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無霸怒吼一聲,雙目精光暴漲,沉聲道:“小姑娘,本寨主已然手下留情,你別不知好歹!”羽蘭珠鳳眉一豎,兩條淡淡的蛾眉下,那雙清澈透明的雙眼射出淩厲的寒芒,隻見她滿臉殺氣,陰森森的道:“想要帶走他,可得問問我手中鞭子,答不答應?”


    巨無霸怒不可遏,拉著冷香楠就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羽蘭珠軟鞭一抖,帶起一陣勁風,橫掃巨無霸腰間。巨無霸冷哼一聲,右掌帶起漫天掌影,劈頭蓋臉的砸向羽蘭珠。


    一劍飄紅在旁見狀,生怕羽蘭珠不是巨無霸的對手。是以,手腕一翻,長劍出手,帶起一片霞光,連人帶劍,急刺巨無霸雙肩。沙恒天冷嗤一聲:“滾回去!”


    話聲中,身形陡起,撲向一劍飄紅。人未到,單掌一揚,擊出一股勁風,同時另一隻手突然抓住一劍飄紅衣襟,一下摔出去。而巨無霸與羽蘭珠已然交手數招。羽蘭珠畢竟年輕,幾招下來,便被逼得不住倒退。


    一劍飄紅甚是強悍,一退急進,劍勢淩厲,掃向沙恒天。沙恒天從容不迫,身形在漫天劍影下左閃右避。他武功雖然比一劍飄紅高明,但俗話說,一夫拚命,萬夫莫敵,一劍飄紅這一拚命,沙恒天一時之間倒不易取勝。


    冷香楠在巨無霸兩人的勁風中,猶如滔天巨浪中的一葉扁舟,不禁大叫道:“喂,你奶奶的,小心點,本將軍可經不起你們的折騰;哎,媽八羔子,老子招誰惹誰了,一不小心,老子就要歸位啦……”


    他一邊叫喚,一邊亂轉,還真擔心他們其中一人,一個不小心,在自己身上弄出個窟窿來,那可白受罪了。但正在交手的兩人,哪裏能夠停下來。冷香楠趁巨無霸與羽蘭珠對掌分心之際,使勁一掙,掙脫巨無霸的手掌。


    巨無霸一驚,手腕急翻,想要抓住他。他既然脫出巨無霸的控製,哪裏還能讓他輕而易舉的抓住。當下繞到桌子後麵,巨無霸抓了個空,剛要追來,羽蘭珠嬌斥一聲:“軟鞭橫掃,卷住一掌桌子,使勁砸向巨無霸。”


    巨無霸呼的一掌,擊在桌子上。桌子哪裏能夠承受得住他這剛猛無比的一掌,頓時碎裂,碎片四下飛散。冷香楠心念電轉,哪裏還敢停留半步,一溜煙奔下酒樓。


    而後麵傳來幾聲怒吼,急促的腳步聲緊隨而來,似乎有人從後追來。冷香楠靈機一動,趁著人群紛亂之際,一矮身鑽到一張桌子底下。但見地上的腳影亂如一團。半晌,才安靜下來。


    他心裏明白,如若逃出客棧,那是無論如何也是逃不了的;這幫武林中人要追拿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是易如反掌。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逃出去,還不如躲在客棧了。


    是以,待人聲稍靜,才緩緩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心裏卻想:“想不到老子也有這麽一天,被這幫王八蛋追得無處容身,老子如若身懷武功,定要叫你們這幫龜兒子嚐嚐老子的手段!”尤其想起被鶴仙姑與羽蘭珠等幾個小娘皮,折磨得死去活來,真是恨得牙癢癢的。


    站起身來,見客棧裏原本滿滿的人,現在竟然空落落的,不知都跑哪兒去了,心情舒暢之下,不由哈哈大笑:“你奶奶的,想抓老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話未說完,突聞身後一個聲音冷哼一聲。


    冷香楠這一驚非同小可,倏的轉身,正是西門飄雪等,三人正站在他身後。西門飄雪一臉鄙夷之色,蕭玉雪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知是何意;而倩兒則譏刺道:“好一個急急似漏網之魚,遑遑似喪家之犬啊!”


    冷香楠臉色一紅,理直氣壯的道:“你奶奶的,這叫大將軍能屈能伸;難道要本將軍伸出頭顱,任人宰割?”倩兒冷笑道:“好一個能屈能伸?”她故意把這“能屈能伸”幾個字音拖長,令人聽得十分刺耳,不舒服。


    冷香楠一呆,怒道:“胡說八道……”蕭玉雪向倩兒道:“走吧!”說罷,看了冷香楠一眼,幾人便揚長而去。冷香楠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心裏不由喃喃自語:“我真的那麽貪生怕死嗎?難道抱著雙手,伸長脖子,讓別人哢嚓掉,那才是英雄好漢?”


