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聲低沉,在滿是噪音的ktv中,並不突出。大家麵麵相覷地看著程諾甜膩膩地打著電話說了這麽一句,心中慨歎的竟然是這個程諾別看平時文靜有禮,隨便拋出個撩妹絕技就夠他們學半年的。


    “哎呀,在外地出差還想著你對象呢?”和程諾還算相熟的一個銷售笑著打趣:“我聽胖丁說你把你對象藏得可好了,什麽時候能帶我們見見?”


    這時的程諾已經醉糊塗了,隻能聽到電話裏男人的囑托聲,連聲應著,將麥克風一放,起身說:“我該回氣碎掉呢。”


    外人聽不著手機內男人的聲音,坐在程諾身邊的聶鐸卻聽了個清清楚楚。電話那端是男人,他並未覺得意外,臉頰上大酒窩瞬間出現,笑容裏多了些玩味。


    “你喝成這樣路上肯定摔了,我送你回去。”伸手扶住程諾,聶鐸煙嗓中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周圍人聽到後,以為聽錯了。


    今天聶鐸攢局,把大家召集來唱歌,他竟然要提前走,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一點都不像一個會做麵子工程的總經理的樣子。


    “不用。”程諾下意識揮開聶鐸伸過來的手,起身踉蹌了兩句,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我寄幾能回去。”


    聶鐸被拒絕,麵子上絲毫沒有掛不住,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打電話給了公司員工。小柯是女生不太方便,叫了個男生過來,扶著程諾送到了他房間。


    程諾沒喝醉是個話嘮,喝醉後是個頂配話嘮,抱著手機不撒手,黏黏膩膩的和宋城打著電話,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不一會兒沒聲了。


    在ktv無心唱歌,場子一會兒也就散了。一群人上了樓梯,按了十三樓,所有的銷售都安排在這個樓層。


    等到了以後,大家回頭和聶鐸道別,誰料聶鐸跟著一起下了電梯,眾人懵了一下,聶鐸笑起來說:“我看看程先生。”


    這個聶鐸對程諾倒是很上心,幾個和程諾相好的銷售和聶鐸說:“程諾喝醉了酒就拉著人聊天,聊著聊著就睡了,他一向這樣,醒來就好了。”


    腮頰上的大酒窩頓顯,聶鐸煙嗓滾燙,聲音如粗砂磨過玉石,他說:“我知道。”


    待大家散了,聶鐸拐彎到了程諾房間的走廊,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工裝盤著頭發的女人,領口上係著圍巾,看打扮應該是酒店的某個經理。


    經理手上端著個盤子,盤子裏一杯熱茶冒著熱氣,還有熱毛巾與一小瓶藥,看模樣應該是解酒的。


    聶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人剛好回頭,見到後衝著聶鐸點了點頭,禮貌地叫了一聲:“聶先生。”


    “誰讓你送過來的?”聶鐸從ktv到這裏,路上一直沒有安排,酒店也絕對不會有這種服務。


    “是經理的安排的。”女人如實說道,“程先生已經睡下了。”


    男人如炬的目光火苗微微跳躍,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回十五樓,而是去了酒店最頂層。門口有服務員見到他,仿若他是熟客一樣衝他禮貌地叫了一聲“聶先生”。聶鐸點頭後,門打開,聽到了裏麵球杆碰球時發出的清脆響聲。


    一個微胖的男人,西褲紮著襯衫,成揮舞著棒球杆,在偌大的房間裏打著高爾夫球。聽到門想,那人回過頭來,衝著聶鐸一笑:“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說完,手起棍落,高爾夫球應聲進洞。


    打高爾夫的人名叫陳軒,是這家酒店的老總,平日就守著這個酒店為生,雖然沒有雄心壯誌了點,但過得清閑自在。優選公司和這家酒店常有合作,兩人一來二去熟了,交情匪淺。


    “程諾那裏,是你安排去送的解酒藥?”聶鐸坐在真皮沙發上,隨手給自己倒了杯伏特加,辛辣嗆喉,讓他的嗓子更加磁性。


    手一頓,下一杆陳軒沒打,放下杆倒了杯酒坐下,笑得挺不可思議。


    “這人到底是誰?大家怎麽上趕著對他好。”


    “一個同學。”聶鐸說:“到底誰啊?”


