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大是驚異,趙家小姐怎的無緣無故身上竟凝結了冰?


    此時隻覺得寒氣撲體,身前所挾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寒冷的大冰塊,扣在趙家小姐咽喉上的雙指,摟在她腰身上的左手更是寒冷無比,忙驅使內力匯到雙手,內力一到之處,登時手上的寒氣漸漸退去,隻覺得暖和了不少,心下大奇:“怎生回事?難不成這是她使的什麽古怪功夫要逼退我?竟用寒氣自凍,世間竟有這種怪異功夫?可是她丹田要穴明明為我所封,此時應該還未曾解開,按理說以她的功夫境界,怎能到達如此地步,奇怪!奇怪!”便開口問道:“你使的什麽古怪?”


    趙家小姐卻是一直咯咯直打牙顫,並未回他。


    那邊青兒跟趙領隊一直目不轉睛注視著無言這邊的一舉一動,此時竟是齊聲驚呼:“小姐!”


    楚領隊竟是按奈不住,向前跨上兩步,第三步腳方才踏出,卻聽得無言擺手喝道:“且慢!你可莫走過來,不然我就對你家小姐不客氣了。”


    青兒一臉焦急之色,怒喝道:“混賬,快!快!放開我家小姐,若是再拖些時候,我家小姐定有性命之危。”


    無言此時隻覺從趙家小姐身上發出的寒氣越來越盛,暗運內勁去抵禦寒氣,心中卻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便向楚領隊問道:“你家小姐身子怎的無故發出如此奇寒,怎生回事?”


    楚領隊忙應道:“現下哪有餘地跟你解釋這些,你快放開我家小姐,不然我家小姐危矣。”


    無言恐是有詐,便道:“你若不說個明白,要我這般輕易放開你家小姐,那自是不可能的事。”


    青兒忙應道:“我家小姐受我家夫人所遺傳,天生便得一種奇症,此症叫做寒症。此症發病之時毫無征兆,叫人難以預防,發病之人通體生寒,有如寒冰,若不能壓製住此寒,則此寒氣越來越盛,到最後直入病人心脈,生生凍死病人。”


    無言甚是驚奇:“這是什麽怪病,從未聽過。”望向趙家小姐脖頸,隻見她肌膚之上那一層冰竟是越來越厚,心想:“看樣子不似亂說,怕是確有此事,那可馬虎不得。我與她身子相近,尚需運上內力方能消抵此寒,可想而知此寒是多麽厲害,而這寒氣卻是從她體內所發出,她所受寒氣必定比我所受寒氣要可怕得多。”當即問道:“你家小姐天生此寒,既是如此,那你家小姐活到現下,必是有解救之法,該當如何,你速速道來。”


    青兒道:“你放開我家小姐,我等自會解救我家小姐。”


    無言正色道:“青兒姑娘,我又不是沒著過你們的道,現下我總是不太相信你們,而且在下也從未聽過有這麽一種怪病,蔫知是不是使的什麽詭計來騙我。你家小姐命在旦昔之間,你若真心想要相救你家小姐,依在下之見,你不防說下解救之法,容在下斟酌一番。”


    青兒眼見自家小姐癱倒在無言身上,全身不住發抖打顫,登時氣急敗壞,連連頓足,道:“你……!好!我說就是,我家小姐衣袋之中有一個紅色小瓶子,裏麵裝的是一種叫玉露鎮寒丸的藥丸,這玉露鎮寒丸正是壓製這寒症的藥。”


    無言笑道:“原來如此,那倒是好辦多了。”


    青兒道:“讓楚領隊去拿藥喂我家小姐。”


    無言搖頭道:“我實在是信不過你們,你盡管放心,隻要你們規規矩矩莫亂來,我自當克製,我來拿藥便是了。”心中卻想:“不行,為防萬一,需叫她們遠遠退開。”便道:“閑話休說,要救你家小姐的命,你們就給我遠遠退開,我這就給你家小姐服藥。”


    青兒欲言又止。自家小姐命在旦昔之間,楚領隊跟青兒等人哪敢不從,隻得依言照做,遠遠退了開去。


    無言正想伸手入趙家小姐懷中替她拿藥,忽想:“眼前這人是個姑娘,我卻伸手到她衣袋中亂掏亂尋,未免太也無禮。”便對趙家小姐道:“趙姑娘,你自己拿藥出來罷。”話方一出口,不禁啞然失笑,望著雙目緊閉的趙家小姐,心道:“無言啊!你怎的這般糊塗,她若能自己能拿藥,早便拿了。隻要你心中無歪邪之念,替她拿個藥又有什麽要緊了,何需如此迂腐。”輕輕伸手到趙家小姐懷中,隻覺觸手所及的事物正是一個小瓶子,心中一喜,手不敢在她衣身之中多作逗留,當下握緊小瓶緩緩掏出了衣袋。


    向那小瓶一瞧,卻見得是個紅色小瓶,心想:“應該就是這個沒錯了吧?”便撥開瓶塞,向青兒那邊喊道:“可是這小瓶?可別服錯了藥了,服幾顆藥丸?”


