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蘭珠見煙波釣叟臉色不善,暗叫一聲:“不好。這怪老頭武功深不可測,小淫賊卻一再出言譏諷,隻怕要遭毒手!”是以,凝神戒備,以防煙波釣叟忽施毒手。


    煙波釣叟冷冷的瞪視著冷香楠,冷香楠也毫不退縮的瞪著對方。兩人神情古怪之極,一劍飄紅與羽蘭珠互相看了一眼,正莫名其妙之際,突見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冷香楠這一發笑,頓時牽動傷口,不住咳嗽。羽蘭珠連忙給他揉背,嬌嗔道:“傷口剛包紮妥當,你可當心點!”一劍飄紅在旁邊見羽蘭珠如此關心冷香楠,心裏醋意大發,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一劍刺死冷香楠。


    冷香楠喘了口氣,臉紅氣粗,不停的咳嗽。煙波釣叟見狀,關切的道:“死不了吧?”冷香楠橫眉一豎,淡淡的道:“閣下未死,冷某豈敢領先!”


    煙波釣叟撫掌大笑道:“妙極,妙極!”一時間,敵意盡去。冷香楠眉目一緊,疑惑的問道:“老頭兒,你為何在這裏?又多管閑事的救老子性命?”


    煙波釣叟收斂笑容,臉色一沉,怒道:“你怎麽出口傷人?好歹老夫也救過你一命!”冷香楠斜倚在樹幹上,喘著粗氣道:“老子這毛病改不了了,閣下若不高興,盡可請便!”說罷,閉上雙目,不再看煙波釣叟一眼。


    煙波釣叟看不懂這個少年,他雖然不是奇醜無比,卻也不是什麽翩翩美少年。他不懂武功,卻終日混跡江湖,被江湖人追得到處藏躲。他天不怕地不怕,出口不是罵人,就是令人氣炸肚皮,從不給人情麵。煙波釣叟真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但是對他卻另有一番喜愛。


    是以,長歎一聲,不再說話。冷香楠聽得奇怪,睜開雙眼,見他眼望他處,不由奇道:“怪老頭,你怎麽了?”煙波釣叟怪眼一翻,怒道:“你奶奶的,老子看什麽關你屁事!”


    冷香楠一呆,未料到煙波釣叟居然會以自己之道,還施自己之身,自己的口頭禪竟然被他用去。是以,一呆之際,突然哈哈大笑,但笑聲剛出口,便被一陣咳嗽淹沒,咳了半晌,胸中才舒服一點。喘了口氣,笑罵道:“你奶奶的,拾人牙慧,全無創建,卑鄙無恥之極!”


    羽蘭珠插言道:“好啦!傷得這麽重,還不老實一會兒。”看看四周,此時日華已退,暮靄西沉,峰巔林梢溶金凝紫,蘊起一片霞光,遠坡一畦寒葩,雪白血紅,經風一吹,花雨紛紛,再被一卷一蕩,落到茂林之中,再也不見。


    正看得癡凝之際,隻聽煙波釣叟大笑一聲,道:“小朋友,老夫也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冷香楠麵無表情的道:“不送!”煙波釣叟深深的看了冷香楠一眼,身形突起,瞬間功夫,便消失在滿山煙嵐之中。


    羽蘭珠見煙波釣叟離去,便道:“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如何?”冷香楠聽她聞言細語,就如與自己商量一般,不由自主的看向羽蘭珠。蒼茫暮靄之下,但見羽蘭珠一臉關切,深情款款,在晚霞中,更增秀麗。她身上散發著陣陣幽香,令人心神一蕩,不由看得癡了。


    一劍飄紅在旁看得老大不是滋味,伸腳重重的踢了冷香楠一腳,冷冷的道:“你還死不了?”冷香楠身上吃痛,“啊喲”一聲驚叫出口,怒目瞪著一劍飄紅,罵道:“你奶奶的,踢老子幹嘛?”


    羽蘭珠瞪了一劍飄紅一眼,才嗔道:“好啦。你們再胡鬧,小心本姑娘給你們幾個大嘴巴子!”兩人這才互瞪一眼,不再說話。過了半晌,冷香楠抬眼四下眺望,隻見遠峰浮青,近野湧翠,身前幾株老樹繁枝怒放,轉入雲,樹旁幾塊小山也似的巨石,空秀疏朗,天資錯落。


    “你想什麽?”羽蘭珠見他呆呆出神,不由好奇的問道。冷香楠虛弱的道:“易水寒與黃山四絕雖然暫且離去,未必不會卷土重來,老子可得籌思抵禦之策!”說罷,又道:“羽姑娘,麻煩你,我說,你做……”