    客棧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原本十分熱鬧的酒樓,這時竟然非常安靜,他呆立半晌,頓覺無趣,便漫步走出客棧。掌櫃的也不敢打攪他,任由他而去。不知不覺已然走出城外,但他還不自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隻覺這半日來,精神恍惚,就如是靈魂不在體內,心兒不知飄向何方。他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麽了,似乎蕭玉雪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心弦。


    夕陽留下的最後一絲霞光,在遠處的山巔留戀徘徊。一陣微風吹來,冷香楠全身一震,心緒似乎才慢慢回到胸膛,打量四周一眼,但見到處樹林密布,怪石嶙峋。心想,此時回客棧,不知道要走多遠,不如就在山中休息一晚。反正他常年奔走於崇山峻嶺,在山中露宿,已是家常便飯之事。


    是以,走到一株大樹下,躺在地上,看著山巔那一抹餘暉,思緒久久無法平靜。躺了半晌,便走進樹林深處,不大功夫,就打到一隻野兔,興衝衝的刮去皮,在大樹底下燒烤。


    他非常喜歡這種生活,清風明月為伴,臥聽鬆濤之聲,品嚐山中美味,十分愜意。當下飽餐一頓,便倒頭大睡。數日來,冷香楠一直疲於奔命,真是身心俱疲。


    朦朧中,似乎什麽聲響驚動了他。他雖然不諳武功,但時常流浪江湖,倒也非常警覺。一驚醒來,隱隱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還伴隨著暴喝聲。冷香楠傾聽一會兒,似乎有數人正在惡鬥,他心下大奇,這麽大晚上,誰又會在這荒山野地惡鬥呢?


    好奇之下,便悄悄的遁著聲音出而去,行不多遠,躲在一株大樹下,探頭看去。但見月光下,林蔭處劍光閃爍,人影翻飛,卻是兩個中年漢子正圍攻一個女子。看那兩個中年漢子,應該在三十左右,一個滿臉陰鷲之色,鸛骨突起,雙眼精光暴漲,一隻劍霍霍生風,狠辣淩厲。


    另一個一臉邪惡,濃眉大眼,左臉上一道刀疤,更映襯得他整個人恐怖異常,陰森冷冷。而那女子發髻散亂,又背對月光;是以,冷香楠並未看清她的麵目。


    兩個大漢招招緊逼,那女子步步倒退,真是險象環生。又鬥數招,刀疤臉漢子冷笑一聲,淫笑道:“別反抗了,你能伺候大爺們,那是你的福氣……”話未說完,那女子厲斥一聲:“惡賊,拿命來!”


    話聲中,唰唰唰使勁劈出三劍,這三劍詭異毒辣,端的非同凡響,頓時把兩人逼退一步。另一個漢子冷笑一聲:“你中了‘陰陽散’,還如此強悍,嘿嘿,大爺喜歡!”說罷,一臉淫笑,長劍一擺,著著進攻。


    冷香楠聞言,心下一驚,暗道:“原來這姑娘中了‘陰陽散’,怪不得見她雖然武功高強,但劍法淩亂!這兩個老小子真是卑鄙無恥,可惡之極!”他為了逃命,偶爾也會施用毒藥,但都隻是使人全身麻痹而已。如今聽聞這兩人,竟然施用這種下三濫的“陰陽散”,心底著實著惱。


    見那姑娘被逼得險象環生,心想武林中人,雖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但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還用下三濫的手段,可不能不救。於是高聲道:“姑娘,你先使‘玄鳥畫沙’,再使‘疏影斜橫’……”


    適逢刀疤臉漢子一劍中宮直進,刺向那女子胸前。那女子大驚之下,本來避無可避,況且神智迷糊。如今突聞這聲音,當下不及細想,便依照冷香楠說的做。


    隻見她身子在劍影下,嗖的一聲貼地脫出劍圈,正是“玄鳥畫沙”。適逢另一個大漢如影隨形而來,隻見她突然手腕一翻,長劍反刺而來,正是“疏影斜橫”。


    隨即一聲慘叫響起,那大漢手腕中劍,頓時鮮血長流,長劍把持不住,叮當一聲,跌落地上。那大漢臉色慘白,急退數步。刀疤臉漢子怒斥一聲:“老子斃了你!”喝聲中,一劍從天際而來,斬向那女子頭頂。


