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大家加班忙到死。七點左右,程諾準備要走的時候,樓下倉庫的小夏突然跑了上來,對著銷售辦公室的人驚慌失措地說:“警察來了,從倉庫搜出了違禁試劑。”


    程諾和胖丁對視一眼,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張愛的辦公室就跑,還沒跑過去,底下傳來警察們的腳步聲,張愛從辦公室出來,問:“怎麽了?”


    警察來了兩輛車,七八個人,陸續上了樓。張愛見到這陣仗,臉色一白,但是好歹穩住了。她看了一眼程諾,程諾走過去,說:“小夏說庫房裏有些違禁試劑。”


    公司最近新進了一批試劑,還在庫房清點,現在還沒清點完,就有警察過來了。因為供應商試劑供給量不足,這批試劑其實是從優選那邊調度過來的。


    “你們這裏誰是負責人?”為首的警察發了話,將手上的搜查令遞了過來,說:“你們公司涉嫌交易違禁物品,現在負責人陪我們派出所走一趟。”


    張愛做的生意都是正正經經的,這麽多年,公司也不過隻有二十幾人的規模。見到這陣仗,還是驚了一跳,但隨即冷靜下來,說:“我是。”


    退縮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現在是年關,她一亂,整個公司就亂。現在隻有先去趟警局,具體怎麽解決,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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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件事,張愛還真不是心裏沒底。年關一到,他們試劑耗材行業容易出亂子,警察們也逮著這個時候,會出警來查。


    說到底,圈子裏就算張愛沒碰那些違禁試劑,但裹不住其他公司會搞。一搞大家就會暗地裏互相傳遞著交易,前些天老徐剛被抓了進去。


    老徐一進去,搞得b市周圍幾個試劑耗材公司人心惶惶。老徐向來陰險,因為隻要供出其他的人,他就會沒事兒。果不其然,他一進去,其他幾個公司的老板也陸陸續續被請去了喝茶。


    可張愛卻沒想明白,她現在為什麽會被查出違禁品來?這批貨是從優選那裏弄來的,就目前來看,是聶鐸給她下絆子了。


    張愛一說話,大家紛紛起身,嘴裏叫著“老大”。張愛示意別說話,跟著下了樓。後麵二十多個人,陸陸續續也跟了下來。


    程諾看到宋城時,心裏還在盤算著試劑的事兒。和宋城說了句話後,大家眼睜睜看著張愛上了車。


    警笛呼嘯,一眨眼沒了蹤跡。


    周圍的人,漸漸騷動和慌亂起來。


    “肯定是優選的人!”大宇生氣地跺腳,“聶鐸明著給拋橄欖枝,背地裏下絆子,真不是個好東西。”


    “能做到總經理的開著分公司的,哪個不是一包心眼。”胖丁歎氣,心裏還沒落下來。


    程諾聽著倆人的話,看著後麵一大堆人,安排了一句。


    “所有的男同事,今晚陪我去警局,不能讓老大自己在那兒。女同胞們,先去嚴羽家等消息。”


    兵分兩路,大家團結一致,認同了程諾的安排。


    胖丁見到宋城和倪卓,衝著勉強笑了笑。宋城點點頭,程諾走過來後,對程諾說:“就近轄區的派出所,寧野應該認識,我聯係寧野。”


    程諾也沒和宋城客氣,有寧野的話,他心裏也有些底氣。他回頭望了一眼倪卓,拍拍他說:“倪卓你別跟著折騰了,先會回酒店休息。”


    “我不用。”倪卓心裏也擔心程諾,因為公司出事兒的話,萬一牽連到他就不好了,他說:“我在車上就行,你們別管我,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程諾沒堅持,招呼著大家,開車的開車,坐車的坐車,然後統一朝著派出所過去。


    宋城開車載著倪卓,給寧野打電話。寧野本來都到了酒吧了,一聽程諾這邊出事兒,馬不停蹄地朝著派出所趕去,邊趕邊聯係警察局裏的人。


    程諾和宋城他們去的時候,張愛正在被審問。審問的問題無非是違禁品的由來,而張愛死咬著說不知道,警察們的耐心就逐漸磨沒了。


    這個派出所管轄的這個片區,是試劑耗材公司紮堆的地方,年關的時候,經常會爆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警察對於審問的問題和對方的態度都已經摸透了。


    張愛平時雖不接觸這些違禁品,但也與派出所的人有交道。畢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這個警察還是出心想幫著張愛的。


    “這樣吧張總。”蔡警官笑了笑,說:“咱們先不說你們公司的違禁品了,你就說這批違禁品從哪兒來的,或者隨便供出個你們的同行……這樣,我們放你走,另外也有差交,可以吧?”


    這是警察局慣用的手段。


    “我不知道。”張愛說,“這批貨我們和優選換的。”


    “我們去過優選了。”旁邊一個警察氣呼呼的說,張愛來來回回就跟優選過不去,這讓他有些暴躁。


    “優選庫裏的東西我們都清查過,什麽都沒有。”


    說完,小警察對蔡警官說:“蔡哥,這明顯就是他們公司的,你可別放了,真是太狡猾了。”


    張愛臉色鐵青。


    程諾他們站在外麵,聽不到裏麵具體的內容,剛才小警察激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也沒聽完整。大家在外麵幹著急。


    程諾一直注視著辦公室內,拳頭捏的緊緊的。他的手被另外一隻手包裹住,回頭一看,宋城正和寧野打著電話。


    待他掛掉電話後,審問室裏,張愛被放出來了。


    不過去那個小屋子裏待了十幾分鍾,張愛覺得像是度過了半個世紀。等出來後,張愛咬咬牙,衝程諾說:“程諾我有話跟你說。”


