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格外清亮,望著他時,像盛著兩汪明澈澄瑩的清泉,幹淨又清透,眼中透出隱隱的期許。秦故點了下頭:“還可以。”聽他這麽說,池言捉起筷子嚐了嚐,剛送進嘴裏,便微微變了下臉色,“有點甜……”他好像放錯了糖。秦故卻麵不改色說:“甜的我也喜歡。”知道他這是在捧場,池言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朵,他埋頭慢慢扒著碗裏的米飯,片晌後小聲地吐出兩個字。“謝謝。”秦故接過話:“是我該謝謝你,讓我回來就能吃上飯。”末了說了句:“辛苦了。”聽著他的話,池言眨了下睫羽,抬頭看向他,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垂下眼去,抿了下唇,“你也是。”明明隻是做了頓飯,卻對他說辛苦了。他低垂著眉眼,心裏像有一片羽毛在輕輕地撓,又如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池言隻請了一天假,第二天便回了公司,同事們聽說他生病了,紛紛前來問候,還有的送來鮮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池助理,你生病好了嗎?”“池助理,你還好吧?”“池助理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秦總有多可怕。”池言笑著扯了下嘴角,看了眼總裁辦公室的方向,反問了句:“有那麽可怕嗎?”“真的,秦總他……”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在這時突然開了,池言的工位在總裁辦公室外間,隻要開門就能看到,秦故一出來,大家瞬間噤了聲。秦故抬了下眼,冷淡的視線一掃眾人,就在大家以為他即將發話時,秦故什麽都沒說,叫上特助安夢娜,一起出了辦公室。轉身時,才說了一句:“下午把會議紀要送來辦公室。”這話是對池言說的,和往常一樣的語調,卻多了幾分平靜與柔和。等秦故一走,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我就說吧,秦總對池助理和對我們不一樣。”“果然池助理一回來,秦總說話就溫和多了。”“為了我們,池助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別再生病了啊。”池言隻是笑笑。除了總裁辦的同事,中午祁非揚也約他在食堂碰了麵,兩人一邊打飯一邊說著話。生病的事池言沒跟他說,祁非揚因此一碰麵就跟他不停念叨。“還是不是朋友了?連生病都不說,我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祁非揚本來就是個話癆,進了食堂便念個沒完,“怎麽不多休息幾天?秦總催你回來的?這也太剝削人了。”“秦總沒有催我,”池言下意識為秦故辯解,“是我自己說要回來的。”秦故當然想讓他多休息幾天,但他擔心工作累積太多,後麵的進度趕不上,而且秦故一個人太忙了,池言想為他分擔一些,加上已經不發燒了,在他的堅持下,他還是來了公司。池言說:“沒有告訴你,是我覺得不是什麽大事,不想讓你擔心。”“什麽擔心不擔心,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嗎。”祁非揚排著他的肩膀,端著飯去找座位,壓了下聲音說,“你發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你和你那個室友又一起吃飯了?對了,你生病他有沒有照顧你呀?”這話問得很明顯。池言別開眼去,正想該怎麽搪塞過去,一不小心撞上來食堂用餐的另外兩人。看到那對狗男男,祁非揚頓時拉下了臉色,也不再問室友的情況了,帶著池言找了個空位坐下,啟晝的公司食堂有好幾層,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在食堂碰上。徐秋年的視線黏在池言身上,被身旁的紀冉不高興地拽了下,才緩緩收回了眼,和紀冉去了另一邊的位置。“真晦氣。”祁非揚呸了一聲,看了眼四周,小聲問池言:“渣男最近沒來煩你吧?”池言回了句沒有,擔心祁非揚再問起室友的事,順著他的話岔開話題,“他們快回科芯了?”“快了吧,真希望他們明天就回去,不對,最好今天就消失。”祁非揚說著,話題又繞了回來,“你還沒說呢,你這次生病,那個室友有照顧你嗎?”池言掀了下眼皮,沒說話。祁非揚於是有了猜測:“照顧了?”被追問得太緊,池言知道瞞不過他的眼睛,隻得點了下頭。秦故確實照顧了他,這一點他不想撒謊否認。祁非揚衝他挑了下眉,吐出兩個字:“有戲?”池言沒有正麵回複,隻說:“我和他隻是室友。”祁非揚哦了聲,拖著語調,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我知道了,隻是室友。”他看著秦故,笑得越發意味深長。兩人又吐槽了幾句渣男,飯吃得差不多了,池言收拾著回總裁辦,這些天堆積了太多事情,等會兒還要交一份會議紀要。