    冷香楠高呼道:“鶴衝九天,力似穹廬,不攻自破……”他一邊說,那女子一邊做。隻見她身子突然拔起數丈,猶如一隻飛燕,在空中一個巧妙的轉折,然後長劍一揮,漫天劍影罩向那大漢。


    刀疤臉大漢大駭之極,身形暴退,但為時已晚,嗖的一聲,隨即一聲慘厲的叫聲衝破夜空,一隻右臂連著長劍,已然被那女子斬斷。如若不是那女子也是半昏迷狀態,隻怕他一條小命,此時也到閻王殿報到去了。


    另一個大漢見冷香楠大呼小叫,心下怒極,飛身撲向冷香楠。冷香楠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卻見那女子從後飛奔而來,連人帶劍,化作一道寒芒,嗖的一聲,長劍刺入那大漢後背,直穿胸前。那大漢慘叫一聲,在夜空下猶如狼嚎鬼叫,淒厲無比。大漢奔勢太急,收勢不住,直奔出數步,才撲到在地,氣絕身亡。


    刀疤臉大漢見同伴送命,嚇得心膽俱裂,哪裏還敢逗留,也顧不得自身傷勢,倉皇逃命而去。冷香楠見那大漢殞命,便停住腳步,那女子奔到他麵前。冷香楠見她臉色緋紅,嬌喘籲籲,呼吸急促,心裏一驚,再也顧不得自己不替武林中人治病的誓言,就要去懷裏掏藥丸。


    但那女子突然伸出玉臂,一下抱住她,嘴裏發出微微的呻吟。冷香楠大驚,知道“陰陽散”發作了。這“陰陽散”乃是一種淫藥,中了此毒,一般都要魚水之歡,才能解除,否則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但冷香楠號稱神醫,自有解救之法。本想替她解毒,不料被她粉臂抱住,頓時驚慌失措,急聲道:“姑娘,快放開我為你解毒……”但那女子此時神智迷糊,全身火熱滾燙,哪裏還能聽得進去?


    冷香楠使勁掙紮,但那女子牢牢抱住他,哪裏動得了分毫。隻見她媚眼如絲,一張火熱的嘴唇,一下堵在冷香楠嘴唇上,頓時把他的話咽回肚裏。冷香楠大驚,他神智還算清醒,使勁想要擺脫那女子的雙臂,掙紮間,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此時,那女子嘴裏發出輕微的呻吟,那幽香的氣息鑽入冷香楠鼻孔,頓覺頭暈目眩。冷香楠心裏一驚,知道她呼出的氣息裏麵,也含有“陰陽散”的成分,若再糾纏片刻,隻怕自己也要中毒。


    但他想歸想,怎麽也掙不脫對方的雙臂,扭打之際,陣陣馥鬱的幽香傳來,直透心脾;越來越覺得自己周身熱血沸騰,頭腦昏眩,似乎也不再受自己控製。而那一聲聲銷魂的呻吟,更是如催情的毒藥,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迷糊間,隻覺上身一涼,衣衫也被那女子撕開。冷香楠想要呼喚,但兩片火熱的嘴唇堵住他的嘴,哪裏能夠出聲?恍惚之間,但覺全身輕飄飄的,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終於,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雙眼,發覺自己睡在一張床上。心下大奇:“我是怎麽到這兒的?這裏又是什麽地方?”他糊塗了,搔搔頭皮,昨日的記憶漸漸在腦海裏重演。


    終於,他記起昨晚的一幕,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咕嚕從床上坐起,打量一下,似乎是在客棧的模樣。他不由奇怪:“我是怎麽到了這裏的?那位姑娘是誰?又去了哪裏?”這些疑團紛至遝來,令他頭暈目眩。


    突然,另一件事,更令他吃驚不小。原來發覺自己全身,竟然一絲不掛,赤條條的躺在被窩裏。這一驚,更是驚駭莫名:“這誰幫我脫的?”但他此時思緒紛亂,哪裏想得通。


    正出神之際,房門“吱”的一聲開了。冷香楠眼睛一亮,一個約莫二十三四,身穿水蔥綠色紗衫的女郎緩步而來,冷香楠連忙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隻見她一頭烏雲用一根白色絲絛輕輕挽住,披在雙肩,眉目如畫,軟體豐肩,風姿絕代,不似凡間人兒。


    那女郎走到床邊,也不避嫌疑,竟然側身坐在床沿上,見冷香楠正呆呆的看著她,不由笑道:“怎麽這樣看著我?”這一笑,猶如春暖百花,明媚皓齒,端的豔麗非凡,美豔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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