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劍冷哼一聲,手腕一翻,短劍急收,削向沙恒天手臂。沙恒天趁勢使出小擒拿手,扣向對方脈門,絕劍不避不讓,運勁於臂,兩人交實,身子同時一震,各自後退一步。


    風百裏避開絕刀的短刀後,身子急撲,人未到,一股淩厲之極的掌風已然湧向絕心背心。絕心大驚,顧不得再去抓冷香楠,反手拍出一股掌風,同時身子向左急躥,避開風百裏的正麵攻擊。冷香楠趁這一緩之際,翻身跑出客棧。


    正在交手的幾人,見冷香楠跑出客棧,再也無心戀戰,紛紛追出客棧。冷香楠在前狂奔,不時回頭見眾人尾隨追來,又氣又怒,罵道:“奶奶的,追老子幹什麽?哎,不知老子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害得今生不得安生!”


    出得客棧,街上行人眾多,熙熙攘攘。冷香楠一見,心裏大樂,暗道:“奶奶的,這麽多人,看你們這幫龜兒子還怎麽追我!”心裏想著,頭一低,嗖的一聲,鑽進人群中。街上本就混亂不堪,冷香楠等再推推擠擠,街上頓時亂作一團。


    冷香楠在人群中躲了一陣後,正低頭亂竄之際,突然見前麵的行人跌跌撞撞,似乎有人衝過來一般。冷香楠一驚:“媽的,想要包圍老子,可沒那麽容易!”眼光一瞥,見旁邊一個半百胡子的老頭,麵前擺了一張大桌子,似乎是個算命先生。


    此時,前後追兵越來越近,冷香楠大急之下,一低頭,鑽進那張大桌子底下。隻見人群倒躥之際,數條人影紛紛激射而過,又四處查詢。冷香楠四處打量,見身後是一家衣服店,於是悄悄躲進店裏。適逢一個夥計從內堂出來,看見他,忙上前詢問道:“客官可是要買衣服?”


    冷香楠不耐煩的道:“客官是逃命的?”那夥計一呆之際,他已然快步而過,閃身進了後院。從後門出去,後巷冷冷清清,行人稀少。冷香楠略一辨別方向,便向城南而去。不多久,便奔出城門,抬頭看看天色,見太陽高懸,正值午後,火辣辣的太陽,烤的全身似要被燒焦一般。


    他也不顧炎熱,心想逃命要緊,如若再落在那群惡賊手裏,那可是苦不堪言。雖然此時全身疲憊不堪,但一想到對方手段之毒辣,行事之邪氣,全身雞皮疙瘩直起,實在是不敢再嚐試那種滋味。是以,邁開大步,朝大道奔去。


    一年之中,不管何處,夏天最是炎熱不過。此時正值盛夏時節,更是最熱時節。冷香楠奔行一陣,便氣喘籲籲,大汗直冒,口幹舌燥。是以,見大路旁有一株大樹,那大樹枝繁葉茂,在樹底下覆蓋一大圈陰影。


    於是,三腳並兩步,奔到大樹底下。喘了幾口氣,隻覺全身虛脫,手腳酸軟,不由自主一跤跌坐在樹下。心想自己跑了半天,敵人應該不會很快追上來,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想著,便仰頭倒在樹蔭下。剛躺下,突聞遠處傳來“得”“得”“得”的,急促的馬蹄聲。


    冷香楠一驚,一咕嚕爬起身來,喃喃咒罵道:“媽八羔子,難道這麽快就追來了?”思忖剛完,目力所及之處,數騎飛射而來。其來勢之快,如風似龍。眨眼之間,冷香楠眼睛一亮,那數騎已然衝到麵前。


    原來是不久前,在前麵路上所遇的西門飄雪一夥。隻見西門飄雪,身穿天寶藍色長衫,兩道劍眉斜飛,麵目如畫,英俊無比,英氣逼人,馬鞍上佩著一把古色寶劍,胯下一匹鬃毛雪白的駿馬,更顯得英姿颯爽,不可一世。


    其餘跟班個個威武,雄赳赳氣昂昂。在酒樓上,冷香楠倒是和西門飄雪的跟班照過麵,卻未見到西門飄雪。是以,幾人從大路而來,西門飄雪看也不看他一眼,身後的大漢見著他,眼中卻露出訝異的神色。奇怪的是,原來這行人之間還有一輛豪華的馬車,此時竟然沒了。


    當然,冷香楠此時魂不守舍,見這些人不是追趕自己的,提起的心才緩緩放下,對於其他的事,他卻沒有心思去管。但,西門飄雪那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麵孔,令冷香楠打心底不舒服。是以,嘴裏喃喃咒罵:“媽八羔子,神氣什麽?總有一日,老子非得殺殺你的威風不可!”


