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英聽依依說話,才注意到鄭裕山懷裏的孩子,她就是一愣,這孩子好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時想不起來,喬玉英的神情簡鑫蕊和鄭裕山看得明明白白。血緣這東西就是奇怪,無論見與沒見過,也無論相隔多遠,隻要見麵,就有一種由生俱來的熟悉和親切!


    這時依依看到了誌生,就要誌生抱抱,誌生從鄭裕山的懷裏接過依依,依依親熱的摟著誌生的脖子叫爸爸,喬玉英又是一愣,簡鑫蕊連忙對喬玉英說:“阿姨,孩子不懂事,剛和戴總認識沒多少天,同事們逗她叫爸爸,她一見麵就叫戴總爸爸!”說完尷尬的笑了笑,臉色緋紅!


    喬玉英看著簡鑫蕊滿臉通紅,一臉尷尬,她笑了笑,說道:“孩子不知道什麽,就喜歡亂叫人。”


    這樣解釋喬玉英也能理解,在農村,長得漂亮的孩子,很多人會逗孩子叫爸爸,叫媽媽,還有很多半大小子,為了占孩子媽媽的便宜。也讓孩子叫爸爸,孩子分不清楚真假一般一哄就叫!


    但喬玉英是心存疑慮的看著誌生和孩子,簡鑫蕊說:“依依,過來,媽媽抱!”


    依依卻掙紮著不要,開口說道:“我要奶奶抱,我要奶奶抱!”


    簡鑫蕊說:“奶奶現在不能抱你,奶奶受傷了!”


    依依卻不高興了,哭著說道:“我就要奶奶抱,我就要奶奶抱!”


    簡鑫蕊搞不明白,依依平時也不是這樣粘人,怎麽一見到喬玉英,沒有一點陌生感!


    喬玉英說:“孩子要我,放我身邊待一會吧!”


    簡鑫蕊對依依說:“你就靠在奶奶身邊,不能亂動!”


    依依才停止了哭泣!


    誌生把依依放到喬玉英身邊,依依軟軟的小身子緊緊靠著喬玉英,真的一動也不動,瞬間把喬玉英的心融化了!


    鄭裕山看了這奶孫倆,笑著說:“依依跟奶奶真是親,難怪叫戴總爸爸,看來是有緣分的!”


    上午護工說家裏有點事情,回家一會,簡鑫蕊和鄭總在這聊了很長時間,喬玉英本來吃的就是流食,所以就有了解小便的意思,她向門口左看右看,臉憋得通紅,又沒法說,簡鑫蕊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對誌生和鄭裕山說:“你們倆帶依依出去一下,我和阿姨說點事情!”誌生也發現了母親想上衛生間,就說道:“不用了,簡總,我叫護士來幫忙就好了!”


    簡鑫蕊說:“你怎麽這樣哆嗦,叫什麽護士,你們出去吧!”


    誌生抱著依依出去,簡鑫蕊插上門,上前輕輕的扶起喬玉英,喬玉英怎麽好意思麻煩人家千金小姐,連忙擺手說:“我自己能行!”


    簡鑫蕊笑著說:“阿姨,你可別見外,我和戴誌生是同事,歲數也差不多,算起來也是您的晚輩,偶爾幫忙也是應該的。”說完上前扶住喬玉英,進了衛生間!


    喬玉英沒想到的是簡鑫蕊沒有一點富家小姐的嬌氣,十分耐心的侍候自己解決了問題,還貼心的給喬玉英洗了洗。然後慢慢的扶喬玉英回到床上,幫喬玉英蓋好被子!


    鄭裕山和戴誌生也沒想到,簡鑫蕊會這樣毫不嫌棄的出手幫忙!一般像簡鑫蕊這樣的富家女孩,不要說對一個農村老太太,就是對自己的親媽,說讓她伺候去衛生間,還要幫助洗洗,也是做不到的!


    鄭裕山和簡鑫蕊又坐了一會,起身告辭,喬玉英讓誌生好好送送這兩位領導!出門時依依還不想走,簡鑫蕊說:“奶奶身體不好,我們過兩天再來看奶奶好不好?”才把依依哄走,臨出門時依依對喬玉英說:“奶奶你好好休息,依依過兩天再來看你!”


    誌生送走簡鑫蕊和鄭裕山,剛回來,隻見喬玉英冷著臉,誌生莫名其妙的看著母親,見母親不高興的樣子,連忙低聲的問:“媽,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喬玉英冷冷的問:“那孩子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清楚!”


