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冷哼一聲,道:“你行這踏星行,一來是讓老夫想起了往事,這一思及往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往事接二連三滾滾而來,自也讓老夫想到不快之事,是以另老夫不悅;二來你將這踏星行走得一踏糊塗,汙辱了這套步法,老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是以才出手。”


    無玄忙道:“是!是小輩的錯!”


    無雀忙道:“前輩,我三哥既已知錯,還望前輩大人大量,不與計較,放了我三哥。”


    老者冷冷道:“老夫說過,敢對老夫動手之人老夫必定加倍還之,沒有人可以例外,今日老夫便斷你雙腿,免得你以後再走那踏星行丟人現眼。”


    無雀一聲驚呼:“前輩!”情急之下左腳往前踏出一步。


    老者冷冷道:“你若敢過來,那麽我就要了他的命,可不是兩條腿那般簡單了。”說罷扯緊無玄脖子,輕輕一提,已然將無玄提上半空。無玄隻覺胸口氣悶之極,難以呼吸,臉色漲紅,不禁咳了幾聲。


    老者舉起無玄的同時,右腳對著無言雙腿連踢,老者踢得實在太快,眾人連他如何踢的都看不清,隻覺得老者右腳一動又閃了回去,隻聞兩聲哢嚓聲響,緊跟著的便是無玄的痛嘶聲,痛嘶聲才響了一陣,卻又噶然而止,原來無玄已是痛得暈了過去。


    老者將無玄隨手往前一拋,道:“老夫打斷他兩條腿,以內勁將他足三陽經、足三陰經六條經脈盡數打斷,他現在便跟個廢人一般。”


    無雀急步趕到無玄身邊,扶著無玄,又氣又惱,瞪著老者,怒道:“好!前輩既然無視晚輩的忠告,那我也隻有去請無情天姑為我三哥討個公道了。”


    老者一聽這話,仰天哈哈大笑,其聲便如龍吟虎嘯一般,直震得眾人耳鼓發麻,忽的一拂衣袖,道:“好!你要請她來便盡管請,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膽子來找我!你便跟她說,‘尋天機、有理行遍天下’,到時她便自知。”


    無雀心道:“這話是何意?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江湖之中應該甚有名聲,怎的我從來未聽說過江湖中有這麽個高人。不過此人手斷一臂,麵戴鐵具,最是好認,就算他這話是隨便說說,我將他這些特征說與無情天姑聽,想來以她的閱曆,應該也能知。”對著正自發愣的畢生跟趙子飛怒喝道:“你們兩個蠢貨!還站在那裏幹嗎,趕緊扶我三哥回去!”


    畢生跟趙子飛被她這麽一喝,才晃過神來,顯然老者讓他們感受到了極大的震憾,以至於失了神,兩人唯唯諾諾,趕緊過來摻扶無玄,躍回船上去。


    無雀對著老者冷冷道:“前輩,以後可得小心!”說罷轉身便欲行。


    老者喝道:“站住!”語氣如似發好施令,似不容人拒絕一般。


    無雀不禁站住了腳步,心中呯呯直跳,心道:“莫不是要對我動手?”


    老者道:“好大膽子,敢威脅老夫,不過你是個女流之輩,老夫不與你計較,不過老夫還得警告你一事,這魚島關乎老夫一段往事,你們這幫人沒人資格上來。這魚島老夫要了,以後便交與飛龍幫管,你們若再敢來生事,那到時就別怪老夫下狠手,老夫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老夫一人便可挑了你無行幫,至於信不信,你有膽便試。”說罷大喝一聲:“給老夫滾!”


    無雀驚出一聲冷汗,此時再不敢多言,躍回船上,這一上得船,不敢稍做逗留,一行船隊又從來路駛去。


    國泰安一拱手,道:“多謝前輩!”轉身又向白旭一拱手,道:“多謝白兄。”


    白旭道:“慚愧,若不是前輩扔那個酒缸相助,我便險些敗於無玄了,實是有負國幫主對我的期望呀。”


    老者笑道:“其實也未必,雖說剛才看起來你落於下風,無玄仗著那東方七宿占了便宜,但他那步法行得一踏糊塗,而你臨危不亂,守得甚是嚴謹,即使我不扔那酒缸出去,那無玄隻需再走得一陣,他那步法便越來越接濟不來,未必能勝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說罷對著國泰安道:“老夫已經警告過他們,相信他們也不敢再亂來,這魚島以後便是你飛龍幫的了。”


    國泰安道:“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老者將目光投向無言,向他一招手道:“小子,你過來。”


    無言當即快步行來。


    老者道:“不錯!你小子剛才見到我老人家有難,毫不思索便欲出手相助我,很好!”


    無言大感慚愧,道:“前輩武功竟如此之高,又何需晚輩出手,實是小輩無知,太也不自量力,當真慚愧之極!”