    冷香楠一邊嘀咕,一邊又緩緩的躺倒在地上。聽馬蹄聲漸漸遠去,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奶奶的,如若有馬代步,那可好極啦!”想到這裏,又暗暗後悔,方才應該想個法兒,劫下對方一匹馬,那就少吃不少苦頭了。隨即又啞然失笑:“老子手無縛雞之力,遇見這些凶神,唯恐避之不及,哪還有本事去搶人家的馬匹!”


    正自怨自艾之際,突聞馬蹄聲又從來路傳來。聽這聲音,似乎隻有一騎,而且在一裏之外。冷香楠眼睛一亮,臉現喜色:“辣塊媽媽的,難道上天當真眷顧老子,派人給老子送馬來了?”思忖之時,不禁從地上爬起來,張首望著來路。


    隻見遠處一點灰影,向這邊急速而來。由那灰影移動的速度可知,那匹馬,肯定是匹良駒。冷香楠念頭急轉,要想個法兒,劫下來人的馬。心念剛動,來人已然衝到麵前。隻聽一聲“得兒”,那馬一聲長嘶,後腳直立而起,前腳騰空。


    馬背上的乘客,騎術非常精湛,雙臂一勒馬韁,快速而來的馬,一下子停住。冷香楠打量那匹馬,心裏暗讚一聲“好”!隻見那匹馬,高大雄偉,全身漆黑,神駿非凡;他隻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一匹罕有的神駒。


    冷香楠正打量間,馬上乘客手腕一抖,馬鞭在空中虛晃一下,然後粗聲粗氣的道:“你奶奶的,你小子滾過來,本將軍有話問你!”冷香楠經這一問,才回過神來。這才細細打量馬上之人。隻見他全身盔甲,身材魁梧,滿臉胡須,甚是威武;腰懸鋼刀,一看就知是一位將軍大人。


    那將軍見他看著自己發愣,似乎未聽見自己說話一般,他自來作威作福慣了,怒氣一升,騎在馬上,劈臉一鞭抽向冷香楠肩頭。冷香楠見機得快,身子著地一滾,避開這一鞭,但樣子十分狼狽。那將軍在馬背上,更是十分得意,大笑道:“你奶奶的,原來是個鄉巴佬!”


    冷香楠強忍怒氣,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賠笑道:“將軍大人息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將軍大人有何吩咐?”說罷,打躬作揖,一副諂媚之態。那將軍見狀,更是意氣風發,得意之極。馬鞭在空中虛晃一鞭,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本將軍不發威,你奶奶的不知道本將軍的厲害!”


    “是,是!”冷香楠誠惶誠恐的道:“小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威武的將軍,心裏有點發顫!”那將軍在馬背上大樂,傲然的道:“你奶奶的,本將軍問你,這附近可有客棧?奶奶的,這鬼天氣如此燥熱!”一副官腔十足,不把小老百姓放在眼裏的架勢。


    冷香楠故作一副要討好他的架勢,笑道:“將軍大人,小的這裏有好東西,可以使你涼爽無比,快活似神仙!”那將軍斜睨了他一眼,鄙夷的道:“你奶奶的,就你這乞丐似的,能有什麽好東西?”


    “小的雖然看上去寒磣,但確實有寶貝啊!”冷香楠煞有介事的,信誓旦旦的道。那將軍半信半疑的道:“你奶奶的,既然如此,還不快快給老爺獻上來?如若敢欺騙老爺,哼,老爺哢嚓一聲,砍了你的狗頭!”


    說罷,伸手抽出腰刀一半。冷香楠把脖子往後一縮,笑道:“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欺騙將軍大人你呐,那豈不是和自己這腦袋開玩笑嗎?”說罷,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那將軍很是得意,哈哈大笑道:“你奶奶的,有點兒意思!”臉色一沉,橫眉一豎,大聲道:“你奶奶的,還不快給老爺獻上來?”


    “得勒!”冷香楠故意拖長聲音,從懷裏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趨步上前,雙手高舉過頂,道:“請將軍笑納!”那將軍見隻是一個小瓷瓶,料想這小乞丐戲弄自己,不禁大怒,罵道:“你奶奶的,你敢戲弄本將軍?”話聲中,唰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刀。


    冷香楠慌忙後退半步,驚恐的道:“將軍息怒,請聽小的一言,如若那時將軍不滿意,再砍小的腦袋不遲!”那將軍聞言,想了一想,把鋼刀收回,粗聲粗氣的道:“你奶奶的,快快說來!”


