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鑫蕊吃得不多,就隨手把自己盤子裏吃不完的菜給誌生,誌生已經吃過飯了,剛才又喝了點酒,簡鑫蕊把誌生吃過飯的事給忘了,見誌生吃得有點勉強,才想起這事,又把誌生盤子裏的菜拿回來自己吃,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倆在秀恩愛!


    這時一位男同學問:“戴總,你的公司是你的嗎?”


    誌生隨口說道:“不是,我隻是給老板打工!”


    眾人一聽都笑起來,說道:“我還以為是老板呢,原來不過是個打工仔,真是可惜了我們的班花!”


    簡鑫蕊沒想到,誌生說自己給人家打工,就這麽讓人看不起!


    有一個女同學說道:“在坐的誰不是身價千萬,你看看清楚啊?”


    又一個人說道:“這帥哥是不是吃我們簡鑫蕊的軟飯啊?對小白臉可得小心,上次我聽說一個富婆被騙得人財兩空!”


    誌生開始並沒在搭理這些人的調侃,知道這些人能和簡鑫蕊在一起吃飯,不是富二代,就是混官場的,其實簡鑫蕊來參加聚會,還真的沒想到這些!


    簡鑫蕊不說話,她就要看看誌生的反應,這些人是在故意為難誌生,各懷心思!


    誌生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在座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但你們所說的富貴,憑良心講,有多少是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還不是毫不費力的從爸媽哪裏拿來的啊?我雖是一個打工仔,但我一年可以掙五十萬,我想,這五十萬也夠我老婆吃喝用的,又何來吃軟飯之說?有些人啃老都啃得理直氣壯,而我們這些努力掙錢的人卻被恥笑,真是時代的悲哀?”


    誌生的話說得不卑不亢,不緊不慢,簡鑫蕊沒想到誌生發揮得這麽好,一雙美目含情脈脈的看著誌生,滿是愛意,還拿紙巾擦了擦誌生嘴角,此時,簡鑫蕊腦子裏什麽也不想,眼前的誌生,就是她心愛的老公!


    吃完喝完,同學散去,誌生和簡鑫蕊並肩的走著,劉曉東開著車,讓他們上車,簡鑫蕊說:“你回去吧,我和戴總走走,等會打車回去!”


    十點鍾,東莞的夜生活才開始,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初冬的夜晚,東莞也不是太冷,人們隻略略加一件秋衣,誌生和簡鑫蕊慢慢的走著,不時的有人回頭看著他們,一陣風吹過,穿著連衣裙,上身隻加了一件短外套的簡鑫蕊似乎有點冷,誌生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兩個人也走得更近些!


    誌生問:“這些都是你高中的同學嗎!”


    簡鑫蕊說:“是啊,他們這些人的爸爸媽媽都和我爸媽一樣,趕上了創業的好時候,大多數都是白手起家,掙了不菲的財富。這些人就仗著爸媽有錢,到處炫富!”


    誌生說:“沒想到你也會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


    簡鑫蕊說:“我也不想參加,但人家想到你了,請了你,不去又不好,我和陳好是很好的閨蜜,她也曾經幫過我的大忙,她組的局,麵子還要給的!”


    誌生笑著說:“你們城裏人的同學聚會,就沒有我們鄉下人實在!”


    簡鑫蕊問:“你們同學聚會,難道不互相攀比?”


    誌生說:“有,但沒這麽明顯,也是極少的幾個人,大多數是談在一起的時光,說一些生活中的事!”


    簡鑫蕊說:“這樣的同學聚會,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兩個人慢慢的走著,漸漸的遠離了熱鬧的街區,來到一條河邊,沿河岸是一個依河而建的小公園,燈光有些昏暗,不時的有穿著暴露的女孩子從公園深處出來,又有女孩從外麵進去,誌生和簡鑫蕊都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麽的,簡鑫蕊穿著高跟鞋,誌生也出去玩了一天,都累了,他們便在小公園靠路不遠處的地方找個長條椅子坐下,少了路上車輛經過的燥聲,也不打擾公園深處討生活的女孩!