    陳軒雖活得跟個仙兒似的,但他和聶鐸也是有多年交情的,料定聶鐸對程諾不一般,也就沒瞞著,直說道:“我女兒學校打過來的。”


    陳軒今年四十有六,女兒在s市的f大讀書,陳軒為了女兒,平時沒少和學校打招呼。


    陳軒話音一落,聶鐸就想起研究院競標的事兒來。若是學校有教授可以幫忙的話,程諾能拿下競標是很容易的事兒。


    但是哪個教授這麽厲害,能左右研究院的競標也就罷了,還能利用到f大學校的關係。聶鐸想起了程諾手機裏那個男人悶沉沉的聲音。


    將酒喝幹,聶鐸沒再多問,起身走了。


    臨走前,陳軒抬頭問道:“什麽時候的同學啊,念念不忘的。”


    聶鐸沒說話,揮揮手後,頗為瀟灑的出了門。


    展會是周六開始,但周五下午要去提前布置場子,胖丁他們下午趕來,程諾在房間裏睡了一天,疲憊一掃而空,和胖丁一起去了。


    展會在酒店的大廳,這家酒店麵積很大,展會上足足有十幾家耗材公司的人來參展。每個展會都有固定的水晶台,四周用鋥光瓦亮的白柱做成了個四方框,胖丁過去一看,說:“好看是好看,但挺像坐牢的。”


    程諾洗過澡後,精神煥發的,哈哈笑著和胖丁閑聊。展會四周還有其他的銷售,見到程諾後,一個和他關係不錯的人打趣了一句。


    “程諾,今晚要不要再給你對象唱首歌?”


    程諾這人記性不好,喝酒後尤其是,聽那人揶揄他,笑起來說:“說什麽呢?”


    “你看,他又忘了。”旁邊接上那人話茬,哈哈笑著說:“你昨晚抱著想話筒唱了首《小情歌》歌詞都唱錯了,聶總提醒了你一句,你還說這不是唱給我們聽的,是唱給電話裏你對象聽的。哎喲,被虐死了。”


    程諾一聽,先是一懵,末了臉瞬間紅了。硬撐著笑臉,厚臉皮地說:“你們整天和我秀,還不興我跟你們秀了?”


    雖然這麽說,但程諾想到自己一臉深情地唱著跑調的歌,還專門唱歌宋城聽的,就有些羞窘和頭大。


    完了完了,宋城該不會因為他唱歌不好聽,變得不那麽喜歡他了吧。


    想完後,程諾咂咂嘴,覺得自己真是瞎矯情,他那麽好,宋城定然是哪兒都喜歡。


    臭不要臉的想完,趕緊著手幫胖丁的忙,胖丁聽著程諾和他對象感情那麽好,心裏也高興,邊擺放東西邊戳著程諾說:“上次我跟你說的,聯係你對象一起吃個飯,這次展會回去就有時間了。你也別老藏著,老大不小,我們幫你把關後,合適的話抓緊結婚啊。”


    原本飄在空中陷入雲朵中的柔軟心情,被胖丁這一句話說的,像是被人扯住雲彩,撕了個稀巴爛。


    神色一僵,程諾打著哈哈過去,說:“再說吧。”


    收拾好展會,胖丁帶著程諾還有另外一個同事,出去找地方吃飯了。胖丁之所以胖,不是沒有理由的,各地出差的美食他基本上都吃過。這次帶著程諾他們去吃的淮揚菜,程諾吃的非常高興,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宋城發了過去。


    宋城很快回複,問道:淮揚樓?


    “喲嗬。”程諾含著筷子驚訝了一句,笑著回複:你吃過?


    電話那端,宋城微微一笑,將手上的文件一放,發短信過去說:我老家是s市。


    “啊!”不提程諾還沒想起來,程諾笑嘻嘻的和宋城又聊了一會兒,問哪兒還有好吃的。宋城給他發了幾個地方,程諾眯著眼盯著看了一會兒,問道:怎麽這麽多?你和誰去吃的?


    半晌後,宋城才回複過來。


    我父母。


    程諾一挑眉,唇角咧開一個笑,說:我以為你會說是和你前男友。


    發完後,程諾突然想起了上次和倪卓討論欒進的時候,宋城說過的話。


    我為你吃過不少醋,吃醋的滋味不好受,我不想讓你吃。


    程諾含著筷子笑起來。


    “快吃飯!”胖丁啃著魚頭,拍著程諾的爪子讓他放下手機。


    抬眼一看,他發兩條短信的功夫,胖丁竟然把一桌子菜吃了個一半。程諾氣的直哆嗦,指著胖丁說:“今天你買單!”


    胖丁哼了一聲,說:“你胖哥我也沒吃多少,這菜分量太少了。”


    “所以你才適合在北方啊。”程諾夾了塊老鵝,邊啃邊說:“在南方估計賣不了好價錢。”


    知道程諾的尿性,胖丁心領神會了他話裏的意思,一根骨頭扔過來,胖丁氣衝衝地說:“再嘴賤!”