    老者道:“不管如何,你這份心卻是好的。”說罷將右手伸入懷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光燦燦的酒杯,道:“這酒杯名青光杯,乃是用一種樹的樹根打造而成,甚是奇特。這杯我不知多少年未用過,留在我身上未免埋沒了它,你甚懂酒,好杯當贈於懂酒人,今天我便將這杯給你,也好讓它重新發揮它的作用。”說罷將手中青光杯遞給無言,無言伸手接過,打量起這青光杯來。隻見這杯青光閃閃,杯身上刻有‘長存’兩個金色字,而此杯杯口,則甚是奇特,一般酒杯杯口無不是成圓或成方之狀,而這酒杯杯口竟是呈橢圓之狀,杯口邊緣成鋸子狀,高低起伏,便宛如一根根高矮不平的尖刺插在杯口之上,如此形狀,如何喝酒?這嘴唇一碰到這杯口,豈不是要劃破?


    無言從未見到這般奇怪的酒杯,心下驚疑,道:“前輩,這酒杯怎的這樣,杯口如刺,怎生飲酒?”


    老者俯身腰彎,右手往竹台上抓起一缸酒,用嘴一扯,將酒封扯去,道:“將杯湊過來。”


    無言聞言當即將手中青光杯湊了過去,老者手中酒缸輕輕一提,酒缸中酒水登時一溢而出,落向酒杯,片刻之間,酒杯中酒水將滿。老者驀然一提,收起酒缸,而觀無言手中那酒杯,杯中酒水剛好滿滿一杯,一滴不露,可見老者控製之準。


    老者道:“你將這一杯酒飲下便知其中奧妙。”


    無言當即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當即將酒杯湊到嘴邊,一飲而下。就算這酒杯劃破了嘴唇,他卻也不怕,於江湖中行走,就算挨刀那也是常有之事,劃破一下嘴唇,又有何懼之有?


    酒杯及唇,無言隻覺一股冰涼之感從杯中透出,傳及嘴唇,但卻無絲毫疼痛之感,顯然嘴唇並未被劃破,而那酒水一入口中,隻覺冰涼爽口,而且酒的純度明顯比之前所喝女兒紅純了不少,雖說隻一點點,但無言品酒何等厲害,當然能察覺這當中的不同之處。酒水一入喉頭,更覺舒爽無比,忍不住大讚一聲:“妙極!實是妙極!”


    老者哈哈大笑,道:“怎麽樣,相信你已是品出來了吧!”


    無言望著手中青光杯,道:“前輩,這青光杯杯口如刺,飲之竟絲毫未有所損傷,而且酒水變得如同冰鎮一般,又涼又爽,而且酒水之中的純度也變得純了些,隻是不知這純度是這青光杯所致或是前輩手中這缸酒原本如此。”


    老者道:“自是這青光杯所致,此杯的妙處正於此處,酒水一入此杯,純度便能提高不少。”


    無言道:“如此好杯,定然珍貴之極,晚輩如何敢接受這般貴重之物。”


    老者道:“常說千裏馬與伯樂,這青光杯便如千裏馬,而你便是識它的伯樂,此杯與你,最是適合不過。老夫我自斷臂之後,飲酒向來一缸一缸痛飲,再不用杯,此杯留於我此處,也是浪費,你盡管收下。”


    無言聽聞此話,便不推拒,拱手謝道:“承蒙前輩厚愛贈晚輩此杯,晚輩感激不盡。”


    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酒興已罷,便不做逗留,歸去矣!”說罷提著手中酒灌了幾口,轉身便行,行到竹台邊緣,縱身一躍,躍上自已的小船。


    無言喊道:“前輩,可否告知晚輩前輩大名!”


    老者哈哈大笑,道:“天機不可泄露!”說罷拂起船艙布簾,鑽入船艙之中。吳手中撐竿往水中一撐,小船如箭般便向前駛去。


    無言心道:“這話卻是何意,我問前輩名字,怎的前輩說此話,難不成一個名字竟是天大的秘密,這倒奇了。”便不再去多想,望著手中青光杯,大感欣喜。有這等好杯,以後飲酒,則更添酒興,隻覺這一趟魚島之行,確是沒白來。


    白旭道:“好了!此間事既已了,那我們便需離去了!”


    國泰安一聽這話,道:“怎的這般急著要走,今日能拿回魚島,全靠三位之功,眾位須得與我回飛龍幫之中,留住幾日,我設宴好好款待三位,也好一表我感激之意。”


    白旭尋思:“若多留幾日,無言這小子還不知會飲成什麽樣,還是推辭了早些去黃山為妙。”便道:“現下我們三人還得去與我師兄會合,是以不能多做逗留,國幫主見諒。”


    國泰安歎了一聲道:“如此實在太過可惜,我還想與無言兄弟再鬥一番酒,看來怕是不行了。”


    無言笑道:“國大哥,往後時日甚多,我若有空,定當過來會會國大哥,到時咱倆再來比一番酒。”


    國泰安道:“好!一言為定。”話音一轉,問道:“那莫兄弟你們何時走?”


    無言望向白旭,意在征求他的意見,白旭點點頭,道:“事不宜遲,我們現下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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