    微風輕吹,河麵在遠近燈光的變幻中,變成了一河流動的色彩,坐下了,兩個人倒是無話可說,隻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簡鑫蕊在誌生的心裏,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今天,見她主動的提出要和自己一起走走,他當然高興,此時的沉默,讓他在心底壓抑很久的離愁也泛了起來。


    他不知道怎麽和簡鑫蕊說,這些年來,簡鑫蕊給予自己的幫助是無所不在的,現在久隆集團正是用人之際,自己提出辭職,怎麽也說不過去,但他答應過母親,想到母親的叮囑,妻子蕭明月的期盼的眼神,他又如何能失信於母親和妻子!


    夜有點冷!簡鑫蕊向誌生的身邊靠了靠,誌生沒有向邊上讓,而是略一後傾,讓簡鑫蕊靠在自己身上,簡鑫蕊感受到誌生身上的溫暖,她多想就這樣一直靠著他,靠著誌生堅實的身體,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


    她想到了女兒依依,為什麽對誌生沒有半點陌生感,又是那麽喜歡誌生,除去血緣關係,主要還是誌生讓她感到安全,女人無論多麽有錢,也無論多麽強勢,但也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讓她依靠!


    簡鑫蕊此時多想把依依的身世告訴誌生,告訴他,依依就是他的女兒,可他不能,如果告訴了誌生,誌生會怎麽樣,她不敢想,是非常高興,還是手足無措,不知怎麽辦?是回家和妻子離婚,給依依一個完整的家,還是徹底的逃離,回他的桃花山?


    按他對誌生的了解,這些都不是誌生的選項,誌生很可能會保持沉默,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生活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這樣的結果,是她簡鑫蕊不想看到的!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心思告訴誌生!


    可就在這時,誌生卻問她:“徐向陽和你離婚後,為什麽一次都沒來看看依依?”


    這個問題讓簡鑫蕊無法回答,她不能說依依不是徐向陽的女兒,如果她這樣說,誌生必定會問,依依的爸爸是誰,同樣也變相的告訴誌生,自己是婚內出軌,和別的男人生了依依,那誌生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簡鑫蕊想了想說道:“依依是跟我的,也許徐向陽和她沒什麽感情,心裏就沒有依依的存在!”


    誌生歎了口氣,說道:“一個男人能如此狠心,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管不問,也是夠狠的!”


    誌生問:“當年你不是到美囯生產,怎麽到南京了,家裏這麽大產業,卻去給別人打工?”


    在誌生的眼裏,簡鑫蕊不僅是高不可及的女神,而且有很多他想不到的事,比如在南京的偶遇,一夜間變成了久隆集團的董事長,再比如對自己的幫助和信任,他一個打工仔怎麽也想不通!


    而誌生問的問題。都是簡鑫蕊想要回避的問題,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有些事情隻能埋在心底一輩子!


    她又向誌生靠了靠,說道:“別提這麽多問題,我感覺很累,我就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成嗎?”


    誌生沒說話,聞著簡鑫蕊的發香,簡鑫蕊柔軟的身體靠著他,也有幾分溫暖!


    誌生見簡鑫蕊一動不動的靠著自己,心想。她白天是那麽精神飽滿,優雅從容,給人的感覺是她永遠也不會累,沒想到她也有脆弱的一麵!讓他沒想到的是,不一會兒,簡鑫蕊竟然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那些討生活的女孩子,也許覺得夜深了,人少了,所以也不向裏麵走走,就在不遠處就開始了交流,不時的傳來兩個人快樂的聲音,是那麽刺耳,誌生怕這聲音把簡鑫蕊驚醒,他又沒法堵住簡鑫蕊的耳朵,隻好把簡鑫蕊往自己懷裏擁了擁,他撿起身邊的一塊小石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扔去,那邊的聲音嘎然而止!


    迷迷糊糊中,簡鑫蕊好像自己帶著依依來到了海邊,依依在前麵跑,自己在後麵跟著,風和日麗,海水輕輕拍打岸邊!她看到誌生和另外一個女孩也在前麵走,誌生一直向前,也不回頭看她一眼,她正在著急之時,天空突然狂風大作,烏雲翻滾,海水卷著巨浪,向她和依依撲來,眼看就要把她和依依卷走,簡鑫蕊大喊一聲,誌生救我!