他在食堂的奶茶店點了幾杯奶茶,讓老板一會兒送上去,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走出門口,差點和等在門外的身影撞了個滿懷。池言退後一步,看到是徐秋年,麵無表情從他身旁擦過,慶幸沒有和他撞上。見他走過,徐秋年連忙扭頭,出聲叫住他:“池言,等一下。”他以為經過了上次,徐秋年就不會再來找他了,沒想到徐秋年的臉皮比他想象中還要厚,剛和新上任的小男友吃過飯,這會兒又在門口堵他這個前男友。不愧是渣男。池言當然沒聽他的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食堂裏有別的同事在,他不想在公司裏和徐秋年有太多糾纏。徐秋年在後麵追了兩步,停了下來,“聽說你生病了,好點了嗎?”池言沒有回他的話,眼看電梯到了,一步邁了進去,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他隱約看見紀冉出現在了徐秋年旁邊。他們的事和他無關,池言沒有心思去摻和,他隻希望徐秋年不要再來煩他,離他越遠越好。回到工位,池言把剛才的事在vx發給了祁非揚,然後拿著改好的會議紀要去辦公室。在總裁辦待了這麽一段時間,他對總裁助理的工作內容越來越熟練,不再像之前那樣,一份會議紀要都要改好幾遍。秦故正在忙,看了一眼就讓他放在旁邊,聚精會神地處理著工作。池言立在那裏,沒有直接離開,那天秦故跟他說過,如果徐秋年再來找他,就讓自己告訴他。雖然不知道秦故是不是因為在意,猶豫片刻後,池言還是開了口:“他今天又來找我了。”秦故嗯了聲,問了句毫不相關的話:“昨天送來的禮服試穿了嗎?”話題轉得有點快,池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還沒有。”秦故又說:“晚上回去試試。”池言點了下頭,回了句好的,剛轉過身,冷不丁聽見秦故說了一句。“下次就說你有對象了。”作者有話說:第35章 是交往對象還是結婚對象?秦故沒有說,池言也沒有問,他隻是會在工作的閑餘,控製不住自己去想。但不管怎麽樣,當聽見秦故那句話時,他的心裏便已經得到了答案,秦故是因為在意,才會對他那麽說。也就是說,秦故在意他。想到這兩個字,鏡子裏的池言臉上一熱,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一片緋紅。晚上回來試西裝禮服,秦故讓他先試穿看看,池言於是借用了他的衣帽間,衣帽間寬敞又明亮,他穿好禮服看著鏡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從裏麵走出去。秦故在觀景陽台上接電話,接完推開拉門走進客廳,看見客廳裏那道頎長纖秀的身影,不自覺地看走了神。剪裁得宜的西裝禮服包裹著纖瘦的身軀,收緊的腰線優美且流暢,烏黑柔軟的碎發輕輕灑落在額上,漆瞳微微轉動著,膚色如雪一般,白皙中染著淡淡粉意。身上的禮服不同於工作時穿的西裝,多了幾分優雅與貴氣,池言第一次穿,又被秦故目不轉睛看著,不免覺得有些局促。他眨了眨細長的睫羽,迎上秦故的目光,慢吞吞地問:“是不是……很奇怪?”話音落下,就見秦故徑直朝他走來,走到他的麵前停下,秦故比他高了一截,站得近時,池言總會下意識抬一下眼。他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長睫輕輕顫了顫,漆黑的眸子中帶著一絲不自然,甚至一時間忘了呼吸。池言看著秦故幫他重新係了下扣子,又理了理他頸間的白色領結,離得實在太近了,溫熱的氣息仿佛都交匯在了一起。秦故的嗓音不急不緩:“係扣的時候由上往下,解扣的時候由下往上,下麵的扣子不用係。”池言頓了頓,愣愣地點點頭:“好、好的……我知道了。”秦故最後整理了下褶子,手滑過那截窄腰時,停頓了一下,隨後慢慢抽了回去。不過短短幾秒,池言卻感覺身體一僵,那隻手好似帶著灼熱的溫度,隻是短暫的停留,便讓他止不住耳根發燙。“不奇怪。”秦故看著他,很認真地說:“很帥。”被秦故這麽直白的誇讚,池言既有些高興,又感到不好意思,移開眼去,微扯了下唇角,很輕地說了聲謝謝。家族晚宴定在周末晚上。地點在秦公館。到了當天,池言才知道,這次晚宴是為了給董事長秦騫提前慶祝生日,受邀人員隻有秦林兩家的近親。秦故和他的父親關係一般,大概不想讓他太有壓力,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他。車開進霞安路的富人區,遠遠便能聽見從秦公館傳出來的、悠揚起伏的西洋樂聲,燈光與燭光交相輝映的庭院裏,人影綽綽,在他們之前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家都聚在院子的另一邊,寬闊的草坪上,鋪著白色桌布的條形長桌,桌上擺放著各種菜品飲品,這場晚宴有點類似於西式的自助冷餐會。下了車,池言跟在秦故的身旁,快要走到庭院入口時,秦故忽然朝他的方向抬起手臂,池言愣了一下,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秦故出聲提醒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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