    最終,還是程諾付的飯錢。胖丁想要付的,但是程諾想想胖丁老婆生了二胎,家裏缺錢,他又不需要養孩子,未來花銷不大,所以還是他來吧。


    看,同性戀也是有好處的。


    付款以後,程諾他們準備出門,剛走沒兩步,電梯裏出來了幾個人。為首那個,笑起來倆酒窩,正用煙嗓客氣地和那群人握手道別,一回頭發現了程諾。


    笑著衝聶鐸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程諾和胖丁他們笑著準備離開,但臨行時被聶鐸叫住了。


    “程先生。”聶鐸和幾個人握手完畢,走到了這邊,男人身穿著西裝,格外正式。


    “聶總,好巧。”程諾應了一聲笑著說道,“我同事說這裏飯菜不錯,過來嚐嚐。”


    “確實可以。”聶鐸一笑,說:“你們回酒店麽?我也回去,我開車過來的,載你們一程。”


    程諾說話的功夫,就和胖丁和那同事介紹了聶鐸。沒想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聶總,竟然如此熱情好客,胖丁趕緊說道:“那感情好,聶總真是樂於助人的大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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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程諾並不認為聶鐸是樂於助人的大老總,他總覺得,這個聶鐸好像對他格外上心。他搜腸刮肚,想出來的理由最終還是研究院那事兒。想著以後還多有合作,現在熱絡些也沒什麽不可。


    跟著聶鐸到了他車跟前,程諾看著麵前的捷豹,想著這車真是和聶鐸一樣囂張。胖丁先進去,然後那個同事,程諾想也不想就擠了進去。胖丁“哎喲”一聲,對程諾說:“你去前麵坐。”


    頗為無語地看了胖丁一眼,程諾差點罵出來,但當著外人的麵,他也不好意思罵,打開車門下車,坐在了副駕駛上。


    回程的路上,聶鐸一直就明天展會為中心和大家閑聊著,講到有趣的地方,他會看一眼程諾,見程諾笑的也歡實,再將目光收回。


    等到了房間,程諾和胖丁下車,感謝了聶鐸後,和聶鐸上了電梯。


    “我去你房間坐坐吧。”


    電梯到了十三樓,待三人下電梯的時候,背後的聶鐸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程諾一個趔趄站穩,想也不用想,聶鐸是和他說的。胖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聶鐸。


    “今天和我一起吃飯的人,是研究院招標辦的。”聶鐸有十分正當的理由,抬眸看著程諾說:“有些事情想和你提前詳談一下。”


    “成。”程諾點頭應了,笑著說:“我房間有些小,委屈聶總了。”


    “不委屈。”扯了扯喉間的領帶,聶鐸啞著嗓子說。


    跟著程諾進了他的房間,聶鐸確實沒覺得小,程諾還沒有讓,他一屁股坐在了程諾的床上,白色的床褥陷了一塊下去,程諾愣了一下,笑著說:“坐椅子比較舒服。”


    “沒事。”聶鐸不在意地揮揮手,問道:“有什麽喝的麽?我喝了點酒,有點渴。”


    程諾聞得到聶鐸身上淡淡的酒氣,將他身上的香水味都壓了下去,拿著壺開了瓶礦泉水,程諾說:“我給你稍微熱一下吧。”


    水壺開始燒,刺啦刺啦的響,像是聶鐸的嗓音。


    “有點熱是吧?”程諾見聶鐸扯領帶,笑著將空調打開了,銷售的思維讓他沒有主動提研究院的事兒。


    “還行。”聶鐸轉身看了看他的房間,笑著說:“我給你換套房間吧。”


    說著,開始拿手機。


    “哎,聶總!”程諾趕緊製止,笑著說:“我住著挺舒服的,甭客氣了。”


    “你可是個人才啊。”聶鐸將手機舉高,也不知道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說著:“不能讓你委屈了。”


    程諾被“人才”這倆字燙得一激靈,笑著說:“比起聶總來,完全不值得一提。”


    聶鐸深深地看了程諾一眼,青年清秀的臉龐上仍舊洋溢著笑。程諾雖然二十八了,但長相完全不顯老,笑起來時還帶著股雨後陽光的清新氣息,特別好聞。


    “我準備在b市開個分公司。”聶鐸將意識收回,淡淡地提了一句。


    優選這兩年勢頭強勁,南方各省均有分公司,但因b市有很多對手,所以一直沒有去b市。其實優選去b市發展,若是有手腕,肯定能頂得其他公司活不下去。


    眉頭一凜,程諾不了解聶鐸突然說這話的意思,隻是笑著說:“聶總真是有魄力。”


    聽著這不鹹不淡的馬屁,聶鐸突然笑起來,說:“北方那邊的市場,我們不太熟悉,我想從b市找個人在那邊帶著。程先生,我是個實在人,直來直去也就直說了。你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我敢說,我提的條件,絕對比你在信誠的高十倍不止。”


    十倍啊!