    誌生正聽著不遠處做生意女孩的動靜,他怕女孩那誇張的聲音驚到簡鑫蕊,他丟了一塊小石頭過去,那邊瞬間安靜下來,不一會,又傳來了壓抑不住的聲音,正在這時,誌生聽到簡鑫蕊焦急的喊:“誌生救我!”


    誌生知道,簡鑫蕊是做惡夢了,他想笑,女人真的不可思議,就一會的時間,也能睡著,並成功的做個夢,他怎麽能理解,簡鑫蕊自從有了依依,她的孤單,害怕,她的寂寞無助,她一個人在南京帶著孩子的苦,現在靠在他身邊,一下子完全放鬆下來,就會感到很累,睡的也快,也沉!


    誌生連忙抱住簡鑫蕊,說道:“簡總,你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夢中的簡鑫蕊感覺誌生回來救她,她拚命的抱住誌生,沒想到被誌生叫醒,真的在誌生懷裏,簡鑫蕊脫口而出的問道:“依依呢?”


    誌生鬆開簡鑫蕊,說道:“你沒帶依依來啊,就我們倆!”


    簡鑫蕊見自己剛剛就睡在誌生懷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說道:“我睡了多久?”誌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就說道:“一個多小時!”


    簡鑫蕊說:“你就這樣坐著?怎麽不叫醒我?”


    誌生說:“看你睡得正熟,沒叫你。再說了,你身上的香味這麽好聞,我也沒覺得時間有多長!”


    簡鑫蕊知道,這是誌生在為自己開脫,就說道:“你還真傻,難道我僅僅隻有身上的香味好聞嗎?”


    這時,裏麵的聲音又大了起來,簡鑫蕊也是過來之人,一聽也知道裏麵的人在做什麽,就感覺自己的臉發燙,她理了一下頭發,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然後看著誌生,調皮的說道:“你是不是被裏麵的聲音迷住了,所以才不想走?”


    誌生說:“我怕這聲音打擾你睡覺,向他們丟了幾塊石頭!”


    簡鑫蕊笑了,問道:“真的假的啊,你不怕砸到人!”


    誌生說:“我們農村人丟石頭,是知道距離的,你放心!”


    兩個人相視一笑!


    他們的對話似乎惹怒了裏麵的人,裏麵人罵道:“狗日的,原來是你搞的鬼,害得老子白花錢了!”


    簡鑫蕊不想理這種人,也不說話,拉著誌生就向大路上跑!兩個人邊跑邊笑,簡鑫蕊說:“明天我讓酒店做碗麵給你吃,去去穢氣!”


    誌生他們回到南京,簡鑫蕊留在東莞,沒有和誌生他們一起回去,她想多陪陪爸媽,雖然簡從容時不時的去南京,但現在由於南京那邊的工作一切順利,他也就不怎麽去,東莞這邊也很忙,他是實在太想依依了,才匆匆忙忙的去南京一次,又匆匆忙忙的回來,爸媽年紀大了,也不能太折騰,所以簡鑫蕊留在東莞,等鄭裕山組織的第二批人員到來,她再回去!


    誌生回南京後,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多一點,他想找個時間,把自己辭職的事和鄭裕山說了,可鄭裕山也很忙,兩三天都沒看到他的影子!直到鄭裕山領人準備去東莞,他才見到鄭裕山,他剛想說什麽,沒想到鄭裕山說:“戴總,好好幹,這大好的機會是留給你們年輕人的!”說著就招呼大家出發!


    誌生隻得又把辭職的事壓一壓。晚上,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喬玉英問:“兒子,辭職的事和你們老板說了嗎,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


    誌生感覺這次母親是鐵了心的讓他回去,就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領導批!”喬玉英說:“不管領導批不批,你過完年都不準你出去!”不等誌生再說什麽,就掛斷了電話!


    鄭裕山到東莞的第二天,簡鑫蕊和鄭裕山把公司的事作了簡短的交流,就回到了南京!


    第二天上午,剛上班,誌生就去找她,因為等鄭裕山回來,就不是按公司規定提前兩個月提出離職了,簡鑫蕊見誌生,很高興,起身給誌生去倒水,誌生說:“簡總,我是來辭職的!”簡鑫蕊聽到誌生說辭職這幾個字,心中一驚,手就是一抖,水杯一下從她的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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