻道:“哪兒有這麽容易死!他那麽有錢!”這話倒是不假,葉軒定期體檢,所以癌症發現得早,病情是控製住了,離開龍標島後,他很快就在最好的醫院完成了切除。葉軒康複後的身體狀況,卻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奈和失落。曾經還算健朗的體魄如今變得脆弱不堪。原本就不便的腿腳現在更是無力,行走間時常帶著十萬分的沉重和困頓。就連呼吸都似乎需要花光全身的力氣,每次呼吸,胸腔裏的空氣似被抽幹了一般,好似到了喜馬拉雅山般稀薄而沉重。葉軒麵對這樣的狀況,自是痛苦不堪。但這也不再在元景石的關注之內。元景石和王悅返回珍珠島,大家都頗為意外。首先,大家意外的是,元景石親自去龍標島這麽遠的地方談合作,居然談失敗了,這是非常少有的事情。但轉念一想,龍標島的業務和元氏的重疊度其實不大,失敗了也並非太令人意外的事情。倒是元景石親自去談這樣的合作,才叫人覺得驚訝。當然,最讓人意外的並非這件事,而是元景石帶著梅子規回來了。眾人來碼頭接元景石,卻見元景石與梅子規一同下船,不覺驚訝無比。因為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有些人還不認得梅子規,隻道:“這是誰啊……”便也有見過梅子規的人細聲說:“這你都不知道!這是梅子規!”“梅子規……是誰啊?”新人依舊懵懵懂懂的。資曆深的人便附耳道:“就是那個之前和元大君鬧過緋聞的形象顧問!”“啊!”新人聽到大吃一驚,“是他?是他?”新人這時候忍不住仔仔細細地把梅子規打量一遍,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正式西裝,剪裁整齊,線條優雅,舉止從容自信,高貴穩重。新人不禁被梅子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所吸引,他感歎道:“大君的眼光可真不賴啊!也隻有這樣的人物能和大君般配了!”眾人並不知道楊公子便是梅子規,更不知內裏乾坤。因此,也有人用沒那麽友善的目光看梅子規。有些人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嫉妒和不滿,甚至有些人顯露出輕蔑和嘲諷的神色。第49章 我也愛你梅子規依舊保持著一副沉穩和冷靜的表情,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元景石也是不在意周遭目光的那等人,徑自牽起梅子規的手,談笑自若。眾人看到元景石與梅子規交握的手,哪兒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年的緋聞是真的!而現在,他們又複合了!眾人的目光交匯,各自心中都湧起了各種情緒驚訝,鄙夷,詫異,好奇,愕然,嫉恨……大家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地傳遞著自己的猜測和想法。元景石和梅子規的故事注定要成為最近的熱門話題。而元景石和梅子規卻置若罔聞,牽著手走過人群,如同漫步在無人的森林裏一樣怡然自得,仿佛那些議論不過就是枝頭的一陣風。而他們的心,是林間的一片湖。映著日,映著月,映著森林,映著天空,恒久的清澈,見底的透明。他們坐回車子裏。轎車裏依舊彌漫著那股熟悉的香氛氣是梅子規當年為他挑選的車載香薰。很快,二人來到接風洗塵的宴會場地。在知道元景石的歸期後,眾人就籌備了這個宴會。他們想著,如果元景石贏得了項目,就說是慶功宴,現在失利了,便稱為接風宴。除了元氏的人外,王氏、金氏和唐氏的主要成員都出席了。現在在珍珠島上,沒有人不給元大君麵子。幾位大君及其子女都是認得梅子規的,看到梅子規與元景石相攜出席,都頗感訝異。瞧見他們牽著的手,眸光瞬間變得明白。金氏大君先笑著說:“兩位可真是般配。”王氏大君也說:“可不是麽?當年我就說梅先生很好。”梅子規和元景石也客氣地笑笑,大方接受讚美與祝福。倒是唐氏一家在旁邊站著,甚為尷尬。尤其是唐小姐,當年瞧見元景石與梅子規的事情,大嘴巴傳到全島盡人皆知,鬧得梅子規都辭職了。這下看著二人複合,臉色最難看的是唐小姐了。唐氏大君便用胳膊碰了碰她,示意她去示好。唐小姐倒也沒了當初公眾場合怒懟元大君的鋒芒,隻能小心翼翼地上前,尷尬地笑著說:“梅先生,好久不見。”梅子規看到唐小姐,不冷不熱地說:“好久不見,唐小姐。”唐小姐噎了一下,又說:“梅先生今天的衣服可真是漂亮,一看就是高級定製。”梅子規淡淡道:“過獎了,是我老家的老裁縫做的。”唐小姐一下也不知該說什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父兄。唐大君便在這時候笑著說:“梅先生這好幾年沒見,原來是回了老家嗎?”“是的。”梅子規點頭。金氏大君好奇問道:“不知道梅先生的老家在哪裏?”梅子規回答:“我來自龍標島。”聽了這話,眾人都似得了問題的答案:怪不得元大君去一趟龍標島就和梅子規複合了,原來梅子規住在龍標島啊!但大家卻不曾想到,元大君去龍標島正是衝著梅子規的。這也太荒唐了。看見梅子規出現,元淑君亦相當驚訝。元景石笑著把梅子規帶到元淑君麵前,說道:“好久沒見了,母親。這是梅子規,我想應該不必多介紹,你們是認識的。”到了元淑君的跟前,梅子規看著倒沒那麽高冷,頗為客氣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