    程諾的心思跑到“十倍”倆字上一時脫了韁,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對自己簡單分析一下後,明白了聶鐸從昨天到今天對他如此上心的目的。


    他看中了他拿下研究院時背後的那股力量。


    也就是宋城。


    所謂無奸不商,聶鐸亦是如此。


    他要真打入b市,有關係加持,肯定順風順水很多。聶鐸是個有手腕的人,也是個有計劃的人,程諾對他真的是各種敬佩起來。


    “聶總。”程諾回過神來,笑嘻嘻地叫了一聲,順手給他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語氣裏頗有些惋惜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我個人感覺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一個公司。”


    程諾完全沒有自我菲薄的意思。


    他不想拒絕的太過直接,迂回了一下,就說:“我現在公司裏的賬單還飄紅呢。”


    程諾提到公司賬單,實質是讓聶鐸看清他這個人的格局。他就是一個整日整日賣貨催帳的銷售,管理公司他完全不行。


    “我不是吹。”程諾哈哈笑了起來,衝聶鐸說:“我要是管理公司的話,百分百能給您管理破產了。”


    “那沒事……”聶鐸喝了口溫水,溫水順著喉嚨而下,暖了食道和胃,讓他的語氣也放輕柔了起來。


    “垮了一個,我再給你開一個。”


    程諾:“……”


    程諾將聶鐸這尊大佛送走了,送走以後,他抓緊洗澡洗漱,然後裹著睡衣上床,拋了個視頻給宋城。


    宋城接了視頻,他仍舊穿著襯衫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眸光深邃,五官深刻,薄唇緊抿,程諾似乎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身體竟然興奮了起來。


    “你沒回家嗎?”程諾看了一眼宋城那邊的環境,應該是學校國際交流中心的禮堂,宋城手邊堆著文件,他修長的手指夾著黑色的鋼筆,鋼筆上透著冷硬的光芒,格外好看。


    “嗯,剛開完會,我整理一下,馬上就回去了。”宋城應了一聲,將鋼筆“啪”得一聲合上。


    “時間不早了,你快收拾收拾。”程諾有些心疼這麽晚還在工作的宋城,“接待工作應該沒這麽累吧?”


    忽略掉程諾的問題,宋城轉移話題道:“淮揚府的飯菜合你口味麽?”


    “嗯,挺好吃的。”程諾想起晚上吃的飯,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聶鐸來,他對宋城說:“我先前跟你說的優選公司的總經理,聶鐸,你還記得吧?”


    收拾文件的手一頓,宋城抬眸看了一眼屏幕後的程諾,問道:“怎麽了?”


    “他說要在b市開分公司,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幹,聽那個意思,好像是讓我完全管理。”程諾說完,將手比了個v放在下巴上,得瑟一笑,說:“看到沒,我還是挺厲害的!”


    男人唇角微微一抿,說道:“別去。”


    宋城今早打電話的時候,專門問了一句聶鐸,程諾估摸著男人心裏的醋壇子又翻了,心裏憋著笑,捏著下巴一副糾結的模樣。


    “但是挺有誘惑力的誒,我還能發展自己的事業呢。”


    男人久久沒有說話,一雙眸子盯著鏡頭後的青年,唇角微微下壓,半晌後說。


    “你想要公司,我給你開一個。”


    心下一跳,程諾隔著屏幕看著男人的神色,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噗嗤”一聲樂了,笑起來說:“公司哪裏那麽好開啊!”


    說完,程諾笑嘻嘻地說:“我這種胸無大誌的,對開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已經回絕掉了。”


    屏幕後的男人,終於抿唇笑了。


    男人笑起來,像是寒冬中懸崖峭壁上的一枝梅,帶著淡淡的梅香,劈開了寒冷,彌漫在程諾的心尖尖上。


    “你怎麽對誰都能吃起醋來。”程諾笑著問。


    “你太好了。”宋城格外認真地說,程諾在他心裏就像甜絲絲的糖果,誰都想吃一口。


    程諾一下樂了。


    青年的樂了,和他的笑不同,程諾一樂的時候,眼角隨時一彎,雙唇抿在一起,嘴角卻咧開,一副特別滿足的模樣。


    “你想我嗎?”思念纏繞著神經,在心底勾勒著苦甜。


    “不想。”程諾開口說,“我想泡泡了,我想摸摸它。”


    “你摸它幹什麽?”男人輕笑一聲,手指輕觸著屏幕上青年的臉頰,笑得格外清冽,“摸我不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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