    青兒望了那小瓶一眼,忙回道:“就是這個沒錯,一顆便夠。”


    無言從瓶中倒出一顆藥丸在左掌中,右掌伸手去揭開趙家小姐遮著半邊臉的麵幕,手方一觸碰到麵幕,心想:“她是美是醜,此時我隻需輕輕一揭便能知曉,隻是她既自遮麵幕,掩麵不願為人所看,或有什麽難言之隱,我又何必去揭,未免無趣。”當下隻輕輕揭開了麵幕下的一角,露出嘴來。


    無言隻見她臉色白淨,一如她脖頸般光滑晶瑩,一張小口如同櫻桃般小巧鮮豔,靈巧端正,隻可惜微微輕顫的嘴唇之上卻有一層薄冰,將這張小嘴原本的紅潤光澤掩蓋了不少。


    無言捏住她的下頦,將趙家小姐兩片嘴唇捏了開來,隻見她兩排細細的牙齒如若瓠犀,不住輕顫,心道:“這牙齒可真是好看得緊,看來青兒所言不假,她實是個絕色美人。”捏住她下頦的手稍稍運力,便將她的牙齒也捏了開來,另一隻手將玉露鎮寒丸塞到她嘴中,手掌伸到她喉頭輕輕一捏之下,咕的一聲響,趙家小姐口中的玉露鎮寒丸已是吞入肚中。


    楚領隊跟青兒幾人一見趙家不服下了玉露鎮寒丸,均是長籲了一口氣,如似重負。


    楚領隊道:“我家小姐雖服下了藥丸,可她丹田要穴尚未解開,如何能運勁調氣,消除寒氣,你快將我家小姐被封的穴道解了。”


    無言望了望趙家小姐的脖頸,伸出雙指按到她肌膚上的冰層之上,隻覺冰層雖冷,可在冰層之下卻傳來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將手指一移,去探她鼻息,隻覺氣息微弱,心道:“這玉露鎮寒丸當真是奇藥,竟在這片刻之時,藥效便已產生了作用。”


    又見她脖頸上的冰層已是漸漸消融,較上頭的冰層已是化作一滴滴水珠子從底下的冰層之上輕輕滑落而下,落到趙家小姐的衣身上,便知楚領隊此言有虛,便道:“不急,有我這福星在側,你家小姐必能沾得我的光,必定能安然無恙。依我看凡事要順其自然,生病更不可太急,猛藥急攻,必定傷身,需得慢慢調理,就讓玉露鎮寒丸藥效慢慢發揮效用,緩了你家小姐的寒毒,又何需解開你家小姐被封的穴道。”


    心中卻想:“趙姑娘身上的穴道怕就要解開了,她現下這般狀況,需得讓她在此靜心驅離寒毒。若強行帶她離開,就怕出了什麽問題,但凡生了大病的人都需靜心調養,不可隨意妄動,就是怕動了氣,她此時這般氣息微弱,豈是亂動得的,若她身子受不住卻被寒毒再行反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可這楚領隊跟青兒等人豈肯罷休,練劍閣外守衛重重,沒了她我又如何離得開,這下可當真是為難了!早知如此,就不跟她一時計較了,現在倒好,落了個進退兩難了。”心中急速籌思脫身之法。


    青兒卻一臉焦急,道:“你瞧瞧我家小姐現下這副樣子,你還不罷休,難道當真是要她命麽。”


    無言歎了一聲長氣,道:“罷了!鬧也鬧夠了,本少俠可沒閑情陪你們再鬧下去了,本少俠這就還你們小姐。”望向楚領隊,道:“楚領隊,不過咱得先行說好,你吩咐下去讓你的手下不得阻我回去,我可真沒心情陪你們鬧了。”


    楚領隊哼了一聲,道:“誰要跟你鬧了,是你挾著小姐不放,你這就放開,我立馬吩咐下人們放你走。”


    無言笑道:“其實你們就算阻我在這練劍閣中此亦是無用,時間一長,我師姐師叔必來尋我,你們最多能困我一時,難不成能困我一世了。願你們識相,有再來擾我的心思,還不如想想怎麽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


    正要鬆開手中的趙家小姐,忽聽得幾聲“咻”的破空聲響,緊接著後背上一緊,似乎被什麽東西連打了三下,隻覺全身一震,身子突然變得麻木不靈,竟是動彈不得,情知被人暗襲點了穴道,暗叫一聲:“糟糕!”不禁奇怪:“我先前為防不測,後背卻是靠近假山方向,怎的會有東西從後麵飛來點我穴?”正自又驚又疑慮之際,卻聽得一個女兒聲得意地說道:“活該,叫你大膽妄為,敢挾我家小姐。”


    話音一落,眾人隻見一個女子的頭顱從無言身後方向處一座假山的小洞口探了出來,頭顱方才探將出來,一雙手便緊隨其後伸了出來,按住洞口兩旁的假山石塊,一摁之下,整個身體便從洞中急滑了出來,掉落到了石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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