    誌生更加莫名其妙,說道:“媽,什麽孩子啊?你把我搞糊塗了。”


    “剛才那孩子,是你的嗎?”喬玉英冷著臉問。


    戴誌生聽母親一說,好險驚掉了下巴,說道:“媽,你想什麽呢,那是簡總的孩子,怎麽能說是我的呢?”


    喬玉英生氣的說:“你自己看看,那孩子有多像你!”


    誌生笑了,說道:“媽,天下長一樣的人多著呢,你別亂想。”


    喬玉英說:“別人我管不了,反正那孩子肯定和你有關係,兒子,你別瞞著媽媽了,你告訴我,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喬玉英是軟硬兼施,弄得誌生哭笑不得!


    誌生說:“媽,你算算看,依依現在三歲多,我出來打工才不到五年,四年前,我才剛到海達公司打工不到一年,品控部經理都是代理的,我認識簡總也時間不長,怎麽會和她生孩子呢?再說了,簡總家是億萬富翁,老公是政府官員,又怎麽能看上我這樣的農村裏剛出來的人?”


    喬玉英聽著誌生的解釋,心裏算著時間!


    誌生接著說:“簡總是生完孩子和老公離婚的,我們當隻知道她出國生孩子,為了美國的國籍,並不知道她生完孩子回國後到南京來工作,我們也才重新見麵沒多少天!”


    喬玉英感覺兒子沒撒謊,按照兒子的說法,那麽短的時間,一個農村的打工仔,不可能和一個億萬富翁家的女兒生孩子,何況女的已經結婚,有了家庭,所以就把心中的疑慮減少了一半,但她還是感覺此事有些奇怪。好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想到兒媳婦明月,多麽能幹孝順的人,如果讓她看到了那個孩子,肯定也會產生和自己一想的想法,無論誌生怎麽解釋,明月都不會相信,不行,不能讓明月看到那孩子,她知道,懷疑最能讓夫妻之間產生裂痕,她得出院,離開南京,這是一個母親保護兒子家庭完整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拚上這條老命,也要出院回家!


    喬玉英對誌生說:“你去問問醫生,我現在能不能出院,我要回家,我想孫子了!”


    誌生說:“現在才三周,怎麽能出院,至少要五到六周才能出院!”


    誌生想不清楚母親為什麽要急著出院,是不是怕花錢?於是就說:“媽,你安心的住院,別擔心錢的事!”


    喬玉英說:“讓你去問,你就問,哪裏那麽多廢話!”


    誌生沒辦法去問醫生,醫生說這種開腹手術,至少五到六周才能出院,誌生說:“老太太不知什麽原因,突然要回家,現在開始鬧了!”


    醫生說:“子宮切除的病人由於身體內的激素發生了變化,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這要一個再平衡的過程!”


    誌生回到病房,對喬玉英說道:“媽,醫生說了,像你這種情況,最快也得五個星期才能出院!”


    喬玉英說:“我不管,等明月回來我就出院,誰攔都沒用,不給我出院我就絕食,死給你看!”


    誌生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母親說話這麽堅決,他心裏想,看來母親的病對她的情緒影響是非常大!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明月遲點回來!


    喬玉英問:“明月什麽時候回來啊?”


    誌生說:“聽說那個燙工燙得很嚴重,估計還有幾天!”


    喬玉英說:“你告訴明月,快點來接我出院,這裏我一天都不能待了!”


    明月趕到家裏,是馬不停蹄的又趕到醫院,看到了燙工,原來由於連續加班,燙工也太累了,一不小心碰翻了燙台,那是老式燙台,燙台裏在開水,在高溫下產生蒸氣,你麵的開水一下子燙到了燙工的小腿,燙工小腿以下,燙得很嚴重,雖無生命危險,但人也遭大罪了,還要植皮。沒有二三十萬下不來,幸好繳了工傷保險,明月現在不談錢的事,盡一切力量治好工人的病才是正事!


