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總裁辦公室裏有一把苔蘚綠的仿生海螺沙發,柔軟舒適,讓人落座的時候如坐在雲端,是一把極舒服的坐具。然而,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唐氏父子的神情卻並不放鬆。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茶,香氣怡人,但無人動用。唐氏大君輕輕地歎了口氣,抬起手,按摩了一下太陽穴:“腕表那邊的事情有消息了嗎?”少爺緊張地咬著下唇,目光注視著唐氏大君:“媽媽找了元淑君,跟我們說了,元大君答應了這個月就會歸還了。”唐氏大君重重歎了一口氣,說:“倒沒見個影兒。”其實唐氏少爺比父親更緊張。因為大家不會怪責唐氏大君一時意氣把如此珍貴的傳承腕表輸了出去,隻是怪責唐氏少爺不給家族長臉,自小苦練馬術卻輸一個油頭粉麵的造型師!白挨了兩下子還把傳家腕表給賠了!這是多大的笑話!唐少爺從小養尊處優眾星拱月,從未受過這樣的閑氣,現在心裏更是憤懣不已。就在唐氏少爺內心壓力沉重、焦慮不已的時刻,一陣敲門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秘書緩緩地推開門,輕聲說道:“元氏集團送來了一份文件,說是唐總需要的東西。”唐氏少爺聽到是元氏送來的,頗為急切,接過文件後,立即讓秘書離開。秘書恭敬地退下,留下了唐氏少爺與唐氏大君兩人獨處的空間。唐氏少爺坐回沙發上,緊張地將包裹打開。唐氏大君似要保持上位者的從容,但目光中也透出幾絲難掩的期待和緊張,緊盯著包裹。包裝盒被小心地拆開,裏麵呈現出一本精美的拍賣目錄和一封邀請函。唐氏父子頗感疑惑,卻見隨著目錄翻動,二人注意到其中一頁被書簽標記了出來。唐少爺迅速將目錄翻到了書簽所在的那一頁,然後眼神瞬間凝固。在拍賣目錄的那一頁,展示的是唐氏的傳承腕表!唐氏父子難以置信地凝視著那展示傳承腕表的頁麵,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驚這份震驚很快被憤怒所代替,唐氏父子內心充滿了憤懣:“這就是元大君說的會歸還手表的意思嗎?”“他這是把我們家的腕表拿去拍賣,然後邀請我們去買?這就叫做完璧歸趙嗎?!”這倆父子的憤怒幾乎無法控製,怒視著拍賣目錄,兩雙眼睛幾乎要把這銅版紙盯出火來。然而,他們對這個局麵卻也是無可奈何,腕表已經壓出去了,他們能做的,也確實是前往金銀島參加拍賣會,將這太爺爺留下來的腕表買回來。金銀島,著名的銷金窟,以其豪華的娛樂場所和刺激的博彩業而聞名遐邇。島上的度假村、賭場、酒店和餐廳都頗為繁華,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和遊客。元大君把唐氏的腕表拿去金銀島拍賣,真是讓唐氏父子震驚又難堪,這等於參會的所有富豪都知道唐氏把腕表輸掉的糗事。二人簡直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發誓和元大君勢不兩立。唐氏父子自然是要遠赴金銀島參加拍賣會的,而元氏大君也打算前去。得知元氏大君要去那麽重要的場合,元淑君也是千叮萬囑,叫他務必要遵守禮儀規範:“元氏在珍珠島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你要任性點也有人包容。但金銀島上到處都是各地的名流,可不會有人對你處處優容,你自己也要記得入鄉隨俗,不要意氣用事。”她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禮儀規範是我們家族的傳統和品質的體現。