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道:“怎麽回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間便倒地身亡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他這話音才落,那漢子胸口處竟然開始抖動起來,一上一下不停跳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身體中掙紮著要衝出來一般,好不詭異。


    幾人都是十分驚詫,白旭拔出長劍,正要去察看那漢子胸口。那漢子胸口處卻突然浮出一個水泡,噗地一聲一破而開,血水四濺,當中一條全身肥腫的血蟲緩緩蠕動,一爬而出,眼前景象實是令人看得毛骨悚然。


    白旭長劍往前一刺,已是刺中了那條血蟲,那血蟲蠕動了幾下之後方才死去。


    蕭湘眉頭深皺,道:“這是苗疆一帶的蠱蟲,誰人這般狠的心,竟在他身體中下了這等可怕的蠱蟲。”


    白旭道:“這是什麽蠱?從未聽聞過有這種症狀的蠱,好不可怕。”


    突然間,籬笆外那匹棕色馬卻發出一聲長嘶,似發了瘋般四腳亂蹬,衝撞到籬笆上,突然間又發出一聲嘶鳴,倒於地上,四蹄抽搐了幾下,便跟那漢子一般一動不動。


    幾人快步行到那棕馬前,一瞥之下,隻見那棕馬眼中、口中、耳中、鼻中盡是黑血,直淌著流將下來。


    玉琳道:“這馬莫非是中了毒,且讓我察看下。”說罷探手便要去摸那馬。


    無言喝道:“師姐且慢,小心馬身上有毒。”伸手便扯住了她衣袖。


    玉琳一驚,心中一陣後怕,剛才未經細思便如此莽撞,倘若這馬身上有毒那可如何是好?若自已中了毒豈不是要死得跟這馬一般了,越想越驚,暗罵自己行事欠妥。


    白旭道:“這馬分明便是七竅流血而亡,好陰狠的毒。”


    蕭湘眉頭深皺,稍做沉思,突然行到那馬胸腹處俯身察看,驀地一聲驚疑:“不對!應該不是中毒,怕是中蠱。”


    白旭一聽這話,心中微訝,道:“不會吧,怎麽可能。何人竟會在一隻馬上下蠱毒。”


    蕭湘道:“這馬胸腹腫脹如甕,又七竅流血,我懷疑是中了那種蠱!”


    他這話剛說罷,那馬胸腹處突然一陣鼓動,驀地一破而開,一條約五寸長的金蠶色肥蟲從馬肚中直衝了出來,落到地上。


    蕭湘一聲驚呼:“金蠶蠱蟲!”


    白旭手中長劍一凜,已是砍在了那條肥蟲身子之上,哪知這一砍竟是無功,那條肥蟲卻絲毫不懼,全身無損,掙動著向遠處爬去。


    這金蠶色肥蟲身子雖是臃腫,但其爬行速度如風,甚是迅捷。


    白旭緊步趕上,劍上貫入內勁,對著肥蟲狠狠一斬,那肥蟲似乎吃痛,竟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之聲,有如鬼啼,聲音甚是詭異,但其身子卻是絲毫無損,掙開了白旭的劍鋒,又向前爬去。


    蕭湘道:“白賢弟,讓我來。”右手伸到衣袖下,撕下一塊布來,大踏步衝上來,將手中布塊向前一拋,蓋在那肥蟲之上。


    那肥蟲一被這布蓋住,便不再向前爬行,隻在布中稍做掙動。


    蕭湘從懷中掏出四錠銀子,擲向那布塊,四錠銀子分別落於布塊的四個角上,底下那金蠶蠱蟲便不做何異動,仿佛被定住了身子一般。


    蕭湘道:“白賢弟,這金蠶蠱蟲便像人死後屍體上生的屍蟲一樣,侵入人的肚子後,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甚強,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之不死,以金銀錦綢方能惑之,你們且等下。”說罷轉身快步行到茅屋後,過得片刻手中卻是拿著一片青色草葉疾行而來。


    玉琳心下好奇,問道:“蕭伯伯,你這是要做什麽。”


    蕭湘行到那布塊之處,道:“我手中所拿的乃是我藥園中所種的嘉草,“庶氏掌除毒蠱,以嘉草攻之。”嘉草便是對付這蠱蟲的藥草。”說罷將手中嘉草擰成一團握於掌心中,拳頭緊握,將手中嘉草擰成草汁滴在布塊之上。


    布塊之下那金蠶蠱蟲突然劇烈抖動,抖了一陣卻又驀然停止。


    蕭湘道:“應該死了,白賢弟勞煩你挑開那布塊看下。”


    白旭聞言手中長劍一抖,將那布塊挑飛,幾人目光登時全投到那肥蟲所在之處,隻見那金蠶色肥蟲已然沒了蹤影,地上卻是多出了一灘黑血。


    眾人一見此情景,知道那金蠶蠱蟲已死,均是鬆了一口氣,這等刀槍不怕的邪蟲,白旭、無言、玉琳三人還真是從未見過。


    蕭湘道:“這事怪得緊呀,這金蠶蠱蟲甚難培養,又極俱毒性,竟有人會用金蠶蠱蟲去害死一匹馬,這倒奇了。”


    無言於蠱之事一無所知,心下驚奇,問道:“這金蠶蠱蟲到底是如何來的?”


