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聞銀衫少年之言,心頭不由狂震,暗道一聲:“原來是她?”鶴仙姑淡淡的道:“好說!”突然眼望遠方,群峰在藍天下,蔥蘢清脆,山澗一絲煙嵐彌漫,仿若仙俠世界。半晌才悠悠的道:“閣下應該便是‘神府’的慕容錄,慕容少君罷?”


    銀衫少年見鶴仙姑竟然猜出自己來曆,也不由佩服她的見聞廣博。當下那陰沉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淡淡的道:“賤名不足掛齒,有擾姑娘清音!”竟然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適才的陰狠之色,一掃而空。


    然而其餘眾人卻聽得一愣,隻因“神府”這名目,眾人乃第一次聽聞,不知道是什麽來路。是以,玄空與了凡對望一眼,均苦笑搖搖頭,似乎是向對方說明自己一概不知。


    鶴仙姑看也不看對方一眼,淡淡的道:“慕容少君不呆在‘彩雲之巔’享福,跑來中原所為何事?”慕容錄尷尬一笑,道:“姑娘不也是沒在‘雲天海閣’弄詩作畫,在江湖掀起一番風雨嗎?”


    鶴仙姑陡聞此言,雙目一寒,冷冷的道:“閣下帶領家將來中原胡作非為,本仙姑不想管,但是閣下傷了他……”伸手一指冷香楠,冷厲的續道:“本仙姑倒要討個說法。”


    銀衫少年一愣,不知道這貌不驚人的少年與這被譽為武林第一教的神教仙姑,到底有何關係。隻因他乃是來此尋百曉師太取一樣東西,到來之時,但見群僧與武當道人正捉拿冷香楠。幾人便心下起疑,於是隱身在一側,一探究竟。


    看了半晌,才知道百曉師太已死,而這少年便是百曉師太臨死前唯一見過的人,心想東西必是被冷香楠取走。於是便現身抓住冷香楠,想要逼冷香楠交出東西,至於百曉師太之死,幾人到不怎麽關心,隻要東西到手,就不虛此行了。


    誰知道,東西沒弄到手,半路殺出救兵少林僧和武當道人,此時鶴仙姑這個強敵到來,隻怕此行要徒勞無功了。慕容錄心念電轉,臉色一沉,淡淡的道:“不知此人與姑娘是何關係?在下有一樣東西,被他取走,在下乃是問他索要而已!”


    鶴仙姑仰天一聲大笑,笑聲憤怒異常,良久,才冷厲的道:“慕容少君真是會開玩笑!”突然鳳目一挑,冷然道:“本仙姑今日不想多傷人命,各位請吧!”說罷,冷傲的負手而立,身旁兩隻白鶴雄赳赳,氣昂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慕容錄俊臉一變,還未發作,那紅衣大漢早已忍無可忍,此時仰天發出一聲狂笑,朗聲道:“姑娘好狂的口氣。‘神府’與東方教主素無瓜葛,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等才一忍再忍。姑娘如此咄咄逼人,隻怕是尋錯了地方!”


    鶴仙姑雙眼倏地一瞪,柳眉一豎,絲巾上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突然射出一縷淩厲之極的寒光,冷冷的看著紅衣大漢。良久,才一字一句的道:“你待怎的?”話聲中,突然香風撲麵,眾人隻覺眼睛一花,一道白色的人影,恍若幽靈般撲向紅衣大漢。


    紅衣大漢當然知道鶴仙姑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早就凝神戒備,以防鶴仙姑忽施毒手。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鶴仙姑的身法之快,用肉眼簡直無法分辨,待他驚覺,肩頭一陣劇痛,半身酸麻,已然中招。


    這種直如鬼魅的武功,紅衣大漢何曾見過。大駭之下,忙不迭的後退數步,隻見左肩一片殷紅,血流如注。但是,那血的顏色並不是紅色,而是黑綠色。紅衣大漢更是驚得麵無血色,顫聲道:“血凝神爪?”


    鶴仙姑冷然道:“你倒識得!”慕容錄見狀,雖然心底憤怒。可他是個心機深成之人,見此光景,知道再留在此地,也是於事無補。隻有先離此地,再做打算。當下冷冷的掃視全場一眼,沉聲道:“我們走!”


    說罷,展開身形,當先而去,餘下三人,相繼跟去。鶴仙姑見慕容錄等離去,走到冷香楠身旁,見他神色憔悴,仿若大病一場般虛弱。當下冷漠的道:“你死不了吧?”冷香楠感激她適才相救之恩,當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淡淡的道:“謝謝你啦!”