與人交談時要注意言辭合適,盡量避免衝突和爭執。穿著要得體典雅,不要過於張揚,也不要過於庸俗……”這元淑君絮絮叨叨的,元大君盡管也沒聽進去多少,但依然保持笑容,很有耐心地聽母親嘮叨完,才說:“當然,我會注意的。而且,我會帶上子規,他也會提醒我的。”元淑君想著梅子規是個專業可靠的形象顧問,就不再多說什麽了。於是,元大君便帶上助理、秘書以及梅子規出發前往金銀島。金銀島除了有極其發達的娛樂業,其壯麗的風光也令人驚歎。島上的山脈雲霧繚繞,蒼翠的植被覆蓋山坡和峽穀,瀑布從高峰上飛流直下,水花飛濺,宛如天上的銀簾……這些自然景觀與島上的奢華建築相得益彰,構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站在酒店陽台上,元大君俯瞰著眼前的壯麗景色。高聳的酒店大樓,錯落有致的別墅,以及寬廣的度假村,與周圍的山巒相互輝映,創造出一種奢華與自然的完美融合。元大君心中也希望能在翡翠島開發出這種水準甚至超出這個水準的項目。元大君來到金銀島,也是為了考察和參考這裏的成功經驗,以便將來將這些精華融入到自己的項目中。梅子規進入元大君的客房,推著一個小推車,推車上麵懸掛著幾套精心挑選的男裝。看到梅子規進來了,元大君便從陽台離開,來到房間裏。他看著推車上懸掛的衣服,笑著對梅子規道:“我隻有一個身體,不需要這麽多衣服。”梅子規語氣平平道:“多試穿幾套才能找出最合適的。”元大君笑說:“來之前不是已經試過了?”“來到實地,又是另外一個情況了,還是再試試更為穩妥。”梅子規一板一眼地說道。元大君伸了一個懶腰,說:“我早說了,我的戰場不在穿衣打扮上。”梅子規依然一板一眼:“我的在。”元大君聞言一笑,倒覺好笑:“那我不就是你的戰甲利劍?”梅子規望他一眼:“是的。”“那真是我的榮幸。”元大君展開雙臂,“既然如此,我得配合你,讓你亮好你的劍。”梅子規上前,替元大君解開衣衫。他輕輕解開元大君的衣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讓他衣服除下,然後,他又將新的衣物逐一穿在元大君的身軀上,並解釋每套衣物的款式、顏色和設計理念。元大君靜靜地站在那裏,將自己交給梅子規的專業操控。梅子規處理他的身體,也如同給人偶更衣一樣,不帶任何情緒。元大君卻是帶著感情在觀察梅子規的,隻見梅子規專注地把新的衣物輕輕地穿在元大君的身上,細致而準確地調整衣物的位置和鬆緊度,確保每一件衣物都與元大君的身體完美貼合。手指每次解開扣子、拉起拉鏈、扣上紐扣的動作都一絲不苟,精確至一分一毫。換了幾套之後,梅子規看著眼前的元大君,頷首道:“就是這一套了。”元大君在這套裝束裏卻有點兒不太舒服:“非得打領帶?”梅子規沒有即刻回答,而是從口袋中取出一本小冊子,上麵印著拍賣會的著裝規定細則。他輕輕翻開,指著其中的內容,逐字念道:“參會人員需要穿著正式的黑色或深色西裝,建議選擇經典的剪裁和優質的麵料,以展現您的高貴品位。西裝應與您的體型完美契合,確保剪裁合身,肩線平整,袖口與手腕交接自然。”他的手指移至下一頁,繼續闡述:“對於領帶,我們建議選擇絲質或綢緞材質,以典雅的顏色和圖案進行搭配。領帶的長度應該適中,打結整齊,不可過於鬆散或過於緊密。”梅子規翻到最後一頁,指向其中一條規定:“最後,關於鞋子,我們強烈推薦穿著光亮而整潔的黑色皮鞋,使之與整體裝扮相協調。請注意確保鞋麵沒有明顯的磨損或汙漬,以展現出您的細致和注重細節的態度……”元大君像孫猴子聽到緊箍咒似的揉了揉額頭,說:“行了,別念了。”元大君轉頭看了看放在小推車上的皮帶,又道:“怎麽不給我配一條皮帶呢?”梅子規認真地回答道:“尊敬的大君,我認為這套搭配並不需要皮帶。您的整體造型已經非常完整,皮帶可能會破壞原有的簡約和優雅感。