    燙工知道明月的為人,也怪自己不小心,明月安慰燙工,好好養病,養病期間工資照發,別擔心治療費用,就是沒有工傷保險,公司也會負責到底的,燙工很感動,可是燙工的媽媽見兒子燙成這樣,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拉著明月,就要明月給她個說法,明月說:“你提要求。隻要我蕭明月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燙工的媽媽可能是心疼兒子,一時失去了理智,拉著明月,也說不出話來,就是不讓明月走。


    明月能理解母親的心裏,就站在那兒不動,病床上的燙工是又氣又急,連聲讓媽媽放開明月,他媽媽就不聽!這時燙工的媳婦走了進來,見婆婆這樣,就對婆婆說:“媽,別這樣,快放開蕭老板,老板也不願發生這種事情,你抱著她能解決問題嗎?”


    婆婆估計都是有點怕兒媳婦,聽兒媳婦這樣說,才鬆開抱著明月雙腿的手!


    燙工的媳婦連聲對明月說對不起,明月說一切都是明升公司應該做的,工人在公司出事,公司肯定會負責到底的!


    燙工夫妻倆見老板這樣說,心裏非常感動,明月沒回來時,燙工夫妻倆都怕公司不承擔責任,因為他們也覺得是自己的原因,你累了就休息,自己想多掙一點,不要命的幹,出了事,又能怪誰?沒想到老板這樣負責任,現在不擔心醫藥費了,人受點罪不算什麽,農村人,誰不是吃苦受罪長大的!


    明月安慰燙工夫妻,不要多想,把燙傷治好再說,也不要擔心醫藥費,就告辭了,回到了明升公司自己的辦公室!


    康月嬌見明月回來,感到很不好意思,明月出去沒多少天,就出現了這麽大的問題!明月安慰道:“你也別放在心上,這種突發的事情誰也控製不了,又向康月嬌說了婆婆的病情,自己處理完家裏的事還要回去伺候婆婆,別人伺候她不放心!”


    明月叫來二哥蕭明山,讓二哥把幾個燙台都加上鐵架子,要確保燙台怎麽弄都不會倒,蕭明山買來了材料,半天時間就加固好了,明月還是不放心,又親自到車間看了看,試了試,才放心,後悔自己大意了,怎麽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危險。花點錢事小,關鍵是工人遭罪!


    晚上就接到了誌生的電話,誌生問燙工的傷情,明月說:“比較嚴重,但沒有生命危險!”誌生鬆了一口氣,說道:“這種老式燙台該淘汰了,現在用的燙工都是鍋爐供蒸氣,鍋爐放在外麵,一點危險都沒有!”明月說:“現在已經加固了整燙台,今年開銷不小,等過兩年再換吧。”誌生也沒說什麽!


    誌生問明月,什麽時候回南京?


    明月說:“後天上午吧!”明月以為誌生怪她在家裏待時間長,不想回去侍候婆婆,所以說提前了一兩天回去,誰知誌生說:“你能不能在家多待幾天?”明月感到詫異,就問道:“為什麽啊?”


    誌生就把母親喬玉英鬧著要出院的事和明月說了。明月也知道這種情緒的不穩定和摘除子宮有關,也沒多想,就說道:“那就辛苦你了,我不回去,不知婆婆會不會怪我?”誌生說:“我就說你在家有事,媽媽這人你還不知道啊,她更心疼你這個兒媳婦,我在她眼裏,是可有可無的!”


    明月笑著說道:“天下哪有母親不喜歡自己兒子的,說喜歡兒媳婦,不過是表麵現象,做給兒媳婦看的!”


    誌生說:“你別胡說,也別沒良心,我媽對你肯定比對我好!”


    明月當然知道婆婆對自己好,便說道:“怎麽了,你吃醋了?”


    誌生說:“吃醋倒不至於,就怕你說沒良心的話!”


    明月說:“老公,那就辛苦你了,你好好和媽解釋一下啊,別讓她怪我!”


    誌生說:“我對老婆發誓,我媽絕不會怪你!”


    兩個人約定,過十天,看看情況,如果情況允許,明月再去南京接婆婆回家!


    誌生對媽媽說:“媽,明月現在忙,說過幾天就來接你回家!”


    喬玉英聽說明月過幾天才回來,也就沒說話。


    誌生又去公司請假,簡鑫蕊問:“怎麽了,你老婆回家一星期,事情還沒處理好啊?”


    誌生就把媽媽突然鬧著要回家的事告訴了簡鑫蕊和鄭裕山,簡鑫蕊一聽,感到老太太要回家並不是體內激素的原因,而是因為見到了簡依依,怕明月回來,產生誤會!鄭裕山也想到了這一點,隻有誌生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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