    鶴仙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不知是喜是憂,無奈、苦悶、淒涼,瞬間,各種複雜的表情浮現在那深邃而透明的眸子之中。冷香楠看得一凜,心底竟然升起一絲同情之意。


    鶴仙姑歎了口氣,轉首看著一旁的風百裏,突然玉手一揚,一粒藥丸射向風百裏。風百裏伸手一抄,接住藥丸,還未答話,鶴仙姑便冰冷的道:“吃下去吧!”


    風百裏大出意料之外,一愣之際,忙把藥丸納入嘴裏,同時躬身抱拳道:“多謝仙姑!”冷香楠看得一奇,暗道:“風百裏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殘人物,對這魔教妖女如此恭敬,真是意想不到啊!”


    突然腦際靈光一閃,想起第一次與風百裏相遇之時,風百裏曾說受人之托,來相請自己。後來又一路跟蹤自己而來,難道托他之人便是這魔女?想到這裏,不由深深的看了鶴仙姑一眼。


    正思忖之際,鶴仙姑已然淡漠的道:“走吧!”說罷,竟然伸手去扶冷香楠。冷香楠身中“寒冰掌”,雖然封住全身經脈,但寒氣入體,早已承受不住。隻是他心高氣傲,在眾人麵前,絕不願露出示弱的神態。


    是以,強自忍受體內的苦楚。聽鶴仙姑如此說,心下疑竇叢生,不知道該不該跟鶴仙姑走。如若跟隨鶴仙姑而去,自己本就身受重傷,再也承受不住她的一丁點兒折磨。一想到鶴仙姑連小孩都不放過的毒辣手段,心底寒毛直豎。


    但是,如若不跟隨鶴仙姑而去,少林僧與武當道人勢必要把自己擒上少林寺。雖然百曉師太之死,與他毫無關係,但這幫禿賊牛鼻子可不聽自己解釋。那時候活罪隻怕是少不了要吃的了。


    正自為難之際,鶴仙姑已然沉聲道:“你不走,在這裏等死嗎?”冷香楠聞言,聽她雖然說得冷淡,但語氣之中滿含關切。詫異之下,不由看了鶴仙姑一眼。但鶴仙姑臉罩絲巾,看不清表情,從她那飽經憂患與仇恨的眼光中,竟然有一絲關切之色。


    冷香楠鼻息中聞到鶴仙姑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女子體香,心神不由一醉,見她關切的看著自己,胸口一熱,暗道:“到此地步,總得賭一把。倘若運氣好,那是雙贏,如若輸了,老子就到閻老五哪兒報到!”是以,點頭微微一笑,道:“多謝你啦!”鶴仙姑不答,扶住他半邊身子就走。


    二人邊說邊笑,全不把在場之人放在眼裏,這可惹惱了武當道人與少林僧。這兩大門派號稱武林泰鬥,何曾受過這種冷淡。是以,玄空踏出一步,攔住去路,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且慢!”


    鶴仙姑聞言,原本柔和的雙眸突然之間射出淩厲之極的寒芒,瞪著玄空。玄空被她目光所攝,不由自主低下頭,不敢再看。但是卻不讓開道路。鶴仙姑道:“玄空,今日本仙姑不想殺人,你最好還是退一邊兒去!”


    玄空還未答話,玄悲與玄真同時踏上一步,玄悲月牙鏟一橫,朗聲道:“此人與百曉師太之死有莫大關係,還望姑娘讓我等帶回少林,已好查明真相!姑娘以為如何?”


    鶴仙姑堅決而冷漠的道:“不行,今日我非得帶走他不可!”說罷,扶著冷香楠向三人闖去。別看鶴仙姑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陡然之間,玄空三人頓覺她身周一股淩厲的勁氣逼迫而來,有一種讓人不敢抵抗的魔力。


    玄空三人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玄空單掌合什道:“女施主請三思!”鶴仙姑冷哼一聲,緩緩逼近。武當了凡與了塵見狀,對望一眼,拔出長劍,踏上兩步,與玄空三人形成包圍圈,把鶴仙姑與冷香楠圍在垓心。


    鶴仙姑看了周圍無人一眼,鼻孔裏冷哼一聲,凶狠的道:“既然你們想死,我就讓爾等得償所願!”話聲中,突然伸出右掌,原本潔白如玉的素手,霎時間便鮮紅如血,恍若杜鵑的嘴唇一般,挾著一股淩厲之極的勁風,橫掃玄空三僧。


    三人見她出招毫無征兆,都不由一驚,各自拍出一掌,紛紛後退。就在同一時間,了凡與了塵雙劍從後刺來。鶴仙姑冷哼一聲:“找死!”左手摟住冷香楠腰間轉了半個圈,右掌一翻,五指一攏,把玄空三人的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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