    冷香楠不慌不忙的道:“將軍有所不知,小的原是一名郎中。這瓶子中裝有小的秘製‘欲仙飄’,將軍隻需聞一聞,全身立刻暑氣全消,神清氣爽,如魚得水,飄飄欲仙,欲仙欲死……”


    那將軍擺擺手,狐疑的道:“你奶奶的,這玩意兒真這麽管用?”冷香楠拍拍胸脯,斬釘截鐵的道:“將軍大人一試便知,如若小的有半句虛言,甘願把頭砍下來給大人當球踢!”那將軍熱得滿頭大汗,一聽有這功效,當下大聲催促道:“你奶奶的,既然如此,還不快給老爺拿來,熱死老爺,你擔當得起嗎?”


    冷香楠見這草包將軍上當,心下大喜。於是大聲道:“得勒!”一邊拔開瓷瓶塞子,一邊送到那將軍手裏。那將軍大刺刺的坐在馬背上,伸手奪過瓷瓶,看了冷香楠一眼,才緩緩的湊到鼻端,深深的吸了一口,隻覺一股清涼之意,一下子湧到心間,便緩緩的閉上眼睛享受。


    冷香楠站在旁邊,輕聲問道:“將軍大人,舒不舒服?”那將軍連眼都不睜,滿足的道:“舒服……”話未說完,突然身子一陣搖晃,身子一歪,咕咚一聲,一個倒栽蔥,從馬背上栽倒在地。冷香楠故作吃驚的問道:“哎喲,將軍大人,你可摔疼了?”


    說也奇怪,那將軍竟然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聽冷香楠相詢,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道:“你奶奶的,還不快扶老爺起來,拖延片刻,老爺我哢嚓了你!”冷香楠聽他倒了此時,還官威十足,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當下走到那將軍旁邊坐下,笑嘻嘻的道:“將軍大人,這飄飄欲仙的滋味兒如何啊?”倒了這地步,那將軍就算再蠢,也知道是著了冷香楠的道兒了。但他乃朝廷命官,平日裏作威作福,哪裏會料想得到一個乞丐模樣的鄉巴佬,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是以,聞言之下,雙目圓睜,怒道:“你奶奶的,原來你暗算本將軍,格老子的,本將軍定要把你全家稀裏嘩啦全哢嚓掉!”冷香楠嘻嘻一笑,突然臉色一沉,站起身來,一腳踢在那將軍腰眼上,罵道:“你奶奶的,老子現在就把你哢嚓掉,你信不信?”


    冷香楠外號“怪手神醫”,不但醫術高超,精湛無比,對毒藥也是獨霸天下。適才那將軍聞的便是秘製“欲仙飄”,這種毒藥非常香甜,隻需聞一聞,便會令人全身酸軟,四肢無力,任你武功如何高強,也隻有躺在地上裝病貓。


    那將軍身上吃痛,“啊喲”一聲叫出聲來,苦於全身酸軟,動彈不得。躺在地上,臉色鐵青,齜牙咧嘴的道:“你奶奶的,你敢毆打朝廷命官……”話未說完,冷香楠一腳踏在他心口上,笑嘻嘻的道:“老子就打朝廷命官,你能奈我何?”


    說罷,彎下腰去,劈裏啪啦打了那將軍幾個耳光。頓時,那將軍臉頰高高腫起,冷香楠問道:“你平日仗著官威,肯定橫行霸道,魚肉鄉民,今日老子就替皇帝老二好好管教你!”那將軍被他踩在心口上,隻覺心口窒息,呼吸不暢,再加上臉上吃了幾個耳光,當下不敢再逞強,心想:“格老子的,好將軍不吃眼前虧,先與你虛與委蛇一番,待本將軍恢複行動,再好好收拾你不遲!”


    心念及此,忙換上一副笑臉,勉力的笑道:“這位好漢,小將有眼不識泰山,適才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冷香楠見他眼珠轉動,語氣和善,也明白他打的什麽主意。是以,聞言之下,笑道:“你奶奶的,你倒是轉變得快!”臉色一沉,道:“大爺有話問你,你叫什麽?”


    那將軍忙答道:“小將吳大誌,官拜洛陽先鋒!”冷香楠道:“嘖嘖嘖,官兒倒是不小。你既然沒什麽大誌,不如你這官兒換給老子玩玩,怎麽樣?”那將軍吳大誌一驚,不知道冷香楠說的是真是假,尷尬的道:“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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