    羽蘭珠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得疑惑的點點頭。冷香楠斜倚在一顆大樹上,喘息一陣,才斷斷續續的指點羽蘭珠,搬動身邊的石頭,或憑借地勢之妙,堆出一座看似陣勢,又似亂七八糟。


    直忙了半個時辰,羽蘭珠已然累的嬌喘籲籲,香汗淋漓。一劍飄紅傷勢不輕,便坐在旁邊養神。但見羽蘭珠這麽辛苦,對冷香楠又增幾分恨意。隻見左方拱起一個石堆,右方一個泥坑,北方立一塊大石,南方正逢一株大樹,四周變得高低起伏,凹凸不平。


    冷香楠左看看,右看看,凝思一陣,艱難的挪動腳步,走到中央與四周,各插上一些小樹枝。一劍飄紅實在看不下去,便譏諷的道:“沒本事和別人拚鬥,在這裏玩這些小花樣,真是膿包至極!”


    冷香楠聞言,鼻孔裏冷哼一聲,在地上喘息一陣,才冷冷的道:“你老兄號稱一劍飄紅,原來不是對手飄紅,而是自己飄紅,嘿嘿,這樣的功夫,老子可是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一劍飄紅大怒,如若不是自己行動不便,便要衝上去揍他幾拳。羽蘭珠在旁邊嗔道:“你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見兩人不說話,此時夜色垂暮,四下裏蟬鳴相繼而起,一輪皎月高懸夜空,黑白分明。她看看土堆,好奇的問道:“這些土堆有什麽用?”


    冷香楠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淡淡的道:“這些土堆,看上去平淡無奇,但卻能抵擋千軍萬馬……”話未說完,一劍飄紅早已哈哈大笑,邊笑邊喘氣,譏諷的道:“真是胡吹大氣……”


    他話隻說一半,下麵的話突然硬生生落回肚裏,一雙俊目瞪著林外。冷香楠與羽蘭珠見他話到一半,便突然頓住,不由自住看去,但見林外,不知何時一個人影在夜幕中迎風而立。


    隻見他眼神如電,愣愣的看著那幾堆不起眼的土堆,眉目篤起,凝神思索,似乎對那些土堆頗為忌憚,來人正是華山派掌門易水寒。羽蘭珠與一劍飄紅看得暗自奇怪,心裏暗想:“難道這幾個土堆真有什麽妙用?”


    正思忖之際,易水寒已然沉聲道:“冷神醫,又何必藏頭露尾呢?難道弄幾個土堆,就想保命不成?”冷香楠斜倚在樹根上,聞言之下,有氣無力的道:“易大掌門武功蓋世,難道還怕在下這點雕蟲小技不成?”


    話剛說完,突然雙目一睜,看著麵前幾株茂盛的大樹,冷冷的道:“易大掌門真是謹小慎微,但是,隻怕樹上那些兄弟要遭殃……”話未說完,突聽“哎喲”之聲此起彼伏,從樹上掉下數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些人都是華山弟子,藏在樹上,自然是為了防備冷香楠溜了。易水寒一驚,忙俯身察看,但見所有弟子神色怪異,猶如一灘爛泥,軟到在地,爬不起來。


    冷香楠譏諷的道:“華山派何時盡出了些梁上君子,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嘿嘿,老子倒是孤陋寡聞了!”說罷,嘴角不住的冷笑。羽蘭珠等則心裏不由一驚:“他明明不懂武功,為何知道有人藏身樹上?他到底又是什麽人?”


    心裏想著,不由自主的疑惑的看著冷香楠,隻覺得他突然高深莫測。易水寒見門下弟子此番模樣,知道必是冷香楠在周圍撒了毒藥之類的東西。但見個人臉色正常,隻是癱瘓在地,料定是麻醉之類的毒藥,倒也不太擔心。


    是以,冷厲的道:“閣下就會使這卑鄙手段不成?”“卑鄙手段?”冷香楠嘴角一撇,一臉不屑之色,嗤之以鼻的道:“閣下糾結門下,恃強淩弱,就算光明正大?”


    易水寒被冷香楠一陣搶白,無言可對。當下不再說話,圍著那幾個土堆轉動。羽蘭珠悄聲在冷香楠耳邊問道:“難道就憑這不起眼的土堆,也能抵擋住華山派掌門?”


    冷香楠反問道:“你說呢?”羽蘭珠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易水寒察看一陣,突然雙肩一晃,猶如流星趕月,雙掌撲向冷香楠。冷香楠一驚,未料到自己的陣法被易水寒如此輕易的破去。羽蘭珠嬌軀一閃,攔住冷香楠身前。


    突見易水寒身形一墜,就在兩人身前數尺處拳揮足踢,就如在和高手對招一般。羽蘭珠見此情景,自是莫名其妙。突聞冷香楠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還以為你真破得了老子的這‘天盾奇術陣’!嘿嘿,老子可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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