而且,根據拍賣會的著裝要求,皮帶並不是必須的元素。我的建議是保持這種純粹的簡潔風格。”“不配皮帶?”元大君挑起一側眉毛,“那我生氣的時候拿什麽抽人?”梅子規也挑起一側眉毛,卻因過分儒雅陰柔,學不得元大君的輕佻粗野,倒顯出幾分別樣風情來。梅子規道:“作為形象顧問,我不建議您在拍賣會上抽人。”“那你倒建議我在騎馬會上抽人?”元大君好笑道。梅子規淡淡道:“我建議您盡量保持優雅。”元大君笑了,把梅子規往懷裏一攬:“好久沒做了。”梅子規表情頑固的冰冷:“24小時之前才做過。”“那還不久?”元大君委屈道。梅子規答道:“對我而言並不久,恕我不能奉陪。”說著,梅子規冷酷粗暴地將元大君推開,然後又仔細溫柔地替元大君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顯然,這份溫柔是給這件衣服的,不是給這個人的。元大君玩笑道:“子規,你是不是虛了,不行?”梅子規冷望元大君一眼:“是。”元大君一下噎住,半晌說:“那……你也要保重。”“我會的。”梅子規道,“隻要你不強行加重我的身體負擔。”梅子規倒不是在撒謊搪塞,他的確有點兒招架不住元大君這旺盛的精力體力。他甚至懷疑元大君不是人,是狗。自從上回開葷,元大君就似開了葷腥的野獸,每每是聞著味兒就開始要來上。若是梅子規也被撩逗得有興致,多數時候並不拒絕他,隻是完事兒了就蹬人。同床半晌可以,共枕一夜不行,界限分明。元大君問他:“你對我算什麽?”“算玩玩你。”梅子規說。元大君聞言不以為忤,反而笑道:“那我好玩兒麽?”梅子規的回答是用腳踩他的部位。金銀島拍賣會現場。華麗的吊燈照亮一排排貴賓座上的金色扶手和繡花靠墊。場內人聲喧囂,各種語言交織在一起,展示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高貴腔調。參與拍賣的來賓穿著禮服,佩戴珠寶手表,滿身珠光寶氣。拍賣師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回蕩在拍賣廳中:“尊敬的各位觀眾,今天我帶來的是一款曆史悠久、獨一無二的腕表,其來曆更是令人稱奇。這款腕表曾是一位傑出的商業家、唐氏集團的董事長親自委托品牌定製而成,至今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眾人聽了這介紹,都暗自將目光投向唐大君父子。唐大君簡直是臉上無光,太爺爺傳下來的腕表被別人拿來拍賣,這是何等奇恥大辱!有人低聲議論道:“唐家肯定遇到了困難,否則怎麽會拿出這樣珍貴的腕表來拍賣呢?”“看來唐大君的日子不好過啊,連太爺爺的腕表都拿出來變賣了。”卻也有人解釋道:“不是這樣子的,我聽說這手表是元大君拿出來拍的。”“元大君?唐氏的表怎麽會在元大君手裏?”“據說是打賭賭輸了。”“啊?唐氏大君打賭能把太爺爺的手表輸給人啊?”“這唐氏大君真是……”這些話語如針尖般刺痛著唐氏大君父子的心,使他們感到無比的難受,雖然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但內心的難受無法完全隱藏,麵上也不免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而這時候,元大君轉頭朝他們露齒一笑,仿佛老虎露齒示威。唐氏父子見了,心裏更是怒意沸騰,實在是恨透了元大君的傲慢和輕視,但卻也無計可施。元大君看他們咬牙切齒的樣子好玩兒。梅子規卻不太認同地低聲說:“有什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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