    蕭湘道:“這金蠶蠱蟲是人造出來的,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之中,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活在器皿中的最後一隻蟲就叫做蠱。這隻蠱吃了其他的蟲以後,自己也就改變了形態和顏色,造蠱人再施以秘術,最後培育成的蠱蟲種類甚多,而這金蠶蠱蟲便是當中極為厲害的一種。”


    玉琳望了望那棕馬跟那漢子,隻覺死狀實在是太過恐怖駭人,身子一陣發涼,道:“這蠱蟲好可怕。”


    無言道:“之前那漢子突然暴斃,死前並無甚異常,顯然他自己是不知給人下了蠱的,可這蠱蟲身子這般肥大,一看便看得出,造蠱人如何能將這般大的蟲下於人體之中,而又讓人絲毫不覺?”


    蕭湘道:“下蠱蟲的方法有甚多,一般傳聞便是下於人飲食之中,或通過身體接觸來下蠱蟲,更有甚者可直接隔空彈之附於人體之中,下蠱之法形形色色,十分之多,至於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倒是不知了。”


    一旁沉思的白旭開口道:“江湖中一般隻有苗疆那一帶的人才會蠱蟲這等毒術,此處離苗疆之地甚遠,這漢子與這馬怎麽會中這等可怕的蠱術。”


    無言道:“這漢子之前說於半路之中跟人起了爭執生事,怕這蠱便是那個人所為。”


    白旭跟玉琳均點了點頭,都覺應該便是如此。


    蕭湘卻道:“這送信漢子是從趙家莊來的,趙家莊到此處也不過隻一天行程,而那金蠶蠱蟲侵入人體之中,食人腸胃能使人中毒。中蠱者胸腹攪痛,腫脹如甕,七日後方才七竅流血而死,送信這漢子從趙家莊來此處路上不過一日之途,而據他所說因那人而耽擱了一天,算來用了兩天時間,若是那人下蠱於馬上,這棕馬應該不會這麽快發作而亡。”


    白旭、無言、玉琳都覺有理,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得搖了搖頭,隻覺這事情實在怪異得緊。


    白旭道:“說到這蠱蟲,最出名的便是那苗疆毒瘴林中的蠱宗了,該不會是蠱宗的人所為吧,不過她們遠在苗疆,平時甚少離開苗疆一帶,若是他們所為,她們怎麽會千裏迢迢到此處來?”


    那苗疆的毒瘴林中的蠱宗甚是神秘之極,傳聞整個蠱宗之中才區區數十人,均是女子。這些人不但行蹤詭秘,而且個個精於下蠱,中蠱蟲之人往往至死猶是不知,但她們一般都在苗疆一帶行走,甚少離開,而那棕馬中了金蠶蠱蟲,漢子所中蠱蟲又那般詭異,多半便是蠱宗的人所為了,但她們又怎的到此處來?


    蕭湘搖了搖頭,道:“這事太過蹊蹺,待我看看趙家莊這般急著送信於我,究竟是有何急事。”


    白旭道:“蕭兄所說趙家莊莊主可是趙大山先生?”


    蕭湘點了點頭,道:“正是!便是那‘金算盤’趙大山了,他跟我是摯交。”


    白旭笑道:“倒是巧得緊呀,我跟那趙大山先生也是頗有深交。”


    蕭湘笑道:“沒想到竟如此之巧。”說罷抽出信封中所裝信紙,微微一抖,便看了起來。


    但見信上寫道:蕭兄弟,近來可安好否?餘兄甚是掛念,本欲來拜訪蕭兄弟,但不曾想府上突逢大難,敵人武功高強之極,餘兄一人竟是應付不過。現下吾莊中之情形可謂危如累卵,餘兄一夜無眠,思來想去,惟兄弟離我府中相距甚近,情勢所迫不得已,隻得煩擾兄弟一番,望兄弟能伸出援手,速速前來相助餘兄,助餘兄解眼前燃眉之急,餘兄感激不盡。


    蕭湘看罷,歎了一聲,道:“真是好事難成雙,壞事接連不斷。趙大哥府中竟然出了事,好像遇到什麽厲害的敵人,竟要我速速趕去相助。”


    “哦”白旭一聲驚疑:“蕭兄且將信與我看看。”


    蕭湘將手中信紙遞與白旭,白旭凝神看了起來。看罷,眉頭深皺,道:“趙大哥武功比我倆猶自強些,竟連趙大哥也應付不來,看來這敵人甚為棘手。”


    蕭湘點了點頭,道:“事情緊急我需得抓緊時間,速速趕去,不知白賢弟有何打算?”


    白旭道:“趙大哥有難,我自不能袖手旁觀,我們幾個與蕭兄一同前去,想來加上我們三人,對付那敵人更有些把握。”


    蕭湘點了點頭,又望了望那送信漢子,道:“這送信的兄弟死得如此淒慘,總不能讓他露屍荒野,須先安葬了這兄弟先。”


    白旭等人覺均這話有理,總不能任這漢子屍身扔在此處。


    幾人動手挖了個大坑,將這送信的漢子埋在當中,然後便朝黟縣趕去。白旭跟玉琳早便買好了三匹馬,又於城中買了一匹馬給蕭湘騎,無言順便買了一葫蘆酒,四人徑自向那趙家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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