    她拉著程諾到了一個角落,附近警察都沒有管。張愛有些脫力,穩定情緒後對程諾說。


    “派出所這次力度挺大,老徐供出了幾個,裏麵有我。所以他們去查,是有備而去。”


    喘了口氣,張愛繼續說:“我拉你出來是想給你透個口風,派出所要是抓著這事兒沒完,咱們又沒有證據證明是優選幹的。最後肯定要找個背鍋的。”


    說到這裏,張愛一愣,眼眶一紅,隨即忍住,她說:“你們都咬緊牙,就說這試劑是我一個人要倒賣的,跟你們都沒有關係。”


    張愛的話像一記重錘敲打著程諾,他看著麵前的張愛,因為心疼而憤怒,因為憤怒而盲目。也沒有細想,就把這筆賬記在了優選的頭上。


    “老大。”程諾動了動唇,開口就要說話,被張愛一眼瞪回去了。


    “目前就這一個辦法,要是認了罪,就要被拘留,這個年算是沒法過了。沒事兒,年後想辦法,通融通融還是能出來的。”


    程諾還未說話,外麵傳來一陣跑車轉彎停車的聲音。不一會兒,一身火紅色的寧野推開派出所的門走了進來。


    寧野穿了一身紅色的西裝,趁得他更加的白,他眉頭緊蹙,見到宋城後問:“程諾呢?”


    “在這。”程諾見寧野過來,拍了拍張愛的肩膀,說:“放心吧老大,我不會讓小寧自己在家過年的。”


    寧野一看程諾沒事兒,放下心來。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中,進了派出所所長辦公室。不消一會兒的功夫,派出所所長把寧野送了出來。


    所長叫來蔡警官,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蔡警官走過來,表示張愛可以回去了。左右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大家心裏都憋著一股勁,聽了蔡警官的話,大家瞬間放鬆。


    晚上大家都沒有吃飯,程諾打電話叫了嚴羽,帶著女同胞們一起過來,去了先前經常去的燒烤店。


    “今晚得到很晚,你先帶寧野和倪卓回去。”程諾和宋城說。


    宋城見他乏累,也未多說,隻說:“你忙完了以後給我打電話。”


    程諾點了點頭,隨即進了燒烤店。


    寧野晚上酒都沒喝一口就跑來幫忙,到了這裏以後,先進燒烤店裏拿了瓶水。也沒顧得上嫌棄水髒不髒,擰開瓶子喝了一口。


    今天要不是寧野,張愛也放不出來。但大家一看寧野,也知道他並非一般人,所以沒有人敢上去搭話。


    程諾走過去,衝寧野道了聲謝謝。


    寧野喝著水,擺擺手,笑著說:“小事兒,以後有什麽事兒,直接找我就行。在b市我朋友多路子廣,隻要不違法犯罪,什麽事兒我都能幫你擺平了。”


    寧野一頓話,讓程諾笑了起來。


    “哎喲,你可算笑笑吧。”寧野說,“你今晚上擔心你們老板,你可不知道宋城多擔心你,電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給我。”


    說完以後,寧野對程諾說:“對了,我跟你說件事兒。我進辦公室的時候,可聽到那所長跟人打電話了,好像是叫什麽優選的人……你們公司出這茬,該不會是他們搞的鬼吧?”


    牙根一緊,程諾神色緊繃。


    寧野鮮少見程諾生氣,見他這樣,自然知道他要與優選沒完,笑著說道:“要是需要幫忙的話,跟我說一聲,我帶人過去。”


    “不用了。”程諾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吧,這事兒你先別告訴宋城。”


    他讓宋城回家,為的就是想找聶鐸問個清楚。


    其實程諾私心裏,還認為聶鐸整出這檔子事兒來,是因為他。聶鐸始終沒放棄挖他,就算知道他是gay,還是想要他。


    程諾開始還不相信,但是現在看來,聶鐸對他應該是存了心思的。


    大家吃過燒烤後很快散了,時間剛過十點,程諾沒給宋城打電話,反而打給了聶鐸。聶鐸接了電話,煙嗓撩人,第一句話就是問道:“你家老板沒事兒了吧。”


    “聶總,出來見個麵吧。”程諾說。


    “行。”聶鐸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程諾說了地點後,他驅車前來。


    程諾沒把地點定在人多的地方,而是在他住的小區公園內。現在大冬天,又到了晚上十點多,已經很少有人過來了。


    聶鐸穿的不多,縮著脖子過來,見程諾也沒穿多少衣服,順手準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他雖然身體冷,但見到程諾,心裏熱乎乎的。可程諾冷不丁說出的一句話,讓聶鐸的心瞬間冷若冰霜。


    “我們老板的事兒,是您做的吧。”


    聶鐸一聽這話,先是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他心涼得讓他的嗓音都涼了。他雖然在進入優選後,為了爭權做過一些缺德事兒。但在程諾麵前,他就算想要得到他,也從沒有過一絲壞心眼。


    或許是氣急敗壞,也或許是寒了心,聶鐸竟沒有否認。


    “對。”聶鐸盯著程諾,冷笑著承認說:“事兒就是我幹的。”


    程諾壓製著怒火,看著聶鐸,冷聲問:“聶總,您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從開始挖他,到現在陷害張愛,他是要將信諾給整個分崩離析麽?信諾是他的公司,他的朋友百分之九十都在公司,他怎麽能忍。


    “因為你。”聶鐸說,“我想要你。”


    血氣上湧,程諾揮拳出去,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聶鐸的臉上,他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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